小说介绍
苏雪起身,便走到了皇后的面前行礼,皇后脸色略显得有些苍白,涂抹的脂粉都浮起来了,笑容有些牵强,等苏雪行礼问安之后,道:“坐吧,不必拘礼了。” 苏雪站起来再福身谢过,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 她伸手理了一下膝盖上的衣裳,抬起头环视了一眼,便见有命妇带着家眷贵女们过来问安。 苏雪都含笑致意,温和得很,眸光也趁机在诸位贵女脸上巡梭,温文有礼的不少,但也有几个眸光肆意,便上来问安也带有轻蔑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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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没想到苏雪这么绝情,她既是皇后,更是婆母,卖她这个面子又如何?如今弄得她里外不是人。 那晚如果没叫太子过来,太子不知晓此事,或者太子不曾表态,她还能以皇后的身份命人去把洪良媛放出来。 但现在太子已经知晓,而且太子也认为不能姑息,她如果把洪凌凌放出来,那就伤了母子情分。 齐白杏终日在飞霞宫伺候,她也跟齐白杏抱怨此事,齐白杏开始没做发表意见,但皇后叨叨的次数多了,齐白杏便故作不解地道:“按说太子妃都出了这口气,毕竟厨子嬷嬷撵走了,洪良媛也关了数日,什么怒气都该散了,怎还非得不依不挠呢?且娘娘的意思她也明白的,便为了尽孝心,也该放了洪良媛才是啊,如今僵持着,难道她便不知会叫娘娘您为难么?您都应承了洪夫人,若回头洪夫人斗胆,在外头妄议几句,说皇后娘娘还得看太子妃脸色,岂不是伤了娘娘您的面子?太子妃这么做,实在是叫人不解。” 齐白杏这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皇后顿时觉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上下不得,手足仿佛是没了知觉似的,站起身来,脚便如同踩在棉花上,一个不慎便倒了下去。 齐白杏忙地扶起,急得落了泪,直呼兰姑姑和齐姑姑过来一同抬到榻上去,一顿掐人中,揉太阳穴才把皇后救醒。 皇后醒来便见齐白杏脸上挂着两行泪水,一副焦灼担忧的模样。 齐白杏见皇后醒了,竟是跪在地上,头靠在皇后的手臂便放声哭了,“娘娘可算醒了,可把我吓坏了。” 皇后见她如此孝顺懂事,心头一暖,任由她枕着自己的手臂,虚弱地柔声道:“本宫没事了,不要哭,瞧你哭得像个大花猫似的,丑死了,太子见了你都要调头走的。” “娘娘便笑话我吧。”齐白杏拭了泪水,却旋即又涌上新的泪花,“都怪我说错了话,害得您昏过去,我实在愧对您这么爱护疼惜。” 皇后胸口揪痛起来,“不怨你,你是懂事的,可惜该懂事的人不懂事啊。” 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看向坐在另一侧一直为她揉着额头的齐姑姑,“今日本宫昏倒的事,不必告知太子妃,也不必告知皇上。” 齐姑姑眸色复杂,“娘娘,您觉着好些了吗?阿兰去请太医了,一会儿便到。” “好些了。”皇后闭上眼睛,想起苏雪的忤逆,心里头一阵厌恶,“你给本宫备一碗姜汤,本宫心头有浊气,需得喝一碗姜汤才好。” 齐姑姑忍不住道:“娘娘别想这么多,洪夫人那边,叫人回句话便是,本就是洪良媛的错,太子妃处置并未过分。” 皇后沉默了一下,觉得唯有如此了。 正欲说话的时候,齐白杏却在旁边道:“娘娘应该不是为这事动气的,太子妃处置洪良媛自然是应该,毕竟洪良媛是犯了错,娘娘心里头觉得难受,想必是太子妃罔顾娘娘的求情,一意孤行,哪怕是表面说句软话都不愿意,不过娘娘您别生太子妃的气了,她如今在孕中,思虑过重,行事难免就会有偏颇,怪不得她的。”
晚宴之后,便聚在一起守岁,宫灯橘红,喜庆无比。 到了子时,鞭炮声便传来,烧得满地乱红。 大家说着祝福恭喜的话,平日里有隔阂的人,如今都变得亲密无间。 东方问天和苏雪也带着困倦的孩子上前给帝后拜岁,皇太后早就熬不住,回去睡觉了。 等拜完之后,他们起身告退离宫,临走的时候,苏雪看了惠贵妃一眼,她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疲惫得很多厚重的粉,已经掩盖不住她的苍白与憔悴了。 今晚,他们不住在东宫,而是回翼王府,几天之前便已经安排好了,也派人先去那边打点,等今晚团年之后便回翼王府住几天。 出宫的马车上,风很大,雪花飘飘扬扬,两个都玩累了,夫妻俩一人抱住一个,让他们睡觉。 苏雪的头也靠在东方问天的肩膀上,外头时而传来鞭炮声,掩盖了马车轱辘滚过青石板大街的声音。 城中的热闹,才让人觉得是过年,再看道路两旁商铺里张贴的春联,更觉得年味充足。 东方问天挣出一只手握住苏雪,“冷吗?” “不冷!”她靠近一些,一家人在一起,总是温暖的,比她人生以前的所有岁月都要温暖。 回到翼王府,发现这里真没有改变过,廊前花树,屋中摆设,都和她当初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分别。 斩月居的小石子路,石阶,回廊,门槛,都是记忆中的模样。 朱嬷嬷和奶娘先来了这里,文竹文兰已经烧好热水打上来了,给皇孙和天恩洗了一下脸和手,他们又精神起来了,说是要去看放鞭炮。 卫大人带着他们去,翼王府门口挂了一串又长又红的鞭炮,红得喜庆。 东方问天也牵着苏雪的手出来跟孩子们热闹一下,看到孩子们高兴,他们也跟着笑起来。 东方问天亲自点了鞭炮,然后跑回去抱着小龟蛋,苏雪也抱起天恩,捂住他的耳朵,天恩兴奋得脸颊都红了,一双小胳膊抱住苏雪的脖子,在她耳边说:“娘,我太幸福了。” 苏雪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他怔了怔,趴在苏雪的肩膀上,哭着又笑着。 他做梦都没想到能有今天的幸福。 卫大人还准备了架子烟火,在翼王府的院子里放,青龙卫放好架子,把烟火放在里头,一点燃,便见璀璨的烟火升空而起,与高大的树辉映,形成了火树银花,美不胜收。 苏雪也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收拾心情看烟花,她没想到古代的烟花已经做得这么好,升空的烟火有各样的图案,旋转的,喷花的,吐珠的,太美了。 她看烟火,也看身边的东方问天,他抬头,笑容爬满了整张脸颊,侧脸的弧度坚毅俊美,高大挺拔的身子,仿佛能为他们母子遮挡住所有的风雨。 这么虚幻的晚上,她却有无比的真实感,一颗心,是踏踏实实地稳住的。 她打开了墨玄系统,去占算如今的局面和明无道。 墨玄系统只提示了一句话,柳暗花明。 柳暗花明?会有暗但始终会明?那就是始终还是有危机的,只不过危机会转化为安全。
她起床穿鞋,对着铜镜把头发简单地束起,没洗脸,脂粉不染就这么开门出去了。 寒风飕飕,吹得满园黄叶,卢良媛就这么跪在地上,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看到苏雪出来,她抬起脸,脸色异常苍白,眼底红肿,仿佛是哭了一夜。 眼里带着恨意与复杂的憎恶,却磕头下去,“妾身拜见太子妃,给太子妃请安。” “太子妃,奴婢劝过良媛。”朱嬷嬷上前道。 “嗯!”苏雪走下石阶,站在了卢良媛的面前,“起来。” “我给太子妃请罪,我不该挑衅太子妃,太子妃教训我,伤了我也是教导我,我不会有怨言,请太子妃恕罪,请太子妃恕罪!” 她嘴里这么说着,咚咚咚地磕头,一下一下,力度很大,眼泪往下滴,苍白的脸上,依旧恨意与屈辱交织。 接连十个响头下去了,她额头都出血了,陪着过来的丫鬟侍女全都跪下陪着一起对苏雪磕头。 咚咚咚咚地,都要把斩月居的青石砖都给磕出痕迹来。 苏雪拉住卢良媛的手臂,“你给我站起来说话。” 卢良媛在苏雪抓住她手臂的片刻,下意识地回缩颤抖,她怕苏雪,因为苏雪伤过她,下手很重,她打心里觉得恐惧。 “全部给我起来!”苏雪横了一眼下跪的侍女,厉声道。 侍女们见卢良媛都被扶起来了,也就跟着起来,瑟瑟发抖地站在院子里。 朱嬷嬷气愤得很,“一大早地过来磕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妃如何刁难你们。” 卢良媛咬着牙,想忍住泪水,但是怎么都忍不住,委屈,伤心,痛楚,一直纠缠着她。 泪水在她脸上疯爬,叫苏雪瞧着竟然也有些不忍了。 “到正屋说话。”苏雪放开她,大步往正屋去,免得在这里惊醒了小龟蛋。 卢良媛跌跌撞撞地跟过去,小腹的伤口许是裂了,渗出血水把白色的云锦都给染红了。 她胡乱地伸手擦着泪水,进正屋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忍不住呜咽了一声,斩月居的正屋,她从没堂而皇之地进来过,只有他不在的时候,偷偷地进去瞧一眼。 卢良媛深呼吸一口,小心翼翼进来的步伐,她看着屋中的一切,近乎是贪婪的眸光看向了帘子垂下的地方,那里,是他的寝室。 苏雪看着她悲戚的眼光,说实话,心里挺不好受的。 “你……” 她这忽然说话,把卢良媛吓了一跳,她整个惊得退后一步,眼底也充满了恐惧。 苏雪见惯她的张狂与固执,这般畏缩胆小还是头一次见,她压住声音,尽可能地平和,“你伤口裂开了。” “死不了。”卢良媛的鼻音很重,眼睛也肿得像桃子似的。 一双眼睛没看苏雪,依旧会盯着那帘子,她知道他不在,他上朝去了,今日是早朝日,他必定要去上朝的。 “你找我什么事?”苏雪尽量不去看她衫子上的血,作为医生,看到有人在她面前流血,心里总不舒服。 “求太子妃容我留在东宫。”她又跪了下去,浑然不顾还在流血的伤口,“祖父差人前来传话,说让我回家去住几日,我知道这一去,便再也不能回来,我求太子妃准许我留在东宫。” 她又继续磕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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