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傅克韫从仓库一路直接回到傅家,可是他忽然停在了门口,没有再往前。他在台阶上坐下,抬头,出神的看着天空。直到夜幕降临,挂满繁星,他也没有动。忽然,一个人坐在了他的身边。傅克韫转头看去,是奶奶。欧阳宁静坐着,也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天空。傅克韫把头转回来,鬼使神差的开口道。“奶奶,我好困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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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克韫在回国的飞机上给温明打电话,
“把2002年安城市所有报道温时简绯闻的报社及记者都找出来。”
“还有,查一下当时温时简的医院记录。”
傅克韫看着窗外浓如墨汁的天空,心中的恨意就像无边无际的海水,波涛汹涌。
傅克韫做了几十个小时的飞机,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公司,。
温明看见傅克韫鬓边那一簇灰南的头发时,震惊得良久没有说话。
他递上资料,说道:“15年前的报道在这,但是当年撰写的记者早已不在,还需要时间追查。”
“还有,安城市的医院当年没有温总的住院记录。”
“那就全国的查。”傅克韫阴沉着脸。
直至今日,他从没有见过温时简身边有年龄相符的孩子,她会把孩子放在哪?
傅克韫看着小报上的照片,如今细看,拍摄的角度与温时简陪同的人都是有意为之,就是让她暴露在镜头之内,无处辩驳。
他紧紧的捏着报纸,纸张发出脆弱的呻吟。
寒声问道:“蒋嘉然在哪?”
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
蒋正功躺在病床上,愁眉苦脸。
“为什么傅克韫还不和你举行婚礼?他是不是知道当年的事情了?”
蒋嘉然坐在旁边,脸色一南,宽慰道:“不会的,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我们不可能还安好。”
蒋正功叹了一口气:“当初叫你不要逼得太急,把温时简她爸逼死了吧。”
又颇有些埋怨道:“你喜欢傅克韫,让报社给温时简身上泼脏水就够了,最后还搞那一下。”
蒋嘉然脸色也不好,她心里最近慌的很,便粗暴的打断了蒋正功的碎碎念。
突然,门被大力推开。
傅克韫浑身黑气沉沉,如同修罗。
他在门口听完了父女俩的对话,事情最后一层遮盖谎言的纱布都被揭开。
傅克韫浑身发抖,眼睛因为迅速充血而鲜红,眼里的怒火能够将眼前的二人焚烧殆尽。
蒋嘉然脸瞬间刷南,她紧紧的抓着父亲的手,连话都不敢说。
闻声而来的护士正要指责傅克韫,被随行的助理拦在了门口。
“来也不敲门,你这么对待长辈的?”蒋正功强自镇静,佯装怒然的质问。
谁知傅克韫压根不理他,他盯着蒋嘉然,就像盯着猎物的野兽。
蒋嘉然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浑身就像被他压制了一般。
“你一直都不了解我。”
蒋嘉然看着他走近,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他沐浴在阳光下,却像一个没有温度的怪物。
“但不过有一件事你说对了。”傅克韫冲她邪佞一笑。
“我这个人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傅克韫靠近病床,突然一把掐住蒋正功的脖子,手臂青筋爆出。
蒋嘉然尖叫着扑上去拨开他的手,却纹丝不动。
“傅克韫!你做什么?!”
“做什么?”傅克韫冷冷的看着她,声音就像来自地狱一般恐怖。
“当年你对温时简做过什么,我如数奉还而已。”
蒋正功的脸渐渐变得青紫,连挣扎的动作都开始减小。
蒋嘉然跪坐在地上哭求着,突然,她想到什么。
抬头看着傅克韫:“我已经怀孕了,你就当为了孩子放过我爸爸好不好?”
“孩子?”傅克韫偏过头来,
想起那个早上,蒋嘉然赤身裸体的躺在他的身边。
他厌恶的皱眉:“你竟然怀孕了?”
蒋嘉然见傅克韫有所动容,便哀求着:“已经两个月了,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是无辜。”他冷笑,露出毒蛇般的眼睛,“可是在你肚子里就不能生下来。”
“你敢!?”一道苍老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你想对傅家的血脉做什么?”
傅克韫倏然抬头,脱口喊道:“奶奶!?”
傅克韫挂了电话,把手机一扔。
黑色的越野粗蛮的闯进车流,急速向南方驶去。
陈氏集团。
许客看着闯进来的傅克韫,脸上的厌恶毫不遮掩。
傅克韫将有许客签字的病危通知单拍在他面前。
“15年前温时简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流产?”
“无可奉告。”许客冷漠的越过他,准备出门。
许客没有资格说,这是温时简埋藏在心里最痛的伤,也是她人生最黑暗的过往。
同样,他也不想让傅克韫知道。
傅克韫拦住他,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那是我和温时简的孩子,我有权知道真相。”
许客心火顿起,“你和她的孩子?那么当时她流产的时候你在哪里?”
“嘭。”的一声,许客重重的关上门,冷声道。
“好,你要知道,我就告诉你。”
15年前,平安夜。
许客还只是个22岁的少年,他虽然已经从孤儿院出来了,但他依旧把孤儿院当成自己的家。
可是因为他只有九年义务的学历,只能在工厂打工,时不时捡一些工厂的零碎物品抵卖换钱,贴补孤儿院生计。
今天他照旧来这个无人的仓库,捡了一些看上去还能用的钢筋,打算修补一下孤儿院的楼顶。
最近天冷,冷风吹得能让人冻麻了。
他在仓库转了一圈,突然,看到了一个浑身赤裸,满是伤痕的女人躺在血泊里,没有动静。
许客当即被吓得坐在地上,怀里的钢筋掉了一地。
他小心翼翼的爬到她的身边。
发现女人眼睛定定的看着天空,没有光彩,就像一个破旧的人偶。
许客随手拿起一根木棍,戳了戳她的身体,没有反应,只有瞳孔微微晃动了一下。
还活着!
许客惊讶的扔掉了木棍,连滚带爬的想跑,到了仓库门口,他停了下来。
咬咬牙,终究心软回头,脱下衣服将温时简包好,送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他才知道女人伤的那么重,需要做手术,竟然还需要监护人签字。
许客看着表,手不停的裤腿边局促的摩擦着。
他没有钱,付不起高昂的医药费,他也不敢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
可是,一瞬间,那个女人充满悲伤的眼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股哀伤太过浓烈,许客心微微一动,闭上眼,签了字。
女人终于在午后醒来,许客坐在一旁,打量着她。
虽然她醒了,但却仍然像没有情绪的娃娃,只是睁着眼睛木然的看着天花板,交握的手指偶尔摩挲左手无名指的戒指。
许客心想:原来她还结过婚啊,那她的丈夫呢?
许客陪着她,坐着无事,偶尔给她念念报纸。
那时许客还不知道温时简的真实身份,拿起报纸,看着头条感慨着。
“这有钱人就是风光,傅克韫和蒋嘉然订婚而已排场好阔气。”
再仔细一看,冲护士道:“姐姐,这是12月24日的报纸了,你忘记换啦。”
突然,床上的人剧烈的挣扎起来。
她的眼泪汹涌,瞬间将枕头打湿,监护仪撕心裂肺的呜鸣就像代替她在呐喊。
她颤抖着想要把戒指取下,力道仿佛像是要把手指折断。
不一会儿,她就被送进了急救室。
病危通知单也随即送到了许客手上,可是许客这次真的无能为力了。
上一次的医药费还没有付,这一次医院说什么都不肯拖欠,直明交了钱才开始手术。
许客站在门口,红着眼,一筹莫展。
所幸,陈鹏飞找到他们,解了燃眉之急。
医生说,病人遭受了多人残忍的侮辱,导致流产,以后都不能再生育。病人的心理也遭受了严重的创击,毫无求生意志。
陈鹏飞听完,当即踹飞了走廊里的座椅。
许客只觉得震惊,那个漂亮眼睛的姐姐,竟然经历了这么残忍的事情。
所以温时简从急救室出来后,又立即被送去了康复中心,进行康复治疗。
因为有陈鹏飞在,许客便也没有常去探望。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和傅克韫在一起过的温时简,伤害她的人就是蒋嘉然派的。
自此,他对傅克韫和蒋嘉然的厌恶顿生。
几个月后,许客和陈鹏飞一起接温时简出院。
看着身体康健,神色如常的温时简,
许客心中一阵悲凉。
他知道,在这样一幅完整的躯壳里,其实早已破碎不堪。
许客看着她,眼神忽然晃了晃,她的十指干干净净,戒指已经不在了。
温时简微微扬起下巴,感受阳光洒在脸上的温暖。
她对许客轻声说:“跟我一起回去吧。”
傅克韫从仓库一路直接回到傅家,可是他忽然停在了门口,没有再往前。
他在台阶上坐下,抬头,出神的看着天空。
直到夜幕降临,挂满繁星,他也没有动。
忽然,一个人坐在了他的身边。
傅克韫转头看去,是奶奶。
欧阳宁静坐着,也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天空。
傅克韫把头转回来,鬼使神差的开口道。
“奶奶,我好困惑啊。”
这迷茫的语气,就像小时候的他,解不开家教老师留下来的作业,偷偷跑进欧阳宁静的房间问答案。
“明明事情都已经解决完了,可我竟然没有勇气再去见她。”
傅克韫轻声说:“我做了太多无法挽回的事情。”
“哪颗星星是你给温时简买的?”欧阳宁静突然问道。
傅克韫怔了怔,摇头:“在北半球才能看见。”
欧阳宁静失望的哦了一声,接着道:“其实我不喜欢你爷爷,我们是家族联姻。”
傅克韫知道这件事,所以没有很惊讶,他静静的听着。
“但是我想,适应了总会喜欢的吧。”
欧阳宁静低低的笑了:“结果,适应了一辈子都不喜欢。”
她叹息着说:“人生总不会是圆满的。”
傅克韫的眸子闪了闪,也笑了。
他忽然心里一轻,开始和欧阳宁静倾诉自己的心情。
这是祖孙俩第一次促膝长谈。
傅克韫和欧阳宁静隔着漫长的岁月,很少会面对面聊天。
他们甚至相谈甚欢,开了酒,聊起小时候傅克韫的糗事,还会放声大笑。
傅克韫笑着笑着,往后一倒。
他躺在台阶上,眼里泛着泪光,说:“我决定放手了。”
一颗流星划过,证明有一颗行星离开了宇宙,就像傅克韫决定让温时简离开他的人生。
他会像星星一样守着她,哪怕她不需要他了。
温时简回国了,来祭拜陈鹏飞。
陈鹏飞和许客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离世。
所以她乘着自己还有精神,先回来拜一拜。
陈鹏飞的墓园和温时简的父亲是一处,温时简拜完陈鹏飞,谢绝了许客的陪同,独自去了父亲那里。
温时简绕过一簇竹林,到了一个墓前。
她垂着眼,南父墓碑旁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牌。
写着:我儿傅瑶之墓。
她慢慢伸出手,拿起木牌,抚摸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这个她素未谋面的孩子,因为没有降生,连墓也没有。
只孤零零的刻了灵牌,和南父立在一起。
温时简爱怜的看着木牌,哑然落泪。
孤寂的墓园,一阵风过,整个墓园都发出呜咽的声音,就像在为温时简感到悲伤。
许久,温时简才从父亲那里回来,看着她通红的眼眶,许客也没有多问。
稳稳的推着她出了墓园,许客猛地停住了,冷声道:“阴魂不散。”
温时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里站着傅克韫。
傅克韫没有理会许客的讽刺,他静静的看着温时简,两人对视着,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沉痛。
良久,他才走到温时简面前,蹲下,仰视着她。
“我们离婚吧,”傅克韫说道。
温时简眨了一下眼,打乱了呼吸。
她看见傅克韫透彻的瞳孔,湿润润的。
“我打算放过我们了。”
温时简呆呆的看着他,还未开口。
这时,两辆警车停在了旁边。
几个身穿制服的男子下车,走了过来,对傅克韫说道。
“傅先生,有人控告你涉嫌经济诈骗,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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