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傅思寒心一紧:“怎么回事?”张大夫叹了口气:“夫人小产了,胎儿刚足一月。”闻言,傅思寒眼眸一震,惊愕地望着苏亦瑶。半晌,他才哑声道:“你们先下去。”待屋子里只剩下他二人,傅思寒才上前坐下,轻轻握住那只手,掌心的冰凉让他心微微一窒。不过几天,连失两个孩子让他心里也难受万分,眼底不由多了几丝责意:“你自己有孕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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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苏亦瑶下了马车,走过来行了个礼:“老夫人说沐家无女,少爷还是将人送去该去的地方吧。”
说着,老嬷嬷望向了路边另一辆马车。 沐延风一愣,正要说些什么。 苏亦瑶却先一步开了口:“哥,我想报复傅思寒,可我不想连累沐家。” 她知道沐家不敢得罪慕丞相,如今撇清关系才是对沐家最大的保护。 “云溪……”沐延风欲言又止。 苏亦瑶转头朝他露出一个孩童般的笑容:“以前我总是跟在你身后,现在轮到我走前头了。” 说完,她放开了沐延风的手,朝那辆马车走了过去。 车帘被掀开,慕丞相走了下来。 他望着眼前的苏亦瑶,沧桑的目光渐亮:“瑶瑶,爹终于找到你了……” 夕阳西下。 傅思寒回了府,他望向落玉斋的方向,犹豫了片刻后迈开了腿。 往日这个时候房里本灯火通明,此刻却一片漆黑。 他心一沉,蹙着眉进了屋子。 空寂中,烛台下的纸格外显眼。 傅思寒愣了瞬,上前拿起一看,“休书”两字如铁水泼进他的眼中,灼起一片红意。 他转步朝衣柜走去,苏亦瑶的衣物和首饰全都不见了。 傅思寒面色骤沉,指节捏的咔咔作响。 这时,小厮声音在门外响起:“将军,老夫人请您去前厅一趟。” 闻言,傅思寒压下情绪:“我知道了。” 烛火摇曳。 前厅安静,只有君母纂动佛珠的声音。 傅思寒看着她:“要我娶丞相千金?” 君母点头:“当年两家曾有婚约,因着丞相女儿走失而作罢,如今千金被找回,这婚约自该履行。” 她停顿了下,将佛珠褪回腕上:“沐家日渐式微,那苏亦瑶自己走了也算识相,再者烟儿虽好,但以她的身份只能做妾,君家总得要个品行贤良的人做主母。” 闻言,傅思寒下意识地想拒绝,可掌心那张薄纸却提醒着自己的顾虑是自作多情。 苏亦瑶能放手,他又何必有所顾虑。 思至此,傅思寒开了口:“好,我娶。” 正月初三。 丞相府,长宁院。 慕丞相看了眼将军府送来的求亲书,望向面色憔悴的苏亦瑶:“瑶瑶,你确定要嫁?” 不过几日,苏亦瑶已经瘦的两颊凹陷。 她点点头:“嫁,还要风风光光的嫁。” 闻言,慕丞相两眼一红,险些落泪。 当年与女儿失散,夫人便一病不起,没多久后郁郁而终。 如今好不容易父女重逢,他却又要尝一遍失去女儿的痛苦。 苏亦瑶似是感受到了慕丞相的心酸,她握住那只微颤的手:“爹,允了我吧。” 慕丞相沉叹口气,强扯开唇角:“爹答应,等爹选个好日子……” “女儿已经选好了,正月十八。” 而等在将军府的君母听闻定下的成亲日子,当即拉下了脸:“正月十八宜下葬忌婚嫁,选这么个不吉利日子,慕丞相什么意思。” 傅思寒声音清冷:“黄道吉日,就这么定了吧。” 说完,他便起身要走。 君母又道:“对了,有了这门好亲事,咱们也得提防着沐家,免得丞相之女受委屈。” 傅思寒不言,暗自收紧了拳转身离去。 本想去梨香院,他却在落玉斋外停住了脚。 傅思寒望着门檐,那里已经没有给他照路的灯笼了,里头也没有等他回去的人了…… 时光摧人。 初十过后,苏亦瑶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她还是不顾慕丞相的劝阻,去了趟沐府。 和那日一样,沐府的大门像是知道她要来似的紧闭着。 在丫鬟的搀扶下,苏亦瑶勉强站着,冰冷的手扣着门上铜环:“爹,娘,我回来了……” 虚弱的声音被风声掩盖,她看着面前沉重的府门,泪如雨下:“你们真的不要我了吗?” 府内,听见小厮传信赶来的沐母站在门后,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此刻,她真觉自己愧为人母,却又无可奈何。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外头有人惊呼一声“小姐”,沐母心一窒,想开门却又很快停住。 待外面一片寂静,她才开门走了出去。 望着远去的车辙,沐母终是落下泪。 沐父从旁走来,叹声问:“既然想见,又为何要躲?” 沐母无力的摇摇头:“她有真正的亲人,见了反而徒增牵挂……” 转眼正月十七,万家灯火。 丫鬟将药一点点喂进苏亦瑶嘴里,却被她连带着血吐了出来。 |
沐延风望着左脸泛红的苏亦瑶,神色一怔。
他缓缓走上前,忍着胸口的沉闷将手中的两封信递过去:“你的亲生父母找到了。” 闻言,苏亦瑶覆在桌角的手缓缓收紧,缕缕仓惶在心底划过。 她没有接,甚至将手背到了身后。 沐延风轻轻执起她的手,将信塞到她掌心:“你放心,不管你姓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听了这话,苏亦瑶才慢慢拆开了第一封信,里面竟是自己和沐家的断绝书。 她手颤了颤,一股刺痛涌上喉咙。 可沐延风在这儿,她不能…… 苏亦瑶紧咬着牙,生生咽下满口咸腥。 她将断绝书轻轻放回信封,又拆开了第二封信 当看完最后一行字,苏亦瑶不可置信:“我是……慕丞相的女儿?” 沐延风抬手摸了摸她后脑勺的疤痕:“十九年前,娘在陈州城外看见你满头血的倒在路边,为了救你,便让车夫快马加鞭送你去医馆。” 他顿了顿,声音沙哑了几分:“可娘当时已有四个月身孕,她身子弱,加之途中颠簸,不仅没了孩子,今后也不能再怀……云溪,娘不是不疼你,只是她心中一直有个结。” 听了这些话,苏亦瑶隐忍多时的泪水溢出眼眶。 沐延风也红了眼:“你那块不慎砸碎的玉佩,就是慕丞相给你的。” 他慢慢地将那瘦弱的身躯搂进怀里,哽声道:“你在将军府受的屈辱,沐家无法替你讨回,但丞相可以,我的妹妹不该受这么多苦。” 一句话似是击垮了苏亦瑶所有的坚强,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刺眼的鲜血不断从她口中流出。 “云溪!” 沐延风大惊失色,朝门外大喊:“兰儿,快去叫大夫!” 等苏亦瑶再次清醒,只听见沐延风正追问着大夫。 大夫摇头叹息:“药石无医,不过一月了” “嘭”的一声,沐延风手中的佩剑掉落在地。 她扯开嘴角,低唤:“哥……” 沐延风一怔,立刻上前握住那只冰冷的手,千言万语哽在喉,最后只有一句:“哥带你回家。” 兰儿不是苏亦瑶的陪嫁丫鬟,不能跟着走。 虽有不舍,但她知道将军府已经是一个牢笼,困得苏亦瑶痛不欲生。 她收拾好苏亦瑶的东西,看着沐延风将人带走,暗自垂泪。 府门外。 马车上,苏亦瑶无力地倚着窗。 想着自己和沐延风一路出府都未有人阻拦,她心中忽然对情爱充满了迷惘。 有些人,有些情,终究再也不会回来了。 忽然,几声笑语让苏亦瑶一怔。 她掀起帘子,只见傅思寒和烟儿一同从府内走出来。 “将军,不叫上姐姐吗?”烟儿笑意吟吟地问道。 傅思寒神色微沉:“不必,若回来后她还是毫无半点悔意,我便休了她。” 说完,便扶着烟儿上了马车。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注意到这边还停着辆马车。 冷风刺骨,苏亦瑶眼眶泛热,心底的那份茫然渐渐被恨意取代。 人已远去,可方才那笑声却不断地在她耳畔回荡。 苏亦瑶缓缓放下帘子,胸口只剩怨火。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如此恨一个人,恨到想不起任何自己和他的温情。 傅思寒,你到底比我狠。 马车缓缓朝沐府而去,可没想到往日敞开的府门此刻紧闭,唯有一个老嬷嬷站在门口。 |
无奈下,傅思寒只能屏退他们。
他看着苏亦瑶,面露疚色:“对不起,我没有看见你也在水中。” 苏亦瑶嗓音沙哑:“是没看见,还是眼中早就没了我?” 傅思寒顿口无言。 “如果我死了,你是愧,还是痛?”苏亦瑶追问道。 “死”一字让傅思寒紧皱起眉:“你推烟儿下水一事我还未追究,你倒先用死来激我?” 这句话让苏亦瑶顿感哀戚,他们夫妻之间的信任竟已脆弱的不堪一击。 见她又不理人,傅思寒心底的担忧散去,变成了丝丝不忿。 半晌后,干脆转身离去。 苏亦瑶愣愣望着床幔,眼中漫起一层水雾。 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 大寒后,整个京城几乎都沉浸在即将过新年的喜庆中。 苏亦瑶的身子因为落水更加孱弱。 她坐在榻上,呆愣地望着窗外。 大夫说她熬不过这个冬日,下个初春和傅思寒,她都看不到了吧? 苏亦瑶刚想着,便听一声巨响,房门被人狠狠踢开。 一月不见的傅思寒跨进来,冷着脸将手里的人参扔到她脚前:“你为何屡教不改?” 苏亦瑶目光一怔:“这是何意?” “怪不得烟儿这几日腹痛难忍,原来是你在她的药里掺了这么个‘好东西’。”傅思寒讽刺道。 苏亦瑶抑着心头的钝痛,哑声问:“她出了事,你想到的恶人就是我吗?” “我问过管家,除了沐延风给你带的人参,府内没人买过此物。”傅思寒看着她,语气渐沉,“不过七年,你怎变得这么狠毒?” 闻言,苏亦瑶看着眼前的人,露出一个怅然的笑容。 傅思寒眉目一拧:“你笑什么?” “我笑你能纵横沙场,却不能明辨是非。”苏亦瑶嚅动着苍白的唇,一字一句。 这话似是掀起了傅思寒的逆鳞,他脸色阴沉:“你几次三番伤害烟儿,也配说明辨是非?” 苏亦瑶一言不发。 见她没有半点悔意,傅思寒怒火更甚:“是我太纵容了你,早在你害烟儿孩子时,我就该听娘的劝告。” 他唤来丫鬟,字字如针:“去把沐家的人叫来,将军府伺候不了他们家贤良淑德的小姐。” 苏亦瑶试图解释:“我从未害过烟儿和她的孩子。” 傅思寒却脱口而出:“到如今了你还狡辩,你分明是嫉恨烟儿有孕!” 这话犹如刀子划过苏亦瑶的心,剧痛中生了丝不甘:“你负我在先,又与她珠胎暗结,如今无儿无女也是你的报应!” “放肆!” 一声怒喝伴随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让苏亦瑶踉跄了几步。 她望着七年来从未打过自己的傅思寒,眼眶渐红。 傅思寒眸中恼意翻滚:“我当初就不该娶你这么个妒妇!” 苏亦瑶心一刺,突然道:“你既后悔,那我们便和离。” 傅思寒先是一怔,凸起的青筋覆在紧攥的手背上:“你的德行也只配一封休书!” 说完,他转身离去。 苏亦瑶僵在原地,待那身影远去,她强撑着追了出去。 “傅思寒,你非要逼我恨你吗?”她一字字问。 傅思寒脚步停滞了瞬,终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飞雪漫天,寒风似刀。 苏亦瑶踩着厚厚的雪朝院子走去。 血顺着她的嘴角一滴滴落下,在银白的雪上绽出朵朵红梅。 回房后,苏亦瑶唤来兰儿,坐到镜前擦净残血:“母亲一会就要来了,替我梳妆吧。” 兰儿替苏亦瑶绾着发,几次都想开口,却终是缄默。 待梳妆完,苏亦瑶又命她去取来笔墨,颤抖着手在纸上写下“休书”二字。 寥寥几句,如刀斩断了两人的红线。 半柱香后,她才放下笔,刚把休书压在烛台下,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苏亦瑶转头望去,来人并非沐母,而是满身风雪的沐延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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