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赵丹的妈妈哭着说:「这事没完!我女儿死了,你们一辈子别想安生。」他们砸完屋里,又去院子里砸。我们家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到了晚上,他们才走。我爷将林云的牌位捡起来,用布条将断裂的牌位绑上,又放回原来的位置。我小叔说:「杀了我吧,我活着还不如死了。」我爷、我奶都没说话,他俩默默地收拾屋子,我也帮忙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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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丹的妈妈哭着说:「这事没完!我女儿死了,你们一辈子别想安生。」 他们砸完屋里,又去院子里砸。 我们家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 到了晚上,他们才走。 我爷将林云的牌位捡起来,用布条将断裂的牌位绑上,又放回原来的位置。 我小叔说:「杀了我吧,我活着还不如死了。」 我爷、我奶都没说话,他俩默默地收拾屋子,我也帮忙收拾。 等屋子收拾干净,我爷又去院子里收拾。 他佝偻的背,花白的头发,显得十分苍老,他不停地叹气。 第二天,赵丹的爸妈又来闹,这次带的人更多,将我爷、我奶刚刚收拾好的屋子、院子又砸了。 我爷、我奶就站在院子里,也不阻拦,默默地看着。 赵丹的爸妈像是不解气,冲到屋里,要对我小叔下手。 我奶死活护住我小叔,她说:「人已经瘫了,你们就放过他吧。」 赵丹的爸瞪着猩红的眼睛,怒吼道:「放过他?谁放过我女儿?我女儿死了!」 我小叔说:「妈,你让开,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让他打死我吧。」 我小叔瘫痪,他身体下肢不能活动,吃喝拉撒全在炕上,都是我奶在照顾。 我奶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不能让,儿子,你得活着啊。」 我奶突然跪在地上,给赵丹的爸妈磕头:「对不起,是我儿子对不起你女儿,我给你磕头。」 我奶不停地磕头,我爷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我奶拉起来。 他看着赵丹的爸妈,大声说:「他还有口气,就是活人!你们要是把他打死,就是杀人!你们动手吧,我们不拦着。」 我奶刚要上前,就被我爷紧紧抓住。 赵丹的爸爸走到我小叔身边,他的手紧紧握拳,攥紧的拳头就朝我小叔砸过去,赵丹的妈妈突然拦住赵丹的爸爸:「别,咱还有小童要养,小童才 16 岁。」 赵丹的爸爸红着眼睛,大吼了几声,就跑到院子里。 赵丹的妈妈也跟了出去。 我爷、我奶松了口气,互相看了看。 赵丹的爸妈带着赵丹的尸体离开,我家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又过了两年,我小叔四肢肌肉萎缩得严重,后背上都生了褥疮,骨瘦如柴,每天都在吃药,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我爷给我小叔做了一个轮椅,我放假的时候,就推着我小叔去院子里晒太阳。 我小叔说:「小迎子,把林云的牌位拿出来,让她也晒晒太阳。」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听了我小叔的话。 我小叔这几年的脾气变得古怪,总爱发脾气,家里人都顺着他的脾气。 我把林云的牌位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我小叔对着牌位说:「林云,你为什么不杀我?你故意留我一口气,让我生不如死地活着,你够狠的。」 我默默地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我小叔又说:「小迎子,去拿点纸钱,我烧给林云。」 我点了点头:「好。」 我拿来纸钱,将纸钱点了。 我小叔又说:「小迎子,我口渴,你去给我拿点水。」 「好。」我跑进屋,去给我小叔倒水。 等我拿水出来,我看见我小叔用身体去压林云的牌位,林云的牌位掉进火堆里,瞬间燃烧,发出滋滋的声音。 我小叔像是疯了一般,他大笑起来:「林云,你去死吧!」 「你去死!」 「我不怕你!」 我急忙跑过去,将水倒在火堆上。 火被浇灭,可林云的牌位被烧焦,烧掉了一半,剩余的地方有红色的液体往出流,我用手摸了一下,是血! |
我小时候,村里死了个姑娘,她没结婚就怀孕了,怀着 7 个月的身孕上吊自杀了。 她爸妈嫌丢人,就用草席子将她尸体裹上,扔到了乱葬岗。 乱葬岗上埋着的都是病死的猪,或者瘟死的鸡,不是葬人的地方。 从那以后,每天晚上,村子里都会传来女人的哭声:「爸,妈,我是小云,快开门呐!」 村子里的人都非常害怕,到了晚上不敢出门。 村长请来道士,在村里做法,那道士走前再三叮嘱:「山上的乱葬岗是极阴之地,5 年内不能踏足。」 道士走后,村里果然变得太平,到了晚上,也听不见女人的哭声。 转眼过了 3 年。 我小叔从城里带回来一个漂亮姑娘:「爸,妈,这是我女朋友赵丹。」 赵丹笑着说:「叔叔阿姨好,叫我小丹就行。」 我爷、我奶很高兴,笑着说:「小丹,快进屋。」 赵丹手里拿着相机,她说:「我先不进屋,我先拍照。」 赵丹说完这话,拿着相机就开拍,我家院子的每一个角落她都拍,就连茅房她都拍。 我爷看了我小叔一眼,我小叔说:「她喜欢摄影,没见过山村的房子。」 我爷没说话,他转身进了屋。 我奶站在门口说:「小丹,外面冷,拍完就快进屋。」 我奶说完这话,给我小叔一个眼色,让他过去陪着赵丹。 我小叔过去陪着赵丹,我和我奶进了屋。 我爷坐在土炕上抽旱烟,我奶说:「别抽了,一股烟味,人家姑娘能受得了烟味吗?」 我爷说:「哪有拍人家茅房的,这姑娘也太不懂事。」 我奶抢下我爷手里的烟袋,她说:「别抽了。管那么多干啥?我看这姑娘就不错,长得也漂亮,还有文化,也不嫌弃咱家小子。」 我爷沉默了几秒,他说:「老张家昨天杀了羊,我去买几斤羊肉回来,你再杀只鸡,小迎子再去买条活鱼回来,多做几个菜。」 我拿了钱,出去买鱼,我爷出去买羊肉,我奶在家杀鸡。 到了晚上,总算做好 6 个菜。 我奶说:「小迎子,去喊你小叔,还有小丹过来吃饭。」 我跑到东屋去喊:「小叔,小丹姐,吃饭啦。」 我进屋里一看,屋里没人。 他们去哪了? 我跑回西屋:「爷,奶,他俩不在家。」 我爷说:「不在家?」 我点了点头:「嗯。」 我奶说:「没准老小子带小丹出去遛弯了,咱们等等。」 我奶话音儿刚落,我听见开门声。 我小叔带着赵丹从外面回来,他俩有说有笑的。 见他们回来,我奶说:「快洗手吃饭吧,去哪玩了?」 赵丹笑着说:「去拍日落了,日落好美。」 赵丹说完这话,还把她的相机打开:「你们看。」 我们几个人围了上去。 我爷,我奶瞬间变了脸色,赵丹拍照的地方竟然是乱葬岗。 |
到了乱葬岗,林云的尸体还没有腐烂,除了脖子上有尸斑,其他的地方都是完整的,像是刚死了几天。 林三说:「云,上花轿了,王家派人来接亲了。」 随着一声声的吆喝,林云的身上被挂上黑白的花,几个男人合力将林云抬到棺材里,又将棺材的盖扣上,一路吹吹打打地下山。 棺材就停在我家院子里。 我小叔躺在驴车上,他双眼无神,麻木地看着这一切。 我家院子里放了十桌的酒席,村里的人嫌晦气,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我爷上门,挨家挨户地去求,才把村里的人求来,他们的心思根本不在酒席,只想快点结束回家。 我爷在酒席上多喝了几杯,他喝得醉醺醺的。 到了傍晚,村里来吃席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四个抬棺材的人。 我爷又带着他们几个去了后山,埋葬我家先祖的地方,把林云的棺材埋了下去,又给林云写了墓碑。 我爷把小的牌位带回家,供奉在台上。 他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原本花白的头发,此刻彻底变白。 我奶坐在土炕上,她的眼睛哭得红肿,半天才说一句话:「老头子,赵丹的尸体咋整?她爸妈来找,咱咋说?」 我爷抽了口旱烟,半天不说话。 我奶叹了口气,无奈地低下头。 我小叔躺在土炕上,嘴里发出哀嚎声:「杀了我吧!我现在就是个废人!」 我奶红着眼睛说:「兴子,你得活着,不能死啊!」 我爷踢了我小叔一下,他说:「闭嘴!这个家就是被你祸害成这样的,再说废话,我把你扔出去。」 我小叔流着眼泪,他怒吼道:「你扔啊!我现在是个废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我爷被气个半死,他不再说话,披了件衣服去了院子里。 我小叔一边哭,一边说:「我现在是个废人了,林云你满意了?我恨你!」 我奶用手捂住我小叔的嘴,她看了眼林云的牌位:「话可不敢乱说。」 我感觉压抑,也去了院子里。 我看见我爷抽着旱烟,用手抹着眼泪,他哭了。 我没敢上前,小心翼翼地坐在他旁边。 又过了几天,我家来了几个外地人,他们穿得很好,还开着小轿车。 来的人正是赵丹的父母,还有她堂哥、亲妹。 赵丹的家人看见赵丹尸体,泣不成声,她妈妈哭得昏厥,扬言要杀了我小叔,多亏我爷、我奶拦着。 赵丹的妈妈哭喊着:「我女儿是怎么死的?一定是让你儿子害死的。」 我爷说:「不是我儿子害死的,她是从山上摔下来,摔死的。」 「我不信!」 「报警!」 赵丹的父母报了警,警察过来调查此事。 连着调查十几天,经法医判断,赵丹的死确实和我小叔没关系。 赵丹的爸妈不信,他们带着人,把我家砸了。 我爷、我奶默许他们砸家。 可赵丹的爸爸却把林云的牌位扔在了地上,林云的牌位断成两截。 我爷将他推开,怒吼道:「这是林云的牌位,牌位你怎么敢砸?」 赵丹的爸爸红着眼,大喊道:「你儿子娶了媳妇,还让我女儿跟他回老家,他安的什么心?存心害我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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