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郊区小院外,有一颗十分茂盛的槐树,树枝粗壮而茂密,树干要两个人签手才能围住。云轻颜就躲在那颗槐树的枝干后,静静等待着傍晚的到来。每天傍晚,外婆都会出门散步,沿着河边的小路一直走,走到分岔路口,然后再慢慢走回来。她怀着期待的心情,一直等到了天黑,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从小院的门里出来。在云轻颜的记忆里,外婆是个身体健朗的老人,每隔两个月都会去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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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轻颜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并不在意,也并不关心。
早在前世,她对云依依,就已经没了多少所谓的姐妹之情。
餐厅里,她按照自己的习惯,做了吐司和炒蛋,还煎了香肠,烫了一把青菜。
慕南深站在餐厅的中央岛台旁,看着她姿态娴熟的做早餐,一举一动,都像是他怀念的那个人。
他看着看着,甚至陷入恍惚。
怎么会有一个人,能与另一个人这般相似呢?是他因为太过思念,记忆出现了问题吗?
云轻颜将两碟早餐端出来,给慕南深拿了刀叉。然后回到茶水台旁,给自己做了杯拉花咖啡。
咖啡是滚烫的,她小心翼翼的吹一吹,下一秒,一只手强硬的掰过了她的肩头。
咖啡翻倒,热烫的咖啡液洒在脚上,烫得她惊叫了一声。
她被他推倒在墙边,后背磕着冰凉坚硬的墙壁,身前就是慕南深,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颇具压迫感。
慕南深闭上了眼,忽然吻了下来。
云轻颜瞪大了眼睛。
这个吻与昨晚酒醉后的那个吻截然不同,一触即分。
他如同触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在唇上擦了一下。
“你……你做什么?”她声音微微提高,从他臂弯下钻了出去,靠在角落,用充满审视的眼神看着他。
慕南深冷笑了一声。
果然,是截然不同的。
真正的云轻颜,才不会用这种充满防备的眼神看着他。
他双手抱臂,靠在墙边,心情恶劣导致语气也格外的不留情面:“怎么了?出来卖的,亲你一口也这么大的反应?”
云轻颜脸色涨得通红,却没办法反驳他。
此时此刻,她确实就是靠着他给的钱,在他的房子里,苟延残喘的感受着片刻的平静。
“到底是谁派你来接近我的?”慕南深皱着眉头:“丁振没这个本事,难道是顾长沐?”
云轻颜心头一紧。
临死前,她将公司的全部股份,以及外婆的晚年,都托付给了顾长沐。
她知道顾长沐对她的心意,可她从来没有打算回应。
听慕南深话中的意思,似乎顾长沐已经成了他的对家?
在她离开的这几年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下意识的想要撇清和顾长沐的关系:“是你自己主动说要包养我的,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自己会查。”慕南深慢慢冲她走过来,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颚,露出了一个充满着恶意的笑:“你这张脸最好是真的,不然我会让你知道,骗我的代价。”
慕南深放完狠话就离开了。
他脸皮颇厚,也没把云轻颜当个人物看,自顾自的吃完了早餐,扬长而去。
云轻颜心里还憋着气,连碗筷都没收拾,离开沁绝园,回到了隔壁的别墅。
她心中浮现了浓浓的危机感。
死而复生的兴奋感,在此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意识到,必须得尽快独立起来,摆脱慕南深的控制,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经济上。
而在此之前,她得先去做一件重要的事。
下午,她独自出了门,然后去了郊区小院,却没想到在这里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人,还险些被对方识破了身份。
云轻颜一把将他推开,跑过了医院的长廊,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也不知道可以跑去哪里。
可此时此刻,她不想面对慕南深,不想面对他复杂的眼神,还有那说不清的爱慕。
其实这段日子以来,慕南深的心思,她已经能猜到了。他或是后悔了,或是知道了她才是曾经救过他的那个人,或是无法忘怀她曾经对他的好。
总而言之,他并没有忘记她,一直思念她,甚至找了一个替身,只为了能继续看见她的影子。
可他越是表现得怀念,越是显得情深,越让她不愿意接受。
如果早知今日,那她曾经经受过的那些苦难,又算什么呢?
她蹲在马路边,哭得像是个委屈的孩子,口中喃喃自语:“慕南深,你真他妈的是个混蛋!”
她为慕南深丢过两次性命。
第一次,是她十五岁那年,为了救他而坠海,再醒来之后就有了那个见鬼的攻略系统。
第二次,是她二十五岁那年,她努力了整整十年的时间,都没能得到他的爱情,甚至没能实现最后的遗愿,在死前听一听他的声音。
她在黑暗中下坠,在无边的寂寥与恐惧中,度过了漫长的时光。
那时间似乎久得可以莫名掉她心头所有复杂的情感,所有残留的不甘。
现在,她得到了第三次机会。
即便成为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太妹,她也觉得十分兴庆,至少可以拥有全新的人生。
然而,慕南深却在此时告诉她:他后悔了。
他怀念她,他想念她,他没有忘记她。
或者,还有一句他爱她。
夜色中,她哭泣不止,直到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轻颜!”慕南深跑了过去,将她揽进怀里。
她的脸上满是泪水,神色却还是那般倔强:“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那我送你回去。”他抿了抿唇,语气十分克制:“太晚了,我怕你在外面不安全,我先送你回去好吗?”
一个小时后,云轻颜回到了沁绝园。
她觉得自己这一天,就像是经历了一年所能经历的事情一般,情绪的浪潮一重接一重,让她只能在剧烈的情绪中随着海浪飘浮,像是失去了灯塔的船只。
“你……要不要先洗个澡?”慕南深站在床头。
一向那么趾高气昂的人,此时在她面前,竟显得有几分讨好,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别想了,你脸色好差劲,洗个澡,乖乖睡觉,好吗?”
“你出去。”她坐在床头,视线看着前方。
慕南深神色十分隐忍,听到她这般直接的话,也没有撂脸,真的转身出了房门。
云轻颜在床头坐了许久,回想着她前世今生发生的这一切,只觉得人生真的荒谬得可笑。
她也不知坐了多久,等到她进到浴室里,泡在浴缸中,泡了许久才意识到,缸里的水已经凉透了。
她行尸走肉般,回到床上,强迫自己入睡。明天工作上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她还想抽出时间,悄悄去看看外婆。
可她怎么也睡不着。
半夜,她感觉浑身发热,似乎发了高烧。
次日,慕南深在门口敲门:“轻颜,你醒了吗?”
无人应答。
云轻颜完全没想到,这老无赖竟然还有这种玩儿法。
更重要的是,电话那头的人醉醺醺的,她着实有些害怕。
倒不是怕慕南深介怀,主要是云父毕竟是云丽然的责任。
她继承了云丽然的生命,自然也要去承担该承担的代价。
“你别冲动。”云轻颜有些无奈:“而且,慕氏集团的大楼门口有保安,你没有员工卡,根本上不了楼。”
她的话反而刺激了云父。
“行,我现在就去跳海,我死了一了百了,行了吧!”
云父仍在电话那头要死要活,云轻颜沉默片刻,还是做出了妥协:“你在哪里,我现在去见你,行了吗?”
云父报了地址,云轻颜有些无奈,但还是驱车去了。
那是她给云父租的房子,在一个治安很好的小区,两室两厅,阳光充足。
平心而论,她是真的很希望云父能过上安生的日子。若非他一直太过不着调,她甚至愿意继续扮演一个孝顺女儿的角色,毕竟云丽然如果还活着,大概也会这么做。
然而,她低估了人性的凶狠。
刚刚进门,她看见云父被绑在沙发上,屋子里还站着几个黑衣人。
她转身就想走,忽然感觉到一只大手伸来,捂住了她的口鼻。一股刺鼻的香味传来,她陷入了眩晕之中。
再次醒来,她闻到一片冰凉潮湿的味道,像是海水。
云轻颜双手被绑住,躺在冰凉的地上,挣扎了一下,踢到了一个易拉罐。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长发,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丁振恶狠狠的看着她,手里还拿着手机,对她怒喝一声:“说话!”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丁振甩了她一耳光,她叫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慕南深紧张的声音:“轻颜!你别害怕,别害怕,我会来救你的!”
丁振冷笑了一声:“慕南深,要不是你把我逼到绝路上,把红窝和夜色阑珊都搞倒闭了,我也不会兵行险招。现在,你给我筹一个亿的现金,再给我准备一台直升飞机!你亲自送到海城港口来!要是报警,我就立马撕票。反正,搞不到钱,我也没什么可活的了,就拉着你的小情人一起陪葬!”
“慕南深,我只给你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现在是三点,明天三点之前,我看不到钱,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电话被挂断,云轻颜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丁振拿云父做幌子,骗她去见面,然后用她的性命,来威胁慕南深。
“你……你太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个情人,怎么值得慕南深花一个亿来……”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丁振打断了。
“还想骗我?”丁振恶狠狠的说:“你当我不知道你和慕南深的关系?他已经放出话了,拒绝了慕家安排了的联姻,点明了要娶你。这件事在海城的圈子里,早就传遍了!”
云轻颜半晌没说话。
她这些日子,一直埋头于工作,对这些毫不知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坐在冰凉的游轮仓板上,并不知道外面的慕南深是如何的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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