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荶在偏殿中简单收拾着自己的行囊,随后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朝外走。
天色沉闷,连带着胸口也透不过气。
周围往来的人皆行色匆匆,整个宫殿中似有大事要发生。
“啊!”一个宫娥在途径白荶身侧时,要避让时不慎跌倒。
白荶连忙将她扶了起来,顺道问:“请问,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宫娥急急摇头,面色彷徨:“我不知道……”
说完,她便抽出自己的胳膊,匆匆离开。
白荶拧眉,愈发心神不宁。
这时,阿木也从另一条道上走了过来,接过白荶手中的行囊。
“夫人,我刚准备去跟小少爷道别,但他们已经不让我进朝凤宫了,真是欺人太甚!”阿木气愤说道。
白荶叹了口气,拍了拍阿木的胳膊:“行了,只要篱儿在这里过得好就行……凤王是他亲爹,相信那个女人也不会在他眼皮底下伤篱儿……”
阿木挠了挠脑袋,愁眉苦脸:“希望小少爷赶紧好起来吧,他让我帮他雕的小木人儿还没来得及给他呢……”
两人一道往外走,周围的人都是小跑经过,还有人明显在看到白荶后掉头改道而跑。
“他们怎么个个面色惊慌的,看到我们像看到怪物一样?”阿木不解问道。
白荶摇头:“不知道,方才我问了一个宫娥,她明显不愿告诉我。”
“夫人您会通心术,抓他们的手一辩便知真心话。”阿木正要去抓一个侍从过来,被白荶拦住。
“当年让无心长老帮我封印,便没想过再开启了……这世间动听的谎言比苦口的忠言更令人欢喜,算了吧,反正这宫中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与我们无关,只要篱儿平安便好……”
白荶自幼时便能看穿周围之人的心思,小时候不懂事,常常当面指出别人在撒谎而遭到孤立排挤,甚至也没人相信她说的真话。
那个时候,她便反思自己,不再乱嚼舌头了。
好比现在,就算她不用通心术都知晓清芙在撒谎,可那个男人不信,她能怎么办呢?
忽的,血云涌动,西北方向传来一声凄惨嘶叫。
“啊——!!”
那一声惨叫,似明晃晃的刀刃直直插在了白荶的心尖上。
“篱儿,是篱儿的叫声……”一瞬间天旋地转,她整个世界全都空白了。
阿木不敢大意,带着白荶直接往西北方向御风而飞。
可是临到祭坛,两人却被一群羽兵手持长矛拦住!
“凤王有命,闲杂人等不得入祭天台!”
白荶整颗心都揪到了一起,她全靠阿木搀扶才能站稳步子,耳畔依旧回荡着篱儿那惨烈的叫喊声。
“祭天台……你们要拿谁祭天?”她颤声问道。
羽兵像没听到般不做任何回应,但依旧用长矛阻拦白荶入内。
一阵狐媚味儿传来,清芙踩着悠扬的步子缓缓走来。
“长王子生母到此见他最后一面,你们怎可阻拦?”清芙呵斥羽兵。
羽兵有些为难,但在清芙的威严下还是收回了长矛。
白荶听到了清芙话中的关键:“什么最后一面,你们把篱儿怎么了?”
清芙笑眯眯地将头凑过来,在白荶耳畔低语:“天象异变,魔王现世,国师上谏,要让篱儿祭天,由陛下亲自行刑……”
白荶的大脑轰地一声炸开,刹那间天崩地裂。
她不管不顾推开清芙,直直顺着篱儿的气息朝里跑去。
不,不会的!
北胤已昭告天下,认篱儿为亲子,他不会伤害他们孩子的!
只是,她还没再更多的靠近,便听到了刺耳的剑鸣声,还有刀剑入血肉的声音。
血腥弥漫,狂风骤起。
白荶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
她的耳边,只听到篱儿最后那虚弱而又带着期盼的绝望呼喊。
“娘……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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