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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傅思寒端起药,正要喝下去时,喉间忽的涌上一股咸腥。他面色陡变,吐出了一口鲜血。杜浔一怔,忙去叫来军医。傅思寒望着地上那片殷红,眼眶莫名一酸。兰儿说苏亦瑶最后的日子里也是这样,几乎每天都会吐血,可自己却丝毫不知。积压在心中三百多个日夜的思念和愧疚像一把把刀在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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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思寒端起药,正要喝下去时,喉间忽的涌上一股咸腥。

他面色陡变,吐出了一口鲜血。

杜浔一怔,忙去叫来军医。

傅思寒望着地上那片殷红,眼眶莫名一酸。

兰儿说苏亦瑶最后的日子里也是这样,几乎每天都会吐血,可自己却丝毫不知。

积压在心中三百多个日夜的思念和愧疚像一把把刀在身体游走,痛的傅思寒难以喘息。

军医把着脉,眉头紧紧蹙起。

杜浔有些着急:“军医,将军怎么样了?”

军医收回手:“数月前将军中的毒箭余毒未清,如今毒已经渗入心脉了。”

闻言,杜浔愣了。

军医只是叹气,一脸的束手无策。

而傅思寒却只是面不改色地问:“我还有多少时间?”

“不过三月了。”

听了军医的话,杜浔立刻道:“将军别担心,等回京后启奏皇上,让太医……”

“不必了。”傅思寒深吸了口气,“你们下去吧。”

杜浔想再劝几句,却被他的眼神呵止,只能和军医退了下去。

烛火跳耀,风吹着帷帐缓缓飘动。

傅思寒躺在榻上,有些沉重的呼吸微颤着。

他看着掌心的绢帕,泪水不由自主从眼角滑落。

“亦瑶,我很快……很快就能来找你了。”

听到自己只有三月可活,傅思寒没有半点恐惧,反而有种解脱感。

一种终于可以去赎罪的放松感。

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将绢帕温柔地贴在胸口阖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傅思寒崴筆才隐约有人在说话,没等他睁眼,小腿突然被踢了一下。

“还睡,天都亮了。”

陌生的声音让傅思寒下意识地警惕起来。

他立刻睁眼坐起身,冷冷看着眼前两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你们是谁?”

听他这么说,穿驼色麻衣的男子竟然扯了扯他的耳朵:“昨儿个摔跤把脑袋摔迷了?连我们都不认识了。”

因着他的举动,傅思寒脸当即拉了下来。

从小到大,连他爹娘都没揪过自己耳朵。

正当傅思寒举起手要给眼前不知轻重的男子一拳时,那明显小了一大圈的手让他一愣。

他愣愣地张开手掌,手不只小了,掌心和虎口的茧都没了。

傅思寒心一沉,有些急躁地站起身,又发现自己竟然比眼前的两个男子还要矮上一个头。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不该是在军营里吗?

“赶紧的,你再偷懒小心被罚月钱。”

男子半拖着傅思寒走出房间,一路穿过长廊,走过两道葫芦门,进了一个临湖的院子。

傅思寒整个人都怔住了,以至于一反常态地听话地跟在他们后面。

等到了地方,男子扔给他一把短镰,指着地上的杂草:“一个时辰内把这些清理干净,小心着点花,不然小姐会生气的。”

说完,男子便转身走了。

傅思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紧蹙着眉,走到湖边低头一看。

水中的倒影俨然是自己十二三岁时的模样。

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这里又是哪儿?

正当傅思寒百思不得其解时,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喂,你小心掉进去。”

他转过身,浑身一怔。

那是一个约莫十来岁粉雕玉琢的女孩,一身藕荷色琢花裙,杏眼樱唇,巴掌大的小脸满是担忧。

傅思寒愣愣看着女孩的脸,喉间一紧。

“亦瑶?”

苏亦瑶颤着手,默默地将绢帕收了起来。

见此,傅思寒蹙眉:“不喜欢吗?”

“喜欢。”苏亦瑶低应了声。

许是她的态度太过敷衍,傅思寒也没了哄人的心思。

他放开手,起身脱下外衣:“以后你若有什么喜欢的,直接去和管家说吧。”

闻言,苏亦瑶神色一黯:“以后……我还有以后吗。”

可她这声呢喃太轻,刚出口就消散在寂静。

长夜如水。

次日。

风穿过窗隙吹动着淡青色的床幔,炭盆中点点星火残留着余温。

苏亦瑶摸着冰凉的另一半床榻,心尖微颤。

以往只要傅思寒在家,她醒来时总会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听他在耳边缱绻地叫自己“亦瑶”。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敛起无用的落寞,苏亦瑶起身梳洗。

一切结束后,她看着收拾东西的兰儿问:“将军呢?”

兰儿动作一顿:“在后园练剑。”

苏亦瑶点了点头,走出了房。

虽值初冬,园里的三角梅却开的正好。

一片朱红与豆青的交融美景中,苏亦瑶却因其中那对璧人挪不动脚。

身着玄色暗纹袍的傅思寒刚舞完剑,静立在廊下。

一旁烟儿正踮着脚,拿着绢帕替他擦汗。

好一副恩爱美景,却刺的苏亦瑶眼眶泛酸。

这时,烟儿目光一转,瞧见她连忙收回了手,匆匆走来行了个礼:“姐姐。”

这一称呼让苏亦瑶皱起了眉:“我没有妹妹,担不起姑娘这声姐姐。”

听了这话,烟儿面色一僵。

傅思寒走到烟儿身旁,看像苏亦瑶的目光里带着不悦。

苏亦瑶被他的目光刺得心狠狠一疼。

不待她开口,就听傅思寒说:“一会儿烟儿要挪去梨香院,你吩咐人打扫一下。”

苏亦瑶愣了,梨香院?那可是妾室居住之地。

她刚想说不合适,可傅思寒却已经带着烟儿与自己擦肩而过!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苏亦瑶渐渐红了眼。

然后慢慢转身朝来时路归去,孤身一人……

才用过午膳,阴沉的天便下起了雨。

屋内炭火正旺,苏亦瑶看着手中的绢帕,目光黯淡。

其上萦绕的那股脂粉味不断地告诉她,有些东西即便不肯承认,但就是变了。

苏亦瑶闭眼,直接将绢帕丢进了炭盆里。

不一会儿,火苗伴随着青烟变大。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炭盆被“嘭”的一脚踹翻。

“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亦瑶抬头,就撞上傅思寒那含着愠色的墨眸。

她眼底划过丝痛色,刚要出声,喉间却涌上一股咸腥。

苏亦瑶捂着嘴,白着脸闷咳了几声。

见她这样,傅思寒的怒火一下被浇灭了。

他抿抿唇:“娘和烟儿很合得来,所以逼我纳她为妾。”

苏亦瑶一怔,霎时红了眼,多冠冕堂皇的借口,逼他?

她忍不住想究竟是傅母喜欢,还是他自己动心?

苏亦瑶持着沾血帕子的手慢慢落下,她不知道如果傅思寒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会不会生出些许愧疚。

可他却分毫没察觉,将人揽在怀里:“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我的正妻。”

唇畔血腥萦绕,有些呛人。

苏亦瑶不敢相信他离自己这么近,是怎么做到对自己唇上的血视而不见的!

明明从前,她哪怕有半点不舒服,他都能立马察觉!

苏亦瑶心像沉进了冰窖,她哑着嗓音一字字道:“你说过,这辈子只要我一个。”

傅思寒眉目一拧:“难不成你要我违背娘的话?”

苏亦瑶心头一窒,明明昨日才说过的话,转眼就成了过眼烟云。

可笑也可悲。

她攥紧了手,抑着胸口的钝痛:“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亲自替你迎烟儿入府。”

傅思寒有些烦,不明白为何非要等三个月。

敛眉看她,忽然瞧见她唇瓣上的血色:“你的嘴怎么了?”

苏亦瑶静默了瞬,慢慢抹去唇上的血:“没什么,唇脂罢了。”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烧焦的糊味在烟儿右脸颊上炸开。

她抬起头,却见苏亦瑶还站在窗外,一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烟儿已然顾不得疼痛,誩爬起身摇摇晃晃地跑了出去。

“救命!有鬼啊!”

刺耳的尖叫回荡在偌大的将军府,烟儿无头苍蝇似的跑着。

几个守夜的丫鬟小厮闻声跑过去,却被她的脸吓得纷纷躲了去。

烟儿倚着墙喘着粗气,颤抖的手捂着脸,血从她掌心中点点落下,染红了地上的残雪。

“妹妹怎么跑了?”

幽怨凄凉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让烟儿浑身一怔。

她猛地转过头,只见苏亦瑶正缓缓朝自己走来,惨白的脸上带着丝诡异的笑容。

烟儿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立刻撒腿跑走。

她不断地喊着人,喊到声音都已经哑了,却没有一个人来。

突然,烟儿脚下一滑,“噗通”一声跌入水中。

冰冷的水像是一把铁梳一下下刮着她脸上被烫焦的肉,伴随着窒息感的疼痛席卷而来。

“救,救命……”

烟儿拍打着水面,勉强着浮在水面。

挣扎间,她竟见苏亦瑶提着灯笼站在岸上,目光冷漠地看着垂死挣扎的自己。

“妹妹好兴致,夜晚赏湖。”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烟儿瞳孔骤然一紧,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慢慢消失在湖面。

寂静的将军府突然喧嚣起来,所有下人都往后园跑去。

兰儿也被院外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吵醒,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天还没亮。

她正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被褥。

兰儿愣住了,她不相信烟儿会那么好心,但除了守夜的自己,还有谁会来给她盖被子?

这时,一个丫鬟神色紧张地冲进来,又急又慌:“兰儿,你还有心思睡,烟儿姑娘溺死了!”

听了这话,兰儿顿时傻了。

她转头看向房间,只见房门敞开,里面也一片漆黑。

“出了什么事啊?”

丫鬟道:“这还要问你,你今夜当差你不知道?”

兰儿一脸不解和无措,她着实没听见什么不对劲的声音啊。

天明。

拿着圣旨的傅思寒走出宫门,他捏了捏眉心,脸上是遮不住的疲倦。

“将军。”

等了半个时辰的小厮快步上前:“烟儿姑娘出事了。”

闻言,傅思寒皱起眉,下意识的认为烟儿又要借什么由头让自己心软。

可小厮却说烟儿在子时的时候在雁湖溺死了,他面色一怔,立刻赶了回去。

厅内。

未梳妆的傅母不断地念着佛经,却还是压不住心底的那抹恐慌。

直到傅思寒回来,她才稍稍放下了心。

“怎么回事?”

傅思寒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崴筆兰儿和其他下人,眉目紧拧。

傅母沉叹了一声,眼中带着几丝后怕:“烟儿不知怎么的就跑到后园去了,还……”

她没有继续说,只是一个劲地念着佛语。

傅思寒看向兰儿,兰儿立刻解释道:“奴婢实在不知姑娘何时出去的……”

“将军,下的们听姑娘一边跑,一边叫着……有鬼……”

“姑娘的脸好像受了伤,奴婢们太害怕……不敢过去,还请将军恕罪。”

几个下人纷纷磕头求饶。

而这番话说的傅母心更是饣并怕的紧。

傅思寒神情微怔,呢喃道:“子时……亦瑶也是子时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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