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小叔浑身发抖,他说:「我没杀你,你是自杀的,跟我没关系。」赵丹怒吼道:「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认!还逼着我去做掉孩子,你好狠的心,是你逼死我的!是你逼死我的!」赵丹又流出两行血泪,她的脸变得狰狞。我小叔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嘴里不停地求饶:「别杀我,原谅我吧,求你了小云。」我爬到土炕上,推了推我奶,又推了推我爷:「爷,奶,你俩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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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乱葬岗,林云的尸体还没有腐烂,除了脖子上有尸斑,其他的地方都是完整的,像是刚死了几天。
林三说:「云,上花轿了,王家派人来接亲了。」
随着一声声的吆喝,林云的身上被挂上黑白的花,几个男人合力将林云抬到棺材里,又将棺材的盖扣上,一路吹吹打打地下山。
棺材就停在我家院子里。
我小叔躺在驴车上,他双眼无神,麻木地看着这一切。
我家院子里放了十桌的酒席,村里的人嫌晦气,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我爷上门,挨家挨户地去求,才把村里的人求来,他们的心思根本不在酒席,只想快点结束回家。
我爷在酒席上多喝了几杯,他喝得醉醺醺的。
到了傍晚,村里来吃席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四个抬棺材的人。
我爷又带着他们几个去了后山,埋葬我家先祖的地方,把林云的棺材埋了下去,又给林云写了墓碑。
我爷把小的牌位带回家,供奉在台上。
他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原本花白的头发,此刻彻底变白。
我奶坐在土炕上,她的眼睛哭得红肿,半天才说一句话:「老头子,赵丹的尸体咋整?她爸妈来找,咱咋说?」
我爷抽了口旱烟,半天不说话。
我奶叹了口气,无奈地低下头。
我小叔躺在土炕上,嘴里发出哀嚎声:「杀了我吧!我现在就是个废人!」
我奶红着眼睛说:「兴子,你得活着,不能死啊!」
我爷踢了我小叔一下,他说:「闭嘴!这个家就是被你祸害成这样的,再说废话,我把你扔出去。」
我小叔流着眼泪,他怒吼道:「你扔啊!我现在是个废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我爷被气个半死,他不再说话,披了件衣服去了院子里。
我小叔一边哭,一边说:「我现在是个废人了,林云你满意了?我恨你!」
我奶用手捂住我小叔的嘴,她看了眼林云的牌位:「话可不敢乱说。」
我感觉压抑,也去了院子里。
我看见我爷抽着旱烟,用手抹着眼泪,他哭了。
我没敢上前,小心翼翼地坐在他旁边。
又过了几天,我家来了几个外地人,他们穿得很好,还开着小轿车。
来的人正是赵丹的父母,还有她堂哥、亲妹。
赵丹的家人看见赵丹尸体,泣不成声,她妈妈哭得昏厥,扬言要杀了我小叔,多亏我爷、我奶拦着。
赵丹的妈妈哭喊着:「我女儿是怎么死的?一定是让你儿子害死的。」
我爷说:「不是我儿子害死的,她是从山上摔下来,摔死的。」
「我不信!」
「报警!」
赵丹的父母报了警,警察过来调查此事。
连着调查十几天,经法医判断,赵丹的死确实和我小叔没关系。
赵丹的爸妈不信,他们带着人,把我家砸了。
我爷、我奶默许他们砸家。
可赵丹的爸爸却把林云的牌位扔在了地上,林云的牌位断成两截。
我爷将他推开,怒吼道:「这是林云的牌位,牌位你怎么敢砸?」
赵丹的爸爸红着眼,大喊道:「你儿子娶了媳妇,还让我女儿跟他回老家,他安的什么心?存心害我女儿!」
我小叔像是疯了,他嘴里不停地说:「我不怕你!林云,你去死吧!我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
「小叔,别骂了。」
「我要骂,我现在受的苦都是林云造成的,她该死!」
我小叔又说:「这几年,我瘫痪在床,你们都看不起我,嫌我是个累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你们都在盼着我死!」
我小叔的情绪变得暴躁,我说:「小叔,你冷静点,没人盼着你死。」
我尽力安抚着小叔的情绪,心里祈祷我爷、我奶能快点回来。
我小叔冷笑几声,他说:「我是个累赘,我是个废物,我不想活了,小迎子,你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
我小叔红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绝望,他是真的求死。
我小叔说:「我可是大学生,村里唯一的大学生,我本该前途一片光明,娶赵丹,落个城市户口的,我不该活成这样,你杀了我吧,小叔求你了!我现在连死都不能自己决定,杀了我!」
我的心像是被刀子狠狠扎了一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小叔。
还好,我爷,我奶回来得及时。
我将烧焦的牌位递到我爷面前,我爷踹了我一脚,他说:「连你小叔都照顾不好,你还能干什么?这可是林云的牌位!」
我爷抬起手,又要打我,被我奶拦下:「行了,打他也没用,快想办法补救吧。」
我爷说:「我去找村长,求他帮忙。」
我奶点了点头:「路上小心点。」
我爷拿着林云的牌位走了出去。
家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我奶说:「我去做饭,你看着点你小叔。」
「嗯,知道了。」我推着轮椅,把小叔推到房檐底下。
我小叔冷笑着说:「小迎子,心里委屈不?」
我没说话。
我小叔又说:「你爷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你、骂你,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
我说:「小叔,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杀了我,大家都解脱。」
我小叔浑身发抖,他说:「我没杀你,你是自杀的,跟我没关系。」
赵丹怒吼道:「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认!还逼着我去做掉孩子,你好狠的心,是你逼死我的!是你逼死我的!」
赵丹又流出两行血泪,她的脸变得狰狞。
我小叔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嘴里不停地求饶:「别杀我,原谅我吧,求你了小云。」
我爬到土炕上,推了推我奶,又推了推我爷:「爷,奶,你俩怎么了?」
我奶、我爷一动不动,像是没了魂。
赵丹突然掐住我小叔的脖子,将我小叔举到半空,我听见骨头折断的声音,我小叔的脸涨红,他的嘴里吐着黑血,眼睛翻白。
我大喊了一声:「小叔!」
我话音儿刚落,就听见门被踹开,村长带着陈道士闯了进来。
赵丹将我小叔扔到地上,她露出凶狠的目光朝着陈道士扑了上去。
我急忙跑到我小叔身边:「小叔。」
我小叔的嘴里吐着黑血,奄奄一息,像是要死了。
村长说:「快,去把你奶,你爷喊醒!」
我跑到我爷、我奶身边大喊:「爷,奶,快醒醒!」
我爷、我奶没反应。
村长拿起地上的铁盆,在我爷、我奶耳边开始敲。
我爷、我奶被敲醒。
「兴子,这是怎么了?」我奶红着眼睛,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爷急忙下了土炕,红了眼睛:「造孽啊!」
村长说:「别怕,我请来了陈道士。」
我们几个人守在我小叔身边,他身上冷冰冰的,只有微弱的呼吸。
到了晚上,陈道士才回来。
我奶、我爷跪在地上,求陈道士救我小叔。
陈道士从袖口里掏出几张符纸,用火将其烧成灰放入清水里:「给他灌下去,能不能活命,就看他造化。」
我奶把那碗水灌到我小叔嘴里:「这可怎么办?」
陈道士说:「因果报应,你们去乱葬岗,把林云的尸体请到家里,入葬你家祖坟。」
我爷说:「她把我儿子害成这样,还要入葬祖坟?」
陈道士说:「林云怨念深重,如果不让她消怨,她会一直缠着你们家,更何况她肚子里怀着你家的孩子,本就该入葬你家祖坟。」
我爷没说话,他叹了口气,抬手给了自己两巴掌。
我奶又问:「赵丹呢,她还活着吗?」
陈道士摇了摇头:「她的尸体在外面。」
我奶红着眼睛,半天没说话。
我爷说:「我去乱葬岗,把林云的尸体抬回来。」
陈道士把我爷拦住,他说:「要明媒正娶,每一步都不能少。」
我爷说:「林云的爸妈都死了,这怎么办?」
陈道士说:「爸妈死了,那就找林云的长辈。」
陈道士说完这话就走了,我爷只好张罗婚事。
他给我小叔戴上黑白的花,又雇来吹丧的人,四个男人抬着棺材,一路上吹吹打打地去了乱葬岗。
我小叔没去,他的脖子断了,高位截瘫,只能躺在土炕上,全身不能动弹,只有脑子是有意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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