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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间游倦
连初晓初听歌吟,其声诡变清雅,难辨阴阳,此时但瞧是个女儿家在这巨浪翻腾的茫茫雾海中掌着凋零如叶的一方小舟,随浪峰起伏上下,左颠右晃,几番瞧得小舟几乎落水倾覆,那舟总能安然化险,渐行渐近。饶是她心性无扰,也着实有些讶异。更为讶异的却是随着那女子的歌声停下,她体内的阴冷内劲愈转愈弱,最终缩回指尖,消逝不再。
待得那船离岸三丈之处,水浅难进,那女子环顾一眼,似是瞧见了连初晓,轻‘咦’了一声,弯腰挑起一方木板,运劲一掷入海,人随即顿足跟上,待得势尽,身形旋落木板,借势再起,双臂平展,如羽缓落在连初晓身前五步之外,腰间一双青玉玲琮泠交响,端地悦耳。随之比那玉玲声还要悦耳的声音传来:“你是式叉摩那?”
连初晓闻言眉间微蹙,但瞧那女子内着通体修身墨裘,足踏绣纹高筒暗红靴,腰束暗红宽博带,交前系了结,垂丝绦,临风微拂;右腰间红丝系着的青玉玲也不知什么玉做来,通莹剔透,可见其中小珠;左腰间却斜插了一柄尺来长的墨鞘朱柄短刃,两指余宽,修身森森。上罩暗红小坎,白毛滚边,领高衬颊,更显得下颚溜尖儿地润;朱唇尾翘,琼鼻微挺,黛眉飞撩之下一双琥珀色的瞳子,眸光流转,也将连初晓暗自打量。如墨长发以红丝高高扎起,成一束垂与身后,额前齐平刘海更显圆而大的双瞳占了五官头筹,整个人透出一股难以言喻又娇又俏的意味。
连初晓听她汉词虽顺,语调却甚是别扭。先时一首暗喻达摩之词,此间又道自己佛教正名,心念微转,当下张口道来:“三十年来无孔窍,几回得眼还迷照。一见桃花参学了,呈法要,五弦琴上单于调。折叶寻枝虚半老,拈花特地重年少。今后水云人欲晓,非玄妙。灵云合破桃花笑。”
那女子眉梢一挑,瞳现喜色,踏前一步,青玲随即而响,好一阵悦耳。但瞧她下颚微抬接口道:“百丈峰头开古镜,马驹踏下重苏醒。接得古灵心眼净,光炯炯,历来藏在袈裟影。好个佛堂佛不圣,祖师沉醉犹看镜。却与斩新提祖今,方猛醒,无声三昧天皇饼。”
连初晓转头望海,轻声道:“忆昔药山生一虎,华亭船上寻人渡。散却夹山拈坐真,呈见处,系驴橛上合头语。千尺垂丝君看取,离钩三寸无生路。蓦口一桡亲子父,犹回头,瞎驴丧我儿孙去。”
那女子闻言合掌笑道:“皆是前人旧事,与今说不得,做不得,且听我来。”双手负在身后,侧身左踏一步,沉吟片刻,转身对住连初晓道:“七日樱华万人笑,祭中清酒伏口绕。一朝泥落花作骨,历来复,夜半泪抄古物语。三衣四律山中坳,五因六识铜钟告。来年红尘勿再照,巧灯罩。去时清明佛肩跳。”言毕当真一跳至连初晓身侧,偏头道:“如何?”
连初晓回望她那双珀色灵动的眸子,淡然笑言:“自知铭心是为性,合身赴死不为情。寄意随风白玉名,颠倒迷,依脉刻骨魍魉赢。台上有烟了风行,台下无情却色心。一台有无傀儡戏,木窗棂,三尺僭越断佛脊。”
“好个‘断佛脊’!我自当‘佛肩跳’已是狂妄,没想到你这人倒是灭佛自生了来!”那女子咯咯笑得欢快,抱臂来回几步,又将连初晓打量了一番,“你身着尼衣,未度发,分明是个式叉摩那么……”
“是与不是,在我不在你。”转身踏步就走。
“哎,你别走啊。我才一落中土,就遇见个同道的式叉摩那,当是莲宗显灵赐机,”连冲几步挡在连初晓面前,“定然要与你好生论道论道,不准走!”
连初晓那里管她,步法微晃,错身而过。
那女子见连初晓陡现身法,眉梢一挑,“咦!”双足顿地,旋身又落在了连初晓身前,笑道:“你还会技击,当真好玩儿。”
连初晓并不当真要走,先时听这女子口音与那黑衣人相似,而桅船方逝,这女子就踏舟而来,其中定然有些关联,故而先纵实留。当下顿足道:“你要怎样?”
“式叉摩那,你带我去见你师父好不,我师父在我那儿宗法第一,苦与无对手助他再进高楼,时道中土有能人异士,一直想来中土看看,奈何总有尘事阻他,难以脱身。难得我有这个机会,便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中土能人,回去告之,那时他自然要亲自前来拜会,以成大法。方才我已经输了你一阵,想来你师父定然比你还要厉害。你就带我去见见你师父嘛,拜托啦!”说完并足收身,弯腰直直一拜。
连初晓侧身让过道:“若求道法,也无不可,只是我现在有事在身,只怕回不得家师身边。”
那女子闻言直起身来咯咯一笑道:“只要你答应就好。”说完又是一拜,再起身道:“你要做什么事,我陪你一起不就好了,人多了,事儿也就做得快。早做早回去嘛,你说是不是?”
连初晓不及她又再拜,步法未动,她人又探过身来续问,只得答道:“这个不与你相干。”
那女子闻言一堵,小嘴一抿赌气道:“不说就不说,我就跟着你,总能瞧见你做什么事!”言毕往连初晓身边一靠,双手绕过连初晓小臂,紧紧抱住。
连初晓一惊,步法成七,谲商出之,袍袖一缩一带,“你做什么?”
那女子不想连初晓如此反应,来不及出招就被连初晓袖风扫中,当下脸色泛白退了三步,抚胸皱眉道:“式叉摩那,我才要问你做什么呢?不过一般姐妹的亲密举动,你何故如此反应?”
连初晓闻言一鄂,“什么?”
那女子勉强弯唇一笑道:“也罢,看来你是不愿与我同行。正好,我也要去找我家小姐。你自去做你的事,三个月后,我们再在这里见面,那时,你便带我去见你师父,可好?”
连初晓闻言心间一动,接口道:“你要找你家小姐?”
“嗯,是呢,离婚期还有半个月,若小姐再不回来,只怕将军,甚至…”说到此处,那女子眉梢儿一挑,警惕道:“式叉摩那,你何故问此?”
连初晓沉吟一瞬,续道:“或许,你家小姐已经回去了。”
“不可能,我才出来找她,她怎么可能就回去了。”说完,眸光一换,变得凌厉道:“式叉摩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家小姐可有弟弟?”连初晓轻声问到。
“你当真知道我家小姐在哪里。”那女子冲到连初晓面前,却对上连初晓依旧询问的眸子,缓缓道:“是,风公子和夜小姐都是庶出,母亲玉良夫人早死,夜小姐怕自己远嫁他国,风公子得不到好的照顾,于是恳求将军将风公子带在身边,否则宁死不嫁。将军无法,只得答应,不想一切均是夜小姐的计谋,她竟然带着风公子在中途逃走。夜小姐本不愿嫁,但听她逃走的消息我倒是高兴的,不曾想,将军得知,拿我问罪,好在师父求情,叫我找回小姐,以将功折罪。我本宁死不愿,但师父讲得其中利害,我亦深知关系太大,人命牵扯太多,故不得不出行至此,只待找回小姐,以后便跟着师父深山修行,了此一生便足矣。好在天可怜见,叫我遇上式叉摩那你,你快些告诉我小姐在哪里?”
连初晓望着那女子担心急切的眸子,心中一寻思,问道:“你是她侍女?”
“也不算完全是,你先告诉我小姐在哪里?”
连初晓摇摇头道:“现在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回去了。”
“你说什么?”那女子惊道。
“她被人带上了一艘船,那船上的人着黑甲胄,善使长刀。方才那船队已经驶入大海了,此刻,我当真是不知道要怎样了。”
那女子听她说完,忽然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话,连初晓闻言朝她点头道:“那船上有人说过这种话来。”
女子听连初晓一讲,顿时眉上喜色,道:“那就是了,那是夜小姐的哥哥,将军的嫡长子谏山扈的亲兵船队。这下好了,小姐的事解决了,我就直接跟着你好了。”
连初晓摇摇头道:“你的事解决了,我的事还没解决。”
“不是说了,我帮你么?”那女子睁着一双大眼,含笑瞧着连初晓。
连初晓等的就是她这句话。“那你就带我去见你家小姐。”
女子闻言惊道:“什么?”
“我的事,就是救出你家小姐,让她安然和她弟弟团聚。”
女子退得半步,狐疑地瞧了连初晓几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去么?”
女子抱臂沉吟良久,来回踱步,最后但听她:“哎呀,不想了,我带你去,到时见了小姐,我把利害分析给她听,那时她再走再留,都不关我的事啦。”当即转过身,哼道:“式叉摩那,上船!”
连初晓瞧她背影,微微一笑道:“我叫连初晓,不叫式叉摩那。”
女子驻足回望,偏头笑道:“我,谏山落儿,偏要叫你式叉摩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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