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忙完政务,陆颉正想去占星殿看望慕清锦,就得到了赵玉如那边请他过去用膳的消息。他犹豫片刻,还是去了赵玉如宫里。见他来了,赵玉如笑着迎了上来:“参见陛下。”“免礼。”赵玉如将人都遣了下去,亲自帮陆颉布菜:“陛下国事繁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臣妾心疼陛下,特意做了陛下爱吃的吃食,想给您好好补补。”“你有心了。”陆颉不动声色的看着忙碌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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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政务,陆颉正想去占星殿看望慕清锦,就得到了赵玉如那边请他过去用膳的消息。
他犹豫片刻,还是去了赵玉如宫里。
见他来了,赵玉如笑着迎了上来:“参见陛下。”
“免礼。”
赵玉如将人都遣了下去,亲自帮陆颉布菜:“陛下国事繁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臣妾心疼陛下,特意做了陛下爱吃的吃食,想给您好好补补。”
“你有心了。”陆颉不动声色的看着忙碌的女人,将她给自己夹的菜缓缓送入口中。
“怎么样?”赵玉如期待的看着男人。
陆颉微微颔首:“还不错。”
赵玉如眼神一动,拿着酒壶上前:“陛下累了,喝杯酒晚上好助眠。”
“甚好。”
陆颉接过酒杯,在赵玉如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赵玉如见状,又劝了几杯。
她一直注视着陆颉的反应,过了一会儿,她便发现他眼神涣散,头重的几乎抬不起来。
赵玉如心中一动,知道母亲给她的药起作用了。
她将自己的亲信叫来:“陛下醉了,把陛下抬到里间去吧!”
几个小太监合伙,将陆颉抬了进去,并帮他褪去了外袍。
赵玉如身着里衣走了进来,坐在床边看着男人英挺的面容。
“陛下,您可曾知道,其实我年少时就已经钟情于您了。
可是为什么,您的眼里只有慕清锦那个贱女人,从来都看不到我对您的好?!”
赵玉如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您,所有人都知道,她嫁给您就是为了帮慕晟安那个狗皇帝巩固皇位,可是为什么您就是看不清呢?!”
“为了除掉她,在边关的时候,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力气,可是为什么您当时明明站在我这边,一出门却变了脸色?”
赵玉如越说越委屈,清丽的面容也变得扭曲起来。
她伸出手,缓缓解开陆颉的扣子。
“不过陛下,这些都没关系了,她已经死了,只要我怀上您的龙种,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威胁到我的地位了。”
赵玉如笑的十分得意,她缓缓俯下身,想要去亲吻陆颉的唇,却不期然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
“啊!”赵玉如吓的半死,尖叫着跳了起来,“陛,陛下……”
陆颉冷冷的看着她,“你告诉朕,你对清锦,都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赵玉如矢口否认,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慌乱,“陛下您喝多了,让臣妾伺候您歇了吧!”
说着,她又鼓起勇气,将手伸向陆颉。
陆颉眼中闪过厌恶,毫不留情地甩开她的手,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牢牢的将她锁住:“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对清锦做了什么?”
他是上过战场的人,手上染过无数鲜血。
平日里,他收敛了自己的锋芒,可一旦他发怒的时候,仅仅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对方心惊胆战,溃不成军。
赵玉如看着男人冷硬的表情,心跳如擂鼓,她不明白,陆颉明明喝了加了药的酒,为什么清醒的跟没事人似的?!
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
不过,赵玉如也不是傻的。
她心里明白的很,不论真相是什么,此时如果反口,那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承认自己陷害过慕清锦!
好在当时那几个人都已经被她灭了口,她爹现在手里还有兵权,陆颉就算再生气,也要有个真凭实据,不然还动不了她。
犹豫再三,赵玉如终于开口。
“陛,陛下,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陆颉冷笑:“很好,既然这样,朕就没有必要再跟你废话下去了。”
他的话音刚落,几个宫人压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赵玉如一见那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不是……”
死了吗?
“夫人肯定以为,微臣早就死了,和那几个嬷嬷一样,可是你忘了,我是医生,而且是最了解兵器外伤的军医!”军医恨声道。
“当日,你为了陷害公主,找我们陪你演戏,事成之后,你不但没有兑现当初给我们的承诺,甚至还狠心的想要杀人灭口,要不是我避开要害,恐怕现在早就化为一抔黄土了!”
赵玉如颤声道:“你胡说,是谁指使你陷害我,是谁?!”
“没有人要陷害你,所有的事,不都是你一手做下的吗?”陆颉厉声道,声音冷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
“我是冤枉的,陛下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赵玉如抵死不认。
陆颉冷笑:“好啊,这件事可以不认,那你在朕的酒菜里下药,这却是不争的事实,来人,把酒菜拿去统统验一遍!”
赵玉如面如死灰,手脚冰凉,酒菜她早就让人处理过了,为什么陆颉此时却要验酒菜。
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要下药,故意假意中招,引她入瓮?
其实,赵太尉的谋反,早在陆颉的预料之中。
这几年,他一直想方设法的要把女儿从冷宫里弄出来,只不过每一次都被陆颉机智化解。
后来,眼见女儿得宠无望,赵太尉不死心,又接连送进来好几个美女进宫,美其名曰伺候皇上,都无一例外的被陆颉随意打发了。
除此之外,他手上的权力,也被陆颉借故收回了不少。
赵太尉大权在握多年,如今骤然失势,自然心生不满。
这两年,他一直暗中勾结党羽,意图谋反。
此次倭寇作乱,陆颉已经查明有京中高官与其互相勾结,妄图侵蚀大祁江山。
所以借着这次受伤的由头,陆颉没有急于回京,也是想要给赵太尉来上一出空城计,想要顺手将他一并料理了。
早在出京之前,陆颉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根本不怕赵太尉动什么歪心思。
第二天天不亮,慕清锦就被人带上了马车。
同样坐在车里的,还有正在闭目养神的陆颉。
见到他,慕清锦不受控制的想到昨天的事,她眉头一皱,转身想要下车,却被人一把拉住。
“你放开我!”慕清锦拼命挣扎。
陆颉冷着脸:“如果你还想见到你的孩子,就乖乖上车!”
这个威胁很有效,慕清锦闻言,立刻停止了挣扎,不情不愿的坐上了马车。
见她乖乖上来,陆颉脸色稍霁,扬声道:“出发。”
一行人晃晃悠悠的出发,慕清锦所乘坐的马车里,早已经被人提前铺好了厚厚的软垫,虽然道路颠簸,但是她却没感到太多的不适。
出发没一会儿,几名随行人员上车,为他们端上了早餐。
餐点精致,花样颇多,但慕清锦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从昨天半夜到现在,她一直没有见到沈子明和修儿,十分担心他们的安危。
尤其是修儿,他还不到三岁,也不知道昨天没有娘给他讲睡前故事,他谷脑了多久。
想到那个又软又香的娃娃,慕清锦终于忍不住了。
她从上车后,第一次正眼去看陆颉:“我要见我的夫君和孩子。”
陆颉眉头拧成了一条线:“他不是你的夫君。”
“他不是我的夫君,那谁是,你吗?”慕清锦冷冷地问道。
“正是。”
慕清锦怒极反笑:“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一位皇帝夫君?”
“清锦,我没同你开玩笑,我真的是你的夫君,我们成亲的时候,我还不是皇上。”陆颉耐着性子跟她解释。
慕清锦根本不信:“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没有和你一起住在宫里,这几年你又为什么没来寻我?”
她原本就是随口一问,但是这问题,却像是刀子一般,插进了陆颉的胸口,痛的他说不出话来。
久久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慕清锦冷笑:“既然陛下无法回答,那就放了民女一家,民女感激不尽。”
说着,她起身就要去跪陆颉,被他拦住:“清锦,你永远都不需要跪我,是我欠你的。”
慕清锦却充耳不闻,低着头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陛下,求求你,放了民女一家吧!”
深深的无奈爬上了陆颉的眉头,他轻叹一声:“清锦,我是不可能放过你的,你是我的。”
“我不是!”
最终,陆颉还是没有让慕清锦下车,但是他让人将慕清锦的孩子抱了过来。
孩子被人送上车,一见到母亲,立刻开心的冲了过来,可是下一秒,他就看到了面色不虞的陆颉,嘴巴一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娘……有坏人……呜呜呜……”
眼见他巴掌大的小脸都皱成了一个小包子,慕清锦被他哭的心都碎了。
她伸出手,将孩子抱了起来:“修儿乖,修儿不哭,娘抱抱,不哭啊……”
她只顾着哄孩子,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陆颉听到孩子名字时的脸色。
半晌,她的手腕手腕冷不防被人拉住。
陆颉沉声:“你,叫他什么?”
“修儿啊,这是他的名字。”慕清锦被他问懵了。
“修儿?”陆颉的声音带着慕清锦听不懂的热切。
见他伸手就想抱孩子,慕清锦条件反射的背过身去,以为他要伤害修儿,不让他碰到孩子:“陛下高抬贵手,修儿他只是个孩子!”
知道她误会了自己,陆颉却顾不得解释,他长手一伸,将这对母子一同抱进了怀里:“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万阳初年腊月。”慕清锦回答的莫名其妙。
听到她的回答,陆颉感觉自己的心忽然沉到了深不见底的黑洞,他脸上的热切一点点消退了。
万阳是他的年号,这个孩子的生日是万阳初年腊月,那就说明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陆颉此时的心情,就像是在寒冬腊月,被人当头浇了一桶凉水,冻彻心扉。
觉察到他的反正,慕清锦从他怀中爬了出去,抱着修儿坐在离他最远的角落:“陛下,你怎么了?”
陆颉眼中风霜肆虐,他没有开口,起身离开了马车,生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
之前,他一直刻意回避这件事。
可刚才,他听见慕清锦叫着孩子的名字,他又那么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的修儿回来了。
可是,事实证明,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他的,慕清锦真的曾经委身沈子明。
一想到这些,他就克制不住想要杀了沈子明。
可是他不能!
沈子明曾经是国师,医术了得。
慕清锦虽然活过来了,但是身子十分孱弱,陆颉怕如果在此时杀了沈子明,慕清锦也会不久于人世。
慕清锦是他的命,如果再次失去她,陆颉觉得自己真的活不下去了。
所以,无论她做过什么,他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沉重的敲击在陆颉的心上。
胸口处再一次传来尖锐的疼痛,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来的剧烈。
陆颉双手颤抖,将倒在血泊中毫无生气的女人抱起。
她那么轻,羽毛一般,却让男人的心被压的透不过气来。
“慕清锦!”陆颉颈部青筋暴起,厉声咆哮,“你给我醒过来,你听见没有,我不准你死,你听到没有!”
他声音凄厉,令人猝不忍闻。
可任他如何呼喊,慕清锦始终没有再睁开眼睛。
陆颉将人紧紧抱在怀中,用力摇晃。
他不能接受上一秒还活生生的人,此刻就已经化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更加无法忍受慕清锦就这样走出了他的生命。
距离的要慌让素簪自慕清锦的青丝滑落,她的发丝三开,随风飞舞。
簪子撞击地面,粉碎一地,就像它的主人一般。
陆颉怔怔的看着簪子,觉得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似乎也跟着粉碎了。
怀中越来越冰冷的身体让他不得不接受了现实。
慕清锦,真的已经不在了。
也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承认自己那颗被隐藏在仇恨深处的真心。
不论是前世,亦或是今生,哪怕她曾经那样背叛过自己,他的一颗心却仍旧只为她一个人跳动。
她跳下城墙前最后一句话,别人或许听不懂,但是他却听的明白。
她说上辈子欠他的已经还清了,原来,重生的不止是他一个人。
想到她这一世与上一世对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陆颉的心逐渐下沉。
这一世的慕清锦,处处为他着想,面对他冷若冰霜的态度也从不介意,心甘情愿的待在他的身边。
可他呢?
由于上一世的芥蒂,他从头到尾都防着她,利用她引出慕晟安的细作,将她的一颗真心抛在地上反复践踏。
最后,还将她逼到如此境地。
跳下来的那一刻,她该是怎样的绝望?
又或者,死亡对她来说,已经成了最好的解脱?
陆颉闭上双眼,任由无边的悔恨将自己湮灭……
亲眼目睹胞妹跳落城墙,慕晟安整个人都呆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他其实并不想让慕清锦死,可他没有想到,慕清锦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保护陆颉,表达对自己的不满。
“呵呵……呵呵……”他神情癫狂,仰天大笑,“清锦,连你也背叛了朕,死得好,死得好啊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回荡在肃穆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凄凉。
陆颉缓缓转头,猩红着双眼看上城墙上的男人。
是他!
就是他逼死了清锦!
陆颉缓缓起身,将慕清锦的遗体抱上战马。
他单手执缰,下令攻城。
“杀!”无数将士等待的就是这一刻,他们高举手中的兵器,奋勇向前。
陆颉高坐战马之上,纹丝未动,他看向怀中苍白的面容,低声道:“清锦,我带你回家。”
……
慕晟安暴虐成性,昏聩无能,百姓早就苦不堪言。
在城中百姓和城外兵士的里应外合下,京城很快就被攻破了。
赵太尉亲自带人,将打算从狗洞逃跑的慕晟安等人全数缉拿。
在百姓一片欢呼声中,陆颉抱着用斗篷包裹住的慕清锦,一步一步走进了皇宫。
进了宫,他没有第一时间赶去朝兴宫立威,而是直接去了国师所在了占星殿。
“将军终于来了。”国师看着满脸肃杀的陆颉,并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过来。
陆颉也不废话,他打开斗篷:“国师,你可有方法复活清锦?”
国师静静的看了他半晌:“将军为何要复活公主,您不是对她恨之入骨吗?”
陆颉抱着慕清锦的手蓦然收紧,他声音冷硬:“她是我的女人,她的命就是我的,欠我的她还没有还完,她不能死,我不允许她死!”
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国师笑着摇了摇头。
“将军,公主欠你的,早就还了。”
“你什么意思?”陆颉眯起眼睛,声音发紧,他忽然意识到,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国师扬起手,为陆颉展示了一个幻境。
幻境中。
慕清锦浑身是血,背着比自己高大的多的身体,行走在冰天雪地中。
她的鞋子早就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可她根本无暇去找。
郯壅山的山路,一眼望不到尽头。
慕清锦就这样背着陆颉,一步一跪,不停的前进,不知摔倒了多少次。
终于,她爬到了山顶。
在冰棺前,她自觉经脉,血染白雪。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慕清锦用最后一丝力气,爬进了冰棺。
“阿颉,这一世我识人不清,害你惨死,我用鲜血为祭,逆天改命,换你我夫妻,来生再见……”
幻境结束。
陆颉不知何时已经跪在了地上。
“清锦她……”接下来的话,他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
国师点了点头:“她为了你,逆天改命,自绝经脉,甚至死后饱受十世轮回之苦,世世不得善终……”
他每说一句,陆颉的呼吸就沉重一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国师站定在陆颉面前:“将军,公主对你情深至此,你现在还觉得她欠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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