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陆听迟刚打完球,栗色的发梢被汗打湿,好看的下颌上汗珠将滴未滴。多美好的画面啊,可惜,眼神很不友善。他上下打量我,伸出手。啊……这个意思是?我愣了愣,大悟。赶紧掏出钱包,递过去。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轻轻搁在他掌心。第一次,陆听迟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几秒内阴晴变幻。惊讶、困惑,以及「这女的怕不是傻子吧」。他把钱包扔还给我,把棒棒糖揣进裤袋。又冲我伸出手。「行李,重的,都给我。」这次陆听迟勉强开了金口。不由分说,直接抢过我手里的行李箱。…
免费试读
很小的6人间, 窄得只能一人走的过道上,粘着一团一团头发。 上铺的墙面,因为受潮长了霉斑,和蜘蛛网相得益彰。 更恐怖的是, 因为是临时加进来的,分给我的那张床上,摆满了盆子袜子裤衩子,还有散乱的垃圾。 我看愣了。 即便我妈喝醉撒酒疯,把瓶瓶罐罐摔一地时,也不至于这么脏乱。 倒像是…… 倒像是我妈和我渣男爸,离婚前的那一次。 俩人从大吵到大打出手,把家里砸得稀巴烂,我躲在墙角,被飞过来的碎片割破了脸,哭得很大声也无人在意。 满目狼藉,真的是满目狼藉。 往后的三年,都要住在这种地方,这是「艰苦朴素plus」,地狱模式。 我深深吸了口气,扯出一丝笑容: 「学长,我包里有水,先休息一下吧。」 转头,门口只立着我的行李,空无一人。 我追出去。 宿舍楼前空空荡荡,转身打算回去,鬼使神差地,我绕到了楼后。 阴影里,陆听迟靠在墙边,蓝白色的篮球服蹭上了灰,他也不在意。 叼着一支烟,指尖有些颤抖,点了两次才点燃。 果然啊,这个老师和同学眼中的好学生榜样,也会抽烟。 我们确实是一类人。 我走过去,递给他一瓶水:「学长,抽烟不好的。」 陆听迟没有接,声音有些凉: 「你妈怀孕了,是个男孩,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 我还知道,就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陆叔才答应跟我妈领证。 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在乎的,从头到尾都只有哥哥。 陆听迟低头吸了一口烟,吐出,一阵猛咳。 他的眼角似乎开始泛红,隔着缭绕的烟雾,我看不真切。 「高一不用住校的,其实高三也不用。 「你妈送你来住校,我爸要求我别回家,你知道为什么吗?」 没等我回答,他嗤笑一声,自顾自继续说, 「因为他们害怕,害怕我们会伤害他们还没出生的孩子。 「因为他们心虚,因为他们觉得我们坏。」 他仰头靠在墙上,闭上眼,语气讥诮,表情灰败: 「大人啊,真是自私又虚荣。 「他们把我们扔得远远的,还要安排摆弄我们,帮他们维持好名声,可笑死了。」 我看着陆听迟,懵懂地眨了眨眼。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的秘密。 单单只是因为他的难过而难过,心口堵得像塞了一团棉花。 我知道, 从我身上,他看到了过去。 从他身上,我看到了自己。 |
陆听迟刚打完球,栗色的发梢被汗打湿,好看的下颌上汗珠将滴未滴。 多美好的画面啊,可惜,眼神很不友善。 他上下打量我,伸出手。 啊……这个意思是? 我愣了愣,大悟。 赶紧掏出钱包,递过去。 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轻轻搁在他掌心。 第一次,陆听迟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几秒内阴晴变幻。 惊讶、困惑,以及「这女的怕不是傻子吧」。 他把钱包扔还给我,把棒棒糖揣进裤袋。 又冲我伸出手。 「行李,重的,都给我。」这次陆听迟勉强开了金口。 不由分说,直接抢过我手里的行李箱。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受宠若惊。 我的宿舍被安排在1号楼,5楼。 最老的宿舍楼,没有电梯,连房间都刚好在拐角,小得可怜。 这是陆叔专门安排的。 倒不是针对我,而是作为他的子女,也要跟着发扬艰苦朴素的精神。 哪怕是我这个便宜女儿。 「学长,我自己来吧,上下跑几趟就搬完了。」 我跟在陆听迟身后说了很多次。 他不理会。 老宿舍楼里没住多少人,室友们也不在。 征得宿管阿姨的允许,陆听迟执意要把我的行李拎到寝室。 那么多行李,一口气搬上5楼,他习惯紧抿的薄唇微微张开,低喘,脸颊泛红。 推开寝室门,吱呀,很刺耳的一声。 他看过去,脸色瞬间发白。 |
其实我第一次见陆听迟,并不是在陆家。 而是更早一些,在新生欢迎仪式。 我高一刚入学,就成了被霸凌的目标。 成绩一般,单亲家庭,因营养不良而瘦小,甚至眼尾上挑像画了眼线,都被拿来攻击。 陆听迟是高三学霸,作为学长代表发言。 他是那种刚一走上讲台,就能引起台下一片骚动的校园风云人物。 演讲稿写得激情澎湃,将我们这些新生比作夏日朝阳。 只是陆听迟的声线实在清冷,面无表情地念出来,动听但没有起伏。 当时,我好不容易推开女厕所的门,衣角还淌着污水,定定地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 远远看向陆听迟, 站在讲台上的人,身穿白衬衫,茕茕孑立,阳光勾勒出流畅的轮廓, 像被神明眷顾的孩子。 九月的早上,太阳依然毒辣,但光照在陆听迟身上,就像被折射一道,反倒透出凉意。 某个瞬间,我心跳加速,突然生出一种错觉。 ——陆听迟跟我是一类人。 很可笑啊。 我这样一个浑身污水被霸凌的对象,竟然会觉得自己和众星捧月的学霸是同类人。 「原来他就是陆听迟,好想当他的妹妹。」 这个念头在脑海盘旋,越来越强烈,我甚至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如果能当学霸的妹妹,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当时我还不懂, 除了自救,还有另一种更迫切的情感; 除了兄妹,还有另一种更亲密的关系。 终于如愿跟陆听迟成为一家人,他却并不想认我这个妹妹。 可,我,偏,要。 尽管满心的失落,但我依然安慰自己: 没关系的,那我就再乖巧一点好了。 他不认我,我就不会叫他哥。 他讨厌我,我就离他远远的。 不管是在陆家还是在学校,我都小心翼翼地和他保持距离。 没想到,是陆听迟自己主动打破了这种距离。 我的行李在陆家没放多久,又重新打包收拾了起来。 我妈让我去住校。 司机把大大小小的箱子搬下车,装模作样地擦擦汗。 很为难地说,他两个小时后要去接陆叔,来不及帮我搬。 两个小时,怎么会不够? 只是我这个便宜女儿的面子不够而已。 我很懂事地道谢。 拉着行李箱,拖着大包小包,一步一挪地闷头往寝室走。 一道阴影落在身前。 我仰头,阳光有些刺眼。 「学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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