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裴凌山虽说是土匪,但该有的礼数都有,被绑来三天,他也没有强迫过我,每日好吃好的供着,还给我看几个嫁衣的样式让我挑一个顺心的。眼看着到了大婚的日子,我心急如焚,难道我真要嫁给裴凌山?坐在我对面的当事人,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刚想开口,就有人来报,说是有人闯山。我腾得一下站起身,闯山?是谁?是隐戈么?心里一万个疑问说不出口。「放心,山外机关密布,纵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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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程醒了过来,云松老头开心得不行,取了一盅他的血。
取完血,我像老母鸡护小鸡崽子一般把顾寒程护在身后,狠狠地盯着云松老头。
云松哼着小曲儿,把那一盅血,小心地放进一个盒子里。这么多年,可算让他找到一个能熬过鬼藤草的人了,转头看见我那吃人的眼神,小曲儿戛然而止。
云松把手放在嘴边,干咳了两嗓子,道:「小丫头,我可是送你个百毒不侵的宝贝,他的血可解百毒,你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谁毒死了。」
这老头真是安慰人的一把好手,我没好气地回道:「托你的福,我且能活到一百八。」
老头摆摆手,「客气客气。」
我拉着顾寒程就要走,谁知他像吃了秤砣一般,拽都拽不动。
我一个头两个大,「还不走,等什么呢,再待下去命没了,你要让我当寡妇吗?」边说眼泪边往下落。
他差一点儿就真的死在我面前,这种事如果再经历一遍,我觉得自己会直接疯掉。
看我哭了,顾寒程乱了阵脚,抬手胡乱地给我擦眼泪,「晚晚,我现在是药人,不能走。」
我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看着老头,眼泪都甩到了云松老头面前。
老头闻言急忙出声,「哎,我可没说不放人,」他又挥了挥手,像赶什么一样,「走吧走吧,别在这里扰我清静,哭得难听死了。」
我连忙出声,「老头这是你自己说的。」
顾寒程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手,对着云松郑重的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对内子之恩,晚辈没齿难忘。」
我把两袋子金叶子放到了云松老头面前的桌上,这老头差点害了顾寒程,虽然可恨,但也是真的救了我的命,可我没办法心平和气的同他待在一处,两袋金叶子,算是对他的感谢。
等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老头出声叫住了我们,「等一下,这个就当我送你的。」
一阵破空之声自身后传来,顾寒程抬手接住了一个白色瓷瓶。
「治嗓子的,里面的药丸化水服下,每日三次,一次三粒。」
我看着那瓷瓶,瓮声瓮气道:「老头,谢谢你。」
「小丫头,有时候看清自己的内心比什么都重要。」云松拿起茶杯,拨了拨浮在上面的茶叶,状似不经意的对我说道。
在回去的马车上,我一直在想云松老头的那句话。
看着坐在对面有些拘谨的顾寒程,我从怀里拿出一个物件,拉过他的手,把那物件放到了他手上。
顾寒程看着手上的那枚平安福愣住了。
「来的路上,我去青城寺求了一个平安符,送给你。」
九尺的汉子因为个平安福红了眼眶。
我没告诉他,我怀里还有一枚平安符,边缘已经磨损,是他当初送我的那枚,我离开京城什么都没带,就带了那个平安符。
第二天一早,睡到日上三竿我才醒,爬起来准备去吃那应该已经凉透了的早饭。
「小姐可是醒了,我把洗漱的东西放在门口了。」隐戈那嘶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正满地找盆的我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把我脸盆拿出去的。
收拾好,坐在桌前准备吃饭,不得不说有人伺候就是好,这早餐到现在都还是热乎的,吃得也……
看清吃的什么,手里的筷子掉到了桌上,这吃得也太贵了!!!
看着一桌子珍馐,都赶上以前在京城吃的了,我猛地转头看着隐戈,「照这么吃下去,咱俩用不了三天就得勒紧衣带过日子。」
「我们有钱。」
看不见面具后的表情,但我听出了隐戈话里的笃定。
「我们真没钱。」我用更笃定的语气回答他。
「啪!」隐戈把一个钱袋子拍在我面前。
我哆嗦着手打开了袋子,本以为一袋子铜板,结果,是一袋子金叶子。
金叶子不是没见过,以前在尚书府受宠的时候,我都是拿金叶子赏赐下人的。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看着这一袋子金叶子,惊得我下巴快掉到桌子上了,我就是绣到瞎,也赚不来这一袋子金叶子啊。
平静下来以后是后怕,我哆哆嗦嗦地开口,「你哪儿偷的?!」
「吴管家托我带给你的,说是沈尚书给你的。」
「我爹?」
估计我爹在我出了京城的时候就当没我这个女儿了,他怎么想起来给我送钱了,明明一次都没过问过我。
我不信邪,找了吴管家。
吴管家一个劲儿地看站在我身后的隐戈,话说得磕磕巴巴的,总之,还真是我爹给我的。
回院的路上,我不解地问道:「吴管家看见你怎么那么紧张?」
「他没紧张,你看错了。」
想起吴管家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我怀疑隐戈把我当傻子了。
不过我还是叮嘱了一遍隐戈,让他收收那浑身的戾气。
他答应的倒是很痛快。
虽然有了那一袋子金叶子,我也没有停下绣品的产出,我绣的都是京城里的样式,青州这里很少见,绣品卖得很快,赚的钱自然和金叶子没法比,但好歹也算有经济来源,万一哪天我那京城里的老爹变了卦,断了我的金叶子,我和隐戈也不至于饿死。
院里的生活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儿,隐戈隔三差五就往我屋里搬一些东西,书籍、摆件、文房四宝、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说是每个院里都有的。
隐戈的月钱是买不起那些东西的,问过吴管家,确实每个院里都有。
一日隐戈看见我正在画样式,开口道:「如今咱们有钱了,小姐为何还要绣东西?」
我把自己的想法同他说了,而后又想起什么,给了他一片金叶子。
隐戈没接。
「拿去买点东西,如今日子没那么拮据,剩下的你就当是赏钱。」
「不用了,小姐。」
我停下笔,看着隐戈,他似乎从来不肯收我给的钱。
隐戈看我转头,连忙低头不敢与我对视,用他那嘶哑的声音回道:「小姐说得有道理,居安思危,银子还是省着点用为好。」
我撇撇嘴,如今身边连个心腹都没有,想用银子收买隐戈,想不到还是个油盐不进的木头。
隐戈突然开口,「小姐若是想给属下东西,属下斗胆求一副小姐的墨宝。」
我善书法,沈四小姐的墨宝,当初在京城也是千金难求的。
「金叶子不比我写的字值钱?」
嘴上这么说,如今还有人喜欢我写的字,我还是打心眼里高兴的。
我取来了宣纸,端坐在书桌前,看着为我磨墨的隐戈,「你想要什么字?」
「不二之臣。」
我内心大为感动,「你……」
隐戈低头磨墨,像是并没察觉我的震惊。
「你放心,以后有我一口饭,就有你半口汤。」
「嗯,我吃得少干得多。」
「噗嗤!」我被他认真的语气逗笑了,「你倒也不是个闷葫芦。」
我拿出最好的水平,写了这幅字,习惯性的去摸腰间的印章,却抓空了。
是了,印章早就被我当掉了。
也罢,以我现在的名声,在文人墨客眼里,是品行不端,收藏我的字,不是什么光荣事,还是不落款的为好。
我把字递给隐戈,他淡淡地开口:「墨磨得够,小姐再署个名字吧。」
我思索再三,写下江自在三个大字。
「我的笔名,我母亲姓江,至于自在,我想活得自在些。」
我抬头看了看隐戈,「可还行?」
「嗯。」隐戈回答得极轻,双手接过还有墨香的宣纸。
「小姐会达成所愿的。」
我疑惑了一瞬,旋即轻笑出声,想来是刚才说的想活得自在些。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祝我腰缠万贯。」
隐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认真道:「小姐亦会得偿所愿。」
我被他认真的眼神看得有些手足无措,摆摆手,「随口说说,够咱俩吃饭就行。」
隐戈没再接话。
看着眼前的花纹样式,我开口道:「对了,你最近出门看看有没有出租铺子的,我想着开一家绣品铺子。」
「好。」
我又过上了整日无所事事的日子,不过平淡的日子在我晕倒在顾寒程面前就戛然而止了。
替我把脉的大夫说我中了毒,此毒应该是很早就被种下,在体内潜伏已久。
我猛地想起以前在沈府时,为了维持表面关系,赵姨娘每日都会差人给我送芙蓉玉露羹,心里把她啐了百八十遍。
我现在恨不得时光倒流,当着她面告诉她,你不用费尽心思给我下毒,我会把自己作的离开沈家的。
顾寒程看着躺在床上面色青紫的我,问大夫,有没有办法治好我。
大夫捋了一把胡子,直截了当地说道:「解药缺一味药材,云松游人千机园里的玄参。」
云松游人,医术冠绝杏林,他有一个千机园,里面都是当世稀缺的药材,有的甚至堪称仙品,那盒云松膏就是他的手笔。
顾寒程嘱咐照顾好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我想出声制止,奈何心有余力不足。
顾寒程来到云松游人的紫竹林,看见一个一身青衣的老人,正戴着斗笠,坐在河边钓鱼。
他对着那道背影行礼,「晚辈顾寒程前来求药。」
老者就维持着这个姿势,苍老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小点声,你惊到我的鱼了。」
没一会儿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老者身边的药童连忙撑起了伞,顾寒程就站在雨里,动也没动。
雨越下越大,老者无奈收了东西进了屋,路过顾寒程时,侧目看着他开口道:「你说你要求药,但总要拿出点诚意吧。」
顾寒程不卑不亢,「您需要什么,只要您开口,晚辈自会悉数奉上。」
云松哈哈一笑,「待老身思索一番,现在,我要去避雨,你也找个地方避避雨吧,别着凉了。」说完拍了拍顾寒程的肩进屋去了。
顾寒程来到屋前,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任由雨水把他淋了个彻底。
顾寒程跪了许久,久到他双腿麻木,浑身冰冷,眼前的木门终于打开,药童请他进去。
踉跄的起了身,顾寒程脚步虚浮的进了屋。
云松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身上还往下滴水的顾寒程,「老身看你身强体健,为何还要求药?」
「我夫人中了毒,需要玄参救命。」淋了半天雨,顾寒程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是冰冷的。
「玄参珍贵,我那千机园里也就才有四颗,不过,你想要玄参也可以,就是这代价,不知你能不能承受得了了。」
云松游人脾气古怪,以往从他那里得到药材的人,都付出了代价,有的失去了双眼,有的被抽了半身血液。
我不知道顾寒程答应了那云松游人什么,他还真把玄参弄到手了,不过不是他自己送来的,而是云松游人身边的药童,把药带给我的。
药童在府上待了几天,每日帮我煎药施针,待我余毒清除,才要离开。
我终是忍不住问那药童,顾寒程用什么换来了我的救命药。
药童没有隐瞒,说顾寒程答应了云松游人,给他当药人,说完就离开了。
在药童说完顾寒程成了药人之后,我就听不进去其他任何话了,心口一阵绞痛,我痛得弯了腰,身旁侯着的人连忙过来扶我,我费力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备轿,我要去找顾寒程。」
云松游人像是早就料到我会来,直接告诉我,人在后院,已经昏迷三天了。
我闻言脚步慌乱地跑向后院。
顾寒程静静地躺在软榻上,如果不是脖子上的青紫毒纹,我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吃了鬼藤草,能熬过去就是百毒不侵。」云松游人也跟了过来。
我跪在软榻前,握着顾寒程那没有温度的手,道:「要是醒不过来呢?」
云松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明日要是再醒不过来,就找地方埋了吧。」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一脸和善,说出的话却毫无人性的云松,「你是医者,怎能如此草菅人命。」
云松闻言瞪大了双眼,双手颤抖地指着我,道:「小丫头,你可别血口喷人,是他自己说的,只要能救你,就可以一命换一命的,而且,我不想要他的命,我比你还希望他醒过来,因为我要取他的血,制作鬼藤草的解药,他要是死了,还白瞎我一棵鬼藤草,你以为毒药就不珍贵了吗?」说完拂袖而去。
我整晚都守在软榻前,脑子里全是他为我做的一切。
眼见着东方欲晓,顾寒程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我哽咽道:「顾寒程,你要是能醒过来,我就给你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回答我的是一室的寂静。
我趴在他的手臂上哭得悲怆。
也不知过了多久,嘶哑虚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是你说的,我醒了,我们就重新开始的。」
我猛地抬头,对上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那双眸子一如当年姻缘树下那般,炙热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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