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苏亦瑶不敢相信他离自己这么近,是怎么做到对自己唇上的血视而不见的!明明从前,她哪怕有半点不舒服,他都能立马察觉!苏亦瑶心像沉进了冰窖,她哑着嗓音一字字道:“你说过,这辈子只要我一个。”傅思寒眉目一拧:“难不成你要我违背娘的话?”苏亦瑶颤着手,默默地将绢帕收了起来。见此,傅思寒蹙眉:“不喜欢吗?”“喜欢。”苏亦瑶低应了声。许是她的态度太过敷衍,傅思寒也没了哄人的心思。他放开手,起身脱下外衣:“以后你若有什么喜欢的,直接去和管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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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亦瑶僵在原地,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人。
“妹妹自知身份卑贱,不求像姐姐一般与将军白首,只求能为妾室,好好的服侍将军和姐姐。”
烟儿一口一个姐姐妹妹,苏亦瑶听得几乎窒息。
而昨日傅思寒的彻夜未归也都有了缘由!
他碰了烟儿,连三个月都等不了!
苏亦瑶掩于袖中的手紧紧攥起:“你既已是将军的人,又何须来求我。”
闻言,烟儿眸底划过丝诡谲:“我来,自然是想名正言顺。”
莫名其妙的话让苏亦瑶一怔。
还未等她反应,就见烟儿突然起身朝桌角撞去。
随着一声痛喊,烟儿捂着小腹倒在地上,而她身下的水蓝色锦织裙上,渐渐洇出一片血红!
一旁兰儿见状有些慌神:“夫人,这……”
苏亦瑶望着那抹血色,仿佛看到了四年前小产的自己。
“快去叫大夫!”
一时间,落玉斋乱作一团,直至大夫来才稍稍平息。
大夫收回探脉的手,叹了口气:“夫人,人无大碍,只是孩子保不住了。”
苏亦瑶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烟儿:“那孩子几个月了?”
大夫回道:“不足三月。”
苏亦瑶微愣,傅思寒与烟儿昨日才有肌肤之亲,又何来不足三月的胎儿?
这时,傅思寒从外跨了进来,径直走到床边:“烟儿。”
从始至终,他没有看苏亦瑶一眼。
苏亦瑶抑着心头被忽视的怔闷,告知自己的发现:“她遇见你之前便有了身孕,怕是心术不正,有意接近,万不能留在府内。”
然而傅思寒看向她,字字锥心:“孩子是我的。”
苏亦瑶眼眸一震,脑子突然陷入了一片空白。
她嗓子发干:“你不是说,她是你回京前一天救下的吗?”
傅思寒却不答,根本不打算解释。
这时,烟儿悠悠转醒,她愣了愣后含泪朝傅思寒伸出手:“将军,孩子……”
傅思寒立刻握住:“别哭,孩子……以后会有的。”
闻言,烟儿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傅思寒将人搂在怀里,温声安抚着。
这一幕如同烈火烧着苏亦瑶的双眼,灼痛至极。
却听烟儿哭诉的声音响起:“将军,是烟儿错了,我以为告诉姐姐我有了身孕她会开心,可不想她竟说我低贱,不配生下将军的孩子,还动手……推了烟儿!”
这话一出,整个落玉斋寂静无声。
傅思寒求证地看了眼一旁大夫。
大夫也如实道:“姑娘小腹的确有遭重创的痕迹。”
如此的颠倒黑白让苏亦瑶白了脸.
一旁兰儿闻言立刻跪了下来:“将军,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您再清楚不过了,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
傅思寒没理会,看向苏亦瑶的眼里都是怀疑:“你的心已经狠毒到这种地步了吗?”
听到这话,苏亦瑶心底狠狠一抽:“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傅思寒眼神冷了下来:“人心难测。”
四字犹如利剑贯穿了苏亦瑶的胸膛,痛的她几乎站不住。
七年夫妻和情爱,换来的竟然只有一句人心难测。
“烟儿!”
门外传来君母的声音,打破紧张的气氛。
她急切地走进来,当听大夫说孩子已经没了时,如遭雷击。
又得知这孩子是因苏亦瑶才出事,君母气极,扬手打了她一巴掌。
“夫人!”
踉跄了几步的苏亦瑶被兰儿扶住。
而一旁,曾将她视若珍宝的傅思寒怀抱着烟儿,神情冷漠,犹如看客。
苏亦瑶窒息到手脚都在发颤。
与此同时,君母的怒骂袭来:“苏亦瑶,亏你出身名门,想不到竟是这么个毒妇!来人,去把沐家人叫来,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好女儿都做了些什么!”
两炷香后,正厅。
听下人叙述完了发生的事后,沐母面色复杂。
而苏亦瑶望着沐母,心中的委屈伴随着泪水几乎快要溢出眼眶。
“娘,我没有。”
可沐母看都没看她,只问君母:“亲家母,那你想要怎么做?”
君母面色如凛:“我要你们沐家必须给将军府一个满意的交代!”
闻言,沐母沉默了会儿,对坐在主位的傅思寒说:“苏亦瑶既犯七出,那便请将军休妻。”
当日,烟儿还是住进了梨香院。
落玉斋。
苏亦瑶站在窗前,听着外面热闹的声响,慢慢合上了窗。
之后的日子,好像没有改变。
傅思寒依旧日日回来陪她同榻而眠。
可苏亦瑶心里明白,傅思寒的人虽在,心却已经飞远了。
这日早膳。
桌上静默无声,唯有碗筷的碰撞声。
苏亦瑶给傅思寒布着菜,尽足了为人妻的本分。
这时,君母放下了筷子,摘下腕处的佛珠纂动着:“云溪,自打四年前你小产后,肚子就再没动静,御宸常年征战在外,膝下不能一直这么无子无女。”
听到这话,苏亦瑶手一紧。
“娘,您说这些干什么?”傅思寒皱起眉。
当年他带着苏亦瑶去看驯马,没想到她被受惊的马撞倒,肚子里那个四月大的孩子也因此夭折!
君母被顶撞,拨着珠串的手指一凝:“她自己作下的孽,我还不能提?”
苏亦瑶眸光一黯,这些年因为这事,君母明里暗里不知骂过她多少次。
随着母家的式微,君母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苏亦瑶每听一次都被迫忆起那时的痛,只是幸好还有傅思寒在,会为她辩驳。
她也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可这一次,他只是吐出一句:“她也是无意。”
无意,却有错。
所以在傅思寒心里,当年那件事也是她的错了!
苏亦瑶再吃不下饭,就连待下去都觉得窒息。
回房的路上,苏亦瑶一言不发。
傅思寒只当她是被娘的话伤了心,放缓了脚步和她并肩:“娘说话直,你别在意。”
苏亦瑶停下脚步:“那你的话,我要在意吗?”
闻言,傅思寒神色一怔,显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苏亦瑶直直望着他:“你觉得我小产的事,错在我吗?”
傅思寒抿唇沉默,眼里的温柔也慢慢褪去。
“我会和娘说以后不再提此事,你也不必一直抱有愧疚。”
苏亦瑶心一窒,失去孩子,最痛心的莫过于她。
可当年若不是他执意带自己去驯马场,她又怎么会小产?
一瞬间,腥味涌上喉咙,苏亦瑶紧攥着手,生生咽下。
见她双肩微颤,傅思寒刚要开口问。
一个丫鬟匆匆走来:“将军,烟儿姑娘被花刺伤了手,您快过去瞧瞧吧。”
傅思寒甚至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快步离去。
苏亦瑶站在原地,将他的焦急担忧尽收眼底。
胸腔叫嚣的血气再也压不住,她猛地吐出口鲜血,整个人无力地跌靠在兰儿身上。
兰儿搀扶着她在旁坐下,红着眼帮她顺气:“夫人,您为何不告诉将军您的病啊?”
苏亦瑶想告诉的,可有些话一旦错过了说的机会,就再难出口了。
兰儿知晓她的性子,也不再劝:“奴婢再去请大夫给您瞧瞧吧?”
苏亦瑶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必了。”
再瞧,也瞧不回命。
再医,也医不回心。
当夜,苏亦瑶一人等了整整一晚,却没能等来傅思寒。
成婚七年,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回房!
她望着几乎燃尽的炭火,心底除了空荡便是悲凉。
窗外晨光微熹,密布的阴云像块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
苏亦瑶刚要唤人,这时门却被一把推开。
紧接着,烟儿扑跪在她身前,梨花带雨:“妹妹已是将军的人了,还请姐姐开恩,允我入府为将军开枝散叶!”
苏亦瑶颤着手,默默地将绢帕收了起来。
见此,傅思寒蹙眉:“不喜欢吗?”
“喜欢。”苏亦瑶低应了声。
许是她的态度太过敷衍,傅思寒也没了哄人的心思。
他放开手,起身脱下外衣:“以后你若有什么喜欢的,直接去和管家说吧。”
闻言,苏亦瑶神色一黯:“以后……我还有以后吗。”
可她这声呢喃太轻,刚出口就消散在寂静。
长夜如水。
次日。
风穿过窗隙吹动着淡青色的床幔,炭盆中点点星火残留着余温。
苏亦瑶摸着冰凉的另一半床榻,心尖微颤。
以往只要傅思寒在家,她醒来时总会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听他在耳边缱绻地叫自己“云溪”。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敛起无用的落寞,苏亦瑶起身梳洗。
一切结束后,她看着收拾东西的兰儿问:“将军呢?”
兰儿动作一顿:“在后园练剑。”
苏亦瑶点了点头,走出了房。
虽值初冬,园里的三角梅却开的正好。
一片朱红与豆青的交融美景中,苏亦瑶却因其中那对璧人挪不动脚。
身着玄色暗纹袍的傅思寒刚舞完剑,静立在廊下。
一旁烟儿正踮着脚,拿着绢帕替他擦汗。
好一副恩爱美景,却刺的苏亦瑶眼眶泛酸。
这时,烟儿目光一转,瞧见她连忙收回了手,匆匆走来行了个礼:“姐姐。”
这一称呼让苏亦瑶皱起了眉:“我没有妹妹,担不起姑娘这声姐姐。”
听了这话,烟儿面色一僵。
傅思寒走到烟儿身旁,看像苏亦瑶的目光里带着不悦。
苏亦瑶被他的目光刺得心狠狠一疼。
不待她开口,就听傅思寒说:“一会儿烟儿要挪去梨香院,你吩咐人打扫一下。”
苏亦瑶愣了,梨香院?那可是妾室居住之地。
她刚想说不合适,可傅思寒却已经带着烟儿与自己擦肩而过!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苏亦瑶渐渐红了眼。
然后慢慢转身朝来时路归去,孤身一人……
才用过午膳,阴沉的天便下起了雨。
屋内炭火正旺,苏亦瑶看着手中的绢帕,目光黯淡。
其上萦绕的那股脂粉味不断地告诉她,有些东西即便不肯承认,但就是变了。
苏亦瑶闭眼,直接将绢帕丢进了炭盆里。
不一会儿,火苗伴随着青烟变大。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炭盆被“嘭”的一脚踹翻。
“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亦瑶抬头,就撞上傅思寒那含着愠色的墨眸。
她眼底划过丝痛色,刚要出声,喉间却涌上一股咸腥。
苏亦瑶捂着嘴,白着脸闷咳了几声。
见她这样,傅思寒的怒火一下被浇灭了。
他抿抿唇:“娘和烟儿很合得来,所以逼我纳她为妾。”
苏亦瑶一怔,霎时红了眼,多冠冕堂皇的借口,逼他?
她忍不住想究竟是君母喜欢,还是他自己动心?
苏亦瑶持着沾血帕子的手慢慢落下,她不知道如果傅思寒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会不会生出些许愧疚。
可他却分毫没察觉,将人揽在怀里:“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我的正妻。”
唇畔血腥萦绕,有些呛人。
苏亦瑶不敢相信他离自己这么近,是怎么做到对自己唇上的血视而不见的!
明明从前,她哪怕有半点不舒服,他都能立马察觉!
苏亦瑶心像沉进了冰窖,她哑着嗓音一字字道:“你说过,这辈子只要我一个。”
傅思寒眉目一拧:“难不成你要我违背娘的话?”
苏亦瑶心头一窒,明明昨日才说过的话,转眼就成了过眼烟云。
可笑也可悲。
她攥紧了手,抑着胸口的钝痛:“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亲自替你迎烟儿入府。”
傅思寒有些烦,不明白为何非要等三个月。
敛眉看她,忽然瞧见她唇瓣上的血色:“你的嘴怎么了?”
苏亦瑶静默了瞬,慢慢抹去唇上的血:“没什么,唇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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