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介绍
谢霆舟第一次体会到,有很长一段记忆空白的感觉。 他的记忆停留在他看到江阮阮躺在那里的那一刻,她的身体明明那样纤瘦,却涌出了那样多的鲜血,她整个人就像是残破的蝶翼倒在了血泊之中,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她一人。 温先生大喊:“柚柚,柚柚,快喊救护车!”他因为用力挣扎,早已经摔倒在了地上,他无力的双腿像破布一样,拖在地上,他的双手撑在地上,爬向了江阮阮,沾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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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阮应声道:“好。”
周礼因为周太太的亲昵,对江阮阮又多看了几眼,在他的印象中,他太太虽然温柔大方,看似平易近人,却待人始终隔了一层,正如他第一次见到她那样,她的笑容隐匿在云雾之中,高高在上,似是神女。
而他何其有幸,能娶她为妻,共度余生。
周礼回过神,注意到谢霆舟略显冷冽的眼神,薄唇微扬,他回视了过去,有几分无奈,总不至于连这个醋都要吃吧。
两位新认识不久的女士在车子旁边告别,谢霆舟也和周礼走到了一旁,周礼压低了嗓音,轻笑:“谢老板,我太太似乎很喜欢你太太。”
“你太太”三个字取悦到了谢霆舟,他垂下眼皮,微不可见地勾了下唇角:“是么?”
“你不好奇原因么?”
谢霆舟心如明镜,扯了下唇角,开门见山:“你家老太太这是准备认亲么?”
周礼眉心跳了跳,难免多了几分震惊,他原本只是想说有些相似罢了,这谢老板倒是好,直接一步到位,走到认亲的步骤了,何其荒谬,温家的关系盘根错节,这么多年都没人有所怀疑么?
再说了,有关系的也是温家,跟他周家老太太能有什么关系呢?
他冷嗤:“温老太太去世这么多年,我们早跟温家断交了,认什么亲?”
谢霆舟已经不耐多说什么了,在他心里,江阮阮姓江又或者姓温,都没什么所谓了,他们走到如今的死胡同里,他没有别的选择,也不想有别的选择,他不会去奢求更多。
他想到等会回去该让她吃药,如果她想泡澡,现在就等打电话让人准备了,他托人从医院里拿了一种药膏,听说对祛疤很有效,她向来爱漂亮,后腰的刀疤会让她不高兴的。
好在现在医学发达,若是药膏去不掉,还有医美手段。
他没再理会周礼,朝着自己的车走了过去,司机为他开了门,车内的江阮阮笑着跟周太太告别。
谢霆舟侧过头看着她,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些许过去的笑容,尽管稍纵即逝,他似是被她的笑意传染,黑眸中也闪过一丝笑。
后车座的隔板升起,车子启动,车内光线渐渐昏暗,尽管两人都没喝酒,酒桌上的觥筹交错也让他们身上隐隐缠绕着酒气。
谢霆舟握住了她的手,她手指纤细又柔软,他阖眼,淡声道:“我先睡一会。”
她没应声,他也不强求。
他回想着她近来的状态,重新工作了之后,有了社交生活,她似乎开心了不少,也没闹着要离开,更是习惯了他安排的那些保护着她的人。
其余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开心。
圈子里养金丝雀的人很多,大多数只愿意给钱,却不愿意给资源,因为谁都精明,也都清楚,资源会让金丝雀无所顾忌地飞走,他曾经也有这样阴暗的心理,所以不同意她远去留学。
但他现在不会,他不去区分这种转变是因为他更强大,还是因为他更爱她,因为区分没有任何意义,他会继续爱她,也会为爱更强大,强大到不需要受制于人。
十来分钟后,两人就回到了家中。
谢霆舟在照顾江阮阮的这件事上,有时间就会做到亲力亲为,他知道她喜欢的水温,也知道她的忌口和需要服用的药量,甚至享受给她的伤口上药的温馨时刻。
谢霆舟喝了几口水,看着江阮阮吞下一大把的药片,她嗓子眼小,在吃药上难免娇气,生病的时候总是很苦恼,小小地皱着眉头,苦大仇深地拼命灌水,偶尔还会被药片卡住,眼角都呛红了。
等她吃完了,他才问她:“今晚我去找你,你有没有生气?”
“我生气了,你下次就不会去吗?”
谢霆舟诚实地摇了摇头,嗓音淡淡:“我不会给你的工作添乱,今晚是因为你没接我电话。”
“报复?”
“不是。”他失笑,“我是担心你,想早点接你回来。”
江阮阮眼中闪过一抹讥讽,没说话。
谢霆舟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和周礼吃饭,周礼家里或许和你有点关系。”
江阮阮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周太太觉得你像温老太太,当然,她并不认识温老太太,是他们周家老太太一直惦记着温老太太。”
江阮阮脸色平静,她觉得没有人会喜欢,别人总说她像谁吧?她唇角轻动:“嗯,以前说我像温岁的母亲,现在说我像温老太太,不是你们疯了,就是我疯了,你奶奶认识温老太太吧,她说过我们相像么?”
谢霆舟:“我奶奶不管这些事的,在她眼里,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跟你相处合得来,就是合得来,她从不在乎你的出身,所以也没在意过这些细节。”
江阮阮想到了谢老夫人,睫毛轻轻地颤了颤,是啊,不管她是江阮阮,还是谢霆舟的情人,谢奶奶都对她很好。
她轻声道:“我
温岁实在跟个复读机没什么区别了,一直重复地说着那些话。
谢霆舟正忙着工作,她就趴在一旁的沙发上,不高兴地甩着两条腿,委屈道:“你怎么还跟江阮阮去旅游了?”
“那是工作。”谢霆舟语气淡淡。
“工作也是你给她的。”
“不是我给她的,是她的确可以做好这一份工作。”谢霆舟盖下了一个印章。
“还不是你给她的?公司的董事都不同意。”温岁语气撒娇,“你又开始这样,你都被江阮阮骗过几次了,为什么还要相信她,四年前她和爸爸一起骗你,你不是还很生气吗,这几年你事业做得更大了,怎么都不生气了?”
温岁真的觉得奇怪,她托着下巴,去看谢霆舟,在她看来,没有哪个男人是能容忍自己被女人欺骗的,尤其江阮阮已经是惯犯了,这个惯犯会骗人居然从高中开始。
就连她自己,得知自己当年也是被江阮阮给利用了,都忍不住生气。
但高傲如谢霆舟却怎么不生气呢?他和江阮阮的关系还是跟以前一样?
温岁冒出了这是爱情的念头,可她又觉得不可能,她其实对爱情也不是很了解,她好像还没真的爱过谁,可能她爱谢霆舟吧?毕竟他是所有男人里她最在意的,那爱情要是没有了性别,她最在乎谁?
江阮阮!
真的恨死江阮阮了。
谢霆舟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道:“这是我和江阮阮的事情,岁岁,跟你说多少次了,你只要过你的生活就行了,她不会影响到你的。”
“怎么不会?她抢走你了,她抢走江氏了,抢走爷爷了。”
“那你跟她互换人生,你愿意吗?”
温岁不愿意,光是想想她就要窒息,她不敢想象如果她不是温家的千金,她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境地,她以前得罪过的那些人都会报复她的吧。
还有那些喜欢她的男人,还会继续喜欢她吗?她不知道,但她能明确,她才不想要江阮阮的人生。
“你不觉得江阮阮心机很深吗?”
谢霆舟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说:“不觉得,她自保罢了。”
“你以前就觉得。”温岁不高兴。
“我以前跟你说过吗?”他好笑。
好像的确没有,温岁认真回忆了一遍,谢霆舟从来没有在他们的面前说过江阮阮的坏话,如果大家说的话太过分了,他还会因此发火,让其他人不敢再随意对江阮阮肆意评论。
那到底是什么让她觉得,谢霆舟并不喜欢江阮阮呢?
是那种漠视和放任吧,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应该会想着保护她,虽然谢霆舟也保护过江阮阮。
温岁有些无力,她很想找回以前的那个霆舟哥,可是好像很难,他现在还愿意理她,却不愿意再纵容她。
“霆舟哥,你觉得江阮阮心里真的有你吗?”
谢霆舟抿着薄唇,眸色冷淡:“有没有,都没有关系,不影响我和她的关系。”
“你不会娶她,谢家和温家都不同意。”温岁很笃定,她又想到什么,“对了,我上次看到小惊蛰也在学习跳舞,她跳得真不错,霆舟哥,我打算收一个学生,要不要就让她跟着我学习吧,我看她很有天赋,我很喜欢她,一定可以教会她的。”
谢霆舟若有所思地抬眸看向温岁。
温岁脸上笑意不变,只有手指蜷缩了下,似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的紧张。
谢霆舟淡声拒绝:“你先跳好自己的,我会再给她找老师,何况她只是兴趣爱好罢了,还不一定会把舞蹈当作她的职业。”
温岁手指渐渐握紧,还要说什么,谢霆舟就道:“我还要工作,你去玩吧。”
他喊人来赶她了。
温岁已经察觉到两人之间逐渐的陌生和疏离了,之前她在酒店就被他喊来的保安赶走了,今天又要被他的助理赶走,可她却不敢再随意发火了。
乔推门进来,正好看到温岁臭着脸离开。
他摊了摊手:“这是怎么了?她被你惹怒了?”
谢霆舟没回话。
乔说:“这就是无情的男人啊,以前捧在心上的爱人……”
“她一直都不是我的爱人。”谢霆舟只澄清了这一点。
乔挑眉,这倒也是,他忽然好奇地问:“如果温岁伤害了江阮阮和小惊蛰,你会怎么样?”
“什么样的伤害?”
“身体啊。”
谢霆舟淡淡地说:“你是闲得没事情做了吗?要是真的发生了,我先伤害了你这张乌鸦嘴。”
“你站江阮阮还是温岁?”
谢霆舟冷漠地说:“你想听到我说什么?温岁如果犯罪了,就已经不是我能帮的事了。”
乔说:“你看这份策划,再看后面的法律意见书,这是江阮阮写的,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谢霆舟只停留了一天,他这时候倒是守信用,就是没见小惊蛰。
他离开之前,强行要江阮阮去送他。
江阮阮素面朝天,没有化妆,宿醉过后,有些苍白的憔悴,他进安检之前,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站在了玻璃窗旁,薄薄的橘黄色阳光笼罩在她身上,照得她有种模糊的透明,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她眼里根本没有他,好像他的来去根本就不会影响到现在的她了。
他脸色微微沉,心湖下仿佛有了个窟窿,有什么在流失,而他无法掌控。
与此同时,另一架私人飞机上载着温元厚,江阮阮大概也没想到,她一个小小的人物能几度引得温元厚出手。
以前她看影视剧,剧里总是把大人物塑造得很厉害,不说心胸是否宽厚,但能得到大人物针对的人,也必定非常了不得,但她来了江家之后,却发现不管什么大人物,脱去金钱和权力给予的外壳,就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他的心胸是否宽广,只看你碰的是不是他在意的东西了。
大学的时候,舍友还吐槽有些影视剧:“编剧是不是没有常识,胡乱编啊,大佬的商战就是派人抢公章?推人下楼,制造自杀现场?就没点商法大战么?”
她那时就想跟舍友说,谁说不是呢,在温元厚之前,温家的掌权人是他的母亲,正值动荡年代,千金大小姐招婿了一个根正苗红的贫农,困难之时就在乡下度过,后来杀回南城,夺回温氏,晚年的时候,却传出了夫妻不和,股票下跌,温老太太的丈夫大举负债扩张,集团风雨缥缈,谁也不知道是谁做了什么手脚,反正结局就是她的赘婿老公在F国悬崖坠落,警方鉴定为意外。
至于温元厚,他的自傲迟早会让他倒霉,但江阮阮的确挺怕他的,因为他给年少的她留下了太多的阴影。
而且,他在干完那些事情之后,还会怜悯地跟她说,是他手下留情了。
正如此时。
江阮阮刚走出教室,就被两个黑衣人请到了一辆黑色的加长汽车上,车门缓缓地打开,温元厚正在品茗,车内的空间宽敞,上去了之后,完全不像是一辆车,反倒是一间茶室。
车门在她身后关上,隔住了外面的光线。
温元厚抬头,他对江阮阮向来是开门见山:“坐下来吧,换个学校读JD,给你三年的清净,你应该很开心吧,你放心,谢霆舟绝对找不到你。”
江阮阮厌恶的就是这种,在他们眼里,她不是个自由的人,任由他们安排,她活着都是他们的施舍。
她没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没用。
“徐家那小子也喜欢你吧?”温元厚笑了下,他抬眸看着江阮阮,又时候觉得像是看到了一个很久远的人,又爱又怕的人。
他说,“你跟你妈一样,许茵也是很多人喜欢,只可惜,你们的命运也没有差别,弱者只配被人操控。”
江阮阮垂着眼睫毛,神色安静。
温元厚其实还蛮喜欢跟她对话,说:“你知道么?当年你能来江家,是我背地里安排的,你养在乡下,正好那时岁岁在她母亲去世后,不思进取,又软弱,她妈妈也是太软弱了,我就试试把你接来,顺便看看江阳和谢冠辰的反应。”
“我年少的时候,也有人做我的磨刀石,我让你当岁岁的磨刀石,有时候看你对岁岁那么狠,我又舍不得,只好亲手帮帮她,但岁岁把你压得狠了,我也会舍不得你。”
江阮阮的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他说的亲手帮温岁,就是推她下楼,就是要让她去死。
“我当然手下留情了,不然你以为你高考是怎么跑出来的?岁岁如果想关你,你以为你靠自己就可以么?还有你的大学,如果我想拦下太简单了,谢霆舟跟我做的交易,只不过是我的故意让步罢了。”
温元厚的眼镜片上浮起了层层云雾,他享受这样掌控所有人的快感,他身居高位,温家势大,他在岁岁的事上,的确无需过分思虑,想做就做吧。
“你也的确有作用。”他轻笑,“你不用被我打击得似乎很难受。”他声线温和徐徐,“我都亲自飞一趟了,足以说明我对你的欣赏。”
江阮阮掌心微湿,她还得感恩戴德是么?
“我对你多次手下留情,你跟许茵有点像,但又不像,她其实没什么魄力,她伤害了我的妹妹,孩子当然无辜,我对你如何,只不过因为你伤害到岁岁罢了。”
江阮阮睫毛轻颤,觉得可笑:“温总,所以你想说,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爱你妹妹?你真的爱她么?她的女儿被你养成了什么样?你说这是爱?你说恨我都信。”
温元厚眼眸中闪过了一道暗光,神色冷了几分,他避而不答,只继续说:“你现在只能听我的,你也有女儿了,也懂得长辈对小辈的爱护之心吧。”
他已经是在警告了。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下:“你们母女俩也挺有意思的。”他让江阮阮抬眸,看着她的眼睛,淡淡道:“许茵不够聪明,但够听话,她看似不爱你,其实很爱你,她当初为了让你能安安静静在乡下长大,选择再也无法生育。”
“你知道江阳为什么不能再育么?”
他像个衣冠楚楚的恶魔:“也是我让许茵干的。”
“江阳以为自己很聪明,却被谢冠辰吃着,谢冠辰以为他很聪明,掌控了许茵,却不知道谁在看着这一切,他们现在还以为你不是许茵生的,多可笑。”
他说完了这一切,又慢慢恢复了慈祥的笑容:“你也别当真,只是故事罢了,我是做正规生意的,不碰违法乱纪的事情。”
江阮阮其实没听懂,信息一下来得太多。
她这一年几乎没想起许茵,她早就不对父母之爱有什么期待了。
突然听到这些,只觉得天方夜谭。
许茵怎么可能爱她?她对温岁才最好。
她眼睛干涩,胸口沉沉起伏,无法梳理清其中的关系,她答应了会带着小惊蛰换国家就读。
她看着远方沉沦的橘色夕阳,她、温岁和谢霆舟不过都只是卷入他们三个老不死斗争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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