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林晚晚……」陆听迟犹豫,声音很轻,「……我爱你。」听筒里一片沉默。衬得他身后的吁声特别刺耳,「没意思啊陆总,跟你妹表白算什么冒险!」他笑骂了几句,带着明显醉意的声音再次凑近听筒。这次轻松了很多:「玩游戏输了,我选了大冒险,不好意思啊晚晚。」陆听迟真的,…
免费试读
我在相亲,哥哥打来电话。
背景嘈杂,但我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林晚晚……」陆听迟犹豫,声音很轻,
「……我爱你。」
听筒里一片沉默。
衬得他身后的吁声特别刺耳,
「没意思啊陆总,跟你妹表白算什么冒险!」
他笑骂了几句,带着明显醉意的声音再次凑近听筒。
这次轻松了很多:
「玩游戏输了,我选了大冒险,不好意思啊晚晚。」
陆听迟真的,
是个很恶劣的哥哥。
我把攥得发白的手指缓缓舒展,尽量保持语气平稳:
「我知道啊,哥。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陆听迟的笑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粗重的呼吸。
我利落地挂掉电话,沉默地盯着黑掉的屏幕,平复心跳。
缓缓勾起唇角。
没错,这确实是一场冒险。
不过那天他还不知道,更大的冒险很快就要来了。
我叫林晚晚。
陆听迟是我哥。
没有血缘关系,但共用一个户口本那种。
我15岁那年,他17岁。
我妈带着我,陆叔带着他,重组家庭。
大半年后,我妈给陆叔生了一个女儿,陆珍珍。
我们是黏在一起、沉甸甸的一家人。
陆听迟清冷、孤傲,偏执不讲道理。
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哥哥。
第一次见我,他态度非常恶劣。
两边父母刚领完证,拉着我们改口。
我很乖,夹着嗓子冲陆叔喊了一声「爸」。
陆听迟却像面对入侵者一样戒备,眼神冷得吓人。
「林阿姨。」他声音紧绷,微微颔首,已经是最大的妥协。
对我,则是狠狠拒绝,丝毫不留情面。
「我不是你哥。
「你别把自己当陆家人。」
视线停在我的手臂上,像X光那么锐利。
我不得不把喉咙里的「哥哥」两字咽下去,怯怯叫他:「学长」。
悄悄把手臂背到身后。
场面很尴尬。
陆叔皱起眉:「你摆脸子给谁看?」
我妈却面色如常,笑盈盈地挽起他的胳膊,往客厅带:
「老陆,别跟孩子置气,来帮我看看这几个行李怎么放。」
转身时,余光扫向陆听迟,唇角笑意更深。
毕竟无论孩子怎么反对,她都已经是户口本上的女主人了。
不容置疑。
那一年,我妈三十多,风韵正好。
但可惜,除了一副漂亮的皮囊,其他一无所有。
哦不,有我这个拖油瓶,
以及前一份和渣男的不幸婚姻。
陆叔比我妈大十岁,长相普通。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发福的啤酒肚尤其惹眼。
不过没关系,他在区里工作,是个科长。
小地方,公务员也叫「当官的」,就算是带着孩子的二婚也很抢手,
更何况陆叔风评很好。
爱妻车祸身亡后,他独自抚养儿子,多少年里被多少人劝过,才慢慢从痛苦和思念中走出来。
这么一份好姻缘,我妈太珍惜了。
所以去陆家前,她专门把我叫到身边。
很细心地,将我胳膊上狰狞的伤口,
一个一个用创可贴遮住。
那些伤,是我妈醉酒时打的。
「疼吗?」她问。
我点点头。
察觉到她脸色变化,又赶紧摇了摇。
我妈这才满意地换了话题:
「晚晚,你毁了我前半辈子,现在我的幸福来了,你乖一点,别给我惹麻烦。」
她难得有这么清醒的时候。
清醒地把所有的不幸,都推到了我身上。
我妈说,她年轻时什么都不懂,不小心有了我,奉子成婚。
自此,与父母决裂,又被渣男欺辱,小仙女跌落云端。
十五年的不幸,归根结底,思来想去,罪魁祸首只能是我。
所以我必须要乖。
去陆家那天,我专门换上最招长辈喜欢的白色纱裙,用长袖遮住手臂上的创可贴。
但好像还是被陆听迟给看出来了。
聪明如他,也许也能看出来,我当时那么渴望成为他的妹妹。
其实我第一次见陆听迟,并不是在陆家。
而是更早一些,在新生欢迎仪式。
我高一刚入学,就成了被霸凌的目标。
成绩一般,单亲家庭,因营养不良而瘦小,甚至眼尾上挑像画了眼线,都被拿来攻击。
陆听迟是高三学霸,作为学长代表发言。
他是那种刚一走上讲台,就能引起台下一片骚动的校园风云人物。
演讲稿写得激情澎湃,将我们这些新生比作夏日朝阳。
只是陆听迟的声线实在清冷,面无表情地念出来,动听但没有起伏。
当时,我好不容易推开女厕所的门,衣角还淌着污水,定定地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
远远看向陆听迟,
站在讲台上的人,身穿白衬衫,茕茕孑立,阳光勾勒出流畅的轮廓,
像被神明眷顾的孩子。
九月的早上,太阳依然毒辣,但光照在陆听迟身上,就像被折射一道,反倒透出凉意。
某个瞬间,我心跳加速,突然生出一种错觉。
——陆听迟跟我是一类人。
很可笑啊。
我这样一个浑身污水被霸凌的对象,竟然会觉得自己和众星捧月的学霸是同类人。
「原来他就是陆听迟,好想当他的妹妹。」
这个念头在脑海盘旋,越来越强烈,我甚至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如果能当学霸的妹妹,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当时我还不懂,
除了自救,还有另一种更迫切的情感;
除了兄妹,还有另一种更亲密的关系。
终于如愿跟陆听迟成为一家人,他却并不想认我这个妹妹。
可,我,偏,要。
尽管满心的失落,但我依然安慰自己:
没关系的,那我就再乖巧一点好了。
他不认我,我就不会叫他哥。
他讨厌我,我就离他远远的。
不管是在陆家还是在学校,我都小心翼翼地和他保持距离。
没想到,是陆听迟自己主动打破了这种距离。
我的行李在陆家没放多久,又重新打包收拾了起来。
我妈让我去住校。
司机把大大小小的箱子搬下车,装模作样地擦擦汗。
很为难地说,他两个小时后要去接陆叔,来不及帮我搬。
两个小时,怎么会不够?
只是我这个便宜女儿的面子不够而已。
我很懂事地道谢。
拉着行李箱,拖着大包小包,一步一挪地闷头往寝室走。
一道阴影落在身前。
我仰头,阳光有些刺眼。
「学长。」
陆听迟刚打完球,栗色的发梢被汗打湿,好看的下颌上汗珠将滴未滴。
多美好的画面啊,可惜,眼神很不友善。
他上下打量我,伸出手。
啊……这个意思是?
我愣了愣,大悟。
赶紧掏出钱包,递过去。
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轻轻搁在他掌心。
第一次,陆听迟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几秒内阴晴变幻。
惊讶、困惑,以及「这女的怕不是傻子吧」。
他把钱包扔还给我,把棒棒糖揣进裤袋。
又冲我伸出手。
「行李,重的,都给我。」这次陆听迟勉强开了金口。
不由分说,直接抢过我手里的行李箱。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受宠若惊。
我的宿舍被安排在1号楼,5楼。
最老的宿舍楼,没有电梯,连房间都刚好在拐角,小得可怜。
这是陆叔专门安排的。
倒不是针对我,而是作为他的子女,也要跟着发扬艰苦朴素的精神。
哪怕是我这个便宜女儿。
「学长,我自己来吧,上下跑几趟就搬完了。」
我跟在陆听迟身后说了很多次。
他不理会。
老宿舍楼里没住多少人,室友们也不在。
征得宿管阿姨的允许,陆听迟执意要把我的行李拎到寝室。
那么多行李,一口气搬上5楼,他习惯紧抿的薄唇微微张开,低喘,脸颊泛红。
推开寝室门,吱呀,很刺耳的一声。
他看过去,脸色瞬间发白。
很小的6人间,
窄得只能一人走的过道上,粘着一团一团头发。
上铺的墙面,因为受潮长了霉斑,和蜘蛛网相得益彰。
更恐怖的是,
因为是临时加进来的,分给我的那张床上,摆满了盆子袜子裤衩子,还有散乱的垃圾。
我看愣了。
即便我妈喝醉撒酒疯,把瓶瓶罐罐摔一地时,也不至于这么脏乱。
倒像是……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87868862@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