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醒来时,李宗恪已经离开了。他没有拿走我的披风,大概是因为,它已经坏掉了,不够漂亮,宋明嫣瞧不上了吧。孙太医跪在我眼前,面色沉重,好半晌还是低着声音开口:「娘娘的病,比去年更厉害了些,老臣恐怕,无能为力了……」我掐着手心,只觉得脑袋乱哄哄的,好一阵子才缓过来。我请孙太医起身,装作很镇定的样子,问他:「还有多久,我还能活多久?」他垂首,眼底都是惋惜。「多则一年半载,少则……三四个月。」哦,原来我快死了啊。人总有一死,我知道的。可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有好多的事没做。…
免费试读
我醒来时,李宗恪已经离开了。 他没有拿走我的披风,大概是因为,它已经坏掉了,不够漂亮,宋明嫣瞧不上了吧。 孙太医跪在我眼前,面色沉重,好半晌还是低着声音开口: 「娘娘的病,比去年更厉害了些,老臣恐怕,无能为力了……」 我掐着手心,只觉得脑袋乱哄哄的,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我请孙太医起身,装作很镇定的样子,问他:「还有多久,我还能活多久?」 他垂首,眼底都是惋惜。 「多则一年半载,少则……三四个月。」 哦,原来我快死了啊。 人总有一死,我知道的。 可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有好多的事没做。 我的草原,我的牛羊,我还没能找到机会回去看看它们呢…… 父亲常说,生死看淡。 我终究是个胆小鬼,有愧于他的教导。 听见自己死期将至,只会害怕到颤抖。 我藏进被窝里,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的懦弱,我不愿让自己变成一个可怜人。 「孙伯伯,媚鱼求你一件事。」 「别跟别人说,我快死了,好不好?」 「您知道的,好多人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的声音哽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
连枝见我精神好转,高高兴兴地缠了几个毛线球,让小病猫陪我玩。 我和它都不喜欢。 我俩喜欢爬树,日日结伴往院里的树上蹿,吓跑了好几窝麻雀。 有一日,我刚爬上去两三米,就听见一群人高呼:「陛下万安。」 李宗恪站在树下,仰头望着我的屁股,神情是百思不得其解的迷惘。 我觉得好好笑,突然,胸口隐隐作痛,有些抓不稳树干。 李宗恪忙伸出手,看样子是打算接住我。 他对我点头道:「媚鱼,不必怕,跳吧。」 恍惚间,我跟他,似乎回到了没有宋明嫣的日子。 从前,他待我是很好的。 我有瞬间的心软,闭上眼睛,跟自己打赌。 如果李宗恪能接住我,我就跟他好好道个别,这辈子好聚好散。 我听见宋明嫣在门外哭,她说:「哪里来的猫,好痛。」 李宗恪,你会选谁呢? 我松开手,落在了松软的泥土上。 有点疼,疼出我一颗金贵的眼泪珠子。 |
李宗恪终于知道我病入膏肓了。 他沉默着,空气里是令人窒息的静谧。 「不治之症?药石无医?谁啊……」 他突然暴起,像是吃人的恶鬼,拔刀就向太医们砍过去。 「你们这群庸医!庸医!你们说谁会死,啊!你们说谁会死!」 「朕的贵妃长命百岁,她怎么可能快死了!」 「朕要割掉你们的舌头!朕要宰了你们!」 他在我的病榻前大闹一通,真是吵死了。 「李宗恪。」 我睁眼抓住他的衣袍,他手里的刀当啷就掉在地上。 他一声声应着:「朕在,媚鱼,我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疼了?」 他朝我伸手,满脸紧张和心疼。 「别碰我。」我轻声开口,不带半点情绪。 「毕竟,你爱的是宋明嫣,你亲口说过的,你的好,只属于她。」 李宗恪的瞳孔猛地一抖,他抱着脑袋,慢慢地发出痛苦的悲鸣,一声接一声,又伤又悔。 好像是在回忆,这段时间他对我的所作所为。 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砸下来。 他居然跑了。 这个孬种,他甚至不敢看我一眼。 李宗恪消失了整整三天。 再出现的时候,他双眼乌青、胡子拉碴地跪倒在榻边。 他求我原谅他,他说他爱我,真的爱我。 我差点没吐出来。 「媚鱼,是我不好,我总以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有很多时间干吗呢?留着让你无休无止地欺负我么? 我懒得跟他废话,就那么静静听着。 「我怎么能到快要失去你的时候,才敢承认,我离不开你了。」 「我守着对别的女人的愧疚,我仗着你总是迁就我,不停地伤害你,是我混账。」 「让我弥补你,求你,媚鱼,让我弥补我的错误。」 我背对着他,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还在跪着。 就这么僵持了几天,一趟又一趟的人来劝他:「陛下对贵妃情深义重,但也要保重龙体啊。」 情深义重?呵,屁。 他是在感动他自己呢。 我想了想,还是得好好折磨折磨他,就这么让他跪着,太便宜他了。 我要让他笑着哭,哭着笑,让他疼,让他累,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 我死了,他也别想痛快地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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