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跟我约法三章?”墨煜眼眯了起来,她是不是觉得他宠她,她就要上天了?
“你别这么激动,一章也行。”青黛陪笑道。见墨煜不语,于是自己又道:“主要就是您不能对我耍流氓,咱们分房睡。”
墨煜看了青黛良久,看得青黛心里毛毛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片刻后墨煜才出声:“不行,本王日日早出晚归,能见到你的时间也就是吃饭沐浴睡觉这短短几个时辰,你再分房睡,你还让不让我见你。”
“我保证,您一回府,我立马滚到你面前做牛做马,您睡着后我才消失,可以了不?”青黛献笑,不管让她做什么,反正能让她离这个危险人物远一点就好了,昨夜他是看她哭闹地太凄惨放过了她,但是今夜呢?明夜呢?哪个男人能忍受夜夜软香在怀却又坐怀不乱的?
墨煜盯着青黛的笑靥好久好久,却迟迟不语。
翌日。
青黛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了贵妃椅上,甚是疑惑,昨天晚上自己明明睡在地上的。经过她的“据理力争”,墨煜和她终于各退一步,允许她同房打地铺睡觉。
环顾四周,墨煜早就不在了,看来他真的很忙。
在月婵的一再要求下,青黛穿上了墨煜指名要她穿的广袖七彩烟纱礼裙,配上端重的头饰,青黛觉得太正式了,手上还要挽上软纱,手要一直端着,漂亮是漂亮,就是很不方便活动。青黛觉得做作,这里是家里,家里就应该轻松自在的,这种衣服应该是重要场合、日子穿才合适。
“这个我不要了。”青黛皱眉,把软纱扯下递给婉儿。婉儿接过来为难地看着月婵。
“黛夫人,这是配套的。挽上才显得更加端庄高贵。”月婵有些不高兴,语气带着些训斥的味道。
“搭配的又如何?我在家里,又不是出席什么正式场合。倘若真的是场合需要,我自会端庄高贵。”青黛撇了一眼月婵,她算是看出来了,月婵这丫头看不惯她。
月婵被青黛一训,有话也不敢再说了,看来青黛是不好欺负的。
用过早膳,青黛便想出去好好看一看这煜王府。昨天白天她昏昏沉沉的,都没有出过门,晚上又黑漆漆的看不真切。
正在指挥侍女们收拾房子的月婵一回头就不见了青黛的踪影,找了一圈也没有见,猜想青黛应该是出了邵阳殿的门了,不由得嘴角一扬,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也不派人去寻青黛回来。
青黛一路逛了过去,发现大家好像都认识她,都向她行礼,看来是墨煜向大家打过招呼了。青黛这个路痴兜兜转转在同一个地方转了好久,气得她自己在跟自己怄气。
“什么鬼,在现代路痴,来这里也路痴,还能不能好了?”青黛看看四周,想找个人问一下路或者要个地图什么的,结果却没有看到一个人。
“煜王府的下人似乎很少。”正说着,青黛就看到了提着花篮蹦蹦跳跳出现在灌木丛后面的风雪。
看到天真烂漫的风雪,青黛也立马心情开阔了起来,朝风雪那走去。
昨天晚上,墨煜已经把王府的人事跟她交待得差不多了。
风雪的娘生她的时候难产,天上还下着大雪。风雪的娘带着年仅十二岁的风离躲在山洞里,自己生产,却是难产,生了好久都生不下来。眼看着大人已经没有了力气,就有晕死过去。小小的风离跑了出去,在风雪中跑了好久,终于碰到了墨煜的娘亲,那时墨煜的娘亲还没有嫁给皇上。墨煜的娘帮他们找了大夫,又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可以暂时维持生活。但是风雪因为难产,脑部缺氧过久,又有淤血,神智就受损了。虽然长大一些后遇到了神医白天,病情稍有好转,但是成年后的风雪情智也跟十二三岁的孩子无异。
“雪儿。”青黛提着累赘的裙子,迈过矮花丛,来到风雪的身边打招呼。
“黛姐姐!”风雪回头一看,见是青黛,可高兴了。
青黛一看风雪半篮子的花瓣,问道:“你摘花瓣做什么?”
“苏大娘说今晚要做鲜花饼给我们吃,我就帮她采些花花。”风雪圆圆的脸蛋洋溢着笑容,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看着风雪天真无邪的笑容,青黛觉得什么烦恼都丢了:“那我和你一起采。”反正她也没事做。
风雪点点头,笑容更灿烂了:“好。”
青黛翻了翻花篮,见她采的都是月季,到时候做出来的鲜花饼就只有一种口味,于是说道:“这里都是月季,我刚刚看到那边有桂花和菊.花。桂花最香了,菊.花清凉又明目,走,我们去摘桂花和菊.花。”
“做桂花味儿的鲜花饼!还有菊.花!”风雪乐呵呵地直呼着,“嗖”地就蹦出了大花圃跑出去好远。
青黛见状赶紧提着裙摆摇摇晃晃地踏出了花圃,去追风雪,免得待会自己又迷路了。
“小姐。深秋了,勿贪凉了。”孙姑姑给柳可馨披上披肩。虽说现在是白天,但早上还是凉意很浓的。
柳可馨站在紫萝殿院子里,悠悠地看着外面。煜王府的生活跟在尚书府里的生活没什么差别,一样是孤寂冷淡的。唯一好的,就是不会再有人来对她喝斥来喝斥去,欺压她。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小姐,你别多想了,王爷只是公务繁忙。你看,他不是把整个煜王府都交给你打理了吗?那青黛不过是个侍妾,你才是当家主母。”孙姑姑宽慰着柳可馨。
听着孙姑姑一席话,柳可馨没有什么表示,还是一直盯着外面看,不喜不怒,面无表情。
孙姑姑无奈,只好静静地陪着。
正在这时,她们就看到青黛和风雪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地从紫萝殿门前经过。
柳可馨和孙姑姑都很惊讶,说好的禁足十日呢。
“你看看她,简直不把王爷放在眼里!”孙姑姑指着门口对柳可馨说道。“还有她那身七彩的烟纱礼服,那是妃级以上品级才可以穿的,太没规矩了!”
柳可馨也看到了那一身华丽的衣裙以及青黛穿戴的金银玉器,身子有些微微颤抖。青黛穿戴着比她还好的衣物首饰!柳可馨的手不自觉地在袖子里拽紧。
看着柳可馨煞白的脸,孙姑姑心疼极了,追了出去。
“你们给我站住!”
听到呵斥声,青黛和风雪奇怪地回头,她们又没犯什么事,为什么要这么凶地喊她们。
青黛一看怒气冲冲的孙姑姑,想到昨日她的恶行,于是不由得戏谑一笑:“原来是你啊,孙姑姑。”还特意把“姑姑”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因为她从婉儿那里知道了孙姑姑跟她同岁,结果她依旧是人面桃花,而孙姑姑已经是人老珠黄了。怪不得昨日她们听到她的年龄后个个目瞪口呆。
知道青黛是在取笑自己,孙姑姑更是火冒三丈,指着青黛大声道:“王爷命你禁足十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简直不把王爷放在眼里!”
听她这么一说,青黛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她居然把煜王的话当屁放了。
心里虽然在打鼓,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青黛盈盈一笑:“煜王是叫我禁足啊,而我也在禁足啊。”
孙姑姑气不打一处来,这哪门子的禁足。“你在这里乱逛,叫禁足吗?”
“我就是在禁足啊,禁足在煜王府。”看孙姑姑气极败坏,青黛笑得更欢了。墨煜只是叫她们禁足,又没有说要禁足在寝殿。那她禁足在煜王府里也是一样的禁足嘛。“我保证这十天不出王府半步!”
孙姑姑听这这话,差点背过气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居然这么会强词夺理。
“孙姑姑。”此时柳可馨也步出了紫萝殿,她怕孙姑姑又做出什么事情来,就出来看看。
“小姐。”孙姑姑见到柳可馨,行礼,然后看到青黛和风雪依旧站得笔直,青黛脸上还带着戏谑的笑容,风雪则一脸好奇地直勾勾盯着柳可馨看。
孙姑姑起身,怒对青黛和风雪:“见到王妃为何不行礼?小的不懂规矩,大的也不懂吗?”小的说的是风雪,大的自然是说青黛了。
青黛觉得更好笑了,总是拿这事来说,难道她们除了行礼就不会别的了吗?柳可馨不也没有跟她们打招呼吗?好像她们有多熟络一样。
于是拉着风雪的手不屑一顾地说:“不要理这些疯女人,走,前面就是我刚刚看到的桂花园了。”
风雪嘟嘟嘴,她不喜欢这个吵吵嚷嚷的阿姨和面无表情的姐姐,于是朝青黛“嗯”了一声,跟着她走了。
“你这个奴婢也太大胆了!”孙姑姑向前拦住她们,青黛她制不了,这个小丫头还奈何不得?
一直被无视的柳可馨此时也心堵了,青黛性子烈也就罢了,眼前这个小小的丫头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这个王妃是不是当得太失败了。
“小丫头,按规矩,你确实应该向我行礼。”柳可馨稳步向前迈一步,微抬起下巴,以一种高姿态看着风雪。
风雪头一歪,行礼?什么是行礼?疑惑地看着青黛,期待她能解释给自己听。
“就是打招呼,问好。”青黛笑道。
“哦。”风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朝柳可馨说道:“你好。”
柳可馨和孙姑姑惊呆了,这哪门子的行礼?
还未回过神来,就听着风雪小声地对青黛说:“她们是谁啊?为什么叫我们问她们好?好奇怪,我们又不认识她们。”
“对啊,我们又不认识她们。不管她们了,我们走吧。”青黛对风雪说道,也不刻意压低声音,不管柳可馨她们是不是会听见。
“我们这回可以走了吧。”青黛笑着问柳可馨。不知道为何,看着她们吃瘪的样子她就心情很愉悦。
柳可馨不回话。
孙姑姑有些激动地说道:“这是我们的煜王妃!”
风雪恍然大悟:“哦,你就是哥哥说的来王府的陌生人。”风离让她离紫萝殿远一点,所以都两个多月了,风雪还不认得柳可馨。
“小姐是王妃,是主人,不是陌生人!”孙姑姑更是气极。
“胡说!”风雪双手叉腰,气呼呼道:“墨煜哥哥,我和哥哥还有德叔还有苏大娘还有好多哥哥姐姐都是王府的主人,你们是客人。”
青黛拉拉风雪,让她别说了。柳可馨毕竟是嫁进来的,被夫家的人说是外人可不合适,一家人还是要和和睦睦的才好。
柳可馨眼睛有些泛红。她去哪里,都是被人排挤的吗?
孙姑姑还没有发现柳可馨的异样,继续对风雪怒道:“你是在哪里当差?这么不懂规矩?”
“当差?”风雪又疑惑地看着青黛。
青黛于是解释道:“就是你在哪里干活。”
风雪了解地点点头:“我是这里的小姐,不用干活。”这可是墨煜哥哥跟她说过的话。
孙姑姑一愣,她是小姐?看她衣着打扮很是普通,身边也没有侍女跟着,她还以为她是侍女呢。听她称王爷为墨煜哥哥,难道是远房的亲戚?想到这里,孙姑姑不敢再随便发话了,看了一眼柳可馨,却发现柳可馨神色不对。
“小姐,你怎么了?”孙姑姑担心地问。
柳可馨摇摇头,转身朝紫萝殿门口走去。是啊,她在尚书府是个“外人”,在煜王府也是个外人,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孙姑姑正欲跟上,就被青黛叫住了:“你一个下人,走了也不请安再走嘛?这里可是站着两个主子。”
凭你也配?!孙姑姑在心里唾弃青黛。
“对对对,我可是王府里的小姐,是主子,快跪下。”风雪也来凑热闹,学着平日里墨煜的口吻说道。
孙姑姑瞪大了眼睛,她让她给她下跪?毛还没有长齐吧,就想耍威风了?
如果只是风雪一个人,孙姑姑自然是不会理会她,但是现在这里还站着一个青黛。
“小姐让你跪你就跪,你想顶撞王府里的小姐吗?”青黛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孙姑姑。
“你不跪就是不把我当王府里的小姐,不把我当墨煜哥哥的妹妹,我要告诉墨煜哥哥听,你欺负我,我向你们行礼了,你们都不向我行礼!”风雪又鼓起了圆滚滚的脸颊。
搬出墨煜,孙姑姑只得乖乖跪下,小声地说:“奴婢告退。”
“嗯,你跪着吧,不跪一个时辰不许起来!”说罢,风雪就挽着青黛走了。
青黛回头看了一眼跪在远处的孙姑姑,好奇地问:”你怎么突然让她跪一个时辰啊?”按常理,一般跪安就可以走了。这里铺的可是鹅卵石路,跪着肯定很疼。
“我也不知道啊,我见墨煜哥哥有时候这么对哥哥姐姐们说,然后甩着袖子走人,特别帅!我就学了,嘻嘻。我刚刚有没有跟墨煜哥哥很像?”风雪笑咪咪地看着青黛。
“像!特别威风!”青黛刮了刮风雪的小鼻子,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就让那个嚣张的孙姑姑受点惩罚,长点记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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