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傅克韫刚到美国,一下飞机,就看到了一则新闻:温氏董事温时简倾尽其股份设立慈善基金。 傅克韫拧紧了眉头。 温时简?那个唯利是从的女人会用钱做慈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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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克韫上前的脚步一顿,接着便看见许客迅速将温时简抱起放进了车里。
车开走了。
傅克韫阴沉着将手里的药单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嗤笑一声,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车里。
许客担忧的说:“要不还是回医院吧。”
温时简摇摇头,很坚定:“先回公司。”
车往前开,她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有些怅然的失了神。
傅克韫走回医院,他陪蒋嘉然来医院其实是来看她的父亲蒋正功。
蒋嘉然脸色低沉的等在病房门口,看见傅克韫,才强行扯起嘴角。
刚迎上来,傅克韫便拉开病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蒋嘉然攥紧手,挂起笑容跟了进去。
傅克韫和蒋正功客套的聊了一会儿,但没聊两句蒋正功便意有所指的对说:“然然跟了你这么久,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她一个婚礼?”
傅克韫一怔,随即冷冷抬眼:“这个就不用您操心了。”
“你!”蒋父气极,还想教训一下傅克韫,谁知傅克韫起身便走。
蒋嘉然立即跟了出来,拉住傅克韫,泪眼泫然:“我已经35岁了,从20岁到现在,陪在你身边15年,你连骗骗我爸爸都不愿意吗?”
傅克韫抽出手,冷眼看着她:“这些年蒋家从傅家得到了多少好处,你还不满足?”
说完便不耐的离开了,留蒋嘉然脸色阴霾站在原地。
……
黑暗中,四周悉悉索索的,潜伏着令人恶心的东西。
温时简又一次听见了那些声音。
“大小姐,打了她10个巴掌,她昏过去了。”一个男人猥琐的声音响起。
蒋嘉然的声音回道:“做的好,她就由你们好好招待,把照片拍清楚点。”
然后好几个男人回答道:“是,大小姐。”
温时简感觉有无数双手在拉扯着自己,攥着她的手臂,掐着她的脖子,还有人在耳边肆意的大笑。
“真是漂亮啊,玩起来肯定带劲儿!”
“不……不,不!”
温时简从噩梦中惊醒,冷汗已经将她全部打湿。
疼痛和清醒一齐席卷过来。
温时简蜷着身子,想让自己好过一点,可是梦境里那些污言秽语却从四面八方的响起,无孔不入。
止痛药和安眠药对她都已经没有作用了,她只能承受着这些痛苦和折磨。
温时简颤抖着拿起床头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和一张B超照。
她留恋的在两样东西上来回摩挲着。
戒指是傅克韫当初的求婚戒指,B超照……是她这辈子最痛的失去。
当年,蒋嘉然把她骗到无人的仓库,让一群人凌辱她,那个晚上她被拍下了照片,失去了孩子。
一阵剧痛涌来,温时简抖着手合上盖子。
她把盒子紧紧的抱在怀里,两滴眼泪不堪重负的砸了下来。
傅家大宅,书房。
傅克韫靠在沙发里,手机那头秘书南明汇报着陈氏的动向。
“陈氏集团董事会的成员都到了,不知出了什么变动。”
“不用管,”傅克韫抿了一口酒,“肯定是她在给陈超也在收拾烂摊子。”
他冷笑着,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她对陈鹏飞的种总是有无尽的耐心。”
南明一顿,迟疑开口:“之前您让查温总的药……”
“不用查了!”
傅克韫打断了他的话,仰头将酒一口饮尽,表情阴鸷。
“以后温氏的事都不用向我汇报。”
挂断电话,傅克韫缓步走到保险柜前,打开保险柜拿出了一张薄薄的纸。
纸上左边画着教堂,右上印着是MarriageCertificate,底下有两个人的名字。
——赫然是一张结婚证书。
傅克韫看着这张纸,出了一会神,窗外的月光透过树叶打在他的身上,明暗斑驳。
良久,他回过神,随即面无表情的将纸扔进了垃圾桶。
“嗡嗡嗡。”
手机响了,傅克韫瞟了一眼,整个人怔在原地。
上面显示的每个数字傅克韫都铭记于心。
但是这个号码已经15年再未响过。
这是——温时简的号码。
傅克韫看着手机,眼神闪动,深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傅总,您好。”
许客低沉的声音传来,傅克韫脸色骤然一沉。
“温总现在在医院,她……想见您。”
傅克韫冷笑道:“我跟她没什么好见的。”
“有你在身边还不够?她就那么希望很多男人围着她转?”傅克韫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他紧紧攥着手机,视线不自觉落在垃圾桶里,一动不动。
医院。
许客听完傅克韫的讥讽,拳头捏得死死的。
他透过窗,看向躺在icu里的温时简,玻璃倒映出将他通红的眼睛,浸满了哀痛。
15年前,他还是一个刚出孤儿院的小混混,身无长处,偶然在废弃的仓库里,捡到了浑身是血的温时简,人生却从此得到了改变。
温时简不仅是他的老板,更是他的恩人。
……
温时简浑浑噩噩的醒来,眼前一片模糊,隐约有个人影在晃动。
“克韫……”
她的声音沙哑,想抬手去碰一碰他,那人很快就握住了她的手。
“时简姐姐。”
温时简被这一声唤回了神智,眼前的朦胧散开,傅克韫的脸化成陈超也的脸。
温时简的思绪有一瞬的凝滞,在这一刻,她的失落无法掩饰的从眼里流出。
五岁大的陈超云,带着哭腔抓着温时简的手。
害怕和担忧让这个年仅5岁的孩子红了眼眶:“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温时简用力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好。”
住院部门口。
傅克韫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这里。
抿紧了薄唇,他抬脚走了进去。
刚进大厅,他迎面遇到了抱着一大束花的许客。
那是一大捧火艳的玫瑰。
火红的玫瑰映在他的眼里,像一簇腾盛的火焰,
傅克韫的表情如同嗜血,他勾唇一笑,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客来不及留住他,只能作罢。
许客捧着玫瑰进了病房,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将看见傅克韫的事情告诉温时简。
他将花送给温时简,带着歉意说:“这是小祺他们的心意。”
“他们看着花好看又是最贵的,就买了,你不要介意。”
温时简一直救济着他出身的那所孤儿院,孩子们都很感激她,这花也是所有人凑出钱买的。
“怎么会?”温时简接过花,温柔笑了笑。
她将花上的卡片取了下来,这是孩子们写的。
“亲爱的意姐姐,我是小祺、我是小美、我是鹏鹏……这群孩子,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写上了。”
温时简扬起一个淡淡的笑,眼眶却是一热。
许客眼里聚满柔情,看着温时简。
“这些年,大家都记着你的恩,等下做完手术,你出来就好了。”
“是你先救了我。”温时简的声音轻的像叹息。
“没有你,15年前我就死了。”
酒吧。
傅克韫倒着酒,一杯接一杯的灌下肚。
孟江皱着眉看着他:“你这又是何必,十五年了,你主动看一眼又能怎样?”
“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放下温时简。”孟江肯定的说,“你还爱着她。”
“我不爱她。”
傅克韫回得比他更肯定。
很快他就醉了,孟江在酒吧门口把傅克韫交给蒋嘉然,便走了。
傅克韫脚下踉跄了一下,蒋嘉然赶忙上前去扶,傅克韫没有理会她送上来的手,径直上车,闭上了眼。
傅克韫久违的做了梦。
睡梦中,他在一片黑暗里奔跑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但如果他停下,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就会消失。
忽然,他的心脏猛地一痛,就像谁剜去了他心脏一半一般。
傅克韫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嗡嗡”的声音传来。
他的手机正在震动着。
第一人民医院。
许客、陈超也兄弟俩都等在手术室门外。
他们眼一瞬不错的看着通红的指示灯,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代表希望的红灯熄灭了。
医生出来了,口罩让人看不清表情,只露出一双悲天悯人的眼睛来。
那双眼睛落在许客身上,许客屏住呼吸。
一道闷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却如同晴日惊雷。
“抱歉,手术失败了。”
医生沉痛的摇头。
“癌细胞已经扩散,病人如果今晚醒不过来,可能就会在睡梦中离开。”
陈超云哭出了声,陈超也红着眼。
许客绷直了身体,强撑着情绪,上去迎接白色的病床。
半夜,特护病房。
温时简突然醒了,她睁开眼,只觉身体就像碎了重新拼接起来般的痛。
沙发上,陈氏兄弟俩抱着睡着了,许客站在角落里,看见温时简醒了,第一时间上前来。
他想叫医生,温时简摆摆手阻止了。
她对自己的身体已经有所预感。
她用力撑起身子,让许客拿来手机。
明明还在犹豫,可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输入了那个熟知的号码。
温时简挣扎了许久,最终鼓起勇气,按下了拨通键。
手机里“嘟嘟”的等候音,就像审判的钟声,温时简像最诚挚的信徒,等着她的结果。
响了没一会,被接通了。
温时简像是如释重负又怅然所失。
“什么事?”
她听着傅克韫沙哑的声音,似是被吵醒。
“我……”
话到喉咙,温时简竟然有些紧张。
忽然,电话里传来了蒋嘉然略带慵懒的声音。
“什么人,大半夜的还给你打电话。”
温时简张了张嘴,声音像被狂风吹熄,她听着傅克韫小声的说:“我出去接。”
接着便是一段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和脚步声。
这一刻,她心中一阵猛烈钝痛。
“你到底要做什么?”傅克韫不耐的声音又响起。
病房内是那么的温暖,可他的声音却像有实质的冰,将她的血液一寸一寸的冻结。
温时简看了一眼墙上的温度计,室外温度零下5度,像极了15年前那个寒夜
她这一生,早就被终结在了25岁冬天最冷的寒夜。
此后经年,只有一个如游魂般活在人世的温时简。
“说话!”那头又说。
她几乎能想到傅克韫厌烦的表情。
“不……没什么。”
温时简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坠出眼眶。
信徒得到了审判。
她终于明白,15年了,原来真的只有自己放不下。
他已经不爱她了。
临死前她终于真正确认了。
“抱歉……打扰你。”温时简惨淡一笑。
她这15年最擅长伪装,如今她将话语里的哭腔也伪装得很好,一点儿听不出来。
“你……”傅克韫皱眉,突然的心口难受。
两边一段沉默。
温时简听着他的呼吸声,良久,说了一句“再见”。
电话挂断,她艰难喘着气躺了下来。
医生鱼贯而入,她闭上眼。
过了几天,窗外天气正好。
温时简突然感到了久违的轻松,她对许客说道:“带我去外面转转吧。”
许客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温时简在花园里转着。
温时简让许客将她停在了湖边,她看着风景:“这些年,辛苦你了。”
许客声音低沉:“这是我该做的。”
“等我走了,公司就按我之前说的办。”
“多帮帮这兄弟俩,他们都是好孩子,我的家产就帮我捐了吧,等超云长大后,就麻烦你协助他管理陈氏……”
温时简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困,她费力的保持着清醒。
“我床头的盒子,等我死后,跟我放在一起。”
许客似有所感,一个“好”字卡在喉咙说不出。
“傅克韫……”温时简含着这名字,声音平静,“就不要通知他参加我的葬礼了。”
太阳刺眼的光晕模糊了她的意识。
她眯着眼呢喃着,许客刚想凑近些听,可温时简却没了声音,就像睡着了一样。
一阵微风吹过,枫树的最后一片树叶打了一个旋,最终脱离了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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