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秦跃章挑起眼梢扫过来,吞下酒,捏着玉杯问我:「我们照儿眼界高,说说看,哪家公子能入你的眼,表哥去替你求来。」他略带挑衅地瞧着我,桃花眼微眯着,视线里带着半点不爽、半点狠辣。谁能入我的眼呢?我突然想起一个人。那个秦跃章最讨厌的、蒋萦玉求而不得的男人。秦跃章冷笑着,甩马鞭挡住我的去路。「翅膀硬了?「这辆车给萦玉坐,你非要跟着,就去后头。」他指向一辆小小的马车,我探头瞧了瞧,再看看暗藏得意的蒋萦玉,笑了。我脚下的马车是父亲健在时,一掷千金专门为我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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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来,表姐也不高兴,大约心里也很惦记公子吧,没想到我成了恶人。」
「蒋姑娘惦记我?」 李长风掩不住的激动,又叹:「平日里她对我退避三舍,我还以为,她讨厌我。」 「李公子玉容风姿,怎么会有人不长眼,讨厌你呢?」 我带上一点羞涩,多吹捧他两句,他就美得找不着北了。 「若公子愿意,便许我拿公子做个人情好不好?我大胆为表姐牵个线,改日约个地方,你俩好好聊一聊。」 李长风眼睛一亮,他愿意,他愿意极了! 他做梦都想一亲芳泽,怎会拒绝与表姐独处的机会呢? 等他真见着她,我相信,这样的衣冠禽兽,不会让我失望的。 李长风高高兴兴地走了。 我一口茶水喷出来,捂着肚子笑倒在桌边。 想到骄矜的蒋萦玉将要遭辱,这一辈子都别想再抬起头来,便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痛快涌上心头。 蒋萦玉啊蒋萦玉,我分明说过,不要招惹我。 可惜啊,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度自绝人。 「有什么好笑的事,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苏鹤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两手杵在桌边,将我裹在阴影之中。 我太过忘乎所以,竟没有发现,他是何时进来的。 他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带着不动声色的强势。 我失语半晌,又装得木讷,规规矩矩地与他招呼:「苏公子。」 「嗯……你再瞧瞧,我是苏公子么?」 苏鹤山轻笑着掐住我的下巴,有些蛮横地抬起我的脸,让我仰面对着他。 我与他唇间咫尺,呼吸交缠,他的眼神在我脸上转了一圈。 我颤着声音,摆出十分无辜的表情。 「公子不是苏公子,又是何人呢?」 他勾勾唇角,眯着桃花眼逗弄我:「你就是喜欢装成兔子到处骗人,是不是? 「南姑娘,我们见过的,你一定不会忘。」 苏鹤山说,要我帮他拿一样东西,东西放在侯府,很要紧。 我端着热茶,悠闲地抿了几口。 既然被他看穿,索性我也懒得装了。 「苏公子的忙我帮得起,可我的忙,公子却未必帮得上。 「这笔买卖不划算,我没兴趣。」 我自以为潇洒自如,谁想苏鹤山却伏在桌上,痴痴地笑出声。 他笑得好听,人也好看,我羞恼地咬咬牙,红了脸。 「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听我现学现卖,他笑得更大声了。 「明是个小姑娘,正经八百地板着脸,怎么,我欠你钱了?」 苏鹤山伸手掐掐我颊边的婴儿肥。 他意兴阑珊地撑着下巴,轻轻打个哈欠,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就你那点巴掌大的事,办不成?你瞧不起谁呢。」 他嘀嘀咕咕,伸手扯住我的衣领,将我拽到他眼前,唇边露出刁钻的坏笑。 不等我出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秦跃章站在门外,脸色阴寒,沉声叫我:「南照,回家。」 |
我在窗边默写心经,没搭理蒋萦玉。
她抽走我的狼毫笔,甩手一扔砸到屏风上,划出难看的墨痕。 「装什么清高啊!南照,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你拿什么乔?」 她掐着我的下巴,讥讽地瞧着我。 「清汤寡水,酸馊的小家子。」 她的视线转向我发间的玉簪,伸手取下来,咬牙道:「就因这支破簪子,你便比我们都干净了?」 她扬手要摔,我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身后的墙上。 簪子抵着蒋萦玉的喉咙,她嚷道:「南照,你疯了是不是,我要让表哥打断你的腿!」 我加重两分力气,簪子在她的皮肤上顶出凹陷。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阴太冷,她不敢再动,嘴一瘪,快哭了。 我死一回,连命都丢了,还会在乎两条腿么? 我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平静地开口。 「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呢,老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表姐若是没听过,照儿便好好教教你。 「我死之前,一定拉你去黄泉路上做个伴。」 李家公子李长风约我在松竹楼相看。 这人表面衣冠楚楚,内里却是色中饿鬼,净干些龌龊的勾当。 只是他喜欢的,是表姐那样子顾盼生姿的明艳美人,而不是我,唯唯诺诺。 在秦跃章看不见的地方,蒋萦玉处处留情,惹得李长风纠缠不休。 我与她是表姐妹,眉眼相似。 上辈子她就总想推我出去,替她挡下这个祸害。 可我几乎不出府门,才没有上她的当。 后来她将他乱刀捅死,却与秦跃章说,是我害她被李长风玷污。 她杀人只为自保,她让秦跃章将我送上断头台。 这辈子我没跟秦跃章订下婚约,想来她的手段,只会愈加龌龊。 我轻轻吐出一口恶气。 李长风瞧着我,明明兴趣缺缺,还装得一副绅士做派。 「你跟你表姐的性子,倒是相差甚远。」 我拘谨地缩着脖子,吞吞吐吐道:「今日是我来,李公子……应当很失望吧?」 我端起茶杯,垂眸遮住眼里的轻蔑。 |
河西苏氏是历经三朝、两百年间屹立不倒的世家名流。
当年先皇入关,他家坐镇河西一带,帮衬不少,免去许多无辜伤亡。 论功行赏时,他家排在头一号,被加封为本朝唯一的异性王。 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底蕴,世上能与之比肩者,少之又少。 秦跃章的指尖点在桌上,轻笑着,瞧不出喜怒。 「往日我教你人不可貌相,全都忘了?以色取人,未免落俗。」 蒋萦玉从河西来。 她整日将苏鹤山挂在嘴边当作谈资,却不见秦跃章对她说过半句难听的话。 只有我是俗人,活该被他高高在上地训斥。 不知是谁插嘴,慢吞吞地反问:「俗吗?」 假山上的凉亭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人。 他懒洋洋地伏在栏边,搓着点心逗麻雀。 今日日头好,照在他蓝灰色的纱袍上,晒出一团光晕,晃得人睁不开眼。 「苏鹤山?!」 蒋萦玉先是低呼,自觉失态,又忙遮掩道:「世子爷……好久不见。」 苏鹤山? 他自在地枕着胳膊,闲适地瞧着我,睡眼惺忪的。 「我已经许多年,没见过这样干净的眉眼了,大雅、精致,很好看。」 因他一句夸奖,旁人的视线都快将我捅穿。 明是件扬眉吐气的好事,我却浑身冒冷汗,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人怎么会是苏鹤山呢? 上辈子他血洗御史府、疯狂屠戮的场面尚在眼前。 那个披着华丽皮囊的强盗,怎么可能是光风霁月的苏鹤山呢?! 苏鹤山来京不过两日,长途跋涉、精神不济。 丢下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就又恹恹地歇下了。 蒋萦玉却因此恨上了我。 夜里她来找我,笑得很古怪。 「今日还算你聪明,没让表哥难做。」 「看你乖巧,姨母让我来通知你,她替你寻了个好人物,让你准备准备,改日相看。」 我养在姨母府上许多年,除了给我一口吃,她对我从来是不闻不问。 从前我想尽办法讨她欢心,竭力让自己乖巧一些,想着少添些麻烦,她总会喜欢我几分。 后来才知道,姨母虽不喜欢我,但她更讨厌的,是我这张与我娘有八分相似的脸。 毕竟原本要嫁来侯府的,是我母亲。 这是个秘密,是我临死前,姨母亲口告诉我的。 她讨厌我母亲,于是便抢走属于母亲的一切。 她会给我寻个好人家?别说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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