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与你(江岁宋子席)_冷夜与你(江岁宋子席)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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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小说主人公是江岁宋子席的小说叫《冷夜与你》,小说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宋子席边检查家里的水电,边嘱咐江岁:“岁岁,水电费我都交齐了,你不用管了。”江岁跟在他身后,回应他的唠叨:“哦!”宋子席:“冰箱里有水饺,汤圆,馄饨,你不爱做饭的时候直接煮着吃,不要定外卖!”江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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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呆站着,半天没反应,韩蒂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不是真想她道歉,只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韩蒂:“你不是要搬家吗,这么多东西,我帮你吧。”

江岁忙不迭摆手:“不用的,我一个人拿得动,多跑两趟就好了。”

韩蒂坚持:“我帮你,你就可以少跑两趟。”

她也不好再拒绝,打开车门,把小的收纳箱递给他。为了避免让韩蒂跟着自己再多跑一趟,她把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拿根绳子把东西都绑在了大行李箱上,然后拽着行李箱往前走。

韩蒂看她吃力又逞强的样子,没说什么,跟着她走。

坐电梯到了顶楼,只有两户,江岁拿出钥匙打开东边那户。

进了门,韩蒂以为走错了。

“春和东升”交房时是精装房,室内的设计还获了奖,他自是了解的。

可江岁的家,没用他们的设计,是自己装修的。

入门就是客厅,一整面墙壁都打上了书架,墙壁是蓝绿色的,橘色的窗帘。大大的摩洛哥风格地毯,和各色的懒人沙发,厨房是浅粉色和墨绿色的搭配,撞色大胆却又出奇的协调。

韩蒂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问她:“我能参观一下吗?”

江岁在他的面前永远乖巧:“可以啊,随便看。”

一层有南北两间卧室,白色的床配上木质的家具,墙壁是乳黄色的,木质百叶窗和白色蕾丝窗帘,复古墙画和挂饰。风格以浅色为主,原木,针织,棉质,灯芯绒,藤编,亚麻,很有艺术和自然的气息。

客厅实木旋转楼梯连接着二层,楼梯中心的天花板顶是一个水晶吊灯。

到了二层后,韩蒂才是真的惊呆了。

一张大大的圆床放在中间,棚顶的几根木枝上挂着白色纱幔,垂在床的四周。一面是通透的落地窗,一面是落地拉门,通向露台。

阳光洒满了房间,不落下一个角落。

房间各处可见长势喜人的绿植,整个屋子简单得只有白色和绿色,清明,通透。

原来简单给人带来的感觉更震撼。

他下楼的时候,江岁正在拆箱子,把茶具一个个往外拿。

韩蒂:“装修找的哪的设计师?”

江岁:“我自己啊。”

他有些惊讶:“你还懂设计?”

江岁:“不懂啊,不过不就那么点事吗,我想要什么样的告诉装修师傅就好了,我敢说,他敢装。”

韩蒂失笑:“你也不怕给你装坏了。”

江岁拆完最后一个箱子,站起身,揉了揉酸麻的腰,说:“不会的,我知道这里面猫腻很多,所以装修我找的熟人。”

韩蒂点了点头,倒是不傻。

他看了一眼厨房,已经摆好了厨具:“你之前说你经常会给粱一梦做饭。”

江岁:“是啊,她没事会来我家蹭饭。”

韩蒂:“那你就做顿饭来道歉吧。”

江岁静静地望着他,想了片刻:“现在吗?可我一会要回医院,下午有班。”

韩蒂盯着她白净的脸看了半秒,说:“那改天,我联系你。”

又一次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她以为夜班可以暂时躲避一段时间,现在看来并不是的。

——

江岁从春和东升出来后,酝酿了一下情绪,给古喻打了个电话,张嘴就哭。

“呜~~师哥~~~呜~~~师哥”

古喻听见话筒那边的嚎啕大哭,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江岁:“师哥…呜…我被撞了。”

古喻一听,起身就往外走:“你在哪呢?撞哪了,严重吗?”

江岁一把鼻涕一把泪:“呜~~我不重要,可是师哥你的车~~~呜~~~~刮了个小口子。”

古喻快被她的大喘气给吓死了:“那你有没有事?”

江岁:“我…我还好,可是车”

古喻松了一口气,人快被她吓死了:“车什么车啊,人重要还是车重要啊,你没事就行,大惊小怪的。”

江岁收起了眼泪,果断挂了电话:“嗯,那师哥再见。”

古喻怔怔看着电话,总感觉哪不对,但又想不出来,他挠了挠头,转身从医院门口往回走。

——

情人节要到了,街角挂上了彩色的霓虹灯,整个城市被装点得温馨浪漫。

这样的节日,最适合表达爱意。

江岁对这一天是又期待又紧张,因为她准备给宋子席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临近最后一天,计划出现了意外。

江岁接到了韩蒂的电话。

江岁:“明天吃饭?明天不行诶…”

韩蒂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眸色很沉:“为什么不行?”

她无语了,难道他不知道明天是情人节吗,多么没有眼力见的人会约在情人节。

江岁:“我明天有安排了。”

韩蒂眉头皱起,声音不悦:“那就推掉!”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

韩蒂手指无意识地轻敲膝盖,像在读秒。

许久过后,江岁的声音再响起:“可以改天吗?”

韩蒂舔了舔牙尖,有些烦躁:“不可以。”

江岁:“……”

韩蒂:“明天我去接…”

“嘟…嘟…嘟…”

韩蒂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顿住了。

那个“你”字已经到舌尖,又被咽了回去。

他隐忍地咬了咬后槽牙,怒气呼之欲出,再一次拨通号码,但那头关机了。

竟然敢挂他的电话,真是这段时间把她惯坏了,他恨不得马上去找她,但手头还有工作,只能暂时忍下了。

——

第二天上午,江岁和宋子席在床上打滚,她刚到,电话响了。

她没管,铃声停了,他们也刚好结束。

韩蒂站在江岁家楼下,抬头望向6楼的窗户,什么也看不见。

浓密的树荫虽阻隔了烈阳,却挡不住无处不在的热气,只站了一会儿就开始冒出了热汗。

手机被韩蒂的大掌攥得发烫,他又拨通了江岁的号码。

这一次很快就接了。

江岁从逍遥里刚脱离出来,声音还带着软腻和奶气:“喂~~”

韩蒂听见她的声音,顿了一下,积攒了一天的烦闷莫名其妙就消散了。

他语气沉沉地说:“下楼。”

江岁知道,拒绝韩蒂是不可能的,虽然很气人,但她到底不敢真的发脾气,就是没太控制住自己的手指头,身体比脑子更诚实地挂了电话。

她知道韩蒂今天八成会继续找她,所以她昨天和宋子席报备了,她不想编一堆谎话,只说今天有一个推不掉的饭局,宋子席耍了一阵小脾气,她哄了一晚上才给哄好。

她从窗户边往楼下看了一眼,一辆黑色的沙马弟停在楼下,她是真佩服韩蒂,不用问就知道她在哪。

江岁:“子席,我走了哦,快的话下午就能回来。”

宋子席侧躺在一床褶皱上,丝薄的空调被角要掉不掉搭在他腰间,他的嗓音性感沙哑:“等你。”

江岁心跳漏了一拍,脚下步子就挪不动了。

完了,她觉得自己的心被宋子席牢牢拴在床上了,无论走到哪,都会回来。

韩蒂像是等了一个世纪。

车内的冷气呼呼地吹,他一根又一根烟抽着,因为抽烟,开了一边的车窗,烟雾飘出去,外头的热气却趁机钻了进来。

关上车窗,又忍不住想抽烟,开了车窗,又热得冒汗。

这辈子的耐心怕是都在今天用完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找这个罪受。

江岁一脸谄媚的模样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他突然有一种想把她撕碎的冲动。

江岁声音软绵绵地讨好:“韩大哥,你怎么亲自来了,这么大热天的。”

韩蒂:“你…”

江岁:“你昨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手机正好没电了。”

韩蒂:“我…”

江岁:“不过我想韩大哥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啦,所以也没回给你。”

韩蒂:“……”

江岁:“韩大哥,你想吃什么呀,我会的也不是很多。”

话都被她打断了,他隐忍地呼出一口气:“上车再说。”

江岁上了车,一股扑鼻的烟草味道呛得她咳嗽了两声。

他故意把车窗升了上去。

浓郁的烟草味在封闭的空间里久散不去,令人难受,江岁把自己那边的车窗开了一小条缝。

韩蒂悄悄地又升了上去,报复心作祟。

她往旁边瞥一眼,他的面色平静,黑黑的眼睛笔直看着前方。

她这两天陆续把新家都布置差不多了,只剩下人还没搬过去,没想到新家开的第一顿伙,是给一个杀人犯做饭,会不会影响风水也不知道。

江岁:“我们得先去超市买些食材,你想吃什么?”

韩蒂:“做你拿手的就行。”

两个人到了小区附近的一家超市选购食材,江岁询问了他没什么忌口的,便去菜品区挑选了。

韩蒂推着购物车跟在她后面,看她一个一个往里扔东西。

她挑好了食材,又跑到了调料区,买了一堆瓶瓶罐罐。

她放进去什么,他就拿起什么看一看,一副生怕被毒死的模样。

最后从超市里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手都被占满了。

韩蒂颠了颠手里沉甸甸的,觉得不可思议,一顿饭竟然要用这么多东西。

江岁以为他是嫌沉,便将他手里的购物袋抢了过去,小小的手臂绷得青筋都凸了起来,连带着脖子都在用力。

韩蒂想抢回来,但她转头就走了,脚下碎步迈得老快,蹭蹭蹭的。

他看她小小的身子提着比自己还沉的东西,明明很吃力但一声不吭,走几步就踉跄一下,后来干脆把购物袋系牢,挂在肩膀上,沉着头颤颤巍巍的,像个去赶集的小老太婆。

他默默跟在她身后走,等着她向他求助,但她始终都没有,和上次帮她搬家一样。

倔得莫名其妙。

到家的时候,江岁手臂都快抽筋了,她简单揉了两下胳膊就开始忙活,速战速决。

空调刚开,室内温度有一会才能降下去,江岁刚拎过重物,又累又热满身是汗,内里的长发濡湿的贴在勃颈处。

她伸手把头发拢起,想挽成一个髻儿,但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韩蒂站在她身后说:“用这个。”

江岁回头,看见她手里拿着一根红色的丝带,她微微怔了一下,伸手去接。

他却没递给她,径直走到她身前,双手越过她的身体,去拢她的头发。

江岁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腰抵上岛台,退无可退。

韩蒂将头探到她的脑后,帮她系丝带,姿势暧昧得像拥抱。

可单拢头发的步骤,韩蒂就卡住了,不管怎么拢,都会遗落几缕。

而且只要他往前靠一点,江岁的身子就会往后仰一点,尽力在远离他的碰触,头发也跟着不听话地乱动。

不知不觉,江岁就快仰到台面上了。

他皱了皱眉,手伸到她身后,推了一下她的脊背,将她推进了自己的怀里。

胸膛与胸膛碰撞在一起,江岁的身子一僵,抬起手想推开他。

韩蒂的声音有点冲:“别乱动。”

江岁没敢再动,僵在原地,身子不自然地紧绷起来。

韩蒂埋头继续拢她的头发,指尖从她的脖颈滑过,引起她的一阵瑟缩。

他看见她粉白皮肤上的细小绒毛,都竖了起来,那股淡淡的花香,又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他有些没法专心了。

他朝她颈间凑去,想闻一闻她身上的味道到底是什么。

江岁感受到他气息的靠近,轻轻一推,人从他的怀里溜出去,也抽出了他手里的红丝带。

她笑着说:“我自己来吧。”

韩蒂眸色很暗,盯着她看。

有了丝带,头发几下就挽好了。

江岁:“厨房油烟大,你先去客厅吧,一会就好了。”

韩蒂神色有些不悦,却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厨房。

江岁做了四菜一汤,虾仁笋瓜,番茄炒蛋,糖醋排骨,烧豆腐,和萝卜牛腩汤。

几道菜前后不差几分钟出锅,餐桌上冒着腾腾热气。

韩蒂看了看卖相,好像还不错。

江岁给他盛了碗米饭:“快吃吧。”

他各个菜都先尝了一口,的确很好吃,和酒店的菜相比,少了很多调味料,但多了食物原本的香气。

江岁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多了,她还想和宋子席过情人节呢,于是开始不停地给韩蒂夹菜。

可韩蒂吃饭像完成一件艺术似的,非常优雅,但也非常慢。

总算看他放下筷子了,江岁起身准备收碗,却听见他说:“我还要一碗。”

江岁:“……”

韩蒂一连吃了三碗米饭,虽然这个食量在男人里面不算惊人,但所有的菜几乎也都空了,她不得不怀疑他长了一个巨人胃。

刷完碗筷从厨房出来,一楼没看见韩蒂,她走到二楼,发现他在露台站着。

桓城是沿海城市,每年都要刮几次台风,露台怎么布置就成了个难题,所以暂时是空置着的。

韩蒂倚在围墙上看海,江岁站在他身后也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他,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要看脸色做事,她觉得辛苦极了。

韩蒂:“过来。”

江岁站着不动,盯着围墙发呆。

韩蒂微微侧头,给她一个冷酷的侧脸:“怕我把你扔下去?”

江岁摇头,小步走到他身边,手假装随意地搭在围墙栏杆上。

露台的风很大,在他们头顶打旋儿。

他盯着她,因为逆光,墨色的眸子更暗,像黑洞,深不可测。

韩蒂:“粱一梦有男朋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她心一惊,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她将碎发捋到耳边,歪着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假装风太大没听清的样子:

江岁:“你说什么?”

韩蒂沉默了一秒,又问她:“你想要瞒我什么?”

江岁凝眉看他,一副听不懂的表情。

韩蒂呼出一口气,朝她走近,伸出双臂撑在围墙两侧,将江岁困在了他和围墙之间。

因为身高差,韩蒂脚向后退了一步,上身微微弯下,凝视着她的眼睛。

他看不懂她,只能靠猜:“你在保护那个男人?”

江岁垂下眸不看他,手紧紧抓着身后的栏杆,安全距离被侵犯的感觉让她不受控制地僵起身子,颈间也浮起了一层细小的颗粒。

韩蒂声音微凉:“怎么不说话。”

江岁:“我不知道她有男朋友。”

韩蒂知道她在装傻,不说也罢,他早晚查得出来,他又问:“那你告诉我纹身到底怎么回事。”

江岁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开始重复纹身的故事:

“一梦有一天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怪物追杀,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女神仙把她给救了,女神手里拿着的仙棒上面印着雪花的图案。一梦睡醒了,就把梦到的雪花图案画了出来,起名为‘幸运’,她说这是一个能带来好运的纹身……”

韩蒂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脸也渐渐黑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是个耐性极强的人,可江岁的个性很是磨人。

他强硬时,她就软,他软时,她就蹬鼻子上脸。蹬两下,看要把你惹怒了,就哄哄你,看你怒火消了,就又开始跃跃欲试了。

不知不觉,浪费掉他越来越多的时间,到头来梁一梦的事什么也没搞明白。

他的暴躁来得很快,两只手架在她的腋窝,将她整个人提到了围墙上面,将她往楼下按。

江岁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上身悬在风里,她失去了重心,只能死死抓住韩蒂的手臂。

惊慌之中,她瞥了一眼身后,密密麻麻的楼层在视线里打转,她觉得一阵眩晕。

风从楼底涌上来,一圈又一圈在她的衣摆里打转,她的上衣被卷起,大片腰身露在外面。

凉,惊心的凉。

她开始颤抖,眼眶也红了起来。

她真是受不了这个前一秒温和后一秒就能杀人的男人。

他盯着她,眼神平静:“江岁,我和你说过不要耍花招。”

她的嘴唇越发的白,声音也在风里打颤:“没有…我没有..”

韩蒂将她又往下送了一点,她用腿紧紧勾住他的腰,拼了命地抵抗,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腰咯在栏杆上,磨得通红。

风把她的衣衫吹蓬起来,露出了一小节肩膀,他看见她的肩膀上有一圈红色的红印。

是购物袋留下的勒痕。

在他手里提着的时候感觉没有多重的份量,原来对于她是那么辛苦。

他心一抖,将江岁抱了下来。

原本只是想吓唬她一下,让她说个实话,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脸都吓白了,身体也凉得像冰。

脚落地的瞬间,江岁的人也跟着瘫了下去。

他下意识伸手去扶,她却被他的动作刺激到,往后一缩,躲开了他的触碰。

他的手晾了一会,落寞地收了回去。

江岁蹲在地上,手扶着墙壁,头向下垂着。

韩蒂看见灰色的地面上多了两颗圆圆的水珠,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

他紧抿着的嘴唇蠕动一下,却没发出声音,默默站在江岁身边看着她。

他不想伤害她,因为她是梁一梦最好的朋友,这层关系他也该好好待她,所以才忍到现在,一直在她面前扮演着绅士的模样,他也不是只在她面前这样扮演,在蒂厉,他是谦逊温和的老板,虽然这不是真正的自己,但他喜欢别人不知道他真实身份而对待他的态度,没有惧怕没有逃离,而是像和一个正常人相处。

而江岁现在瑟瑟发抖的样子,让他心里不太好受。

好一会儿,她才起身,脸色平静得像什么也没发生。

江岁:“饭也吃完了,我们走吧。”

韩蒂没说话,她已经往楼下走去。

她的背影纤细,柔弱,又楚楚可怜。

她没有让韩蒂送她回家,而是回的医院,一路上两个人沉默无言。

韩蒂发现,他们两个之间,如果江岁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使是在聊粱一梦的时候也是如此,他提出一个问题,江岁可能会说上好久,而他,静静听着就好了。

如果不聊梁一梦,就没有任何能聊的了,就好像现在,空气闷得能憋死一只苍蝇。

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情人节的浪漫氛围,心形的气球,鲜红的玫瑰花,拥吻的情侣。

马路边,餐厅里,都是一对一对的。

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在等红灯,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车里坐着一对男女,女人长得清秀好看,但面色阴沉,男人眉眼忧郁,面色更沉。

这样的节日,在一起的,大家很自然会认为是恋人,不论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恋人。

韩蒂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自己,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T恤,但她没注意到,他以为她喜欢白色。

他又透过后视镜去看她,她安静坐着,眼睛直直看向前方的路,面色看似平静实则疏离。

韩蒂在想,如果江岁不是因为害怕他而去迎合讨好,那原本的个性是什么样的,任性还是懂事?温润还是冰冷?

他不知道,但总之不是这般隐忍。

一路上有些堵,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江岁简单又礼貌地和韩蒂告了别,转头就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秦警官,我是江岁,一年前梁一梦案的受害者,你还记得我吗?”

“我记得你的,江小姐,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秦警官是这样的,你知道梁一梦的养父母搬到哪里去了吗?”

“嗯……江小姐,你知道的,我不能把加害者家属信息告诉被害者的,我知道那件事对你伤害很大,但粱一梦已经死了,你再找她的父母也…”

“秦警官,我不是要算旧账的,我遇到了一些状况,想和梁父梁母打听点事,你看能帮我找到他们吗?”

“这样吧,我帮你打听一下,如果他们愿意见你的话,我打电话给你。”

“嗯嗯,好的,谢谢秦警官。”

江岁和秦警官通完电话后,去了二楼外科,在楼梯口碰见了古喻,端着一杯刚买的咖啡。

江岁:“你不是约会去了,怎么在医院?”

古喻叹了口气:“紧急手术呗,刚结束。”

江岁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了。”

古喻问她:“你怎么也来医院了?子席呢?”

江岁耸了耸肩:“和你一样。”

七点多的时候宋子席给她发了一条空短信,他发空短信,就是有紧急手术的意思。

古喻叫苦连天:“医生真惨,所有的节日都与我们无关啊。”

她跟着他去外科休息室,她决定去那等宋子席。

江岁:“那你不还是选择了做医生。”

古喻:“那个时候我的老师说过一句话,每个做医生的人,都有一个必须做医生的理由。那个时候我不理解这句话,现在也不是很理解。”

江岁:“你不是想做拯救人类的超级英雄,医生还不能满足你吗?”

古喻:“可是好累啊,我已经连续三天没好好睡过觉了。”

江岁:“英雄是不会累的。”

古喻:“……”

江岁进了休息室,把后腰衣服撩开看了下,给古喻看了一下:“师哥,你得给我上点药。”

古喻拧眉:“怎么弄的,都出血了。”

江岁趴到了宋子席平常休息的床上:“如果要给你讲怎么弄的,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古喻坐在床边给她先消毒:“你不会背着子席在外面找男人了吧,身上也一股烟味。”

江岁脑袋闷在枕头里,声音嗡嗡的:“完了,被你发现了。”

古喻手上动作顿住,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拍了拍江岁的后背,语重心长地说:“岁岁啊,这子席虽然那方面…不行,但你也不能这么做啊。”

江岁侧头,用眼角瞥着他:“师哥,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信。”

古喻愣了愣:“你骗我啊?”

江岁叹了口气,对他的智商深感担忧,但同时她的良心也小小痛了一下。

她很认真对古喻说:“师哥,我以后肯定不骗你了。”

古喻嘟了嘟嘴:“你总这么说,每次都这幅表情。”

江岁的良心又痛了一下:“这回是认真的。”

古喻咧开嘴笑了:“你骗我我也不知道,喜欢骗就骗吧。”

江岁没吭声,闭着眼睛趴在枕头里,好像睡着了。

古喻上完药,拿出一个毯子给她盖上,低头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

江岁在遭遇那件事之后有一段时间睡眠质量极差。

古喻陪她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江岁是他见过内心最坚强的病人,积极乐观,向阳生长。

“受了伤没什么大不了,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但这段时间可能难熬一些,我知道的,我会过去的。”这是江岁当时和心理医生说的话,医生觉得她不需要疏导也可以自愈。

可医生说这也不一定是好事,活得越通透的人,越听不得人劝,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去支撑自己,并且毫不怀疑自己是对的,做对了还好,但如果她的理论把她往错误方向引导,那谁也拉不回来。

江岁的精神状态一直没出问题,也是因为自己的方向是对的,阳光乐观,没钻牛角尖。

但人睡着了之后,理智和清醒都会消失,潜意识会占据大脑,所以她的问题就全部体现在了睡眠里。

宋子席不知道,但古喻是知道的,江岁那段时间每天靠喝大量的酒来安眠,如果不是两个人复合了,估计江岁就成了酒鬼了。

古喻盯了一会,发现她睡得很安稳呢,就是把口水流到枕头上了。

他看着那一小块水渍,皱了皱眉,伸出两根手指,把她的嘴唇轻轻捏紧。

情人节就这么无聊地过去了,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但第二天宋子席说要补过,晚上带她出去出去逛了逛,吃了烛光晚餐,也把礼物送了出去,是一张游泳卡。

别人家的男朋友都是送些口红,衣服,配饰。江岁家的这位,不是送养生壶,就是送健身装备,非常执着于江岁的健康状况。从他们在一起第一年开始,宋子席的生日愿望、新年愿望就变成了“要和岁岁一起活到120岁”

江岁给宋子席的礼物也早就准备好了,但她悄悄藏了起来,没送。

昨天韩蒂说的话让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知道的太多了,继续查下去的话,她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控制不了。

她想等事情结束了,再把礼物送给宋子席吧。

原本以为韩蒂会继续约她,但接下来的日子无风无雨,好一段时间没有消息了。

她和子席搬去了新家,把露台布置了一下,放了躺椅和茶几,和一些绿植,搭了雨棚,这样普通的风雨是不怕的。

宋子席订了一批新书,摆在客厅的书架上,但只占了几个格子。他说这么大片的书架,放满书的话估计要一辈子才能读完。

江岁说可以帮他一起读,宋子席就笑笑不说话。他是知道的,江岁不喜欢读书,每天晚上他窝在沙发里看书,江岁窝在他怀里打游戏。

有一天宋子席一时兴起,给江岁读了一首诗。

宋子席:“我敞开胸膛,让宇宙进来,像炽热的瀑布一样。”

江岁:“瀑布为什么是炽热的?”

宋子席:“……”

江岁:“开水吗?”

宋子席:“……”

换一首。

宋子席:“你如果,缓缓把手举起来,举到顶,再突然张开五指,那恭喜你,你刚刚给自己放了个烟花。”

江岁:“你确定这不是冷笑话吗?”

宋子席:“……”

江岁:“下一个。”

宋子席:“不读了。”

江岁:“我喜欢听你讲笑话。”

宋子席:“……”

江岁:“那我给你讲一个:我爱你反过来怎么说?”

宋子席:“我不爱你?”

江岁:“不对!是如果这世上有人不爱你,那这个人一定不是我!”

宋子席:“你又从哪里学的?”

江岁:“有没有砰砰心动呀?”

宋子席:“没有。”

江岁:“那你脸怎么红了。”

宋子席:“……”

江岁:“你说,你爱不爱我呀?爱不爱我呀?”

宋子席:“我不爱你!”

江岁:“哈哈哈,那就是爱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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