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此时的主帐挤满了人,众人议论纷纷。秦灵均一出现,大家立刻噤声。一个叫李越的将军站了出来,“陛下,倭寇节节败退,现在却突然来袭,想必是背水一战,陛下打算如何应对?”“原本,我们是想徐徐图之,既然他们耐不住性子,那我们自然不必客气。”另一名将军也跳了出来,“陛下,臣恳请陛下派臣前去应战,多杀几个倭寇,也好告慰逝去兄弟们的亡魂!”他这话一出,账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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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主帐挤满了人,众人议论纷纷。
秦灵均一出现,大家立刻噤声。
一个叫李越的将军站了出来,“陛下,倭寇节节败退,现在却突然来袭,想必是背水一战,陛下打算如何应对?”
“原本,我们是想徐徐图之,既然他们耐不住性子,那我们自然不必客气。”另一名将军也跳了出来,“陛下,臣恳请陛下派臣前去应战,多杀几个倭寇,也好告慰逝去兄弟们的亡魂!”
他这话一出,账内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
众人纷纷请命,想要前去应敌。
哪知,秦灵均谁也没选,他薄唇轻启,只吐出了两个字:“朕去!”
众人面面相觑,想要劝阻,却无人敢开这个口。
这几年,秦灵均南征北战,事必躬亲。
不知道的人,都道皇上骁勇善战,是百姓之福。
可知道的人,却无不胆战心惊。
因为秦灵均在战场上那不要命的样子,根本不是在打仗,而是在求死!
“陛下,还是臣去吧!”李越又站了出来。
秦灵均态度坚决:“朕去,你做先锋。”
……
倭寇强弩之末,想着趁夜偷袭,杀祁军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秦灵均早有防范。
不过,他们也不是吃素的,每个人都抱了必死的决心,这一仗打的异常惨烈。
最终,在秦灵均的领导下,祁国大败倭寇,并一鼓作气,直接打到了倭寇的家门口。
占领了他们最重要的军事布防地,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收复了被侵占的几座岛屿。
但是,在最后一场战役时,秦灵均不慎中了敌人的毒箭,虽然施救及时,但是身体受损,无法随大军一同回京,只能在闽州继续休养一段时间。
得知此事,闽州巡抚特意哪找秦灵均的喜好重修了行宫,以作疗伤之用。
闽州山好水好,在这休养了数日后,秦灵均伤势好转了不少,闲暇之时,他开始时不时上街走动,体察当地民情。
闽州民风开放,贸易发达,集市上随处可见一些洋人的新鲜玩意。
秦灵均闲暇之余,也会买一些稀奇的小东西,想着如果苏兮渃在的话,一定会喜欢。
这一日,又逢集市。
秦灵均照例出门,却意外的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兮渃!”
他不管不顾的上前,拉住那位正在买胭脂的姑娘。
在她抬眸的瞬间,秦灵均觉得自己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
真的是她!
苏兮渃的胭脂用完了,恰逢集市,她就独自一人上街采买。
谁知刚到摊位,就来了一个人,一脸激动的拉住她的手臂。
“兮渃,我终于找到你了!”
苏兮渃蹙眉,不动声色抽回手:“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兮渃,你不认识我了?”
闻言,秦灵均心中的狂喜瞬间消散。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苏兮渃,思考她话中的真假。
“对不起,这位公子,我真的不认识你。”苏兮渃的态度冷漠而疏离,一双眼睛写满了防备,“男女有别,还请公子自重。”
秦灵均的心被这目光刺痛,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他管不顾拥人入怀。
“兮渃,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所以假装不认识我?”
苏兮渃吓了一跳,拼命挣扎:“这位公子,请自重,你再这样的话,我就报官了!”
心心念念三年的人儿就在眼前,秦灵均怎么可能再放她离开?
他努力想要跟苏兮渃解释,但是她却什么都听不进去,拼命的想要推开他。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男人冲了过来。
他推开秦灵均,将苏兮渃护在怀里,神情冷漠。
一见到男人,苏兮渃松了口气,乖巧的待在他的怀里:“子明,你来了,这个人好可怕,他说他认识我,可是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兮渃!”秦灵均的声音沉淀着浓浓的痛苦。
他的兮渃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口口声声说着不认识他!
秦灵均眼眶猩红,妒火滔天。
他眯着眼睛看向男人:“你是谁,兮渃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我是她的夫君,和她在一起有何问题?”沈子明冷冷开口,“倒是你,光天化日,调戏民女,你的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夫君?”秦灵均重复着男人的话,心痛如绞。
失去苏兮渃的这三年,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他终日生活在悔恨之中,不得解脱。
他想下去陪她,但是又担心她不愿意原谅自己,只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秦灵均想,他如此惩罚自己,到死的时候,苏兮渃说不定会原谅他,肯来与他相见。
可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
苏兮渃根本就没有死,她不仅活的好好的,还彻底遗忘了他,甚至还有了别的男人!
秦灵均脸色铁青,怒气随着他的呼吸逐渐散发出来,如果不是有着过人的意志力,那个男人此时恐怕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他强忍着怒意,冲苏兮渃伸出了手。
“兮渃,过来。”
来到北疆没几天,苏兮渃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上一世秦灵均领兵出征,自己虽未跟来,但是却也知道这场战役是何等惨烈。
他凯旋归京的时候,身上添了大大小小无数新伤。
可这次,秦灵均除了早出晚归之外,却一丝风吹草动也无。
城内商铺生意兴隆,街上行人熙熙攘攘。
这根本就不像是要打仗的样子。
所有迹象都在说明一件事,那封军报是假的!
秦灵均为什么要假传军报呢,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啊!
苏兮渃想的太过专注,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山竹林深处。
远远的,她望见一个八角亭,正中央那道伟岸的身影她绝对不会认错。
秦灵均现在不是应该在军营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这个疑问,苏兮渃缓缓靠近。
“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新皇囚禁先皇,戕害手足,我等愿追随将军起义,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愿追随将军!”
“……”
苏兮渃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皇兄已然夺得皇位,而秦灵均居然在计划推翻皇兄!
那皇兄这次派人前来,是否跟这件事有关,他们又知道了多少?
想到秦灵均可能会有危险,苏兮渃心头大乱,呼吸不稳。
她不明白,秦灵均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明明就是最忠君爱国的那一个!
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苏兮渃一转身,正对上秦灵均凌厉的双眸,吓得后退几步,跌倒在地。
秦灵均一步一步缓缓上前,像一只矫健的猎豹面对自己的猎物。
他蹲下身,和苏兮渃平视:“告诉我,你听到你想听的了吗?”
“我没有……”
“没有?”秦灵均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狂笑出声,眼中却半分笑意也无,“那你告诉我,他是谁?”
一具尸体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苏兮渃面前,脸上血肉模糊,眼珠向外突起,十分骇人。
苏兮渃认出,这正是那天给他传信的黑衣人。
“眼熟吗?”秦灵均声音低沉,劈手扯下她戴着的手镯,“公主能否解释一下,此为何物?”
他声音不大,但却冰冷异常。
苏兮渃一颗心止不住的下坠。
他,都知道了!
“灵均,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兮渃,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这是重生以来,秦灵均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在此之前,苏兮渃曾期盼过千百次他能再唤一次自己的名字。
可是,此时此刻,她心中却半分欢愉也无。
秦灵均转身背对她,毫不留情的下令:“带回去,严加审问。”
两个侍卫上前,将苏兮渃架了起来。
苏兮渃拼命挣扎:“灵均,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她不提这两个字还好,一提这两个字,秦灵均脸色瞬间骇人至极:“堵上她的嘴!”
这种谎话,他一句都不想再听!
秦灵均将手放在胸口伤疤处,拳头握的发白。
每次看到她的眼泪,他都会心软,忍不住想要将人拥入怀中。
可是胸口的伤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个女人曾经是怎样背弃过他,又是怎样害死了他们的年幼的孩子。
当初,只因一位高僧说他有帝王之相,便被苏晟安忌惮至此。
就算重活一世,他一再给苏兮渃机会,她却还是选择了站在她皇兄那一边!
秦灵均周身戾气迸发,一掌击碎不远处的百年老树。
苏兮渃,你想守护的,我会一一摧毁!
“陛下是伤心过度,老臣开几服药给陛下,这几天切除劳心伤神,休养几天也就好了。”老御医絮絮叨叨的跟一旁的管事太监交代着。
秦灵均可以听见他们的声音,但是他却感觉这声音离他很远。
他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头顶金色的帷幔出神。
管事太监赵权将御医送走,一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秦灵均。
他叹了口气,上前劝道:“陛下,老奴知道您伤心,恕老奴不敬,公主已经故去多时了,但是您却一直不肯让她下葬,其实这个结果,对公主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秦灵均听了他的话,终于有了反应。
他双目赤红:“好事?”
“陛下恕罪,老奴僭越了!”赵权吓了一跳,连忙跪下。
秦灵均坐起身来:“你们之前一定都觉得朕疯了吧,明明她已经死了,却不肯让她下葬,可是,你们不明白……”
他的兮渃为了见到他,受了那么多的苦,他又如何忍心让她长眠于冰冷的地下?
他相信国师一定有办法,不管有多难,不管等多久,他都不会放弃!
可是现在,兮渃的遗体已经没有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对了,可有国师的下落?”秦灵均忽然问道。
赵权愣了一下:“有宫人发现了他的尸体,就在存放公主棺椁的殿内,看样子,国师是想把公主的遗体带出去,但是却被掉下来的房梁砸中,便和公主一同去了。”
秦灵均闭了闭眼:“厚葬他。”
“是。”
赵权起身,正要离去,又被秦灵均叫住了:“等等。”
“陛下还有何吩咐?”
“传朕旨意,立苏兮渃为后,她的葬礼,你知道该怎么办。”
赵权微微一叹,点头称是。
……
苏兮渃的葬礼和封后大典是同时进行的。
群臣立于下首,各个噤若寒蝉。
从古至今,除了追封,哪里有真的立死人为后,还要举行封后大典的?
可是,众人虽然满心嘀咕,却没有一个人敢出言上谏。
赵太尉立于前列,脸色铁青。
女儿的事,他已经听说了。
这段时间,他也托人明里暗里的帮忙。
可是,不论是谁,只要敢提起此事,无一例外的都被秦灵均斥责了。
更有甚者,直接官降三级。
如此一来,便再无人肯帮赵玉如说话了。
如今秦灵均封死人为后,这明摆着就是在打他们赵家的脸!
赵太尉暗暗握拳,发誓一定要雪今日之耻。
……
三年后。
倭寇作乱,秦灵均不顾众人阻拦,御驾亲征。
闽州。
“陛下,这是我们的人冒死拿到的倭寇布防图,请您过目。”
秦灵均接过布防图,仔细查看。
除了他之外,几名主帅也都拿到了同样的布防图。
“陛下,怪不得我们一直攻不进去,他们这个地方就像一个大肚瓶,进入口狭窄,易守难攻。”
另一名将领也点头附和:“是啊,这样的地形,对我们大军十分不利。”
秦灵均颔首:“那水域是他们的地盘,我们从未深入,不过这只是水面上,水下的情形,还未可知。”
他的话,让众人眼睛一亮:“陛下的意思是,我们派人前去勘测地形,如果水下地势开阔,我们可以先派潜游队进入敌人内部,来个里应外合?”
“正是,只不过这任务十分危险,记得一定要派可靠的亲近之人前去。”
“是!”
商议好下一步作战计划,众人纷纷离去,帐子里很快就只剩下秦灵均一人了。
他默不作声盯着沙盘看了半晌,转身走出了帐子,带着水汽的闷热空气一下子包围了他。
闽州地处祁国最南端,气候炎热,山清水秀。
此时正是盛夏,有不少将士在外面乘凉。
秦灵均不欲打扰他们,独自一人来到高处,眺望海面。
海浪声声,周而复返,让他乱了几年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苏兮渃第一世嫁给他的时候,曾对他说过,她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放下京中的一切纷扰,云游四海。
她想要去领略大漠的风光,闽州的海浪。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笑着拉住她的手,对她说,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完成她的梦想,带着她踏遍山河,共赏美景。
苏兮渃当时晶亮的眼神,秦灵均至今还记得。
他苦笑着要来摇头,那样的眼神,怎么会是假的?!
半晌,他轻叹一声,从腰间摸出一个珍珠手镯。
这手镯珍珠硕大,正是当初苏兮渃的东西。
秦灵均将手镯放在唇畔轻吻:“兮渃,三年了,你还不肯回来见我吗?”
自从苏兮渃离世,已经过了三年。
这三年里,秦灵均南征北战,将祁国的版图不断扩大,可越是这样,他的心却变得越来越空。
他发了疯一般的思念苏兮渃,思念她的一颦一笑。
他多么希望可以再见她一面,哪怕是在梦里。
可是,苏兮渃却一次也没有来过他的梦里,就好像故意躲着他似的。
“兮渃,你是不肯原谅我,所以迟迟不肯来与我想见吗?”秦灵均喃喃自语,“是了,我当初那样对你,你不原谅我,也是自然。”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兮渃,别原谅我,永远都别原谅我,这样我死了之后,才有借口接近你……”
一阵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灵均收起了手镯,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神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何事?”
“启禀陛下,倭寇来犯!”
秦灵均瞳孔一缩,声音立刻沉了下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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