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入夜。傅思寒趴在床上,因为疼痛,额头上满是冷汗。被打完三十大板后,他就被赶到了原来的住处。傅思寒紧攥着拳头,满心不甘。他不是没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但没有一次这么屈辱。但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γβ不到慕筠瑶,又只剩下悲戚。这时,门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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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三。
丞相府,长宁院。 慕丞相看了眼将军府送来的求亲书,望向面色憔悴的苏亦瑶:“瑶瑶,你确定要嫁?” 不过几日,苏亦瑶已经瘦的两颊凹陷。 她点点头:“嫁,还要风风光光的嫁。” 闻言,慕丞相两眼一红,险些落泪。 当年与女儿失散,夫人便一病不起,没多久后郁郁而终。 如今好不容易父女重逢,他却又要尝一遍失去女儿的痛苦。 苏亦瑶似是感受到了慕丞相的心酸,她握住那只微颤的手:“爹,允了我吧。” 慕丞相沉叹口气,强扯开唇角:“爹答应,等爹选个好日子……” “女儿已经选好了,正月十八。” 而等在将军府的傅母听闻定下的成亲日子,当即拉下了脸:“正月十八宜下葬忌婚嫁,选这么个不吉利日子,慕丞相什么意思。” 傅思寒声音清冷:“黄道吉日,就这么定了吧。” 说完,他便起身要走。 傅母又道:“对了,有了这门好亲事,咱们也得提防着苏家,免得丞相之女受委屈。” 傅思寒不言,暗自收紧了拳转身离去。 本想去梨香院,他却在落玉斋外停住了脚。 傅思寒望着门檐,那里已经没有给他照路的灯笼了,里头也没有等他回去的人了…… 时光摧人。 初十过后,苏亦瑶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她还是不顾慕丞相的劝阻,去了趟苏府。 和那日一样,苏府的大门像是知道她要来似的紧闭着。 在丫鬟的搀扶下,苏亦瑶勉强站着,冰冷的手扣着门上铜环:“爹,娘,我回来了……” 虚弱的声音被风声掩盖,她看着面前沉重的府门,泪如雨下:“你们真的不要我了吗?” 府内,听见小厮传信赶来的苏母站在门后,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此刻,她真觉自己愧为人母,却又无可奈何。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外头有人惊呼一声“小姐”,苏母心一窒,想开门却又很快停住。 待外面一片寂静,她才开门走了出去。 望着远去的车辙,苏母终是落下泪。 苏父从旁走来,叹声问:“既然想见,又为何要躲?” 苏母无力的摇摇头:“她有真正的亲人,见了反而徒增牵挂……” 转眼正月十七,万家灯火。 丫鬟将药一点点喂进苏亦瑶嘴里,却被她连带着血吐了出来。 慕丞相红着眼将人搂进怀里。 苏亦瑶半睁着眼,苍白干裂的嘴唇呢喃着什么。 闻讯赶来的苏延风跑了进来,看见气若游丝的人儿,心骤然一紧:“亦瑶!” 熟悉的声音唤醒了苏亦瑶的意识,她奋力抬起手:“哥,我,我看见我的……孩子了。” 苏延风握住那只枯瘦的手,喉间哽塞的什么话都说不出。 慕丞相转过头,泪湿了眼。 “娘,还是不肯见我……哥,我想娘……”苏亦瑶突然像个孩子似的哭了出来。 她喘着粗气,胡言乱语似的说着:“我要,嫁人了……娘,给我亲手绣了……红盖头……” 苏延风抑着胸口的剧痛:“亦瑶乖,娘马上就来了。” 闻言,苏亦瑶眸光亮了瞬,沉重的呼吸开始断断续续。 娘马上就来了,她不能死,还不能死啊…… 慕丞相看着她那开始涣散的眼神,悲痛欲绝:“瑶瑶,咱们父女好不容易才重逢,你再陪陪爹好不好?” 苏亦瑶抬眸,声音却渐渐变小:“爹,女儿不孝,下辈子再……” 话还未说完,她猛地翻过身子,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苏延风慌得用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苏亦瑶望着被风吹动的床幔,只觉连睁眼都分外艰难。 忽然,门被猛然推开。 苏母踉跄着走了进来,她发髻凌乱,绛紫上的袄上满是雪和污泥。 她红着眼,看着床榻上气息奄奄的人:“亦瑶,娘来了。”</ |
慕筠瑶小产的事传到秦老夫人那儿,她非但不体谅慕筠瑶的痛苦,反而责怪她没保护好孩子。
失去了孩子,加上身体本就不怎么好,慕筠瑶病了两个月,人也消瘦了许多。 小云端着药走进院子里,见傅思寒又坐在房门口的廊上,眼里还带着泪,忍不住走过去道:“你怎么还难受呢?” 慕筠瑶没了孩子,他们这些跟着伺候的下人也很难过。 但也没有一个像傅思寒一样,吃饭不思地守在门口。 小云想,兴许是因为他是跟着慕筠瑶来的,所以比他人更加关心他们家小姐。 傅思寒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不指望别人能明白自己的心,只是总觉的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没有保护好慕筠瑶,是他让她又承受了本不该有的伤害。 原来无论是高高在上还是身为下贱,他都这么的无能…… 傅思寒站起身,哑着嗓音道:“我去取些蜜饯来,夫人怕苦。” 说完,他拔腿就走。 小云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后进了房。 慕筠瑶坐在榻上,呆呆地一年前无事时绣的孩子肚兜。 “夫人。”小云轻声唤道。 慕筠瑶回过神,豆大的眼泪从红通通的眼中掉了下来。 她收起小肚兜,故作无事。 小云将药放下,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疼:“您三天两头这么哭,万一把眼睛哭坏了可怎么好。” 闻言,慕筠瑶鼻尖一酸,说不出话。 “不止您,连思寒也是,奴婢看他哭的比您还多。” 小云的话让她一愣。 傅思寒? 两人认识这么些年,她似乎从没见他哭过。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小云转身看了眼:“是思寒,他去给夫人拿蜜饯回来了。” 慕筠瑶道:“进来吧。” 傅思寒犹豫了瞬后才走进去。 当看见那张憔悴苍白的脸,关心却会逾越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他强忍着心尖的刺痛,将蜜饯递过去:“药苦,夫人吃些蜜饯就甜了。” 慕筠瑶看着傅思寒,恍然想起幼年的他。 那时的他眉目间的带着几分像秦骁的傲气,可现在除了恭敬,好像再没有其他了。 慕筠瑶有些后悔,若她求慕父放傅思寒出去,他是不是会有另一番作为。 她拿起一块蜜饯,声音微哑:“小云,你先出去。” 小云一愣,虽觉不妥,但也熟知慕筠瑶和傅思寒都是有分寸的,便退下了。 房内,只剩下曾无话不谈的两人。 良久,慕筠瑶才开口:“思寒,是不是每个男子都会得陇望蜀?” 语气中的迷茫让傅思寒心一窒。 他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资格回答。 慕筠瑶咬了口蜜饯,嘴里是甜的,可心还是苦到她眼睛泛酸。 “小云说你哭的比我多。”她看着傅思寒,含泪笑了笑,“你哭什么?” 惨淡的笑容刺的傅思寒胸口钝痛,他攥紧了拳头,控制着语调:“小的替夫人伤心。” 听了这话,慕筠瑶愣了瞬,而后敛去了笑容垂眸不言。 入了秋,边关战事告捷,秦骁准备回京。 可慕筠瑶的脸色却越来越差,大夫说她自小产后未好好调养,加上郁结在心,生生把自己的身体熬坏了。 直到听见秦骁要回来了,慕筠瑶的脸上才多了分笑意。 这日,全府的人都在府门外等着凯旋的秦骁。 慕筠瑶被小云扶着,望眼欲穿地看着路口。 傅思寒看着久站就会无力的人,心中泛涩。 那年他凯旋回京,她是不是也是这样翘首以盼着…… 不一会儿,一阵马蹄声传来。 身披甲胄的秦骁骑马而来,正当慕筠瑶要上前时,却见他身后还跟着顶轿子。 秦骁下了马,面不改色地撩开轿帘,牵住伸出来的那只纤纤玉手。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他看着秦老夫人,一字字道:“娘,我要纳雨嫣为妾。” |
苏亦瑶穿着雪青翠纹袄,披着霜色织锦披风,手中拿着纸灯笼,整个人犹如从暗处走出来的光明。
傅思寒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地跨上前将人用力拥入怀内。 他通红的眼中噙着狂喜,心却又带着几分恐慌,生怕怀里的人消失。 “亦瑶,是你吗?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傅思寒声音嘶哑。 然而苏亦瑶一言不发。 他慢慢放开手,又被面前那冷漠的眼神刺的心一紧。 傅思寒扯着嘴角:“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错怪了你,亦瑶,你原谅我,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 他语气诚恳,让人难以不去相信。 可苏亦瑶却淡漠开口:“我为何要原谅你?” 闻言,傅思寒眸色一滞。 “你只认个错,就能抵消你对我,对我两个孩子的伤害了?”苏亦瑶又问。 傅思寒怔了怔,愧疚在心底四散。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苏亦瑶和那他们那两个未出世的孩子。 可他只想要一个弥补的机会,一个还能和苏亦瑶长相厮守的机会。 傅思寒抑着喉间的哽塞,哑声问:“那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苏亦瑶看着他,眼底:“你下辈子托生成女人,及笄后嫁给一个两情相悦的如意郎君,不久后,你因夫君的执拗失去了孩子,在等夫君归家的漫长时间中熬坏了身体。” 说着,她嘴角挑起一个讽笑:“熬到看见那个曾待你如珍宝的夫君带回来一个女子,你看着夫君和她恩爱,又因夫君的不明是非失去你第二个孩子,最后被抛弃以至于含恨而终了此一世,这样我便原谅你。” 苏亦瑶语气平静的像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却听得傅思寒心如刀绞。 短短几句话,却说尽了她这一生的悲凉。 傅思寒望着她,眼中满是懊悔:“亦瑶……” 可就在这时,苏亦瑶用力抽开手,转身离去。 见此,傅思寒眼底掠过丝惊慌。 “傅思寒,我不会喝孟婆汤,我要记住你,记住你这个永远都不值得被原谅的人!” 苏亦瑶的身影和声音远去,傅思寒想追过去,可双腿却像是生了根般难以挪动。 他看着即将消散的光芒,嘶声大喊:“亦瑶,你别走!” 忽然间,脚下一空,他整个人都好像堕入了无底深渊。 几天后,落玉斋。 兰儿看着空荡的院子,好不容易压下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她抬头望着天,不觉红了眼。 以前有这样好的天气,苏亦瑶都会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有时候会教自己读书写字。 可如今…… “兰儿。” 管家的声音突然出现,兰儿吓了一跳。 “老夫人说了,以后你就去梨香院伺候着。” 这话让兰儿心一惊。 梨香院住着烟儿,难不成要让自己去伺候那个害惨了苏亦瑶的女人? 她想拒绝,可自己身为下人又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不情愿地点头:“是。” 管家正要走,又回头吩咐:“将军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老夫人和梨香院主子身子也都不怎么好,当差小心着点。” “知道了。” 兰儿应了声转身去偏房收拾自己的东西,没想到出来后竟见傅思寒站在院子里。 她愣了愣:“将军?” 傅思寒眸光亮了瞬,僵硬地转过头望向兰儿。 “亦瑶回来过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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