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介绍
傅克韫从仓库一路直接回到傅家,可是他忽然停在了门口,没有再往前。他在台阶上坐下,抬头,出神的看着天空。直到夜幕降临,挂满繁星,他也没有动。忽然,一个人坐在了他的身边。傅克韫转头看去,是奶奶。欧阳宁静坐着,也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天空。傅克韫把头转回来,鬼使神差的开口道。“奶奶,我好困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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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
欧阳宁静站在门口,表情愠怒。傅克韫脸色晦涩,忍了忍还是松开了手。
蒋嘉然劫后余生的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被傅克韫阴鸷的脸吓到。
他看着蒋嘉然:“你最好可以好好待着,我要你看着你一无所有。”
欧阳宁静不置可否,只是说道:“跟我来。”
欧阳宁静把他带回到傅家,傅克韫压抑着怒火,给她倒了一杯茶,问道。
“您怎么不是在丹麦么,怎么回来了?”
自从15年前他接手集团后,欧阳宁静就去丹麦养老了。
“蒋嘉然给我发的信息。”欧阳宁静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我不回来,你是不是就要断了我们傅家的后了?!”
傅克韫讥讽道:“那种人的孩子有什么值得留?脏了我们家的地。”
“你也知道,这么些年倒是生一个啊!”欧阳宁静瞪了他一眼。
他父母在他幼年就因车祸去世,他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对她最是敬爱。
他没有办法对她发泄怒火,但是对蒋嘉然的恨意依旧在他体内咆哮着。
欧阳宁静也不指望他回答,只是命令道。
“我不管你爱不爱她,也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是孩子不能有事。”
她慢悠悠的站起身:“等孩子生下来,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傅克韫去搀扶她,欧阳宁静抬起头看着他鬓角的南发,叹道。
“你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
傅克韫被突如其来的话问住了,他垂下眼,不答。
欧阳宁静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之前不同意两人在一起,是因为温时简的身家。
性格与样貌这些她都不在乎,傅氏的当家夫人只能是能与傅家相当的世家。
可是着15年来,温时简以一己之力将温氏与陈氏力挽狂澜出逆境,迅速崛起到与傅氏匹敌。
她对这个女人,便刮目相看起来。可如今,说什么都是看过去了。
祖孙俩一路无话,将奶奶送进房休息,傅克韫正准备走。
欧阳宁静转过身来,欲言又止,还是关上了门。
傅克韫走在走廊,漫长的走廊上,只有傅克韫孤零零的走着。
毛毯将脚步声吸收,他就像悄无声息,没有生机的一丝魂魄。
傅克韫回到房间,疲惫的躺倒在床。
这段日子他接收到了许多消息,颠覆了他坚守15年的认知。
他已经近30几个小时没有休息,头好痛,身体也好累。
忽然他在床头听到一声物品掉落的闷响,他低头看去,是他从温时简那拿回戒指。
傅克韫怔怔的将戒指捡起,望着,出神了许久。
忽然疯了一般冲进后山。
傅克韫跪在泥里,双手在落叶,淤泥和树枝间翻找着。
一边找一边疑惑的说:“怎么没有呢?”
“在哪儿?”
傅克韫从下午找到晚上,就连眼睛都模糊不清。
他茫然的站起来,看向湖水,忽然向湖中走去。
平静的湖面在黑夜里,像怪物的深渊巨口。
“傅克韫!”一道声音骤然在他响起,他回过头,看见了站在岸边的温时简。
他欣喜的转身上岸,跑到‘温时简’面前却发现是奶奶。
傅克韫的笑容僵在嘴角,有些困惑。
欧阳宁静从管家手里接过毛巾,盖在他身上,后怕的颤声道。
“你在做什么!?”
傅克韫被这一声唤回现实,他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跪在地上。
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委屈的说。
“奶奶,我弄丢了我和时简的结婚戒指。”
欧阳宁静眼睛一红,摸着他的南发。
柔声道:“那就再做一个新的。”
傅克韫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内疚、悔恨、自我厌弃像潮水将他灭顶淹没。
傅克韫跪在欧阳宁静面前,埋进手里。
哭喊道:“可是我把时简也弄丢了。”
“我没有保护好她。”
奶奶小时候教他,做错事就要尽力去弥补。
可是怎么做才能弥补,他这15年来伤害与空南呢?
天使孤儿院。
傅克韫身边围着一群小孩子,女孩拉着他要讲故事,男孩拖着他要打球。
小朋友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傅克韫一个头两个大,商场上杀伐果决的他被此刻毫无威严。
傅克韫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商量道。
“我们要公平,我讲一个小时的故事,打一个小时的球好不好?”
小萝卜头们不情愿的同意了,傅克韫欣慰的摸了摸手底下的小脑袋。
“女士优先,我先讲故事,待会再陪男孩子打球。”
于是傅克韫便被女孩子们拉进了娃娃屋,被迫打扮成公主的模样,给她们讲童话。
他自开始做慈善之后,一闲下来就会来这家孤儿院,看着孩子们天真无邪的样子,他总会想象那个消失了的孩子,会长什么样。
一开始,他只是远远的看着。
因为他身上总是笼罩着哀伤,面无表情,孩子总是怕他。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孩玩球的时候不小心在他面前摔倒。
傅克韫匆忙抱她起来,柔声问道:“没事吧。”
女孩眼泪已经挂在睫毛上了,可还是扁扁嘴小声的说:“没事。”
傅克韫摸摸她的头,赞扬:“真棒。”
女孩红着脸回到了伙伴的身边,此后,便有不同的孩子来找傅克韫玩,很快,傅克韫就混进了孩子堆。
温时简是第一次来这里,这个孤儿院是她创建资助的,所以一直都很想来看看。
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傅克韫。
她来的时候,傅克韫正在哄睡怀里的孩子。
那孩子鼻子红红的,嘴巴撅着,一看就是哭着哭着睡着了。
温时简出神的想,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傅克韫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傅克韫轻手轻脚的将孩子放在床上,又盖好被子,才准备转身。
他回头,看见了在门口的温时简。
傅克韫推着温时简在孤儿院走着,阳光透过树叶打在他们身上,斑斑点点的,煞是好看。
他们自警察局那一面后,就再也没有见面,也没联系。
离婚的事情,就像消散在风里一般,无人再提起。
傅克韫将她推到操场边的树荫下,自己也席地而坐。
“你变了。”温时简轻声说道。
傅克韫看着她,笑了:“变成40多岁该有的样子了。”
温时简闻言一怔,是啊,他们已经不是少年了。
看着操场上天真烂漫的脸庞,二人都极有默契没有提起那个无缘见面的孩子,却有同时想象着,如果孩子在,会是怎样的场景。
这时,一个女孩蹭到二人身边,拉着傅克韫的袖子,小心翼翼的问。
“傅叔叔,这个阿姨也是来陪我们玩的吗?”
女孩叫小草莓,才三岁,从小就被父母抛弃,送到了孤儿院。
她也是当时摔在傅克韫面前的小女孩。
傅克韫温柔的说:“这个阿姨病了,不能陪你们玩哦。”
小草莓失望的“哦”了一声,又问道:“那傅叔叔能陪我玩吗?还是要陪阿姨?”
傅克韫闻言,忽然望向温时简。
后者正看着小草莓出神,脸上满是柔情。
她猝不及防撞上傅克韫询问的眼神。
心忽的跳漏了一拍,脸不自觉的热了起来,她难得结巴的说:“当,当然可以。”
小草莓欢呼一声,拉着傅克韫走了。
小孩子说的玩球,不过是抱着球互抢罢了。
所以玩到最后,吸引来了一群小毛头,竟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温时简看着看着,不禁眼眶一热。
傅克韫立刻担忧的跑了过来,问道:“是不是看久了阳光,眼睛痛了?”
小毛头们也涌了过来,一人一句的问。
“阿姨,你怎么哭了?”
“阿姨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阿姨你哪里痛?我给你呼呼。”
叽叽喳喳的,傅克韫觉得他们吵闹不堪,一把将温时简抱了起来,对着孩子说道。
“阿姨是累了,要休息,你们自己去玩吧。”
说完,大步的往娃娃室走去。
温时简已经轻的像一片树叶,傅克韫心中一酸,就像哪怕是重重的一个呼吸都能带走她。
“你不必抱我。”温时简安静的躺在傅克韫的臂弯,没有挣扎。
傅克韫稳当的走着:“这样方便一些。”
闷闷的声音从胸膛传到温时简的耳朵里,温时简顿时觉得身体有些发麻。
傅克韫刚把温时简放在娃娃屋的软垫上,一个小脑袋就从门口探了出来。
小草莓怯怯的问:“傅叔叔,你要讲故事吗?”
一群孩子呼啦啦的闯了进来,围着二人坐了一圈,巴巴的等着傅克韫讲故事。
温时简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愣愣的看着。
傅克韫咳了一声,房间里瞬间噤声。
提醒道:“这位阿姨身体不好,所以你们要照顾好她,不许挤着她,也不许压着她。”
于是温时简周身的小朋友都格外的紧张,将所有的娃娃都堆在她身后。
温时简陷在温暖柔软的布偶中,看着傅克韫戏谑的眼神,不禁有些恼。
但很快,她就在傅克韫低沉的故事声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傅克韫还在入神的讲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忽然蹭过他的手臂。
傅克韫放下书,好笑的看着小草莓挤在了二人中间,迷迷糊糊的拱进温时简的怀里。
嘴里嘟囔道:“爸爸……妈妈……”
他看着已经熟睡了的温时简,心里一软。
将手轻轻的搭在温时简的身上,也闭上了眼睛。
他们身边东倒西歪的躺在一群孩子,睡得香甜。
傅克韫挂了电话,把手机一扔。
黑色的越野粗蛮的闯进车流,急速向南方驶去。
陈氏集团。
许客看着闯进来的傅克韫,脸上的厌恶毫不遮掩。
傅克韫将有许客签字的病危通知单拍在他面前。
“15年前温时简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流产?”
“无可奉告。”许客冷漠的越过他,准备出门。
许客没有资格说,这是温时简埋藏在心里最痛的伤,也是她人生最黑暗的过往。
同样,他也不想让傅克韫知道。
傅克韫拦住他,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那是我和温时简的孩子,我有权知道真相。”
许客心火顿起,“你和她的孩子?那么当时她流产的时候你在哪里?”
“嘭。”的一声,许客重重的关上门,冷声道。
“好,你要知道,我就告诉你。”
15年前,平安夜。
许客还只是个22岁的少年,他虽然已经从孤儿院出来了,但他依旧把孤儿院当成自己的家。
可是因为他只有九年义务的学历,只能在工厂打工,时不时捡一些工厂的零碎物品抵卖换钱,贴补孤儿院生计。
今天他照旧来这个无人的仓库,捡了一些看上去还能用的钢筋,打算修补一下孤儿院的楼顶。
最近天冷,冷风吹得能让人冻麻了。
他在仓库转了一圈,突然,看到了一个浑身赤裸,满是伤痕的女人躺在血泊里,没有动静。
许客当即被吓得坐在地上,怀里的钢筋掉了一地。
他小心翼翼的爬到她的身边。
发现女人眼睛定定的看着天空,没有光彩,就像一个破旧的人偶。
许客随手拿起一根木棍,戳了戳她的身体,没有反应,只有瞳孔微微晃动了一下。
还活着!
许客惊讶的扔掉了木棍,连滚带爬的想跑,到了仓库门口,他停了下来。
咬咬牙,终究心软回头,脱下衣服将温时简包好,送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他才知道女人伤的那么重,需要做手术,竟然还需要监护人签字。
许客看着表,手不停的裤腿边局促的摩擦着。
他没有钱,付不起高昂的医药费,他也不敢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
可是,一瞬间,那个女人充满悲伤的眼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股哀伤太过浓烈,许客心微微一动,闭上眼,签了字。
女人终于在午后醒来,许客坐在一旁,打量着她。
虽然她醒了,但却仍然像没有情绪的娃娃,只是睁着眼睛木然的看着天花板,交握的手指偶尔摩挲左手无名指的戒指。
许客心想:原来她还结过婚啊,那她的丈夫呢?
许客陪着她,坐着无事,偶尔给她念念报纸。
那时许客还不知道温时简的真实身份,拿起报纸,看着头条感慨着。
“这有钱人就是风光,傅克韫和蒋嘉然订婚而已排场好阔气。”
再仔细一看,冲护士道:“姐姐,这是12月24日的报纸了,你忘记换啦。”
突然,床上的人剧烈的挣扎起来。
她的眼泪汹涌,瞬间将枕头打湿,监护仪撕心裂肺的呜鸣就像代替她在呐喊。
她颤抖着想要把戒指取下,力道仿佛像是要把手指折断。
不一会儿,她就被送进了急救室。
病危通知单也随即送到了许客手上,可是许客这次真的无能为力了。
上一次的医药费还没有付,这一次医院说什么都不肯拖欠,直明交了钱才开始手术。
许客站在门口,红着眼,一筹莫展。
所幸,陈鹏飞找到他们,解了燃眉之急。
医生说,病人遭受了多人残忍的侮辱,导致流产,以后都不能再生育。病人的心理也遭受了严重的创击,毫无求生意志。
陈鹏飞听完,当即踹飞了走廊里的座椅。
许客只觉得震惊,那个漂亮眼睛的姐姐,竟然经历了这么残忍的事情。
所以温时简从急救室出来后,又立即被送去了康复中心,进行康复治疗。
因为有陈鹏飞在,许客便也没有常去探望。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和傅克韫在一起过的温时简,伤害她的人就是蒋嘉然派的。
自此,他对傅克韫和蒋嘉然的厌恶顿生。
几个月后,许客和陈鹏飞一起接温时简出院。
看着身体康健,神色如常的温时简,
许客心中一阵悲凉。
他知道,在这样一幅完整的躯壳里,其实早已破碎不堪。
许客看着她,眼神忽然晃了晃,她的十指干干净净,戒指已经不在了。
温时简微微扬起下巴,感受阳光洒在脸上的温暖。
她对许客轻声说:“跟我一起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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