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祁走的没任何的停顿和迟疑。
在他心里,大概是没有比苏婧更加重要的了。
夏程欢还是跪在原地。
浑身冰冷。
“薄总,这……”
刚才匆匆来的那人想要搀扶起来她,可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为难的叫道。
薄祁的脚步顿了顿。
甚至头也没回。
“她喜欢跪着,那就跪着吧。”
“等会安排人。”
薄祁的嗓音冰冷。
最后的耐心刚才都被她消耗殆尽了。
他脚步走远了。
可夏程欢还是跪在原地。
刚才那么一瞬,她甚至幻想,会不会因此他就会给自己留个余地。
她从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是牵扯到肚子里的孩子却不可以。
这条生命是无辜的,哪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哪能因为苏婧的设计就给没了呢。
“薄祁!”
她还是跪的笔直,咬牙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大喊。
那身影才顿住。
她喉咙早就沙哑了,可喊的还是很用力。
几乎是声嘶力竭的。
“我早晚会查到的。”
“可你,半天时间都不肯给我?!”
可是这样的话却没得到任何的回应。
他现在甚至是连‘不能’,也都懒得说了。
一直到他背影消失了,夏程欢身上的力气才像是彻底的被抽走了。
天气阴沉的更加厉害。
到最后也分不清楚滴在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夏小姐,我送您进去吧。”
那人迟疑的说道。
眼里闪过几分的不忍。
周围路过的人,也都是露出不同的表情。
却没几个人停留。
“他让你做什么?”
夏程欢问。
身上的力气卸干净了,她脸色苍白,跌坐在地上,腹部阵阵的抽痛。
一收一缩的,那种疼痛几乎撑不住了。
那人一下子被问懵了。
一时间没回答。
再低头的时候,就看到夏程欢惨白的脸,还有那讥讽的笑容。
心咯噔一下。
有些不忍的避开视线。
含糊的说:“也没什么,就是说让您去检查身体。”
说完之后就迅速的补充,“很快的,很快就出来的。”
本来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给改成了这样。
可夏程欢嘴角的笑容,却一点点的扬起。
说:“哦,是这样啊。”
低低的笑了笑,然后又重复了一遍。
撑着从地上起来。
每一步都缓慢,比蹒跚的老人看着还让人心酸。
那人本来是带着任务来的,现在倒是有几分的于心不忍了。
“苏婧怎么了?”
她平静的问。
越是这样的平静,越是让人很不安。
那人迟疑了很久才说:“似乎是让人绑了,反正我发现的时候就只剩下绑价信了。”
前一秒还通着话,后一秒就被绑了?
世界上所有巧合的事情全都在苏婧那边了。
那人不想多说,只是在不停的催促。
“该进去了,要是再不进去的话,只怕薄总就不乐意了。”
“可我要是不呢?”
夏程欢手覆在腹部上,身体绷紧了。
若是有机会的话,她定然会跑出去。
哪里会在这边坐以待毙呢。
“抱歉了,不配合的话还真是不行。”
那人才说完,不知道哪里出来了好几个人,围在这边。
各个都是沉默寡言却训练有素的。
话不多,可却用实力在阻拦她。
这次,必须去不可了。
那些医生都是早就安排好的,早早的就等在这边了。
“夏小姐,现在都是无痛的,您不用担心。”
医生尽职尽责的说。
但是这样的安慰等同于无。
“我看一下手机。”
夏程欢喉咙干渴疼痛。
拿起手机先给苏婧打了个电话,但是没打通。
等看短信的时候,才看到有一个未读短信。
一个陌生的号码,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祝你好运”。
原本是激昂向上的话,现在看起来却满是嘲讽。
她丝毫不怀疑,这就是苏婧发来的。
身体颤的更厉害,脸上的血色早就褪干净了,整个人看起来比纸张还苍白。
薄祁的人已经出去了,整个屋内只剩下她跟医生护士。
还有那些冰冷的仪器,还在等着。
“能不打掉孩子吗,求求你们。”
夏程欢从来都是骄傲自信的。
可如今也不过就是个狼狈的孕妇。
正在低头哀求。
试图想尽一切办法,可到头来发现都是死路。
医生顿了顿,才说:“夏小姐,抱歉。”
“就算是您真的出去了,可能去哪里呢,天南海北的,总会。”
医生叹气,剩下的话没说完。
其中的意思,却一清二楚的。
天南海北的,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只要是薄祁想要找到的人,就没有能躲藏的住的。
之前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那些被抓回来的人,后果可没好到哪里去,甚至是很惨烈。
夏程欢闭眼,眼泪啪嗒滚下来。
落在脸颊上是凉的。
没有其他声音,可却因为这样格外的哀沉压抑。
她喉咙受损了,声音很是压抑。
那压抑的声音却听起来更让人难受。
“可这不是要尊重孕妇的意见吗,这是个生命,哪能说打掉就打掉,这好歹也是个命啊。”
“怎么就容不下他呢。”
医生拿着器械的手都停了,“那我再问一下薄总吧。”
电话打通。
那边嘟嘟嘟了很久才接通。
薄祁的声音带着喘气,还有些嘈杂的动静,似乎才收拾完了一些人。
“嗯?”
那边语气有些不耐。
医生咽了一下口水,才说:“手术真的要做吗,孩子还比较健康,您真的……”
“不用留。”
那边的声音冷淡凉薄。
没任何的温度。
丝毫不犹豫的说:“苏婧的病等不了了,需要尽快的去做移植手术。”
夏程欢坐在病床上,身上的温度一点点的被抽走了。
她分明从电话里听到了苏婧的声音。
带着她独特的撒娇委屈。
她的手机还在一侧,还亮着,显示的依旧是那条短信——祝你好运。
格外的讽刺。
好像是苏婧正俏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讥讽的说你是个失败者。
腹部抽痛比之前还厉害。
疼的她几乎直不起腰来,意识也有些不对劲。
耳边是医生歉意的声音,“抱歉了,夏小姐。”
她想要喊出来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却像是塞着无数的棉花,意识逐渐抽离。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87868862@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