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今天给你们带来的小说《深情折磨小说》,叙述周澍唐容的故事。精彩片段:赶在民政局下班前,我和周澍成功拿到了离婚证。他和罗秋去滨海公园看日落,我打车去医院,我们各奔东西。去的路上,司机在听电台,恰好放的是周澍的歌,是他出道的第一张专辑,《献给爱人》。那时候他的声音还很清澈,一声一声,唱得字句情深。可那爱人,已经被亲手扼杀在去年秋天。我还记得去年秋天,周澍终于靠着一张入围最高奖项的专辑,一炮而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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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宁点点头,扶着我一起出去了。 周澍默不作声地跟上了我们。 吸取那天的教训,他换了身宽松的衣服,又戴了口罩帽子,以免被别人认出来。 我和钟宁先去陵园看了我妈,又一起回了那套我买下来的老房子。 顺着洒落阳光的楼梯往上走时,忽然撞到了楼上的邻居奶奶。 「小唐回来啦?」 她跟我打完招呼,目光又落在我身后,「小周啊,一个月没见你了,又出差去了?」 我猛然回头,看到周澍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是啊,今天陪容容回来。」 奶奶拄着拐杖慢慢下楼了。 直到她走远,我才轻声开口:「一个月前,你还回来过?」 「……是。」 周澍低低地说,「那天录完节目,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回来看看,可是没看到你。」 我点头:「那时候我已经住院了。」 周澍的表情看上去更痛苦了。 我不再理会他,和钟宁一起进屋。 「看,这是我留给你的遗产。」 房子不大,我带着她逛了没两分钟,就看完了全貌, 「不过我死后你应该就不在国内了,到时候可以提前挂出去卖掉。」 她流着眼泪,摇头又点头。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暖洋洋地落在身上,我在桌边坐下,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可惜,我得的是胃癌,什么也吃不下去,不然生命最后的日子,肯定要吃点好的再走。」 「起码,尝尝最难吃的蛋糕啊。」 钟宁一直在哭。 从前哪怕我们已经很少联系,我却能从她偶尔发的朋友圈里看到,她其实一直都是一往无前的女强人,再难的实验、再恶毒的歧视,都只会让她更努力上进,不会掉一滴泪。 这些天陪在我身边,她好像流尽了一生的眼泪。 想到这里,我又觉得抱歉:「对不起啊宁宁。」 「为什么又道歉?」 钟宁说得咬牙切齿,掩都掩不住的恨意,「该道歉的人不是你,该去死的人更不是你。」 周澍就等在门口,清楚地听到了这句话。 他哑着嗓子说:「对,我该去死的。」 我抬起头叫他:「周澍。」 他小跑过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 只问了一句话,大明星就又掉了眼泪,「我听到的——公司早就查到了,他们早就知道你得了……癌症,却没一个人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呢?」 我静静地坐着,又觉得身上开始冷了,好在夏天的阳光格外暖和, 「周澍,你这么恨我,觉得我靠离婚分走你那么多钱,得知我生病,不应该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吗?」 他拼命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是这样的。姐姐,我只是一时没想明白,我最爱的人还是你,你不要死,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不好?」 「你又在说谎。周澍,你早就想明白了。你的璀璨星途和我之间,你选择得毫不犹豫,不然怎么会发那些照片用来给我泼脏水呢?那年中秋晚会,你一个小透明有登台演出的机会,难道不就是靠我陪那些人喝酒吗?」 「还有你和罗秋——你和她不过认识了两三年,怎么好意思把《求婚》唱给她听?你唱十年三千六百天陪伴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有一丝心虚吗?」 周澍脸色惨白。 最后的最后,他无力辩驳,只好一遍又一遍地跟我道歉。 后面几天我总是很困,白天黑夜几乎都在睡觉。 除了钟宁,周澍也推了所有通告陪在医院。 他还带着最初的那把吉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姐姐,想不想听歌?」 我瞥了他一眼:「还以为这把吉他早就被罗秋换掉了呢?」 周澍脸色一白,艰难地说:「我已经……和她分手了。」 「姐姐,我错了。」 生死之际才来认错,未免也太廉价了些。 那天下午,我坐在医院的花园里,周澍接到了燃星打过来的电话。 对面大概是真的气急了,连我们在旁边都听到了他经纪人的声音:「赶紧回公司!立刻,马上!」 周澍沉默了片刻:「我有点事。」 「什么事?陪你那个死人前妻?」 对方的语气更冲,「你知不知道她早就设计好了?再不回来,你的前途就要毁在她手上!」 周澍挂了电话,走到我面前。 黄昏光暗。 有风掠过,吹起他额前乱糟糟的碎发,他眼睛红彤彤的,可竟然在笑: 「姐姐,你想怎么报复我?我配合你好不好?」 |
那天晚上的活动全程直播。 周澍和罗秋并肩走上红毯,微笑着面对记者的询问: 「二位如今同在一家公司,又是师兄妹,会不会好事将近了?」 罗秋羞涩地笑而不语,周澍则语气平静:「一切顺其自然。」 「听说周先生从前的经纪人因为能力不足、中饱私囊,如今已经被辞退。」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也不想追究。」 我站在窗前,用发抖的手关掉了直播。 月光惨白地照进来。 那天晚上我又梦到从前。 我和周澍一直住在这里,他写了新歌,就会靠在窗边,弹给我听。 身后窗外,万家灯火,而那些后来被千万人传唱的歌曲,彼时只有我一个听众。 周澍说:「姐姐,你等我大红大紫,开第一场十万人演唱会的时候,我要在全世界面前向你求婚。」 后来他果然万众瞩目。 第一个要丢下的人,就是我。 …… 醒来时,胃部剧烈的疼痛折磨得我几近昏厥。 阳光灼烈,却驱不散寒意。 房间里空空荡荡。 这么多年,我身边一直都只有周澍。 唯一的朋友,也在大学毕业后就去了国外读研,后来干脆定居在那边。 她不太喜欢周澍。 我们已经很少联系。 我从床边摔下去,蜷缩在床边,痛得一身冷汗,喉咙涌上的甜腥味很快弥漫到口腔。 周澍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打过来的。 「考虑好了吗?」 他语气里透着冷漠和不耐,却还在勉强忍着劝我, 「你钱要少一点,我痛快给你,早点结束,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样耗着,对你有什么好处?」 「唐容,你说话。」 疼痛好一阵才缓过去,我慢慢坐起来,靠着床架,声音急促:「好啊,那就一半吧。」 像是没意识到我会这么好说话,他愣了一下:「真的?」 「嗯,但你要回家一趟,带上最开始那把吉他,唱首歌给我听。」 我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怀念什么,可能是人快要死了,总是记挂着生命里难以割舍的部分。 周澍回来的时候,我恰好在楼下。 他从车里走出来,身边还跟着罗秋。 我忍不住嘲讽:「感情就这么好,一刻都离不开?」 罗秋挽着他手臂,笑容宽和而无奈: 「唐姐姐可能是年纪大了,当然不懂我们年轻人的情趣。热恋期本来就是这样的。」 我怎么可能不懂。 我和周澍有过很长很长的一段热恋期。 长到我曾经以为那是永远。 |
我注册了一个新的微博账号,想发点东西为自己澄清。 可手指停在屏幕上,一时愣怔。 要说什么,能说什么。 年初才换的手机,那时我们已经离心,里面关于周澍的部分本就不多,何况上次已经被他删了个干净。 最后,我只拍下了离婚证的照片。 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去。 手术刀口还在隐隐作痛,止痛药一滴滴打进血管,我忽然明白过来。 ——那天见面,周澍一定对我的手机动了什么手脚。 那天晚上,我的银行卡又收到了一笔匿名转账,备注了两行字: 别追究,别挣扎,对你没好处。 显然是周澍。 他现在已经很有顶流明星的手段了,警惕、果决、无情,试图用钱摆平一切。 可我总忍不住想起好几年前,那场抄袭风波愈演愈烈,眼看周澍出乎意料地坚强,对方反倒挺不住了,想拿钱让他认下这罪名。 周澍只嗤笑一声,不屑地把银行卡甩回去:「你觉得有钱就能摆平一切?做梦。」 他握着我的手,转身就走,又在无人的角落抱住我,用力极大,仿佛要把我揉进他身体里。 「姐姐。」 他闷声闷气地说,「总有一天,我会站到最高的地方去,谁都没办法再羞辱我。」 现在他果真做到了。 因为变成了他用钱去羞辱别人。 我又开始止不住地咳嗽和干呕,口腔被苦涩和腥甜交织的气味充斥着,吐得更凶了。 按铃叫来护士,她急匆匆跑去找医生。 年轻的医生站在病床前,看着我枕边染血的手机,眼睛里全是了然: 「唐容,你的病情已经在恶化,如果情绪不佳,对你的治疗更没好处。」 我直直盯着天花板,说了声抱歉。 「你没做错什么,不用道歉。」 医生开了些镇静剂,可惜护士握着我两只手腕看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可以下针的地方。 最后滞留针打进了青紫的小臂,我蜷缩在黑暗的病房里,清晰地感知到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后面的几天,我总是睡着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 凡是做梦,总梦到年少的周澍和我自己。 偶尔梦里还会出现另一个人,她总是冷眼旁观着周澍黏着我,又在约会结束、他离开后第一时间来劝我:「唐容,你收收心,他梦想太远大,会把你带偏。」 我无奈地笑:「可是我爱他呀。」 「你他妈真的……恋爱脑。」 她不再理我,自顾自跑去阳台上抽烟。 朦胧的烟雾里,那张英气的脸忽然变得模糊不清: 「唐容你就继续跟周澍纠缠吧,他一辈子红不起来,你就一辈子陪着他。」 「姐弟恋,谁谈谁倒霉。」 「你少联系我,本来写论文就够烦。」 睁开眼,还以为仍然在梦境。 钟宁红着眼圈站在病床前,目光相对的一瞬间,嘴唇颤了颤,忽然掉下眼泪。 我怔怔地看着她,直到那张成熟了许多的脸渐渐变得模糊,才意识到自己也流了眼泪。 「你怎么回国了啊?」 「你以为我想回来?」 她语气很不好地蹲下身,替我掖了掖被子,声音忽然沙哑而轻微, 「前两天在实验室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梦到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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