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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回话的人来了。“启禀陛下,饭菜中确实加了迷药。”陆颉听了,冷冷的看着赵玉如:“你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实当前,赵玉如百口莫辩,她低着头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的抬起了头。这一回,她脸上没有了虚伪的笑容,一双眼睛含恨带怨,死死的盯着陆颉:“你早就知道了是吗?”“不错。”陆颉眯起眼睛,“当初你陷害清锦,我就已经发现了你心思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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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回话的人来了。
“启禀陛下,饭菜中确实加了迷药。”
陆颉听了,冷冷的看着赵玉如:“你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事实当前,赵玉如百口莫辩,她低着头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的抬起了头。
这一回,她脸上没有了虚伪的笑容,一双眼睛含恨带怨,死死的盯着陆颉:“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不错。”陆颉眯起眼睛,“当初你陷害清锦,我就已经发现了你心思不纯。”
慕清锦是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人比他陆颉更清楚。
她在深宫里长大,什么样的阴谋算计没见过?
对她来说,她若真的有心陷害赵玉如,又岂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当时他一心想要伤害她,所以故作不知,现在想起这些,陆颉恨不得杀了自己!
她历经万难回到他的身边,却一刻都没有得到他的善待,她该有多绝望,才能从那么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
陆颉闭了闭眼,平复那几乎要灭顶的心痛。
清锦,你放心,这些伤害过算计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中已迅速覆盖了一层风霜。
“陛下!”赵玉如打了个寒噤,跪着爬到陆颉的脚前。
“陛下,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有心要害慕清锦的,可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我自幼钟情于你,可是你一门心思都用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我,我就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陆颉冷着脸将她踢开,“赵玉如,当初你父亲找我结盟,想用儿女亲事绑住我,我当时就拒绝了,是他一再游说,说事成之后会帮你另结亲事,现在怎么就绝口不提了?”
赵玉如眼泪止不住落下:“陛下……”
“赵玉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父女俩打的是什么算盘,以为爬上我的床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陆颉起身,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我告诉你,除了清锦,我不会让任何人生下我的孩子!”
“可是慕清锦她已经死了!”赵玉如厉声尖叫,“她已经死了,死了,回不来了,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颉狠狠地掐住了脖子!
男人力道之大,让她瞬间感到窒息,双眼不住上翻,脚尖也渐渐离地。
陆颉双眼拉满了血丝,面如玄铁:“她没死,朕一定会救活她!”
一定会救活她!
就在赵玉如马上要断气的时候,陆颉一把甩开了她,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朕不会杀你,杀了你这种人,简直是脏了朕的手!”
他召来下人:“来人,将赵玉如送去清心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出入,从今以后,那里就是她的冷宫,非死不得出。”
“是。”
赵玉如狼狈的趴在地上,拼命咳嗽。
只可惜她还没来及把气喘匀,就听见了这道让她毛骨悚然的旨意。
赵玉如一口气没传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几名宫人上前,面无表情的将她拖走。
她一走,偌大的宫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陆颉背着双手,站立其间,脸上一片伤痛。
方才赵玉如凄厉的声音,一遍遍在他脑中回荡。
“慕清锦已经死了,慕清锦已经死了……”
这声音仿佛是索命的冤魂,纠缠着他说什么都不肯离去。
“不!”
终于,陆颉忍无可忍,大手一挥,将架子上的古董瓷器扫落在地。
他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整个人散发着暴戾的气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清锦没有死,她不会死,她不会死,我不会让她死……”
忽然,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小太监颤抖着上前:“回,回禀皇上,占星殿走水了!”
“你说哪里?!”陆颉猛然回头,不敢置信的问道。
小太监被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开口:“占,占星殿,走,走水了!”
他的话刚说完,陆颉便如一阵狂风闪过,早就不见了身影。
陆颉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占星殿,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看到了那熊熊燃烧的大火。
一众宫人正在奋力抢救,可是火势不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烧越炽。
“清锦……”想到慕清锦的遗体还在里面,陆颉不管不顾,直接冲向殿内。
众人被他激动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过来阻拦:“陛下,使不得,您千金贵体,怎可有所损伤?”
“滚开!”陆颉一脚踢开拦着自己的人,拎起一桶水倒在自己的身上,直接冲进了火中。
殿内浓烟滚滚,灼热的火舌不断舔舐着陆颉的皮肤。
他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直奔存放慕清锦遗体的地方。
可是,当他到达那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慕清锦的冰棺早已融化,尸体也早已面目全非。
陆颉站在火中,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跟着冲进来的宫人找到他,将他带了出去。
陆颉料理了赵太尉的事,尽管人在深宫,慕清锦还是听说了。
之前,她虽然知道了陆颉的身份,但是因着他对自己格外纵容,也一直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同。
可是现在,他残酷的一面暴露出来,慕清锦心中惴惴,越发的担心沈子明的安危。
可她现在人在宫里,既见不到陆颉,更见不到沈子明,除了等待,什么事都做不了。
一日,修儿午睡,慕清锦闲来无事,一个人在宫中闲逛。
她身边一个服侍的人都没带,反正她对宫里的路都熟悉的不得了,怎么走都能找到回去的路。
慕清锦满腹心事,根本无心宫中的美景。
她低着头一直走,直到前面没有路了,才停了下来。
这一看,她猜知道,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皇宫的边缘。
环顾四周,慕清锦发现距离她不远处,竟有一座宫殿。
这宫殿看起来十分凄凉,门口的杂草长了老高。
她心中好奇,忍不住走了过去。
门口的侍卫见到她,连忙行礼。
慕清锦看着紧闭的宫门,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她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在里面等着她。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她看向一旁的侍卫。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面色为难,“这……”
“我就进去看看,不会破坏什么的,你们放心。”慕清锦试图和他们打商量。
两个侍卫心里十分纠结。
陛下曾经说过,这座宫殿,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
可是陛下前几日也说了,这位主子无论想要做什么,都由着她去。
谁不知道这位的身份可是前朝公主,陛下心心念念多年的人。
当初陛下兵临京师,这位奇女子为了不连累陛下,不与自己的皇兄同流合污,当着万千将士的面,从高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这才成就了如今的太平盛世。
至今百姓提起这位前朝公主,还都是赞赏有加,称赞其巾帼不让须眉。
虽说不清楚这个公主为什么又死而复生了,可他们知道的是,她现在可是陛下的心头肉。
这要是得罪了她,他们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人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为慕清锦打开了门。
慕清锦走进宫殿,发现里面竟比外面看着更加凄凉。
荷塘里的水早已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青苔,院内杂物堆的乱七八糟,明显荒废许久了。
推开咯吱作响的门,一股子霉味瞬间将她包围,里面黑乎乎的,十分渗人。
慕清锦捂着鼻子,想要进去,却又有些犹豫。
在门口看了半晌,她决定还是不进去了。
可能是刚换了地方,修儿便的比以前敏感的多,成日黏着母亲,还经常梦魇。
慕清锦算着时间,约莫着再过一会儿,修儿就要醒了,到时候他又该吵着找她了。
正想离开,一道沙哑的女声突然响起:“你没死?”
慕清锦没想到这破败的宫殿里面居然还有人,吓了一跳,眯着眼睛看向声音的源头,却因为室内太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你是谁?”
半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传来,慕清锦眯起眼睛,这才发现,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正冲着她走来。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后退,却发现对方不知道为何,突然停了下来。
“你是谁?”慕清锦有些害怕,又一次问道。
‘冷宫’哲哥词,一下次浮现在了慕清锦的脑海中。
她觉得能在这种地方住着的人,多半精神都不正常。
“你不认识我?”那人似乎有些震惊,随即又变了语气,“慕清锦,你少装蒜,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随着她越走越近,慕清锦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
可她仔细想了一下,确实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
“我真的不认识你,三年前,我生了一场病,醒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之前一直生活在闽州,这是我第一次进宫。”
那人能叫出她的名字,慕清锦编织袋她一定是自己之前所认识的人,耐着性子跟她解释了一句。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人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慕清锦,见她神情坦然,不像是在说谎,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连陆颉都不记得了?”
慕清锦颔首:“不记得了,我和陛下也是偶然遇到的,他囚禁了我的夫君,强行把我带进了宫里。”
“你成亲了?”那人听了,狂笑不止,“哈哈哈哈,慕清锦,你居然成亲了?”
对方讥诮的语气让慕清锦感觉不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眼前的女人对自己不是很友善。
慕清锦蹙起眉头,转身欲走。
“等等!”赵玉如的眼睛仿佛淬了毒一般,死死的盯着慕清锦,“什么都不记得滋味不好受吧?”
“你什么意思?”慕清锦防备的看着她,总觉得对方不怀好意。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看我的手脚都被锁着呢!”
她这么一说,慕清锦才注意到,她的双脚和双手,都被碗口粗的铁链锁着,根本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你是谁,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被锁在这里?”慕清锦忍不住问道。
那人哈哈大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告诉你,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想不想知道?”
此时的主帐挤满了人,众人议论纷纷。
陆颉一出现,大家立刻噤声。
一个叫李越的将军站了出来,“陛下,倭寇节节败退,现在却突然来袭,想必是背水一战,陛下打算如何应对?”
“原本,我们是想徐徐图之,既然他们耐不住性子,那我们自然不必客气。”另一名将军也跳了出来,“陛下,臣恳请陛下派臣前去应战,多杀几个倭寇,也好告慰逝去兄弟们的亡魂!”
他这话一出,账内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
众人纷纷请命,想要前去应敌。
哪知,陆颉谁也没选,他薄唇轻启,只吐出了两个字:“朕去!”
众人面面相觑,想要劝阻,却无人敢开这个口。
这几年,陆颉南征北战,事必躬亲。
不知道的人,都道皇上骁勇善战,是百姓之福。
可知道的人,却无不胆战心惊。
因为陆颉在战场上那不要命的样子,根本不是在打仗,而是在求死!
“陛下,还是臣去吧!”李越又站了出来。
陆颉态度坚决:“朕去,你做先锋。”
……
倭寇强弩之末,想着趁夜偷袭,杀祁军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陆颉早有防范。
不过,他们也不是吃素的,每个人都抱了必死的决心,这一仗打的异常惨烈。
最终,在陆颉的领导下,祁国大败倭寇,并一鼓作气,直接打到了倭寇的家门口。
占领了他们最重要的军事布防地,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收复了被侵占的几座岛屿。
但是,在最后一场战役时,陆颉不慎中了敌人的毒箭,虽然施救及时,但是身体受损,无法随大军一同回京,只能在闽州继续休养一段时间。
得知此事,闽州巡抚特意哪找陆颉的喜好重修了行宫,以作疗伤之用。
闽州山好水好,在这休养了数日后,陆颉伤势好转了不少,闲暇之时,他开始时不时上街走动,体察当地民情。
闽州民风开放,贸易发达,集市上随处可见一些洋人的新鲜玩意。
陆颉闲暇之余,也会买一些稀奇的小东西,想着如果慕清锦在的话,一定会喜欢。
这一日,又逢集市。
陆颉照例出门,却意外的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清锦!”
他不管不顾的上前,拉住那位正在买胭脂的姑娘。
在她抬眸的瞬间,陆颉觉得自己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
真的是她!
慕清锦的胭脂用完了,恰逢集市,她就独自一人上街采买。
谁知刚到摊位,就来了一个人,一脸激动的拉住她的手臂。
“清锦,我终于找到你了!”
慕清锦蹙眉,不动声色抽回手:“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清锦,你不认识我了?”
闻言,陆颉心中的狂喜瞬间消散。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慕清锦,思考她话中的真假。
“对不起,这位公子,我真的不认识你。”慕清锦的态度冷漠而疏离,一双眼睛写满了防备,“男女有别,还请公子自重。”
陆颉的心被这目光刺痛,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他管不顾拥人入怀。
“清锦,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所以假装不认识我?”
慕清锦吓了一跳,拼命挣扎:“这位公子,请自重,你再这样的话,我就报官了!”
心心念念三年的人儿就在眼前,陆颉怎么可能再放她离开?
他努力想要跟慕清锦解释,但是她却什么都听不进去,拼命的想要推开他。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男人冲了过来。
他推开陆颉,将慕清锦护在怀里,神情冷漠。
一见到男人,慕清锦松了口气,乖巧的待在他的怀里:“子明,你来了,这个人好可怕,他说他认识我,可是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清锦!”陆颉的声音沉淀着浓浓的痛苦。
他的清锦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口口声声说着不认识他!
陆颉眼眶猩红,妒火滔天。
他眯着眼睛看向男人:“你是谁,清锦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我是她的夫君,和她在一起有何问题?”沈子明冷冷开口,“倒是你,光天化日,调戏民女,你的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夫君?”陆颉重复着男人的话,心痛如绞。
失去慕清锦的这三年,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他终日生活在悔恨之中,不得解脱。
他想下去陪她,但是又担心她不愿意原谅自己,只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陆颉想,他如此惩罚自己,到死的时候,慕清锦说不定会原谅他,肯来与他相见。
可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
慕清锦根本就没有死,她不仅活的好好的,还彻底遗忘了他,甚至还有了别的男人!
陆颉脸色铁青,怒气随着他的呼吸逐渐散发出来,如果不是有着过人的意志力,那个男人此时恐怕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他强忍着怒意,冲慕清锦伸出了手。
“清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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