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某处矮房子内,接生婆愁眉摇头,“对不起公子,我已经尽力了!”
听罢,王九腿一软瘫坐在地,怀胎九月,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他曾想着若是生的一儿半女,往后便以算命谋生,纵使天下大乱于我王九何关?
抱着刚刚出生却瞬间夭折的孩子,一向坚强的秦茹懿失声痛哭起来。
“也许这就是命吧!”王九擦干泪水,掐指算到。其实王九早就应意识到,天机不可泄露,这就是他的命理造化。
深夜,司徒舜站在房顶上轻声耳语道:“走吧,回大仙山,那里需要你!”
“如果执意留下的话……”司徒舜唉声说道:“他们都会死,包括你相公,为了四堂论剑,即使面对天道的惩罚,堂主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四堂论剑之时我自然会出现!”秦茹懿冷哼道。
“以你现在的修为,到时只会以失败告终!”司徒舜笑说:“师妹乃修道之人,师妹觉得你和他可以长相厮守多久?”
“传承白虎之志的你,到头来只会是黑发人送白发人!”
“茹懿,你走吧!”这时,王九推开门,抬头望着屋顶,他知道,自己的寿命有限不过数十年之久,而秦茹懿身为白虎之志的传承修道者,前途无量,修道成仙指日可待。
“我替你算了一卦,你不应该是被囚禁的鸟,而是应该展翅的凤凰!”王九心中些许不甘,但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将秦茹懿囚禁在身边,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
“等我!”秦茹懿抬头望着皎洁的月光,泪珠不由得悄然滑落,她知道,自己一旦离开,天下之大,便可能是永别了!
王九没有说话,而是默默转身进了屋,待的房门关上之时,屋顶上已是空空如也。
一夜无眠,落到今天这田地,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仿佛是一个天大的玩笑,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王氏也罢,秦茹懿也罢,一切都只因为那一算和自己的傲慢。
“砰!”清晨,急促的敲门声将王九惊醒过来,没等王九起身开门,便被几名士兵强行推开。
“六哥!”王九一怔,万万没想到来者竟是王忠良。
“许久不见,九弟!”王忠良观察着王九破烂的住处,皱眉问道:“以九弟的才能,我想不明白,当初为何忤逆父亲的意思?”
“因为你算到了,父亲如果杀了姜君会引起天下大乱?还是九弟和姜君称兄道弟引起的祸端?”
“我以为……不提也罢!”王九哀叹一口气,“最近父皇可好?”
“如今天下一改,姜土不在,已是王土之地,父皇贵为人皇,当下正是繁忙之时。”王忠良叹息一口气说:“曾经苟延残喘的前人皇姜君投靠北方部落,虽最终部落败北,但残余的部落力量却开始投向西方沙人。长城外的妖兽开始蠢蠢欲动,似乎嗅到了战争的味道,海人王表面是遵从了和父皇当初许下的承诺,但暗地里,也在偷偷集结海兵。”
“天下易主,曾经姜氏人皇和部落、沙人、海人、妖兽之间立下的条约似乎也在父皇登位之时撕碎。”王九说道。
“九弟当初宁可背叛王氏也不肯让父皇杀姜君便是顾忌此事?”
“我想我算错了!”王九叹息一口气,自嘲道。王九做梦也没想到前人皇姜君竟会为了一己私欲投靠部落之辈。
“前人皇姜君不过是一介昏君,自他继位人皇可曾治理过姜土之地,就算父皇不夺这天下,最终也会败在自己手中!”
“而九弟所以为的为了天下百姓,其实不过井底观蛙,人心叵测,九弟难道不比我清楚吗?”
“也罢!”王九叹息连连,“六哥此次前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吧?”
“当下王土未稳,四面强敌蠢蠢欲动,我想,九弟何不借此将功赎罪呢?”
“将功赎罪?怎将功赎罪?”王九皱了皱眉,“这是父皇的意思?”
“一个暗杀任务!”王忠良附到王九耳边小声说道:“杀了姜君!”
“你帮过他,他不会对你有戒备之心!”
“此刻,姜君虽远在沙人地带,但九弟放心,六哥我定安然将你送到,待你杀了姜君,自然会有人接应你离开沙人地带。”
“我想这不是父皇的意思吧?”王九眉头一皱,果然是人心叵测,外敌还未赶尽杀绝,内部却已经开始算计。王九心里很清楚,王合年事已高,过不了几年,退位人皇,而王氏九子中必然有一人可继位,就看谁最能讨的王合欢心。
“怎么,难道六哥我还会害九弟不成?”王忠良拍着王九肩膀笑道。
“走远了就回不去了!”对于王忠良的笑里藏刀,王九可是再清楚不过。
“难道九弟就真愿意这样窝窝囊囊一辈子?”
“窝窝囊囊也罢!”王九连连叹息,说完便开始收拾起了包袱来,“离开这里,去哪都好!”
“九弟这又是何必呢?”王忠良眉头一紧,当即令士兵将王九的钱财搜刮上缴。对于王忠良而言,既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赶尽杀绝,只不过说到底王九始终是自己的亲兄弟,那便让其自生自灭吧。
“我心意已决,六哥不必再劝我!”
“那九弟可得保重!”王忠良一拍桌子,愤然起身,命手下务必将王九送出东城。
微风萧瑟,一人一尺,对王九而言前方道路寸步难行。
——
前路漫漫长,唯一尺作伴。离开东城后,王九一路向东前行,没有了家族的后盾,王九终于体会到被放逐的滋味,那种吃不饱睡不稳,提心吊胆的日子。
“算姻缘,算财势!”离东城百里外的石里村内,王九和往常一样摆出摊子开始替人算命。
“小子,你这算术准吗?”这时,一长相粗狂的瘪三带着几名手下来到王九摊位前。
瘪三大头坐下来,仔细观察着王九,发现竟然还是一个新面孔,石里村就这么大点地方,村内不过百号人,几乎每门每户都被大头骚扰欺负过,特别是对于这些新面孔大头越是喜欢,在这石里村内,他大头就是说一不二村霸王。
“这位兄弟想要算什么呢?”王九皱了皱眉头,他从来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家伙,但眼前这个大汉却让他感觉到来者不善。
“帮老子算算姻缘吧!”大头思索了一会,伸出硕大的手掌,心里还美滋滋的想着石里村村长那娇滴似水的姑娘。
“以掌观纹,三叉六线,相为穷,注孤生”王九嘴里悄悄默念着。
“你说什么?”大头一皱眉问道。
“观你掌中带喜,桃光满面,桃运将即啊!”王九装作一副深沉不已的样子,不敢告知实话,生怕搞不好摊子都被这家伙砸了。
“那先生可否帮我算算是谁啊?”听桃花运即将轮到自己,大头心里别提又高兴。说来也怪,大头身为村里一方恶霸,打家劫舍的胆子很大,但却无色胆,从小到大连姑娘的小手都没有牵过。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可好好把握住!”王九深吸一口气,露一副欣慰的模样。
“我大头是个粗人,听不懂这些东西,你就说是谁?我的姻缘什么时候会来?”大头一拍矮桌子,身为村里的瘪三,从未读过书的他哪懂得这些东西,在他眼里就一句话,说人话!
就在王九犯难的时候,却见大头腰间挂着一个香囊,很小,上面绣着一副鸳鸯图,可见是一个女子的香囊。
“我想名字就不用我说了吧!”王九指着大头腰间的香囊说道。
“是她!”大头眼珠子转了转,欣喜万分,“真的是她,云灵!”
“今天老子高兴,不过要是你算错了,老子定不会饶你!”欣喜过后,大头站起身子便要招呼着手下便要离开。
“算姻缘一个铜钱!”就在大头准备离开的时候,王九却下意识伸出手,本来王九不打算要钱,但此刻自己已是山穷水尽,身上仅有的铜钱撑不了几天。
大头皱了皱眉头,刚准备掏钱,身后的手下先行一脚踢翻了王九的摊位。
“敢找我老大要钱?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村里我老大什么名号?”
“大头!”就在王九骑虎难下的时候,一名佝偻着腰的白发老者突然出现在人群中。
“云……云叔!”见老者,大头不由得尴尬的摸起了后脑勺。要说这村里大头最敬谁,莫过于眼前的老者,石里村的村长,云灵的父亲。
“还不去给钱!”大头催促着手下将王九摊位整理好,自己则在村长面前陪起了笑脸来。
“云叔,云灵她什么时候回来啊?”自听了王九的话后,大头心里此时已然将村长当成自己的老丈人了。不过说来这村长本就应该是他大头的老丈人,多年以前,父亲和云村长是结拜兄弟,两人老来得子,帮后者许下了青梅之约。不过后来父亲因病逝世,这事也就被渐渐遗忘,但大头心里可一直惦记着。
“回,可能百年以后吧!”村长叹息一口气,斜眼看着大头,这个不成器的大头在他心里永远是个结,他后悔当初私自为自己女儿许下的青梅之约。但人算不如天算,半年前村里来了一个自称是大仙山来的修道者,见云灵生有修道之骨,天赋异禀,欲收为徒。而云灵也自幼向往天外飞仙,这样一样来,合了云灵的意,也衬了村长的心,离开这遮天蔽日的石里村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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