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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我敲开顾尽家的门,他戴着橡胶手套,正在洗我的外套。阿姨在屋里睡着。我抓起他的手腕,摘掉手套,他的手简单缠了纱布,还在渗血。「你是受虐狂么,手都这样了,还洗什么衣服!」一阵天旋地转,我扑进他怀里,晕了过去。…

免费试读

我重生了,醒来就看到我哥在霸凌顾尽。

我哥张柏辰,豪门少爷,仗势欺人,实在不算个好人。

张柏辰把顾尽的课本丢进湖里,抓住他的衣领,要他学狗叫。

周围的同学发出刺耳的嘲笑,顾尽隐忍不发。

直到,

张柏辰坏笑道:「顾尽,听说你妈是个捡垃圾的傻子,不知道被哪个男人给欺负了,生了你。肮脏恶心的贱种,跟你待在一起都嫌掉价。」

遽然,顾尽如发疯的野狗,目眦欲裂,一拳砸在我哥的脸上。

我哥苦练搏击,打架从来没输过,竟然被顾尽打了个措手不及。

顾尽打架没有章法,全凭那股狠劲,疯起来不要命,吓得我哥的跟班们不敢上前,我哥很快落了下风。

我刚重生,消化着眼前这一幕,如梦初醒般冲上去抱住顾尽的胳膊:「别打了!」

记忆中的顾尽经常健身,手臂比少年强壮。男人每次来别墅看我,我就别想睡了,哭着讨饶也没用,那样他只会更凶。

那些记忆深入骨髓,四目相对,本能地怕他。

顾尽的身体明显一僵,脸上的狠劲未散,终究是停手了。

他的视线移到我的胳膊上,黑眸颤了颤。

我莹白的胳膊上横着几道伤痕,是我爸用皮带抽的。

为什么被打呢……

想起来了,因为顾尽考了第一,我掉到了第二,我爸责罚了我。

我爸张建铭崇尚精英教育,对我和哥哥的要求十分严苛,他不允许我输给一个穷小子。

我哥因此恨上了顾尽,带头霸凌他。

上一世的我虽然劝阻过哥哥不要这么做,可是多少也是怨怼不甘的,最终也没有去管这事。

所以后来顾尽报复时,我也受到了惩罚,成了他用来纾解需求的小玩意。

我扯下袖子遮住伤痕。

顾尽沉默地跳进水里捞课本。

另一边,一堆人围着张柏辰献殷勤。

张柏辰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怒火中烧,还要再打。

我拦住他,又心疼又生气:「哥,就此打住。」

「打不住……老子下次一定找机会狠狠收拾他!」

张柏辰吐了一口血沫,前呼后拥往医务室走去。

我正要跟去医务室,回头看了一眼,顾尽爬上岸,脸上有伤,手里的课本已经泡坏了。他捏紧拳头,手臂的青筋分明,身上滴滴答答滴着水。

嗯,妥妥的战损美少年。

我陪什么冤种哥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掐灭顾尽仇恨的小火苗。

翌日,我起了个大早,把新课本放在顾尽的桌洞里。

转身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身高差距,我只到他胸口。

我受惊身体往后仰倒,少年搂住我的腰。

「你考第一还来这么早,太卷了吧!」我慌张地推开他,「我这就去刷题,下次一定不会输给你!」

顾尽扯住我的后衣领,扫了一眼课本:「谢谢。」

「嗯,不客气。」

我同手同脚地快步离开,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我脸红什么?

他现在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弟弟!

我趴在课桌上,不是害羞脸红,我发烧了。

「张柏辰又要整顾尽了,把他那个傻妈妈骗来学校收垃圾。」

「顾尽的傻妈妈长什么样,走,看看去!」

我跑出去,小卖部旁边聚集了很多人。

张柏辰把汽水瓶砸在阿姨脚下:「捡垃圾的,捡吧。」

阿姨满脸惊恐地佝偻着身子,她很害怕,嘴里发出呜呜声。

我赶到时,闻到一股尿骚味。

「哈哈哈哈!辰哥,你把她吓尿了!」

「真是晦气。」张柏辰又在阿姨脚下丢了一个汽水瓶,玻璃四溅。

「哥!住手!」

我冲到阿姨身边,她还在漏尿。

周围围了一群人看热闹。

我脱下外套,系在她腰上,拉起她的手:「阿姨别怕,我带您……」

砰!

顾尽冲出来,一脚踹在张柏辰的后腰上。

张柏辰倒在碎玻璃上。

顾尽这脚踹得狠,张柏辰一时站不起来。

他本就不是懦弱的性格,之前隐忍,只是为了读书。

相反,顾尽的性格其实有些疯。

记得有次我跟他去参加酒会,有人出言调戏我,他暴怒打断了对方的肋骨。

此时的顾尽眼睛充血,身上有种亡命之徒的戾气,捡起碎瓶子走向张柏辰。

张柏辰怕了:「你……你要做什么?!都愣着干嘛!他疯了,快帮我拦住他!」

没人敢拦不要命的疯子。

其实我也怕他,可是我必须拦住他。

我冲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腰,闭眼埋进他怀里:「顾尽……不要!」

他身上的肌肉紧绷,呼吸很重。

我哭了:「不要做傻事,你快带你妈妈回家去吧……」

我抚摸他的脊背,安抚他暴走的灵魂。

啪嗒!

顾尽终于丢了玻璃,手心滴血。

我看着他扶着妈妈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上一世,没有发生今天的事。

「哥……」

张柏辰推开我,眼神阴鸷:「他完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分明两次都阻止了我哥作死,为何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们的命运并没有改变,依旧按照既定的结局滑去。

我敲开顾尽家的门,他戴着橡胶手套,正在洗我的外套。

阿姨在屋里睡着。

我抓起他的手腕,摘掉手套,他的手简单缠了纱布,还在渗血。

「你是受虐狂么,手都这样了,还洗什么衣服!」

一阵天旋地转,我扑进他怀里,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天已经擦黑。

病房里没有开灯,顾尽坐在床边,粗粝的掌心抚上我的额头。

我的脑子烧得晕乎乎的,以为自己是在重生前。

顾尽恨张家,只把我当玩物,靠圈养我羞辱父兄。

可是,

每次我生病的时候,顾尽会对我特别温柔,耐着性子喂药喂饭,像个男妈妈。

病人总是娇气的。

所以,

我主动抱住他的脖颈,撒娇道:「好难受,抱抱我~」

过了许久,他嗓音喑哑道:「张易欢,我是顾尽。」

然后,我彻底清醒了……放开他,尬得脚趾蜷缩。

我竟然把少年顾尽认成了顾大佬!

顾尽开了灯。

想到自己刚才用软得不要不要的声音,对并不算熟的少年撒娇,真不知道老脸往哪儿搁。

顾尽面无表情,耳朵却红得要滴血。

上一世,无论我们闹得多激烈,他都是没什么表情的。判断他是否愉悦的标志,就是耳朵够不够红。

我捂住脸:「你在想什么啊……不许瞎想!」

「好,不想。」

这么轻,少给你那小男朋友花点钱,对自己好点吧。

我们就这么,成了朋友。

我问钟宁:你就这么回国了,那你学校那边的事情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老娘博士学位都拿到了,还缺这一年半载的时间吗?

她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意识到这是病房,又烦躁地塞回去,

唐容,是不是如果我不主动回来,你就不打算告诉我自己的病情?

我闭了闭眼睛,压下喉咙处越来越频繁涌上的反胃感:说了也没用呀。

不过徒增一个人伤心罢了。

怎么会没用?

她咬牙切齿,额头甚至隐隐绽出青筋,

起码有人帮你对付周澍那个傻逼玩意儿!——唐容,你不听我的,我早说过,他太想爬上去了,必要的时候,可以牺牲任何人。

我看着她满是怒火的眼睛,轻轻道歉:对不起。

然后,那满腔怒火忽然尽数变成了泪水。

她紧紧抱着我,手摸着我后背嶙峋的骨头,哭得无比伤心:

唐容,你知不知道我就你这么一个交心的朋友?你走了我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好又跟她说对不起。

你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你来道歉?

是啊,不该我道歉。

该道歉的人,如今在万丈高楼之上,正等着走他一片光明、从此坦途的人生。

我拿出手机看倒计时,还有三天,就是周澍的演唱会了。

国内最大的规模,宣传广告已经快铺满整座城市。

他和燃星都在等着这场演出,让他红到旁人难以企及的地步。

可能是见到钟宁,我心情好了一些,这几天也没有吐得太厉害,流食再难吃也能多吃进去几口了。

她坐在病床边,跟我讲这些年在国外的生活。

美国的东西真的太难吃了,他们好像不懂,对一个甜品的最高赞誉就是不太甜。

还有我那些同学,搞种族歧视那一套,觉得我一个中国人做什么都不行,最后还不是都比不过我。

钟宁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高冷的样子,只有我知道她其实是个话痨,获得什么成就之后,翻来覆去地把每个细节都讲好几遍,也不觉得烦。

我很喜欢听她说这些。

可惜大概也听不到几次了。

到演唱会那天,我特意求医生帮我打了双倍分量的止痛药,然后换上常服,化妆,给苍白的嘴唇涂上口红。

因为化疗,我的头发差不多快掉光了,钟宁去帮我买了顶假发。

送我到体育场门口的时候,她很不放心,翻来覆去地叮嘱我:

如果觉得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报复他也没有你的身体重要,知道吗?

我点点头。

随着人潮走进体育场,小提琴悠扬的声音第一时间传入耳中。

我在内场最前排落座,又把口罩往上拉了拉。

周围一圈都是年轻有活力的小姑娘,反复讨论着这场演唱的曲目,最后试图让我也加入她们:

姐姐你也是歌迷吗?听说今天周澍会向罗秋求婚,是不是真的啊?

我的笑容被掩在口罩之下:听说了。

整场演出,我一直在台下静静地看着周澍。

他唱了很多首歌,没有一首是第一张专辑里的,想来是不想回忆起任何关于我的部分。

除了……这一首。

接下来我要唱的这首歌,叫《求婚》,送给罗秋,谢谢她,在我微末之时就不离不弃地陪着我,一直到今天,走过了这么多年。

整首歌一字未改。

除了最后一句里的名字。

十八岁的周澍坐在黑夜里,弹完这首歌,面对唐容的询问,紧紧攥着她的手:

我不管!我就是觉得我们会一起走过好多年!等我功成名就那天,一定会给姐姐买最好看的婚纱!

全场的欢呼声里,罗秋穿着白色婚纱走上舞台,她亮晶晶的眼睛里盈满泪水,唇边的笑容却比谁都要开心。

闪光灯闪烁,身后身侧,有人在此起彼伏地拍照。

我站起身,往外走去。

刚才跟我搭话的小女孩诧异地问:姐姐你不听完吗?等下还有几首歌。

不,我听够啦。

最喜欢的歌,早在二十岁那年夏天就听了个遍。

走到体育场门口,胃里忽然涌上一阵强烈的疼痛,我眼前阵阵发黑,不得不弯下腰去,捂住抽痛的胃部,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

等那股痛缓过劲儿,演唱会也已经结束。

我从侧门走出去,低头拿出手机,正要给钟宁打个电话,忽然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拽进了旁边停着的保姆车里。

周澍掐着我手腕,恶狠狠地问我:你来干什么?

他应该是才从舞台下来,眼尾的亮片妆还没卸掉。

我看了看他身边空荡荡的座位:罗秋呢?

他不回答我,只是继续质问: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你还想要什么,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原来竟然是我不肯放过他。

我想了想,随口说:你再给我三百万吧。

周澍眼神轻蔑,开了支票扔在我脸上:我就知道你是为了钱。

我把那张支票收好,被他的经纪人推下车,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周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又跑来卖惨。下次我不会再给你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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