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聿玄猛然脱手一甩,将怀里的叶绫雪甩到了一旁,两只手掌使力猛拍自己的脸颊。“我这是疯了吗?!真该死!”
眼角的余光瞥了瞥被自己丢到一边的叶绫雪,聿玄叹了口气,再次将叶绫雪抱起来,稳妥妥地安置在床上躺好,晓得自己不太清醒,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免得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可当他看到床上那一滩黑血,他不禁微微皱了眉头,“这毒太过霸道,能连我都要耗费如此大的力量,想必很不简单。”于是他索性把那染血的床单撕破,将染有毒血的一块塞到了自己的衣袖中。
临走时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帮叶绫雪探过脉象后,他这才安心的离去。
午夜时分,漆黑若墨,偶尔有零星一闪,又恢复一片黑暗。
叶芷兰的别院格外热闹,想必今日又是哪个下人犯了大错,正挨她的板子。
凄厉的哭喊声扰得别院不得安宁。
忽然一个黑影闪过,他一袭夜行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眸子。
身形灵巧,奔走的速度极快,只几个跳跃便消失在一片屋顶之中。只一炷香的功夫,那黑影再次现身在一片瓦砾之间,他隐匿在一片黑暗之中,就好像他早已跟这茫茫黑夜融为一体。
突然,他动了,只几个腾跃便轻巧的避开相府的守卫,一个鹞子翻身,翻进了相府二小姐叶芷兰的房中。
想起这些日叶芷兰在府上为非作歹的行径,聿玄不禁苦笑,女人果然很可怕啊……
这个女人虽然人前娴熟知礼,但他观察了些许日子,叶芷兰却是满腹心机的人,若继续与她争斗下去,恐怕叶绫雪也终将身陷囹圄,怪不得那丫头总是先下手为强。
与其让她继续欺负他家的丫头,不如就用她来试试毒。
叶芷兰在房外教训下人,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从袖中拿出那片沾了黑血的布条,既然不知这是何毒,就不如找个人试试好了。
茶还热着,混入了黑血后,倒出来的茶也不过更浓了几分,聿玄黑色的面罩之下扬起了极其危险的笑容。
这时候大门被推开,叶芷兰刚刚教训完下人回来,走进房间,嘴里一直叨叨不停地说着脏话,看上去并没什么相府小姐应有的教养。
她气鼓鼓地走进来,刚坐下便抓起茶杯一饮而尽。“哼,真是可恨!白天有叶绫雪那个贱人在大姐面前搬弄是非,晚上还要对着这帮没用的畜生!看着就来气!”
她喝过一杯便不再喝了,气得将茶杯掷在地上。
听见碎响,侍女玟儿连忙过来收拾:“小姐莫要生气,明儿咱们再跟大小姐解释解释不就好了嘛?您看呀,老爷这不也心疼你,没有多久就给您放出来了嘛。”
“闭嘴!”叶芷兰恶狠狠地骂道:“你懂什么?要不是她们,我爹会把我关起来?!你给我下去!没用的东西!”
玟儿被吓得连忙收拾好碎渣滓就退出了房门,而随着她关上大门,黑色的身影却突兀地出现在了叶芷兰的身后!!
“唔!!”一只大手突然捂住了叶芷兰的嘴,吓得她极力想要喊叫,声音却半点也传不出来,唯有“唔唔唔唔”的响声。
身后的人力大无比,甚至他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吓得叶芷兰顿觉贞洁不保!
聿玄倒是对此毫不顾忌,他捂着叶芷兰的嘴,手里的女人可真是脆弱无比,他的手稍一用力便可以捏碎她的下颚。此时他捏着她,让她张大了嘴巴,而装满毒药的茶壶已经递到了叶芷兰的嘴边。
聿玄轻声细语,话音却又平淡至极,丝毫不想是在做灌毒杀人的事情:“只喝那么一点可没效果啊。委屈你了。不过,依我看那女人没有杀她的打算,这毒应该也不致命。”说完,便这壶毒茶一滴不剩的全部被灌入女人腹中。
叶芷兰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再笨的人也能猜出那茶里就算不是剧毒也八九不离十了。
她幽怨的双眸却根本无法捕捉到是谁在对她下次毒手,愤恨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横梁,痛苦至极。
聿玄却并没有理会她,只点了她的睡穴,便将她随手扔在床上。
自由来,随意去,整个相府除了叶绫雪,甚至都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府中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位绝世高手,也许他想杀谁,都可以在瞬间结果,而且杀人于无形。
他果然放心不下,本要去喝酒,结果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床榻上熟睡的叶绫雪仍旧皱着眉头,即使睡去了,也不像是会做美梦的人。白日经历两番中毒驱毒的她,身体已经大大透支,需要大量时间好好调整才能恢复元气。
聿玄悄无声息的走到叶绫雪的床边,看着熟睡的小女人。
看着她一耸一耸的肩膀,睡的很不踏实,聿玄轻轻拽过被踢在一旁的棉被,温柔的将棉被盖好,当聿玄低头的一刹,他跟叶绫雪的脸差点便挨在了一起。
就是这一刹那,他差点又要迷失了自己。
只是动作缓慢了许多,在盖完被子他忍不住抬手抚摸叶绫雪的额头,帮她整理凌乱的发丝。
“吱……”门被轻轻挤开,一道瘦小的身影蹩了进来。秀音不放心叶绫雪,夜深了,想着给她盖盖被子,这是身为侍女应该做的事情,却不料抬眸看见了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画面!!
一个男人侧坐在小姐床边,不但给她盖被子,还抚着小姐的发丝,动作亲昵得就像一对情人,她一怔,脑中混乱如麻,赶紧又缩手退了出去。
只这一瞬间,聿玄便施展轻功,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秀音脸红不已,心中砰砰乱跳,“怎么回事,怎么会有男的呀?一定是我看错了!”再次推门进入房间,却只看到小姐一人好端端的在榻上熟睡,屋中哪还有其他人?
她还纳闷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但刚刚这里明明站了一个人,虽然不知道怎么的再进来就没了,但刚才必定有个人在那!难道小姐会有危险?
她有些担心,连忙靠近了看,小姐却安然睡得正香,身上的杯子裹得严严实实……
真是奇了怪了!
昏暗的街道早已空无一人,在一条深邃的巷子尽头,有一家酒肆还开着,除了在角落打盹的酒保,里面还剩下两个喝得正欢的客人。
“喝……你我兄弟不醉不归!”两个酒坛子相撞,再次发出响亮的撞击声。
这两个人不知喝了多少酒,这时已经濒临昏沉的状态,只是潜意识中一直在重复着倒酒喝酒。
仔细辨认,就会发现其中一个便是叶绫雪前些时日带回来的帮手,聿玄。而跟他对酌的,是逸晋王门下有名的神医左明。
俩人见面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是城中的百花楼,十秀坊等等胭脂香的地方,即使如今聿玄进了宰相府,仍然每日都约左明在这深巷中的小酒肆痛饮。
此时的聿玄一手握酒坛,一手抚摸额头,一股晕眩袭来,他忍不住摇摇头。
“喂,兄弟,这可不像你啊,这么快就倒下,来!喝酒!”聿玄再次举起了酒坛。
“喝酒就喝酒,来!干!”两坛再次撞在了一块。
眼见着俩人越喝越勇,想来没有个把时辰很难结束,那小酒保缩缩脖子轻声说道:“二位爷,天色不早了,小的真是熬不住了,您看能不能先把酒钱给结了,也好让小的早早去……”
小酒保的话还没有说完,聿玄就打算了他,往桌上拍了一锭金子笑道:“拿去,不用找了。早点休息,今儿个是我们兄弟打扰了。”
这一锭金子足够买他这酒肆所有的酒,能出手那么大方那小酒保始料未及,连忙把金子装好,欢天喜地的连连谢恩,简单收拾下便走了,只剩下聿玄和左明两个人。
左明笑呵呵地道:“啧啧,我还以为聿兄你会一直呆在这青楼底下喝酒寻欢,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跑到宰相府去了呢?运气来了真是想挡也挡不住啊。你现在不想进宫了?我就说嘛,你老想进宫干什么呢,多难啊,还是把那事忘了吧。”
虽说现在俩人已经喝到微醺,可聿玄很清楚左明此话中的含义。说道这里,他深邃的眼眸望向远方,喃喃自语道:“我怎可能忘,只是……我一看到她就有些情不自禁……”
“哈哈哈……难道咱们一根筋的情种也开始滥情了?”左明听到他这句话就好像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似的,他索性踢开板凳,端着酒坛摇摇晃晃的站起。
“左兄,你就不要取笑我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聿玄的神情有些惆怅,似乎挑起了他很多心事。
“多说无益,作为兄弟我只提醒你,女人绝对是天下最危险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左明显然是万花丛中常走之人,却很有一番自己的理解。
听了左明的话,聿玄眼底的那抹忧伤转瞬即逝,他笑吟吟的说道:“那个女人虽然不漂亮,还看着很可怜,但每每看到她就是不忍拒绝,好像不论她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呆子,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左明醉得不轻,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
聿玄却还在絮絮自语,眸色愈变锐利,“是啊,傻到快连自己本来的目的都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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