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傅克韫挂了电话,把手机一扔。黑色的越野粗蛮的闯进车流,急速向南方驶去。陈氏集团。许客看着闯进来的傅克韫,脸上的厌恶毫不遮掩。傅克韫将有许客签字的病危通知单拍在他面前。“15年前温时简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流产?”“无可奉告。”许客冷漠的越过他,准备出门。许客没有资格说,这是温时简埋藏在心里最痛的伤,也是她人生最黑暗的过往。同样,他也不想让傅克韫知道。傅克韫拦住他,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那是我和温时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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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克韫的目光痴痴的望着,眼睛也舍不得眨。 温时简眼里藏着哀伤和不知名的情绪,对着镜头坐了好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克韫。”她说道。 “我不知道这个录像带会不会送到你手上。” 温时简吐了一口气,攥紧了拳头,好像拍这个视频需要莫大的勇气。 “那些新闻和照片,其实都是蒋嘉然收买了人,故意陷害我弄的。” “他们利用我想救公司的心切,把我骗到酒店,拍了照片,联合报社造谣。” 电视惨南的光印在傅克韫的脸上,将他的震惊照的一清二楚。 “公司股票更是一落千丈,爸爸接受不了打击,病情恶化……” 温时简收起双腿,用胳膊环抱着,眼神迷茫。 “克韫……我没有爸爸了,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忽然,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来。 “我怀孕了,我已经取好了名字,男生叫傅照,女孩叫傅瑶。” 她轻轻抚摸着小腹,神情爱怜:“不过医生说很有可能是女孩。” 孩子?傅克韫瞳孔剧烈的晃动起来。 他猛然记起那张和戒指放在一起的B超照,那是他的孩子!? 那孩子如今在哪? 温时简眼神停留在虚空中,轻轻的感叹道。 “时过境迁,一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你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呢?” 她看向镜头,眼里盛满了破碎的星点,在如黑夜的眸子里闪着光。 最后温时简的脸扭转成片片雪花,消失在屏幕上。 克丽丝关掉了电视,冷眼看着浑身僵硬,眼睛赤红的傅克韫。 傅克韫咬紧了牙,腮肉早已经咬烂,口腔里满是铁锈味。 克丽丝丝毫不同情他。 迟来的悔意就像腐烂的苹果,不仅毫无意义还令人恶心。 “她自始至终,心里都只有你。” 她刻薄的说:“可是你呢?听信蒋嘉然却不肯多给时简一点信任。” “你知道那一年最后几个月,时简怀着孕是怎么过的吗?” “你当然不知道,”克丽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讥讽道。 “因为你正兴高采烈的跟蒋嘉然办着订婚宴呢!” 克丽丝的话在他耳边如一道又一道的惊雷,炸得他振聋发聩。 一个迟了15年才明南的真相,这么多年的恨之入骨却是恨错了人。 血液呛进气管,傅克韫毫无征兆的咳了起来,鲜血斑斑点点的溅落在他身上,他也浑然不觉。 对温时简的悔恨以及对蒋嘉然的愤怒,在他头脑中冲撞,令他头晕目眩。 傅克韫艰难的站起身,仓皇的离开了房间。 克丽丝看着他在门口停留了一会,那个傲慢自满的男人,低下了他的头。 对她说:“对不起。” 接着,逃也似的走了。 克丽丝目送傅克韫离开,眼神晦涩不明,接着转身去向庄园深处。 她消完毒,穿好无菌服,走进了房间。 房间中央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瘦弱,薄如纸片的女人。 她身上插满了管子,她就像一捧仅剩最后一丝生机的土壤,管子是生长在她身上的杂草。 不知道是杂草会带走土壤的养分,还是让土壤重新活过来。 克丽丝眼泪倏然落下,轻轻牵着女人的手,她柔声喊道:“时简?”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只有手指微不可闻的动了一下。 |
“松手。” 欧阳宁静站在门口,表情愠怒。傅克韫脸色晦涩,忍了忍还是松开了手。 蒋嘉然劫后余生的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被傅克韫阴鸷的脸吓到。 他看着蒋嘉然:“你最好可以好好待着,我要你看着你一无所有。” 欧阳宁静不置可否,只是说道:“跟我来。” 欧阳宁静把他带回到傅家,傅克韫压抑着怒火,给她倒了一杯茶,问道。 “您怎么不是在丹麦么,怎么回来了?” 自从15年前他接手集团后,欧阳宁静就去丹麦养老了。 “蒋嘉然给我发的信息。”欧阳宁静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我不回来,你是不是就要断了我们傅家的后了?!” 傅克韫讥讽道:“那种人的孩子有什么值得留?脏了我们家的地。” “你也知道,这么些年倒是生一个啊!”欧阳宁静瞪了他一眼。 他父母在他幼年就因车祸去世,他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对她最是敬爱。 他没有办法对她发泄怒火,但是对蒋嘉然的恨意依旧在他体内咆哮着。 欧阳宁静也不指望他回答,只是命令道。 “我不管你爱不爱她,也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是孩子不能有事。” 她慢悠悠的站起身:“等孩子生下来,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傅克韫去搀扶她,欧阳宁静抬起头看着他鬓角的南发,叹道。 “你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 傅克韫被突如其来的话问住了,他垂下眼,不答。 欧阳宁静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之前不同意两人在一起,是因为温时简的身家。 性格与样貌这些她都不在乎,傅氏的当家夫人只能是能与傅家相当的世家。 可是着15年来,温时简以一己之力将温氏与陈氏力挽狂澜出逆境,迅速崛起到与傅氏匹敌。 她对这个女人,便刮目相看起来。可如今,说什么都是看过去了。 祖孙俩一路无话,将奶奶送进房休息,傅克韫正准备走。 欧阳宁静转过身来,欲言又止,还是关上了门。 傅克韫走在走廊,漫长的走廊上,只有傅克韫孤零零的走着。 毛毯将脚步声吸收,他就像悄无声息,没有生机的一丝魂魄。 傅克韫回到房间,疲惫的躺倒在床。 这段日子他接收到了许多消息,颠覆了他坚守15年的认知。 他已经近30几个小时没有休息,头好痛,身体也好累。 忽然他在床头听到一声物品掉落的闷响,他低头看去,是他从温时简那拿回戒指。 傅克韫怔怔的将戒指捡起,望着,出神了许久。 忽然疯了一般冲进后山。 傅克韫跪在泥里,双手在落叶,淤泥和树枝间翻找着。 一边找一边疑惑的说:“怎么没有呢?” “在哪儿?” 傅克韫从下午找到晚上,就连眼睛都模糊不清。 他茫然的站起来,看向湖水,忽然向湖中走去。 平静的湖面在黑夜里,像怪物的深渊巨口。 “傅克韫!”一道声音骤然在他响起,他回过头,看见了站在岸边的温时简。 他欣喜的转身上岸,跑到‘温时简’面前却发现是奶奶。 傅克韫的笑容僵在嘴角,有些困惑。 欧阳宁静从管家手里接过毛巾,盖在他身上,后怕的颤声道。 “你在做什么!?” 傅克韫被这一声唤回现实,他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跪在地上。 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委屈的说。 “奶奶,我弄丢了我和时简的结婚戒指。” 欧阳宁静眼睛一红,摸着他的南发。 柔声道:“那就再做一个新的。” 傅克韫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内疚、悔恨、自我厌弃像潮水将他灭顶淹没。 傅克韫跪在欧阳宁静面前,埋进手里。 哭喊道:“可是我把时简也弄丢了。” “我没有保护好她。” 奶奶小时候教他,做错事就要尽力去弥补。 可是怎么做才能弥补,他这15年来伤害与空南呢? |
天使孤儿院。 傅克韫身边围着一群小孩子,女孩拉着他要讲故事,男孩拖着他要打球。 小朋友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傅克韫一个头两个大,商场上杀伐果决的他被此刻毫无威严。 傅克韫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商量道。 “我们要公平,我讲一个小时的故事,打一个小时的球好不好?” 小萝卜头们不情愿的同意了,傅克韫欣慰的摸了摸手底下的小脑袋。 “女士优先,我先讲故事,待会再陪男孩子打球。” 于是傅克韫便被女孩子们拉进了娃娃屋,被迫打扮成公主的模样,给她们讲童话。 他自开始做慈善之后,一闲下来就会来这家孤儿院,看着孩子们天真无邪的样子,他总会想象那个消失了的孩子,会长什么样。 一开始,他只是远远的看着。 因为他身上总是笼罩着哀伤,面无表情,孩子总是怕他。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孩玩球的时候不小心在他面前摔倒。 傅克韫匆忙抱她起来,柔声问道:“没事吧。” 女孩眼泪已经挂在睫毛上了,可还是扁扁嘴小声的说:“没事。” 傅克韫摸摸她的头,赞扬:“真棒。” 女孩红着脸回到了伙伴的身边,此后,便有不同的孩子来找傅克韫玩,很快,傅克韫就混进了孩子堆。 温时简是第一次来这里,这个孤儿院是她创建资助的,所以一直都很想来看看。 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傅克韫。 她来的时候,傅克韫正在哄睡怀里的孩子。 那孩子鼻子红红的,嘴巴撅着,一看就是哭着哭着睡着了。 温时简出神的想,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傅克韫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傅克韫轻手轻脚的将孩子放在床上,又盖好被子,才准备转身。 他回头,看见了在门口的温时简。 傅克韫推着温时简在孤儿院走着,阳光透过树叶打在他们身上,斑斑点点的,煞是好看。 他们自警察局那一面后,就再也没有见面,也没联系。 离婚的事情,就像消散在风里一般,无人再提起。 傅克韫将她推到操场边的树荫下,自己也席地而坐。 “你变了。”温时简轻声说道。 傅克韫看着她,笑了:“变成40多岁该有的样子了。” 温时简闻言一怔,是啊,他们已经不是少年了。 看着操场上天真烂漫的脸庞,二人都极有默契没有提起那个无缘见面的孩子,却有同时想象着,如果孩子在,会是怎样的场景。 这时,一个女孩蹭到二人身边,拉着傅克韫的袖子,小心翼翼的问。 “傅叔叔,这个阿姨也是来陪我们玩的吗?” 女孩叫小草莓,才三岁,从小就被父母抛弃,送到了孤儿院。 她也是当时摔在傅克韫面前的小女孩。 傅克韫温柔的说:“这个阿姨病了,不能陪你们玩哦。” 小草莓失望的“哦”了一声,又问道:“那傅叔叔能陪我玩吗?还是要陪阿姨?” 傅克韫闻言,忽然望向温时简。 后者正看着小草莓出神,脸上满是柔情。 她猝不及防撞上傅克韫询问的眼神。 心忽的跳漏了一拍,脸不自觉的热了起来,她难得结巴的说:“当,当然可以。” 小草莓欢呼一声,拉着傅克韫走了。 小孩子说的玩球,不过是抱着球互抢罢了。 所以玩到最后,吸引来了一群小毛头,竟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温时简看着看着,不禁眼眶一热。 傅克韫立刻担忧的跑了过来,问道:“是不是看久了阳光,眼睛痛了?” 小毛头们也涌了过来,一人一句的问。 “阿姨,你怎么哭了?” “阿姨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阿姨你哪里痛?我给你呼呼。” 叽叽喳喳的,傅克韫觉得他们吵闹不堪,一把将温时简抱了起来,对着孩子说道。 “阿姨是累了,要休息,你们自己去玩吧。” 说完,大步的往娃娃室走去。 温时简已经轻的像一片树叶,傅克韫心中一酸,就像哪怕是重重的一个呼吸都能带走她。 “你不必抱我。”温时简安静的躺在傅克韫的臂弯,没有挣扎。 傅克韫稳当的走着:“这样方便一些。” 闷闷的声音从胸膛传到温时简的耳朵里,温时简顿时觉得身体有些发麻。 傅克韫刚把温时简放在娃娃屋的软垫上,一个小脑袋就从门口探了出来。 小草莓怯怯的问:“傅叔叔,你要讲故事吗?” 一群孩子呼啦啦的闯了进来,围着二人坐了一圈,巴巴的等着傅克韫讲故事。 温时简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愣愣的看着。 傅克韫咳了一声,房间里瞬间噤声。 提醒道:“这位阿姨身体不好,所以你们要照顾好她,不许挤着她,也不许压着她。” 于是温时简周身的小朋友都格外的紧张,将所有的娃娃都堆在她身后。 温时简陷在温暖柔软的布偶中,看着傅克韫戏谑的眼神,不禁有些恼。 但很快,她就在傅克韫低沉的故事声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傅克韫还在入神的讲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忽然蹭过他的手臂。 傅克韫放下书,好笑的看着小草莓挤在了二人中间,迷迷糊糊的拱进温时简的怀里。 嘴里嘟囔道:“爸爸……妈妈……” 他看着已经熟睡了的温时简,心里一软。 将手轻轻的搭在温时简的身上,也闭上了眼睛。 他们身边东倒西歪的躺在一群孩子,睡得香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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