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丞相说明日去接云溪下葬。”沐延风走上前,拿起木匣中一个已经坏了的拨浪鼓晃了晃。他记得,这是苏亦瑶六岁时自己带她去看花灯那天买的。想起那张活泼可爱的小脸,他鼻尖一酸。沐母抑着心头的疼痛,轻抚着手中的衣裳:“咱们能一起去吗?”“丞相说明日去接云溪下葬。”沐延风走上前,拿起木匣中一个已经坏了的拨浪鼓晃了晃。他记得,这是苏亦瑶六岁时自己带她去看花灯那天买的。想起那张活泼可爱的小脸,他鼻尖一酸。沐母抑着心头的疼痛,轻抚着手中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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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说明日去接云溪下葬。”沐延风走上前,拿起木匣中一个已经坏了的拨浪鼓晃了晃。
他记得,这是苏亦瑶六岁时自己带她去看花灯那天买的。
想起那张活泼可爱的小脸,他鼻尖一酸。
沐母抑着心头的疼痛,轻抚着手中的衣裳:“咱们能一起去吗?”
沐延风点点头:“丞相说云溪最惦记娘,自然是该去。”
闻言,沐母泪如雨下:“嗯,一起去接云溪回家……”
下了两个时辰的雪终于停了,将军府撤去了所有红绸,也比平日冷清了许多。
檀香冉冉,炭火正旺。
烟儿坐在床沿,握着傅思寒滚烫的手轻唤:“将军,将军?”
傅思寒脸色通红,双唇分外苍白,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紧紧抓住她的手。
“云溪……你不要走……”
意识不清的呢喃让烟儿神情一僵,原本柔情的眉眼顷刻多了分狰狞。
听说苏亦瑶死了,她暗喜了好一阵。
即便傅思寒再惦记她,可人死了又能怎么办,不过是一抔黄土埋了。
可真从傅思寒口里听到这已死之人的名字,那份妒恨又在她心中漾开。
午时刚过。
君母正斟酌着怎么处理苏亦瑶的事时,小厮忽然来传话说慕丞相带着沐家人来了。
她心下一怔,总觉不安。
正厅内,慕丞相和沐母皆是一脸疲倦,而沐延风却望着落玉斋的方向发愣。
以后这里,再也不会他温柔善良的妹妹了……
没一会儿,几个丫鬟簇拥着君母从后堂走来。
看见沐母和沐延风,君母面色微变,但碍于慕丞相并未发作。
她朝慕丞相浅浅行了礼:“不知丞相前来所为何事?”
慕丞相声音冷漠:“亲既已求成,本相自是要带云溪回去。”
闻言,君母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她摘下腕处的佛珠,故作严谨:“这……恐怕不妥。”
沐延风看她眼中透着的轻松,心有不忿。
七年前苏亦瑶与傅思寒成亲时,君母尚且信誓旦旦地说会好好对儿媳,可自傅思寒立了战功被封将军后,她反倒不似从前那般诚恳。
沐母想开口,却被沐延风止住。
慕丞相一言不发,似是等着君母改口。
许是因为征战四方,早已习惯流血不流泪,傅思寒无论怎么去懊悔怜惜,除了喉间沙哑地呓语,竟无法掉一滴泪。
是他错了,他负了苏亦瑶……
夜风瑟瑟,烛火摇曳。
屋外的兰儿听着里面一声声沉瓮的呜咽,靠在柱旁默默淌泪。
次日一早。
一夜未眠的君母倚坐在榻上,满脸倦色地撑额小憩。
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苏亦瑶会是慕丞相失散多年的女儿。
如今骑虎难下,人来了亲也成了,总不能再把人给送回去。
这时,一个丫鬟走了ⓨⓑγβ进来,面露急色:“老夫人,将军病了。”
闻言,君母一怔,也顾不得什么忌讳,起身便往落玉斋赶。
不想进了房,便见傅思寒搂着苏亦瑶躺在床上,无法诊脉的大夫无奈地站在一边。
她侧过脸,不愿去看那死灰般的脸:“去把人拉开。”
听了这话,几个丫鬟有些害怕,不敢上前。
君母又呵斥了一声后,她们才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然而傅思寒的双臂像是已经镶嵌在了苏亦瑶身上,怎么也拉不开。
几人拉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撑开他一只手。
大夫上前准备把脉,可看见苏亦瑶时,不由吓了一跳。
这女子面色青白,显然是已经断气多时了。
身后君母不满的轻咳让大夫回过神,他收回目光,专心地把脉。
君母皱眉看了眼苏亦瑶,手里飞快着纂动着佛珠:“晦气。”
好在傅思寒只是染了风寒,吃几服药便会好。
待大夫走后,君母沉着脸望着被傅思寒死死抱紧的苏亦瑶好半天,才吩咐道:“把将军挪去别院。”
沐府。
枯枝因风微微摆动,屋内炭火早已熄灭,丝丝寒意渗进房中每个角落。
沐延风耷拉着双肩,缓缓跨进屋。
嘴里的“娘”还没喊出口,便被沐母的模样刺的喉间一哽。
沐母未梳妆,凌乱的发髻中多了许多银丝。
她坐在榻上,哀戚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小木匣上,里面都是苏亦瑶小时玩过的东西。
沐母捧着起腿上的衣物贴在胸口,垂眸低泣。
“娘。”沐延风唤了声,却也忍不住红了眼。
沐母闻声抬起头,声音嘶哑:“云溪她……”
沐延风望着傅思寒抱着苏亦瑶离开的背影,心中泛涩。
他真不想苏亦瑶到死都要被困在这薄情寡义的将军府,还有那负心人身边。
沐延风收回眼神,将一包银子塞到兰儿手里:“你虽不是云溪的陪嫁丫鬟,但这年一直对她尽心尽力,这些钱拿去赎身,以后寻个好人家过日子。”
闻言,兰儿立刻摇摇头,将银子还了回去:“奴婢不赎身,既然夫人回来了,奴婢就要陪着她。”
细雪飘落,未扫的雪道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傅思寒望着前方的落玉斋,慢慢停了下来。
他收紧手臂,不只是怕冷着了她,还是想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她。
落玉斋一片死寂,往年这时开的正好的红梅却只有光秃秃的枯枝。
傅思寒进了屋,抱着苏亦瑶坐在床上,环顾着房间。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着这ⓨⓑγβ原本狭窄的地方大了许多。
那榻上再无人撑额小憩,那椅上再无人秉烛刺绣,那镜前再无人绾发梳妆……
心口的沉闷压得傅思寒喘不过气,他低下头,微颤的手僵硬地抚着苏亦瑶冰冷的脸:“以后我只要你一个人,你醒醒好不好?”
堂堂一品大将军,此刻卑微的像是一个乞丐,祈求着一份施舍。
然而那双紧闭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惨白的脸沉默地宣告着他的哀求不会有任何结果。
夜阑。
府内无人敢靠近落玉斋,也只有兰儿端了盆热水过去。
可见床上那石雕般一动不动的人,才收住不久的泪水又溢出了眼眶。
“将军,让奴婢替夫人擦一擦身子吧。”
听见兰儿的声音,傅思寒黯淡的眸子亮了瞬。
他转头望去,血丝遍布双眼:“你是她的贴身丫鬟,她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闻言,兰儿愣了愣,缓缓低下头。
“快说!”
傅思寒声如洪钟地斥责一声,吓得她两手一颤,险些打翻了手里的脸盆。
兰儿跪了下来,哽声解释:“在您回来前,大夫说夫人肺体受损,兼及心肝,不过三月时日了,夫人想和您说的,可您却……”
她忽然住了口,身为奴婢的她有些事不能说,但她却还是忍不住去替苏亦瑶委屈。
本就命不多时,夫君变心,又痛失一子,世间又有多少女子承受过这般痛苦。
傅思寒脸色渐白,似是在回想什么。
半晌,他才哑着嗓音问:“她……恨我对吗?”
兰儿不敢回答,心中却为苏亦瑶倍感不忿。
听得一声惨淡的笑声后,她只听傅思寒语气无力吩咐:“下去吧。”
兰儿犹豫了瞬后起身将脸盆放好才转身出去。
傅思寒放下那僵冷的手,拧干了帕子轻轻擦拭着苏亦瑶的脸。
他红着眼紧抿着唇,喉结时不时滚动,好像吞咽着什么极其苦涩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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