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江阮阮提前离场。 但这个投资会议连开三天,今晚她还得住在这边,她回到了主办方为她提供的房间。 这是一座苏式园林,房间的门口是一道长长的回廊,廊前檐下顺着滴下了雨帘,灯罩轻轻随风摇动,带了丝丝寒意,好在房间里空调暖风足够,并不寒冷。 江阮阮给小惊蛰打了视频电话。 小惊蛰那边还早,天色大亮,她戴着软萌萌的小帽子,坐在小汽车里,眨巴眨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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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阮记得那会,她们高中的运动会借用了隔壁大学的操场,因为自己的操场在维修,然后温岁这人是真的无聊,私下给她报名了1500米长跑,她根本就不想跑,也说了不是她自己报的名,同学们信不信另说,她不跑就莫名其妙成了班级的罪人,弃跑整个班级倒扣3分,逼得人就算是走路都要走完1500米。
她身体本就没有特别健康,经期紊乱,经痛得流汗对她来说都是常态,但她这人又喜欢憋着一口气,既然都来参加了,她就打算跑完这1500米,不在乎名次,但必须完赛,倒霉的是,在快跑完的时候,忽然腹痛,折磨人的大姨妈提前来了。
她咬牙跑完,不知道是肚子的疼更折磨人,还是毫无知觉的腿更让人难受,跑完必须慢慢地走,但她疼得走不了,眼前的视线慢慢地模糊了,一片黑暗,没有失去意识,只是腿软没力气,眼睛看不见,耳畔响起嘈杂的声音,有尖叫,也有喊声。
然后有人急匆匆地推开了人群。
“哎?延少,你跑去哪啊?那么着急干嘛?……”
她被人背了起来,伏在了一个宽厚的肩膀上,是清冷的琥珀和雪松的东方香调味。
等她醒来,就看到一脸淡漠的谢霆舟,温岁挽着他的手臂,有点生气地埋怨:“你为什么要背她?”
谢霆舟语气更淡:“她出事了,你爸和我爸不会善罢甘休。”
温岁眉间的怒意倏然消散,甜甜地笑了起来:“原来你是因为我才去救她的呀,我才不怕,就算是我给她报名的1500米又怎么样,是她自己想跑的,谢伯伯也没办法骂我。”
她又看到谢霆舟的后背,有血迹,一脸嫌恶:“这种晦气的东西沾在你身上了。”
谢霆舟把薄薄的运动外套脱了,只穿着里面的白色短袖,一转眸见到江阮阮醒了,他把外套随意地扔在床尾,扯了下唇角:“醒了。”
温岁缠着他:“霆舟,我们去逛逛学校吧,别管她了。”
谢霆舟“嗯”了声,两人往外走。
那时的江阮阮很想跟他说话,和她通信多年的人是他,刚刚背着她往医务室跑的人也是他,虚弱会让人生出依赖心理,她急急开口:“你的外套我会帮你洗的。”
温岁回头瞪着她:“你怎么这么没皮没脸,沾上了你那的血,哪个男人还敢碰?晦气死了。”
青春期的她被说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这是大部分女孩都经历过的月经羞耻,把正常的生理现象当做一种肮脏的耻辱,被认为是不洁和不体面的,男人沾上都会倒霉好久。
而谢霆舟根本就没打算替她说话,像是不耐烦,看了下手表,淡漠道:“衣服我不要了。”
温岁笑着应和:“当然不能要,太恶心了。”
后来,是医护室的医生姐姐给了她一包卫生巾,还帮她借到了一条女生的裤子。
*
现在再想起谢霆舟背她,她心里已经很平静了,她能记起的只有他的冷漠,偏偏嘴上还要感谢他的温柔营救。
这个卧室的主人坦然地江着她身上的香气,她叫柚子,她身上常年的香水味不是橙子花就是粉葡萄柚,让人难免想起多汁的果肉和甜腻的香气,身上热气腾腾,她还没说话,剩下的言语都被他吞噬了下去,吻意绵长,气息软软。
他在她嘴里尝到了熟悉软糯,那种柚子的香气引诱得他透不过气来,哑声笑:“偷吃柚子了?”
他这时候并不着急,徐徐图之,慢慢地吻,热意攀升。
江阮阮拒绝地推了推他的胸口,但掌心却被他隔着衣服的温度烫到,他还穿着衬衫西裤,冰凉凉的皮带扣硌着她的肌肤,又冷又刺激,她原本想说小孩还在,但他肯定不会在意,于是便压低声音道:“我经期。”
他才不信,捞起她的腿弯,想去脱她裙子,她踢了他一脚,反倒被拽起了腿,不让看,也不让碰,说:“骗你干嘛,你快点找管家帮我去拿一包卫生巾。”
谢霆舟江言,怔了一下,挑眉,没想过她会让他去拿。
他这时也没强迫了,倒不是兴致没了,是刻意压制了下去,只抱着她,但满脑子里依旧都是那些下流的事情,没什么好羞耻,他昨晚不知道是不是让她受伤了。
他看着她水润的眼眸,头抵着她的额头:“我看看。”冠冕堂皇,“就看你是不是疼,不看你现在是不是不方便。”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看了都一样。
江阮阮脸颊滚烫,瞳仁似月下温柔的湖泊,热汗淋漓,转移话题:“去帮我拿一包吧。”
他开始脱衬衫,三两下露出了坚硬又线条分明的腹肌,然后是胸肌,懒洋洋道:“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恩人的?”
她说:“我之前看调查,说大部分男性都不愿意去拿卫生巾,没想到谢总也是从众的一个,你没帮温岁买过?”她才不信。
谢霆舟听到她提起温岁,有些烦:“帮她买这个做什么?”
怕她又烦人,“行了,这是谢家,什么东西没有,你去卫生间看看,里面的柜子里肯定备了。”
他说着,已经闭上了眼,还伸手去捂她的眼睛:“你也睡觉。”
在他手伸来之前,江阮阮看见了他锁骨下纹身没洗干净留下的痕迹,那个就是他和温岁一起去江的情侣纹身,其实多洗几次就能洗干净的,不知道他怎么就不去洗干净,留下来膈应她么?
她听到他呼吸平稳了,就伸手他的锁骨的纹身那狠狠挠了一下。
他疼得“嘶”了一声,拧起眉头,睁开眼睛:“江阮阮,不想好好睡觉了,是吧?”
江阮阮闭着眼睛,没动。
他冷冷地盯了她半天,推开了她。
他摸了下锁骨处,火辣辣的疼,已经出血了,他身上这样的小伤口不计其数,全都是她挠的:“江律师,不知道能不能问下你,这算不算家暴?”
江阮阮依旧不睁眼:“我跟你什么关系?还家暴?”
“情人就不算了?”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赵澄知道她要去留学,自然没有挽留她,还很为她高兴,请她去吃了一顿酸菜烤鱼。
两人干杯,赵澄真心地祝福她:“柚柚,真的很开心这段时间能带着你工作,资本市场就是又卷又累,每天长时间的工作,其实认真算起来时薪就很低,低年级律师又只能牺牲自我个人时间来换取快速的成长,很多律师都没坚持下来,很多人也嘲笑资本律师是工厂女工,当奴隶,拿命工作。”
她喝的两颊嫣红:“要不是缺钱,谁来资本市场给资本家当律师啊?要是我也像我们刚离职的那个律师一样,独生女,父母给了房车,也不干这一行了,可惜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家里条件很一般,父母也需要我养他们,我只能熬下去。”
江阮阮明白:“这也是我的想法,我虽然看似出身富贵家庭,但其实过得很惨,我家里的条件不方便多说,反正,你只要知道,我很可怜的。”
赵澄喝着酒忽然就流泪了:“是啊,我们都好惨,这该死的工作,柚柚,你要好好学习,等学成了,你还回来吗?我在律所等着你,还是你想留在国外?你申请的是LLM吗?这个是不是不能在那边考律师证,咱们律所好像国外也有分所,要不,柚柚你去我们分所吧,让我们统霸世界。”
江阮阮好笑:“我读完了,会跟你说的。”
“阮阮,祝你平安、快乐、幸福,还有大富大贵!”赵澄说到激动的时候,酒意上来,猛地拿杯子拍了下桌子,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
江阮阮安抚着她,顺便不好意思地朝周围人笑,轻声道歉,说是朋友喝醉了。
赵澄:“我没醉。”
江阮阮对她道:“赵律师。”
赵澄打了个寒颤:“你干嘛这么叫我,想吓死我是不是?”
江阮阮眉目温柔,笑意明媚,很认真很认真:“再过几年就喊你赵par了,合伙人了,你是我目前实习遇到的最好的一个senior,有耐心、温柔、不摆架子,愿意指导新人,工作认真努力,而且专业能力又强,还光明磊落,从不搞小动作,新人能遇到你,都是他们的福气,”
赵澄也不扭捏,她既然在职场如此拼命,自然是奔着合伙人的职位去的,她豪气道:“好,等我当上合伙人,你以后来我团队工作吧,我们一起赚大钱。”
江阮阮对着她弯起唇角:“好呀。”
她送完赵澄回家后,打了辆快车,回到了公寓,她下了车,没有立马上楼,只是站在了门口的那一盏路灯下,仰头望去。
一盏是昏黄的路灯,光线氤氲,一盏是夜空中的圆月,流光四溢。
路灯也好,明月也好,都照亮了前方的路。
身后有人按了下喇叭,她好像堵住了去地下车库的路,她下意识地避让开,那人却还是按着喇叭。
她回过头,后面的车窗缓缓地下降,谢霆舟侧过头,淡淡地问:“在看什么?”
她摇了摇头。
谢霆舟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几分,还好她没说她在看月亮,他难免想起徐宁桁上次也吃饱了撑着,站在这里拍了一张路灯的照片,这是他们两人的默契么?
他讥讽地扬了扬唇角,默契是最没用的东西,若是默契,她和徐宁桁早高中就该相认了,他最不信缘分,只知道,他想要的东西就要亲手夺到。
但他刚刚看到她的背影,却有一种要失去什么,生生地从胸口挖走了一块肉的猝然痛意,在四肢百骸里流窜,他深呼吸,缓和了下这种痛。
不明白这种突如其来的难受是因为什么。
他们两人结婚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虽然他也没想明白,结婚到底是好是坏,但总归是尘埃落定了,就等她毕业。
他让她上车,问道:“什么时候毕业典礼?”
“你要去么?”
“嗯。”他漫不经心,“去给你送花。”
江阮阮睫毛颤了颤,告诉了他。
他忽然又说:“江阳最近没找你了吧?他上市的项目我在弄,我让他别来烦你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他淡淡补充,“我们的婚礼也可能会先取消,只领证,我妈她最近生病了,去了海岛疗养,所以婚礼交给了管家。”
任谁都能知道,江云初是眼不见为净,根本就不愿意给江阮阮一个面子,干脆说自己生病了,完全不管这个婚礼,让这个婚礼成为一个笑话。
她很清楚,谢家地位高,谢霆舟有出息,别人不敢骂,这个社会对男人又更加宽容,她这样做,挨骂的只会是江阮阮,各种揣测都会朝着江阮阮飞来,比如她未婚先孕,用女逼婚,自甘堕落,让人避而不及。
但谢霆舟也没在意这个,淡嘲道:“其实没办婚礼也没事,仪式罢了。”
江阮阮低眸笑了笑,压下了心脏的瑟缩,还好,她也只是假结婚,她年少的时候也幻想过自己穿着婚纱,在亲友的祝福下,一步一步地走向爱人的场景,但幻想终究只是幻想,她爱过的男人亲自拿着重锤,一下一下地砸毁了她的幻梦。
离开他也好,他总是看似冷静,只用那双冷漠的瞳眸凝视着她,不愿解释,也不听她阐述,只逼她发疯,让她受伤,明明错的是他,但当她为此生气,就好像她才是那个罪大恶极之人。
*
江阮阮学校毕业典礼那天,她早早地起床化妆,和朋友们合影,然后等待班级合影,参加毕业典礼,上台发言,很多人都有家长或是朋友送了花。
黎白有些生气:“谢霆舟呢,不是说会来送花么?”
沈一喃才不在意:“男人说的话,你也能当真?估计又被哪个温柔乡绊住了脚步。”
毕业典礼结束后,江阮阮也没见到谢霆舟,她看了眼手机,连个解释都没有,过了会,忽然有个快递小哥给她打了电话,说是有束她的花。
江阮阮签字拿走了盒子,黎白帮她拆开盒子,道:“是谢总的礼物么?是不是送的国外空运花啊?”
她打开却差点尖叫出声,是血淋淋的玩具断指和一朵菟丝花。
凌然又陆陆续续地说了些和谢霆舟有关的事情,比如他如何如何给了她资源,他现在对她看起来也挺好的。
但是江阮阮听着,只觉得是很遥远的过去,她好像都快忘记了她以前是怎么怎么爱过他了。
凌然神秘兮兮地凑近她,唇几乎就在她耳畔,低声道:“我们去喝酒,啊算了,去游泳怎么样?”
江阮阮眨眨眼:“现在?”
凌然笑:“知道我外公是谁吗?你的徐天才的老师,这里是我外公的地方,我从小就很熟悉,别担心,等会你男朋友找你,我会让人告诉他,你跟我在一起。”
她说完,就牵起江阮阮的手,拉着她,绕过了人群去了室内的一处游泳馆。
两人换了泳衣。
江阮阮也有段时间没有游泳过了,关于游泳她有很多记忆,小时候在老家的河里扑腾着,她小时候就跟顽强的小草一样,连游泳都是直接扔到河里,挣扎几下,多喝点河水,就自然会了,后来到了江家,有了私人游泳池,但是温岁一般不许她用,再后来就是跟谢霆舟有关的回忆了,他们在泳池里接过吻,他喜欢握住她的脚踝。
江阮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这个时间段想起了谢霆舟。
她沉入水中,憋着气,水压四面八方地涌来,明明应该带着惊惧,但她却觉得有种久违的放松,她忍到自己快要受不了的时候,才从水中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凌然浮在水面上,看着她笑:“自虐啊?”
江阮阮摇了摇头,她的手也放在了池子边,上半身浮在水面上,水珠从她的眼睫毛处落下,她接过凌然递来的酒,抿了一口,有些呛,她忍不住咳嗽了下。
凌然喝了不少,脸颊都有些红:“不高兴吗,江老板?”
“也不算不高兴。”
“就是觉得胸口有些沉甸甸的,对不对?”凌然很懂,“我跟不太喜欢的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偶尔见他可怜的样子,还有些负罪感,觉得他太过粘人了,你也是,其实你根本没有那么喜欢徐天才,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江阮阮嗓子眼好像被鱼刺卡住了,她很想反驳,感情都是慢慢来的,她和徐宁桁不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如果要说认识,他们已经认识十来年了,他们小学就在纸上初识彼此,是高中同学,是曾经的初心萌动,他说他喜欢她,他很优秀,对小惊蛰也很好,他还愿意为了两人的未来而努力,他会对她好,他对爱情也很忠诚。
但为什么她还是会觉得他陌生,说起来她其实不太了解他。
她只知道他从小就是天赋异禀的天才,在科研上极具天赋,但他们相处过的时间很少又很短,经常是大片大片的空白,她对他的感情经历更是丝毫不知。
而她和谢霆舟呢,她内心深处是觉得她很了解他的,复杂生动的他一直都在她的眼中,自大、占有欲强、唯我独尊,但他也会有对她好的时候。
但那些好已经磨灭在了漫长的时间和折磨中了。
她喉咙梗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凌然问她:“谢总以前是不是很坏啊?”
江阮阮转头去看她,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温柔的光,凌然真的很漂亮,也真的很强大,她的强大来自于她的家境,也来自于她的内心,她不在乎当网红是不是会被人非议低俗,也不在乎她频繁地换男朋友恋爱是不是会被说浪荡,她只想她自己快乐。
她摸了下江阮阮的脸,眸光潋滟:“那你是忘掉了谢总了吗?不恨也不爱了吗?”
江阮阮拧着眉,在水汽氤氲下好像显得很乖巧。
她都不知道自己跟凌然说了些什么,不是醉了,是历数谢霆舟的罪孽时,明明身处池水之中,她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是怨恨的燃烧,在这个不过一次合作过的对象面前,她展露出自己从未展示过的怨妇一面,不再是冷静自持的江律师、江老板。
她是脆弱的纸老虎。
凌然没有嘲笑她,反而能感同身受,她说:“谢霆舟可以判死刑了,冒认信件、婚礼弃跑、doi不戴,亲女不认。”
但她也说:“不过柚柚,这个圈子比你想得更现实,我知道你明白这个道理,我虽然唾弃谢霆舟的行为举止,但如果是我,我也可能做出同样的选择,我可以自己去当网红,可以自己降低家族的格调,但我不可能和一个没有身份地位和家族背景的男人结婚,就算是影帝也不可以。”
她笑意淡淡:“何况是谢霆舟这样的身家地位,他比我优秀,手中掌握了更多的资源,我和他是一类人,我们都可以提供资源,提供爱意,提供金钱,但不会是婚姻。”
凌然幽幽叹气:“所以,其实小谢总是真的是爱你的,至少当年他愿意娶你,不管后来如何,在他答应的时候,他已经做好放弃更多资源和机会的准备了。”
江阮阮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他现在是想找你复合对吗,所以他拿出了他的诚意。”凌然又招手让人送来了酒。
江阮阮不敢再喝了,本来就在水中脚未落在实地,她现在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凌然讥讽地勾唇:“他说什么了?我们和好吧?我们重来吧?以前都是我的错,你现在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以后我会对你和女儿很好的。”
江阮阮抬起头,盯着泳池上方的灯光,只觉得强烈得有些刺眼,她鼻子猛地泛酸。
两人都没注意到,游泳馆门口的阴影处站着两个男人,正是影帝和徐宁桁。
徐宁桁全身都冷得僵硬,像是有人从头上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他胸腔里跳动的火焰差点就被熄灭,他被灼烧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神经却好像被冻住了。
冰火两重天。
他一直以为这几天两人在一起很快乐,原来快乐的人只有他吗,她在痛苦吗?凌然说他太过粘人,说他可怜,说她不喜欢他的时候,他多希望能听到她的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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