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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我看着张德海左右为难不敢说话的样子,又算算时辰,微微一笑看着上面专心于奏折的沈子墨,问张德海:“皇上今夜翻的是哪位妹妹的牌子?差不多到时辰过去了。” 张德海的脸笑得像一朵菊花:“回娘娘话,今夜是柳妃娘娘侍寝。” 我“唔”一声,将手上活计放下,蕙菊忙过来扶起我,柔声道:“娘娘也该休息了。牛乳和燕窝都备下了,娘娘想喝哪个?” 沈子墨搁下笔看着我,皱了皱眉:“薇儿近来还是不能安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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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温柔却充满威仪的声音传来,那声音我并不十分熟悉,却能凭那份气势,猜出声音的主人。 “赫儿,你等等。” 只有“滴答”的雨声,我什么再听不见,惠菊也是安静地坐在我身边,仔细吹着手中一碗红枣桂圆粥,再喂到我口中。 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人来人往。周围越发静起来,静得我慢慢恢复了身体的感知,之前的种种浮现在心头,便感受到了异样与惊心。 突然,我心中一跳。一件我一直觉得很重要却没有想起来的事终于在脑海中出现。 “惠菊”,我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惠菊,玲珑呢?” 惠菊的身体明显一颤,半晌才抬了头看我,我能看到她眼中滚动的泪水,一种不祥之感蔓延周身。呼吸急促起来,我的手不由抓紧了胸前的衣襟。 “难道……”我挣扎着不愿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蕙菊。 惠菊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娘娘,小公主在隔壁屋里躺着,救上来了,太医正在诊治,只是……” 我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身上的力气即将被抽干般:“只是什么?” 惠菊眼圈一红:“只是,太医说不是很好。” 我跌靠在床上,不是很好,是不是就意味着不好,就意味着没有希望? 玲珑那么小,我跌进水中尚费了那么多气力才醒来。她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孩,又如何去克服那无边的黑暗。 “娘娘莫怕,太医虽说不太好,可是依旧是有希望的。”蕙菊见我面色都变了,连忙补充道:“方才奴婢去看了看,小公主已经醒了呢。” 我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十分疲惫。移动下身子,想下床去看看玲珑。脚甫一沾地,只觉得腿上酸软无力,挣扎着想站起来,突然,下身一阵撕扯般的疼痛传来,我的额上渗出汗,惊恐地看着蕙菊。 蕙菊看着我,许是我的面色越来越苍白,连忙伸手扶我:“娘娘,您怎么了” “疼……”我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眼前一黑,便瘫倒在地上。 有温热的液体自身下流出,带了无边无际的疼痛,将我淹没。 再次睁开眼,寝殿内有淡淡的血腥味道。 我挣扎着唤了一声:“蕙菊。”只觉得口唇发干,说不出话来。 “娘娘,娘娘……”蕙菊几乎是立刻奔到我的床前:“娘娘,您醒了!”说着连忙叫太医。 我的小腹疼痛难忍。手不由就搭在了上面。 蕙菊看了我的动作,眼泪就掉了下来。 “蕙菊,我好疼。”我幽幽道:“好冷啊……” 蕙菊的脸上满是泪水,我看着那泪水,突然就明白过来。 心中大恸,却怎么也哭不出来。眼睛好似已经干涸的枯井,再也没有办法涌出泉水。 “娘娘,只要您好好调养身子,您还会有孩子的。”蕙菊用巾帕擦着眼睛,喃喃地宽慰我道。 我却什么都听不到。孩子没了,我的孩子,让我从鬼门关踏回来的我的孩子,让我的家族能有皇帝庇佑的我的孩子,没有了…… “蕙菊,去请皇上来。”我拢了拢身上的中衣,艰难地对蕙菊开了口。 蕙菊领命正要下去,只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慢着。” 随后有人打起珍珠挂帘,便见一位妇人缓缓走进。 “给太后娘娘请安。”蕙菊跪了下去,头埋得很低。 “不许告诉皇帝。”太后一挥手:“你先去外间侍候着。” 蕙菊便下去了。 深蓝锦丝福寿暗纹纣纱袍有着深沉的光泽,却更显庄重。太后缓缓向我走来,她的脸上的神情平和安静,却能从那双凤眼中看出深藏的凌厉。 我抬起头看她,撑着身子要下床行礼,太后身边的一个侍女忙按住我,用清脆的声音说道:“皇后娘娘不必如此,太后是来探望娘娘的。” 我闻言向太后看去,她一直仔细地看着我的脸,那双眼睛似要在我的脸上找寻什么。 我微一弯身低了头去算做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这才回神过来般淡淡一笑说道:“你刚刚小产,要好好养着,这虚礼就免了。” 她停了停再道:“皇上将你安置于此,本是想要保护你腹中的孩子,毕竟这后宫险恶他不是不知,却不想还是出了这样的意外。他们来禀了哀家,哀家一刻不停的就来了。遥儿那边国事繁忙十分劳累,哀家命人先不要通知他。毕竟……此时还不宜。” 说罢坐到我的床前,拉了我的手,细细地看着却不说话。我在她温柔的目光里,不知为何,感到了莫名的压力。 这个身经三朝的女人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岁月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眉目间多了身历万事后的冷静与豁然。她的身上散发着让人不敢仰视的尊贵之气,由内向外,无法忽视。 即使,我是她的儿媳,可在另一方面,我也是她的臣民。 儿臣儿臣,多么贴切的称谓。 “母后,”我小心的唤了一声,察看她的脸色。 太后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周围的宫女太监也都屏息垂手而立。 半晌,太后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带着悲伤和同情,她的眼睛看着我,里面有种我一时没有看清的情感。 “太医是已经尽了力了,你不要太难过,身体是最重要的。”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儿臣谢母后关心。” 我的声音很微弱,说话间泪就掉了下来,太后也抹了抹眼睛。眼神却突然犀利起来,看向站在她身后的一个太监。 “李福全,那乳母可有招认

外面秋光正胜,我欲下床,一连几日都躺坐在□□ 实在是难受,可是惠菊却总是阻止我想下床走动的念头。问她为何,也说不上来。 其实我的心中是明白的,那日里,我是看见了自己流下的血水,那个孩子,应该是随着那血离开了吧。 “惠菊,扶我起来。”我说话间一只脚已经落在了地上。 惠菊慌忙地跑来:“娘娘,使不得,您是不能下床的。” 我没有理会她,自己就站了起来,脚下有些虚浮无力,可是我已经压抑得透不过气了。 “娘娘,您不能。”惠菊走到我的身边,拉住我的手,她的眼睛里是坚定和担忧。 我摇摇头:“惠菊,本宫不管是为何,可是本宫只想出去透透气。” 我说着环视了这间精致的屋子,那些华美的器具在窗子洒进的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流光溢彩的美,可是,我无心去欣赏。 惠菊还是拉着我的手不放,我的脸上升起了一丝的不悦和悲怆。 “惠菊,”我看着她洁白的手:“本宫只想出去透透气。”我的言语虽平和,可是口中的坚定却是无法抗拒的。 惠菊的手不由就松了开。她看了看外面的天光,咬了咬牙:“娘娘,天冷了,我去给您拿件衣服。” 雪白镶金丝贡锦纱锦裙,再一件月白色绘浅淡荷花样子的绒开衫,最后披一件红香色大披风。头发只是用白锦缎的丝带挽起,零星几枚珍珠的簪花,却已让我觉得不堪重负。 终于是明白,为何惠菊不准我出去,甚至是下床。却也暗叹,自己已是这般模样。 推开门,惊讶地发现殿外五步一卫,十步一岗。 我并不在意,看着惠菊与一首领模样的人说着什么,我拨弄着披肩上系带底端垂下的红宝石,目光看向了那红墙外高远的明澈的蓝天。 湖畔,我静默地站在一株柳树旁,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宽阔的水面。 杨柳依依,长长的柳枝轻拂平静的水面。水上是高远空灵的蓝天的倒影,还有片片浮云。已是暮秋,虽菊花漫地,繁复明丽,却也略见萧索清淡之气。风已是凉薄下来,木叶萧萧,南雁长鸣。 惠菊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我,我知道她的眼中是悲戚,我的眼中又何尝不是呢。 一直安静地站着,不说话,不动,看着那太阳渐渐低沉下去,湖面上被染上了温暖的橘黄颜色,那洁白的云也已变成了绯红的霞,另一边的天际,却是墨蓝深深,星斗沉沉了。 这一个下午的时光,我一直在想着所有发生的一切。 从入宫,到与沈子墨的相遇,他给我的宠爱荣冠六宫,无人能及。我能感受得到,他对我的宠爱,并非因为我的出身,却是发自真心。 他为什么要杀害父亲?难道仅仅是因为不愿皇权旁落?可是父亲后来并未完全把控朝政,再加上我的原因,两人的关系已经大有缓和。 当然,读过那么多史记,自然知道外戚的危害。沈子墨动手除去楚家,是迟早的事。 想到此,我不由打了个寒战。父亲已死,剩下的就是我的三个兄长。我刺杀了沈子墨,若他追究去,那么,我的家人必逃不过株连。 我的心越来越沉,并且觉得十分迷茫,总觉得这一切似乎哪里是有问题的,似乎这个问题,就好像隔了纱帘一般,几乎触手可得,却碰不到。同时,我更深深为自己的鲁莽和愚蠢而自责。 如今,我虽处在这人间仙境,但是前方的路,却也如这仙境一般,一座孤岛,进退无路。我知,刺杀皇帝,古来今往,只有一死。只是,我猜不透,沈子墨没有将我下狱却放在着蓬岛瑶台的用意,他这般举动,令我深深不安起来。 那恐惧越来越深,扶着树的手紧了紧,恰一阵凉风猛烈地吹过,我一哆嗦,看着水面的涟漪,心也是凉到了极点。我只求,自己的家族不要受到过多的牵连。为此,我愿付出任何的代价。 手不由得搁在了小腹上,心中是刺痛,这里,已经没有我的骨肉了吧。泪滑落,无声无息。 周围的气氛突然间有些怪异,虽然,我知道惠菊的目光是一直在我的身上。我也知,这里四周满是守卫,早不是当初我来时的蓬岛遥台。可是此时,我感到了一种肃穆。 强迫自己不去回头,我就从水面的倒影看着那夕阳西沉,看着夜色弥漫,感受着越来越凉的冷风侵袭着身体。然后,我看到了那倒影之中,出现了另一个人影。 “不冷么?”他的声音此时没有太多的感情。 我一愣,僵硬地回身,沈子墨威严的脸就近在眼前。 “参见皇上。”我深深的拜下去,他没有扶我,虽然我看见了他的手向前伸了伸,可是还是收了回去。 “嗯,起来吧。”他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我慢慢地站起来,不敢去看他。 深深地低着头,眼前是一双云龙出海金线靴,还有龙袍金黄的下摆。我只盯着那靴上龙眼的两颗黑晶石,胸口起伏不定。就这样许久,我几乎感到周围的空气凝固住了。终于,那金黄的袍角一晃,我听见一声微弱的叹息,再抬头,沈子墨已朝远方走去。 我轻嘘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还未落下,就听见沈子墨的声音传来:“还不走?” 人一怔,脚下艰难的迈开步子,跟上了他。 远瀛殿正殿里燃着高烛,有浅淡的薄荷香的气息。沈子墨坐在上首一把水杨木椅上,微偏着头听一旁的张德海在说着什么。我站在殿外,门前是两个高大的守卫,我略整理了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深吸一口气,

我看着张德海左右为难不敢说话的样子,又算算时辰,微微一笑看着上面专心于奏折的沈子墨,问张德海:“皇上今夜翻的是哪位妹妹的牌子?差不多到时辰过去了。” 张德海的脸笑得像一朵菊花:“回娘娘话,今夜是柳妃娘娘侍寝。” 我“唔”一声,将手上活计放下,蕙菊忙过来扶起我,柔声道:“娘娘也该休息了。牛乳和燕窝都备下了,娘娘想喝哪个?” 沈子墨搁下笔看着我,皱了皱眉:“薇儿近来还是不能安眠吗?” 我苦笑着不说话,蕙菊恭谨道:“回皇上话,娘娘的反应还是有些重,每日吃下的大半都会吐出来,又总觉得饿,十分煎熬。夜里辗转难眠,牛乳的效果并不佳,只是好过没有。” 沈子墨蹙起眉头:“孕期反应不都是前三个月吗?还是有旁的原因?” 我勉强笑一笑:“臣妾问过,御医说因人而异。有的一点都无,有的怕是要到生产之时呢。”我顿一顿叹道:“听母亲说,当年她怀我们兄妹时反应都十分重,看来臣妾是像母亲了。” 沈子墨拉起我的手,语气中有深深的怜惜与难过,“薇儿受苦了。”他揽我入怀,小声在我耳边道:“其实前线没什么凶险,你何必牵挂呢。” 我一惊,知道他多心了,可也只能顺势偎进他怀里柔声道:“皇上说什么呢。的确,御医说跟忧思有关,臣妾只是??”我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肚子上,长长叹一口气:“只是每天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不由就想起当年,想起那没了的两个孩子,总觉得有谁要来害我。”我说着眼泪掉下来:“每每想到这些,臣妾心里都十分难过,确实是忧思过重啊。” 沈子墨捧起我的脸,满眼心疼,他轻轻拭去我腮边的泪水,吻了吻我的额头道:“那朕就夜夜陪着你,你就不会怕了。”他说完,头也不回对张德海道:“告诉柳妃,朕今夜在坤宁宫陪皇后。” 我朝他怀里缩了缩,唇上浮起冷冷笑容,语气却透了担忧:“皇上还是过去吧,近来你忧心朝堂之事很少翻牌子,她们都巴巴盼着呢。” 沈子墨微微一笑,手轻拂过我的发:“那又如何?难道朕在哪里留宿也由不得自己了?”他将我扳正,两人面对面,嗔怒道:“还是薇儿不想朕陪着,要把朕往其他地方推?” 我横他一眼,故作委屈样子道:“臣妾是皇后,自然得要后宫雨露均沾。若是霸着皇上,人家会说臣妾没有国母风范。臣妾还能如何?留皇上不对,不留也不对了。” 我难得在他面前流露出小女儿情态,自然十分新鲜。沈子墨“哈哈”一笑:“这话说得酸了。”他对张德海道:“告诉柳妃,明日朕在昭阳宫用午膳。” 张德海“诺”一声退下了,沈子墨看了看黄花梨透雕龙凤和鸣大书桌上一叠奏折,我笑道:“皇上先忙国事,臣妾要去沐浴了。” 沈子墨赞许地朝我笑了笑:“薇儿真是善解人意。你先去歇着,朕稍后过来。” 蕙菊扶我起来,就在我双脚挨地的一瞬间,只觉一阵剧痛从小腹中传来,接着蕙菊“哎呀”一声惊呼,沈子墨忙回身,我见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自己回头一看,方才躺的贵妃榻上,赫然一滩刺目的血迹。再看沈子墨玄色常服上,也有一团较深的印渍。 我只觉脑中“轰”地一响,腿上先失了力气,软绵绵就要往下倒。蕙菊一把扶住我,沈子墨大步走来将我轻轻抱起,径直朝寝殿走去。 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焦急:“传御医,快传御医。” 隔着漫金泥障雕童趣图红木大屏,依稀能看到万御医紧皱的眉头。沈子墨紧紧抓着我的手,眼睛死死盯着万御医,从他的眼神里我能看到恐惧、担忧、害怕、紧张、痛惜。如同我现在的心情。 万御医也十分慌张,但他仔细诊了脉,又细细观察了我的气色后,轻轻吁一口气道:“还好,胎儿还在。” 他此话一出,寝殿里上到沈子墨,下到太监宫女都长长松一口气,蕙菊甚至念了句佛,满脸喜色。 我虽放心下来,但依旧感到恐惧,看着万御医道:“本宫已经十分注意,为何还会这样?” 万御医捋着胡子不说话,眉头微皱。 沈子墨手一挥道:“皇后的饮食有没有问题?” 玉梅因负责膳食一项,忙跪地道:“启禀皇上,自娘娘有孕,御养场里便养了很多有孕的猫狗禽鸟,娘娘的饭食会先让这些动物试吃。另外所有食材都是每日从楚府送进来的五份中随机取出的,应该没问题。” 沈子墨蹙眉道:“会不会是衣服?”我感慨他的心思缜密,却不说话。目光落在殿中每一个人身上,觉得他们突然陌生起来。 紫樱跪在地上:“启禀皇上,娘娘每日穿着的衣物都是奴婢亲自洗涤,并未送去浣衣局。选晴日在通风处晾干。因娘娘有孕,不敢用任何熏香。殿中也只摆放瓜果发出香气了。” 沈子墨点点头。 我抓着沈子墨的手,哀伤道:“看来问题还是出在臣妾身上啊。”说着眼圈都红起来。 万御医看着我严肃道:“娘娘身子虽然孱弱,但每日安胎药和补身药也吃下不少,只要没有多走动,应与娘娘无关。” 我摇摇头:“几乎时时都躺在床上、坐在榻上,身子都懒了呢。” 万御医笑道:“有孕之人觉得倦怠是正常,娘娘不必挂怀。” 沈子墨面上显出不耐来:“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怎么还会这样?” 万御医沉吟,眉间有犹豫之色。我看向万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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