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小说名叫《月亮失约》,是季渊宋妍为主角的一部言情类型小说,讲述的情节刺激诱人,剧情引人入胜。简介:我顶着满口满脸的血迹回家,正好撞上我妈下班回来。她吓得连手里的钥匙都掉在地上,也终于没法再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妍妍……」她顾不上捡钥匙,用微微发抖的手过来帮我擦脸,「走,我们去医院——」「不用去。」我轻声说,「我没受伤,这不是我的血。」在家门口,我和她面对面,静静地站着。我妈的脸上,满是工作一整天后的留下的疲倦。<…
免费试读
我妈带着警察,在教学楼的厕所找到我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
她愤怒地追问学校,得到的回应却是,是学校的清洁工不知道我在厕所里,问了两句,没人应答,就把门锁上了。
深冬天冷,我重感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一星期,才算痊愈。
我妈坐在床边,问我:「妍妍,下学期咱就在家学,不去学校了,行吗?」
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学校摆明了要保季渊,他又还没成年,警方也只能口头警告一番。
再转一次学也不可能,我已经高三了。
我妈也只是个普通人,光是养活我,就已经竭尽全力。
病好后,我在家埋头苦学了几天。
这期间,季渊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也发了不少短信。
我没接,也没看。
那天下午,我发现家里的理综卷子刷完了,于是穿好外套,打算去书店买。
外面飘着密密实实的雪花。
我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走下公交车,目光扫过前面的路,忽然僵在原地。
是季渊。
他穿了件深灰色的大衣,正挽着一个女生手臂,走在雪里。
那女生娇小纤细,穿着一件很贵气的白色大衣,留着漂亮的卷发,偏过头,笑着和他说些什么,姿态亲昵。
等我隔着雪花,看清那张娇美动人的脸时,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临近年关,街上人声鼎沸,十分热闹。
我却像被抛进无边的冰冷深海里,记忆的浪潮漫灌上来,把我整个人都吞没进去。
回过神时,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我拎着沉甸甸的一袋题集回家时,在巷口看到了孟清华,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我,一言不发。
这一次,我主动在他面前停下,开口:「我刚刚在街上,碰到江珂了。」
他眼底的情绪剧烈地一颤。
「那一秒钟,我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事。」
「比如我这么平凡不起眼的一个人,怎么刚转学就能被人注意到,又为什么明明做着十恶不赦的事情,偏偏却说在帮我赎罪——」
我忍不住发着抖,扯出一个惨淡的笑,
「我已经转学了,彻底逃离了她,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就因为她喜欢你,而你也因为你的前程,选择了站在她那边,所以该死的就是我,是吗?」
说到最后一句时,我的嗓音蓦然抬得高亢又尖锐。
旁边几个路人连忙皱着眉避远了一点。
孟清华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有些狼狈地冲我道歉:「对不起,阿妍。」
「嘴上说说有什么用?」
我漠然地打断了他,「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我,至少你们这群凶手也该付出同等的代价,才算得上道歉吧。」
那天的采访视频一经播出,就冲上了热搜。
哪怕声音和画面都经过了处理,还是有人认出了江珂和季渊。
舆论甚嚣尘上,无数人要求他们道歉,两家的公司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更要命的是,季渊开始不分白天黑夜地等在巷口。
有天晚上,我妈下班回来,季渊扯着她衣摆,沙哑地说:「阿姨,我想见妍妍一面……」
我妈一口啐在他脸上:「我怎么可能让妍妍见你这种畜生?快滚,再堵在我家门口我就报警了!」
不等季渊说话,她又冷笑:「哦,我忘了,你家权势一手遮天,你还是未成年人,报警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阿姨。」
季渊直接在她面前跪了下去,「都是我的错,您让我见宋妍一面,我想跟她当面道歉。」
「宋妍要高考,不像你们这些人,做了什么恶事都能用钱权摆平。」
我妈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家后她端了杯热牛奶来跟我说这事,我点点头,漠然地说:「不用管他。」
那天的采访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学校,待在家里拼命学习。
作为弱项的理综和英语题被我刷了上百套,作文素材反反复复地背记。
的确很累,但我也不觉得辛苦。
这本就是我想象中,全力以赴又无人打扰的高中生活。
只是未免来得太迟了些。
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天气已经很热了。
我的成绩比自己预估的更好一点,足够去上海念我梦想中的师范大学。
大概是受到那场采访和那个视频带来的舆论的影响,我所在的整个班级都高考失利,成绩惨淡。
无一幸免。
其中季渊尤为严重。
原本能冲清北的他,最终分数惨淡到上一本线都困难。
我听了也不觉得快意,反正以他的家境,大不了送去国外念书。
他的人生有千万种选择,每一种都有人给他兜底。
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自始至终只有一条路可走。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要轻而易举地毁掉,把这当作某种乐趣。
那天下午,我骑车出门,在巷口被季渊拦住。
他瘦了一大圈,神色看上去十分憔悴,看到我,眼圈都红了:「妍妍,我终于见到你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当着我的面,季渊拿着美工刀在自己胳膊上割出很多条伤口,然后往上面浇医用酒精。
犹觉不够,又用棉球按着伤口,把它撕扯得更大。
他说:「妍妍,我来赎我的罪。」
盛夏炎热,他却痛得满头冷汗,面色惨白。
这一幕太猎奇,巷子里不少大爷大妈们都围了过来,窃窃私语。
「我认得这个人!我孙子前两天给我看了,他仗着家里有钱,在学校里欺负同学呢!」
一个大妈抓住我的手腕,问:「小姑娘,他欺负的是你吗?」
我点头。
大妈当即从塑料袋里掏出刚抢的打折鸡蛋,砸在季渊头上。
「呸!事情都做下了,现在又来充什么好人!」
另一个阿姨也走过来,挡在我身前:
「小姑娘你有事去忙你的吧,我们帮你拦着他,不行就报警。」
我想哭,又想笑。
过去无数个被欺辱、被霸凌的时刻,我真的幻想过,有人会出现,挡在我面前,救我于危难之中。
如今真的有了。
不是我曾经可笑地幻想过的季渊。
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我骑上车离开,去超市买了些东西,回来的时候,季渊已经不在那里了。
但他开始给我发消息,一遍又一遍地道歉,说江珂是他小时候的玩伴,是他的青梅竹马。
后来搬家,两家人好几年没见过面。
又因为两家生意合作,他和江珂订婚了。
再度碰面时,江珂泪眼朦胧地告诉他,自己学校有个女生,表面沉默无害,实则手段恶毒,因为嫉妒带着同学排挤她,把她推下水,害怕东窗事发,就选择了转学。
「她说你正好转来了我们学校,我就答应了,替她报仇。她还说你很擅长狡辩,洗白自己,让我千万不要告诉你真实的原因,否则一定会被洗脑……因为从小到大的那些情分,我相信了。」
何等荒唐。
他对江珂是有多爱,不惜牺牲自己,和我这个罪魁祸首谈恋爱来替她报复。
我扯了扯唇角,第一次回复了季渊的消息。
「那么,你觉得我的罪,现在赎清了吗?」
不知道这句话摧毁的,是季渊自以为的正义,还是他内心的信念感。
第二天他又站在了我家巷口。
身上的衣服,和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都被写满不堪入目的脏话。
就像那张为我量身定制的桌子一样。
他站在巷口,因为已经知道了他做过的那些事,路过的大爷往他身上吐了口痰,大妈开门出来,往他身上泼了盆洗脚水。
我在旁边笑出了声。
是真的好笑啊。
季渊抿着唇,看着我笑着走到他面前,轻声说:「你站在这里……有什么用?」
「想道歉的话,带着你女朋友一起过来啊。」
我笑笑地说,「要不,你也尿在她脸上,再笑着问她是不是很享受?」
季渊满脸痛苦地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经历这一切的人是他。
「别说了,妍妍,别再让自己去回忆那些事情……」
我抬手给了他两耳光。
「是我想回忆,还是你们这对狗男女不肯放过我?」
开学后,大概是因为寒假那件事被我妈闹大了,又或者是距离高考没多久了。
总之,班上的同学没有再针对我。
但季渊的态度也变得奇怪起来。
很多时候,我做着题,不经意抬起头,就发现他正转过头,看着我的方向,眼神幽深似海,情绪万分复杂。
羞恼,痛苦,甚至一丝自我厌弃。
我大概能猜到,在引我上钩的过程里,季渊可能多多少少,动了一些真心。
所以他一边做着自以为的正义之举,一边又为自己喜欢上我这个恶人而懊恼。
我握紧手里的笔,低头笑了笑。
着急什么,这才刚开始呢。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那天早读课,忽然有几个举着摄像机和话筒的青年男女走进了教室。
他们站在讲台上问:「宋妍同学,宋妍同学在哪里?」
班主任眉头一皱,就要把人赶出去: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这是高三教室,学生们都在学习,请你们立刻出去!」
为首的女生扶着讲桌:「我们是记者,在做一档关于校园霸凌的节目策划。收到宋妍同学的邀请,说她有一段关于校园霸凌的经历,希望能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分享出来。」
「本次采访完全正规,是经过教育局许可的。」
我起身,走到讲台上。
班主任低声喝斥:「下去!」
我置若罔闻,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打开了那段录音。
「你明明知道,那天我只是路过湖边,江珂她是自己跳下去的,却还是帮着她作伪证,说是我推她下水,现在你来跟我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孟清华痛苦的声音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宋妍。你知道的,江珂家里有钱有势,她说她爸爸是个很严厉的人,如果知道她因为早恋跳湖,我和她都死定了,不管我考得多好,未来的前途都会毁于一旦。」
「那我的未来呢?我的未来就不重要了,是吗?」
「……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什么?他们给我凳子涂胶水的时候你不在,在我身上倒蜘蛛的时候你不在,冲着我的脸撒尿的时候你不在,现在,你又能补偿什么?」
投影幕布被放下来,那段画面模糊的视频实际上还不到一分钟。
却把那天黄昏时分,体育器材室内针对我的暴行,和我狼狈不堪的脸,都拍得很明白。
那间体育器材室内,有一个摄像头。
在学校删除之前,孟清华想办法拿到了这段录像。
包括这次的记者,如果不是他在北京,通过大学同学的人脉找到电视台的网宣部,我也没办法联系到他们。
这是我要求孟清华做到的,赎罪的方式。
我当然知道,这画面里的自己有多难看、多屈辱,做人的自尊、每一寸骨骼都被踩碎,碾在地上。
放出来的那一刻,我好像又被拖回了那时的痛苦和绝望中去。
那天下午,我真的以为我会死在那里。
可我只能这样。
我别无他法。
杀敌一千,自损三千也没关系。
把我的伤疤撕开,血淋淋地展露在世人面前也没关系。
都没关系。
一切的一切,总要有个了结。
不止是季渊,每一个参与过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台下的鸦雀无声里,季渊豁然站了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我,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当一个人自以为正义的行径被揭穿,其实是另一种暴行时,他会做些什么?
我撑着讲桌,冲摄影机镜头微微一笑:「类似这个视频里的事情,在这间教室里,也有人对我做过。当然,和这些人一样,做这一切时,他们都觉得自己是正义的。」
「那么,做这些的,是哪一个人,还是……每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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