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但是当太子妃把金针收起,便见老王爷动了一下,随即头转了过来,睁开的眼睛里没有方才那么浑浊无神了。 有好转! 还真是有好转! 整个西堂里的人都振奋了起来,即便是那些对苏雪曾心存恶意的人,看到这个奇迹都跟着激动。 老王妃忍了许久的眼泪,在看到他抬起手寻找自己的时候,终于缺堤流下,她伏在老王爷的手腕上,哭得不能自已。 她本以为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一睡醒就抬手去找她,没想到,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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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问天看着这一抹笑容,差点魂都丢了。 忍不住往她脸颊上凑过去,狠狠地亲了一下,“你笑起来真好看。” 苏雪嗔了他一眼,“文竹还在后头瞧着呢。” 文竹的声音欢快地传来,“婢子眼睛瞎了,什么都没瞧见。” 东方问天哈哈大笑,“你身边养着的除了阿佩之外,都是懂趣的人。” 阿佩是练武之人,直来直往,办差事的时候知道有心眼,但是在日常生活上,尤其对男女之爱上,总是少根筋的。 “说起来,阿佩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苏雪忽然说。 “早就过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都二十出头了,或者说有二十几了?我也不是太清楚。” “她原先是你的侍卫,怎么也不为她打算一下?” 东方问天失笑,“我怎么为她打算?总不能我去给她做媒人。” “她父母双亡,没有亲人只有你这个主子,不是你为她打算,谁为她打算?” 东方问天往日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没有意识到阿佩也是要嫁人的。 想了想,“或许她自己就不想嫁人呢。” 男人都是这么想当然的,苏雪翻白眼,“那也的是她自己说才当数,在这个时代里,女子要嫁人不能自己在外头嚷嚷,或者自己去物色,尤其她还是东宫的人呢,她会顾着东宫的面子。” “是我的错,那这事就交给你吧。”他说着,回头瞧了文竹一眼,“那你怎么也没给她们打算一下?” “早就问过她们了,她们都说不想嫁人。”苏雪轻声说。 文竹文兰当年是帮苏镇桓办事的,被苏镇桓用过很多毒,后又遭一顿几乎惨死的毒打,治愈之后连月事都不来了,这些年苏雪没少给她们用药,但不管用。 没有月事,意味着没有生育能力,加上她们遭过那些苦,只想跟着太子妃平安度过一生,不愿意再委身他人。 用她们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外边任何一个人都信不过,何必折腾? 但阿佩不一样,阿佩跟着东方问天这么多年,虽说不是有品阶的官员,但就连卢太傅都要给她几分脸面,加上她不是奴籍,相貌又出众,不知道多少男子对她趋之若鹜呢。 还有花团锦簇,当初这几个女孩子都是苏雪招进来的,在东宫三年多了,一直尽心照顾小龟蛋,苏雪也想趁着如今有闲暇的时候,为她们打算一下,否则等到孩子出生,怕就真的顾不上了。 东方问天听完她的话,笑着说:“你果真是闲了,也好,东宫里头办些喜事,也好叫你高兴高兴。” 苏雪道:“我高兴不高兴的,也不要紧,她们的人生大事,她们高兴就好。” 在她以前生活的世界里,女子有很多选择,不一定要嫁人生子。 但是在这里,女子不能闯荡事业,只能嫁人生子,以夫婿为靠。 而且人活着,也不能只求三餐一宿,精神生活也要丰富的。 更何况她也不敢保证说能一直护着她们,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未来几十年,还是要有自己的人生才行。 散步了一会儿,东方问天陪她回屋睡了一会儿,便出去办事了。
宫门已经关闭了,出宫只能飞过去,东方问天抱着媳妇,施展轻功掠过高高的皇宫围墙,自然引起了禁军的注意,但殿下那矫健优美的轻功姿势,辨识度很高,所以也没有禁军去追。 王府里,老王妃守在镇国王的床前,一脸的担忧。 “他们经历的,我们当年也经历过,这日子不好过啊。”老王妃很心疼太子妃,“她如今还怀着身孕呢,怎能这么糟践她啊?” 老王爷握住她的手,唏嘘地说:“没办法,太子是储君,未来的皇帝,皇室怎么会容许他身边只有一个女人?巴不得给他塞十来个,好绵延子孙,开枝散叶。” “所以,他们的处境比我们当年更难。” “希望他们能撑住……主要是希望胖丫能撑住啊。” 老王妃笑骂道:“她不喜欢你这么叫的。” “她喜欢,装不喜欢而已,心里都乐开花了,吃得这么圆的,是多大的福气,”老王爷缓缓地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当年,你的脸也有这么圆的,后来陪我熬过这些风霜啊,生生把你熬得像如今这样干瘦了,我心疼啊。” 老王妃握住他的手,笑着道:“我只是老了而已,谁不会老呢?能和你一同老去,是我最大的福气。” “希望胖丫真能治好我,让我陪你久一点,哪怕一个月也行……” 话没说完,苏雪推门进来,“一个月?小看我了吧?您只要听话,再活三年都不是问题。” 老夫妇抬头见他们夫妻牵手进来,脸上没有一点的阴翳,想来事情已经得到了完满的解决。 “这么晚还奔波出来?多累啊,快过来坐下。”老王妃起身招呼说。 “不累,在宫里不放心。”苏雪从东方问天的手掌中抽回自己的手,走了过去,“刚做了割治,还需要用药的。” “辛苦你了。”老王妃见她挺着大肚子忙碌,实在是过意不去,回头跟东方问天埋怨了一句,“你也是,怎么不留她在宫里啊?今日都忙一整日了,累出个好歹怎么办?” 东方问天笑着说:“她要做的事,谁能劝得住呢?我只有服从的份了。” “没出息的耙耳朵!”老王爷闭着眼睛骂了一句,整个人十分紧张,要扎针了,那玩意好恐怖啊。 东方问天凑过去,“您老本就是个耙耳朵,竟还说我呢?苏雪,给他多扎几针,看他还过不过嘴瘾。” 老王爷睁开眼睛瞪他,“你这龟孙蛋。” 苏雪扑哧一声笑了,想起斯年打小被自己叫小龟蛋,现在他也喜提龟孙蛋的称号。 悬好吊瓶,打发了老王妃去睡觉,他们夫妻两人在西堂里守着。 东方问天趁机跟老王爷说了北大营的事,老王爷听了之后,怒道:“想造反是不是?谁带头的?你仔细与本王说,看本王不扭了他的脑袋。” 苏雪抬眸,淡淡说:“保持冷静,挂着药水呢,回头激动把针挣脱了,要重新扎。” 老王爷愤怒的神色顿时一收,“悠着点,悠着点,为那些龟孙再被扎一针不值当。” 东方问天过去扶苏雪在贵妃榻上躺着,再过去床边和老王爷说话。
三夫人显得有些不安,虽然不知道殿下会说什么,但想必也是劝她的。 东方问天等她坐下,才缓缓地道:“如今说来,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这件事情闵家人也知晓的,想必舅妈也听过。那会儿,苏雪为我治好双腿,便离开了翼王府,我醒来之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她与苏镇桓同归于尽了。” “当时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想笑,竟然是想笑,太荒诞了,觉得眼前所见所听一切都不是现实,但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之后,那种痛在心底一寸寸在心底蔓延,遮蔽了所有光芒,扼杀了所有的希望,之前所幻想种种未来,被这消息冲得崩溃,摧枯拉朽一般,什么都没剩下,心是空的,人是空的。” “之后,便不再在乎尘世间的种种,生也好,死也罢,仿佛都一点不重要了,日子一天叠着一天地过,四季变换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吃什么,喝什么,都浑不在乎,终日念着那人,看了许多神鬼的书,想着她若能化作蝴蝶,化作虫子出现在我面前,叫我认出她来,那对我来说也是极大的安慰,可惜,整整三年我都寻到她任何的踪迹。” “我无数次地想,如果她能回来,我愿意付出天大的代价,不惜一切,只求再见她一面,哪怕一面也好啊。” “一年前,她回来了,她没死,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你不能想象我有多激动,多高兴,像是梦一般,甚至我现在我看着她,都觉得是在一场美梦里,她能回来,我便能什么都不在乎,只求她活着,只求她在我身边。” “而我相信,我这份经历,三舅也经历过,那样死寂的人生里,还有什么比至亲至爱的人回到身边来更重要?苏雪背负着弑父的骂名,回到了我的身边,我是幸运的,只是不知道三舅是否有我这么幸运。” 东方问天说完,三夫人已经泪流满面。 她哭得不能自拟,心头的委屈,苦难,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东方问天看着她这般痛哭的模样,没有安慰,只是想起了三年来,在东兴府的苏雪,是否也这么哭过? 希望是没有的。 东方问天离开了,有些痛苦是需要自己消化的,等她哭完,希望她能够明白到,什么才是最重要,什么才是该珍视的。 走到门口,他回头说了一句,“如果你没有回到自己亲人的身边,那么其实那场伤害还在继续,没有停止过,即便害你的人已经死了,你和三舅他们依旧要承受这种摧心折磨,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他大步离开。 出了院子,便见苏雪依偎在墙后,她泪水湿透眼底,定定地看着他。 他伸手,她投入他的怀中,无声哭着。 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到了。 知道他那三年过得苦,回来也见过,但是听他心底的剖白,还是特别的难受。 那三年,是一分钟一分钟地熬过来的。 其实,和如今三舅不一样的是,三舅的等待是带着希望的,他那时候,没有一点的希望。 “都过去了,媳妇,以后都会好的。”东方问天抱着她,轻轻地扫着后背,声音有些哽咽,那段日子想起来,都觉得锥心刺骨啊。 苏雪十分后悔,她其实可以早一些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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