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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以下是我恢复说话能力后,与陈伯彦的第一次谈话。「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海洛因。」「放心,剂量很少。」「……」「我的战友牺牲的多吗?」「不,应该是我这边的伤亡比较惨重。」「……」「你手上还有多少枪支?掌握多少毒品?明明被通缉,你还能向别人供货吗?」他笑了。「乖…

免费试读

我给陈伯彦打了通电话。

算算时间,他该起飞了。

电话里,我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陈伯彦,我真的好难受。」

「我身上好痒,我使不起力了。」

「你回来好不好,今天是我生日,你回来。」

「我一个人,我好怕……」

他几乎一瞬间就紧了嗓子哄我,叫我别哭。

我听到电话那边有人喊他,他果然要上飞机了,

但仅仅有犹豫了几秒钟,他就放软了声线安抚我。

说他马上就回来,让我乖,别哭。

……

我挂了电话,拎起放在门边的汽油,往地上灌。

刺鼻的气味几近吞噬我的感官。

最后在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猛地上前抱住了他。

他愣了有一瞬。

而后,放轻了声线。

「果然。」

他抬手,轻揉我的头发。

好像没看见我们站在满地的汽油中央。

好像没看见我手中的打火机一样。

「乖乖,哪来的汽油?」

「住在隔壁那个楼道大婶的儿子,我把他策反了。」

「放心,他已经跑了,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他会带警察去你们藏毒的窝点的。」

「至于你,陈伯彦……」

「我好怕你会再次逃走,所以这次……」

「我带你走。」

……

手中的打火机落下,我盯着那簇火苗。

微弱而燎原。

恰如陈伯彦对我的感情。

明知道我对他撒娇肯定有诈。

明知道这次回来了有可能就走不掉了。

他还是因为我一哭就回来,他还是如此无望地希冀抓住我这份爱。

这个从小生活于一片黑暗的孩子,还不是败在了那个他唯一所奢求的光上。

可惜,光也是假的。 

就是最后一刻,火舌燎进我们的衣摆。

他依旧执着于那个问题,轻轻,轻轻地问我。

「你有没有哪怕那么一刻把我当作你的爱人,嗯?」

我抚上他的脸,笑了声。

「陈伯彦,笨蛋。」

「我的爱人……」

「一直是这个国家。」

……

「这样啊。」

到最后一刻,都要护着我不被火烧了似的。

他的咳嗽声,响在我的耳侧。

「坏女人。」

「可我是自始至终都爱着你。」

……

终于,那抹火焰吞噬了我们。

走之前,好像遇见了站在不远处看着我的爸爸。

老爸。

果然。

活着拿一等功,真的好难啊。

以下是我恢复说话能力后,与陈伯彦的第一次谈话。

「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海洛因。」

「放心,剂量很少。」

「……」

「我的战友牺牲的多吗?」

「不,应该是我这边的伤亡比较惨重。」

「……」

「你手上还有多少枪支?掌握多少毒品?明明被通缉,你还能向别人供货吗?」

他笑了。

「乖乖,你觉得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全盘托出吗?」

他的指骨,抵在我的脸颊边。

男人离我很近时,能闻到松雪的味道。

「我亲爱的警察小姐。」

「爱上你,到底是我的不幸,还是你的不幸呢?」

……

我的行动,被限制在了这个房间里。

从窗户那往外望去,可以见到郁郁葱葱的大树,和属于老旧小区独属的围墙。

大声呼救是不可能的,因为陈伯彦既然能大摇大摆地居住在这里。

那么很有可能,这整个楼道乃至小区,都是一整个制毒贩毒的集团。

到底,我还是有什么疏漏掉,成了他绝命翻盘的关键。

……

男人每天晚上都会回到这个房间里来。

而每次来,都带给我些他觉得能讨我欢心的东西。

只是他不知道,我之前所有的喜好,都是为了迎合他而创造的。

当他第二次给我注射那个针剂时,我几乎就有那么一瞬间就想着去自杀了。

最后却冲进厕所里吐地天昏地暗。

扒着洗手台看见镜子里倒映的人影。

那血红的双眼,苍白的皮肤,还有颤抖的嘴唇。

我不要死。

就算跪着。

就算苟活。

我也不要死。

……

注射针剂的间隔开始变短,而我太懂他要对我做什么了。

当某一个夜晚我在床上难受地翻滚时,男人推开了房门。

「想要这个吗?」

他俯身,垂着眼看我。

「求我。」

他手里的曾经如洪水猛兽般让我避之不及的东西。

现如今,是我的救赎。

我知道,那玩意扎进我的臂弯,我所有的痛苦就都没有了,我死死地盯着他。

再一次,告诉自己。

要活着,不能死。

见我点头,男人才满意地勾起唇。

他将我压在床上,自我的眼角,吻到锁骨。

他满意了。

他知道,至此之后,我就再也离不开他了。

陈伯彦不知道在哪办的假证。

是两个红色的本子,有印章,有照片。

结婚证,我和他的。

他把我搂在怀里,然后自己却先笑起来。

「你大概永远都不可能答应嫁给我的吧。」

「所以,没事,我就先替我们俩办了。」

我的目光移向玻璃,那里反射出我和他。

有的时候会想就这样吧,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有的时候会想拿死亡报复他,我死了,这人大概也会痛苦一阵子吧。

但是不能。

我没有那么脆弱。

……

陈伯彦每晚都会抱着我睡觉。

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我会如此出人意料地顺从他。

他开始放我能进行一些自由活动。

那天,下着大雨。

他打着伞接我走,我下楼梯时,重心不稳,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把我抱起来,抱了很久。

他说了无数遍地对不起。

他知道,是他让我变成了这样。

可是他若想控制我,就不得不这样。

……

也许是我太乖了,陈伯彦就没怎么关着我。

不过,他在任何我能接触外界的方面,依旧非常非常警惕。

那天,跟他一起到楼下的小摊吃早餐。

今年的冷空气来得挺早,我缩了缩脖子。

这个小摊……估计也是和陈伯彦有关系的吧。

我吃了两口面就吃不下了,把自己的推到他面前。

他叹了口气,抬手揉我的头。

「你好歹把煎蛋吃了啊。」

「不喜欢。」

我躲过他的手掌。

「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了吗?」

「那是骗你的。」

「……」

他没怎么嫌弃地把我剩下的面吃掉了。

我插着口袋,看锅里的炊烟袅袅,偶然散落在晨冬的清雾中。

……

陈伯彦真是想方设法地让我开心。

他带回了一个游戏光盘。

是线下比较火的一款双人游戏。

需要两个玩家配合着闯关,而每次到我这,总是频频失败。

「你们现在还他妈的不明白吗?!」

医院外的院子里,那是我这几天头一次对着李研爆粗口。

「陈伯彦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我,我一天不出来,他一天不被抓,他的报复就会继续!」

「那你们为什么不放我出去,引他现身呢?」

李研没说话,他脚边全是烟蒂。

「刚刚,我侄子被推出了手术室。」

我总是觉得自己足够冷静了,可到了这时候,我的嗓音还是在发颤。

「他妈妈哭成那样,都没有怪过我。」

「她说,她能怪很多人,唯独怪不了我。」

「那我能怎么办?!她儿子是因为我变成那样的!」

「我去死,我把这条命赔给她儿子,都不够的……」

人是不是永远都需要一个发泄的契机呢。

我是不是也压抑了太久呢。

过了好半晌,才发现肩膀上搭的那个手掌。

「辛苦了,小江。」

李研苦笑了声,拍了拍我的肩膀。

做同事这么久,他这么一点动作,就够我明白。

要放手一搏了。

……

陈伯彦之所以能逃狱,究其原因,其实就是我们对他掌控的情报有误。

误算了他的火力,以及其背后残留的余孽。

一定有什么是没被完全剔除的,那深埋于地底的引线,被我们给忽略了。

现在的计划就很简单,既然陈伯彦这么执着于我。

就由我将他引出来好了。

只是没等我们布置好计划,这个人先自己找上门来了。

凌晨三点,局里收到一封匿名邮件。

把全身被捆绑,双眼被蒙住,手脚无法行动的我,送到东郊一个废弃厂房里。

不然,就引爆藏在市中心 CBD 里的五颗炸弹。

……

这行为,直接把早睡早起的老局长气得直接从被窝里跳了起来。

连夜开会。

我确实会被全身捆绑着送到陈伯彦指定的地点。

但是,那个区域将会有近十辆装甲车,百名警员封锁。

无人机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巡逻,窃听器,信号定位仪,安装在我的衣服内侧。

一句话,如果陈伯彦敢来。

那他一定就回不去。

……

「害怕吗?」

李研拿黑色的布蒙住我眼睛时,部署基本已经做好了。

因为陈伯彦同时也要求方圆百里内不能出现警察,所以封锁圈不会离我特别近。

换而言之,我要一个人蒙着眼睛,在漆黑一片的厂房里不知道待多长时间。

我摇了摇头,从小时候起,我就不怕黑了。

眼睛被蒙住,我感受到李研轻轻理了理我的头发。

他离我挺近的,在我耳旁郑重地说。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陈伯彦捉拿归案。」

「到时候,就去城北新开的那家自助餐店,吃一顿吧。」

……

晚上九点三刻。

黑暗里的时间永远很难消磨,况且我还是手脚被绑着的状态。

说实话,除了身体酸痛外,对我来说困难的,还是要随时保持清醒。

给我打的结其实是个看起来是死结的活结,必要时刻,我也希望我可以为缉拿要犯出一点力。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依旧没有动静。

这让我不免想起,第一次的时候,我也是被人绑着这么等着他的。

……话说,他不会看人太多,不敢来了吧。

……话说,他不会是在戏耍我们吧。

其实在此之前,我们构想过陈伯彦劫走我的方式。

却从来没想过,是这种——

直接而又残暴的袭击。

……

第一颗炸弹爆炸,是东郊的森林里。

一瞬间的轰响让我几近耳鸣。

然后,子弹穿梭与叫喊声就自旷远的地方传来。

这人压根就没想着偷偷把我带回去,这完全是土匪流氓的做法。

甚至也许……

这也不是个逃犯应该有的火力。

意识到这回事的时候,我立马就松动着绑我手腕的结。

可惜还是晚了。

我听到噗呲的声音时,却还是没办法瞬间将手腕自绳套拿出来。

呛人的气体立马就充斥鼻腔,我想伸手抓住什么东西,

意识却逐渐陷入昏沉。

摔倒时,遮着眼睛的幕布掉下来了。

我模模糊糊地看见,一双皮鞋出现在我面前。

脑子里最后想的是。

我错了。

这根本不是一个毒贩该有的军备。

他还是有瞒着我的东西。

他比我想象中还要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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