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介绍
纪安宁瞬间清醒,朝薄母求助的看了一眼:“伯母,我不想见他。”薄母会意,起身拍了拍她的肩:“你现在这休息,我下去看看。”说完,薄母便放下檀木盒,起身出了房间。一下楼,两母子就迎面碰上。“薄行洲,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薄母上下打量了儿子一眼,见他还穿着商务西装,心里就有了隐隐猜测。薄行洲点了个头:“过来办点事,刚好路过,就来看看你。”他语气很淡,但余光却向楼上多扫了眼。老宅有人给他打电话,说纪安宁来了。一得到消息,他想都没想就过来了,可到了楼下,他却又不敢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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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陷入死寂。
纪安宁僵在原地,呼吸几近哽咽:“你是不想要孩子,还是只是不想要我生的孩子?”
薄行洲深深皱起眉:“纪安宁,我很累,你最好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这一刻,好似百孔穿心。
压抑已久的心力交瘁,彻底将她淹没。
纪安宁疲惫的颤了颤眼睫:“累的不止你一个人,我也很累。”
“你知不知道,每当我看到你对贝梦薇关怀备至,细心照顾,我的心就像食蚁啃咬,疼的夜不能寐。”
她眸光流淌着哀伤:“薄行洲,你扪心自问,和我同床共枕的这些日子里,你是在想和我怎么过日子,还是在想怎么跟贝梦微再续前缘?”
结婚三年,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情绪失控。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死囚,等待最后的被判死刑的结果。
纪安宁的追问和眼神,让薄行洲心底顿生了一丝莫名的烦躁。
他揉了揉眉心,一字一顿:“你跟薇薇没有可比性。”
这句话里的每个字都像利刃,刀刀割向纪安宁。
事到如今,她再也无法假装自己淡定,直接逃离出了这个冰冷的家。
晚风刺骨。
空无一人的沙滩上,只有海水的拍打声。
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酸楚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薄行洲,我不想爱你了!”
纪安宁声嘶力竭将心里的委屈大声喊了出来,一遍又一遍,直到喉咙嘶哑的发不出声音。
躺在湿冷的沙滩上,冷意渗入身体每一个角落,麻木的让她暂时忘了疼。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修长的人影走了过来。
纪安宁微微睁开眼,看到来人竟是温衍生。
但现在的她心力交瘁,不想面对任何人,只能装作昏睡,任由温衍生将自己带走。
别墅门被按响的那一刻,薄行洲是惊讶的。
可当打开门看到是温衍生后,他脸色沉了下来。
当看到他怀里的纪安宁时,神色更加晦暗难明。
但薄行洲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温衍生开口后,将人引去了卧室。
将昏睡不醒的纪安宁她放在了床上,细心的盖好被子,温衍生才看向薄行洲。
他怕吵醒纪安宁,压低了声音质问:“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她吗?”
“你知不知道我找到她的时候,差一点她就要被海水吞没了?薄行洲,你是她丈夫,她也没有任何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温衍生的质问响在耳畔,薄行洲神色淡漠:“那是她一厢情愿。”
温衍生沉默了几秒,语气疲惫:“薄行洲,她没有对不起你。”
“你如果不爱她,就放过她。”
随后转身离去。
没人知道,床上的纪安宁将一切都听在耳朵里。
她缓缓睁开假寐的眼,眼角无声的划落下一行清泪。
原来自己的满腔喜欢,在薄行洲眼里只是一厢情愿。
无言的悲哀蔓延五脏六肺,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脏,好像再也热不起来了。
等薄行洲送完人回来时,就看到纪安宁坐在床边,怔怔望着墙上的婚纱照。
薄行洲愣了下:“你醒了?”
闻声,纪安宁没有转头。
她望着婚纱照里笑容幸福的自己,眼里溢满了悲伤:“薄行洲,你当时拍婚纱照的时候,心里想的究竟是谁?”
薄行洲眼神闪了闪,眼底划过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
他刚要开口,却又听纪安宁说:“你的眼神告诉我,那个人不是我。”
纪安宁看着婚纱照上面无表情的薄行洲,悲哀如海水涨潮般涌来。
她不得不承认,爱与被爱,差别真的很大。
那场拉斯维加斯的赌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是输家。
薄行洲看到她眼里的悲凄,情绪莫名焦躁。
这种超出他掌控的情绪,让他想说什么,却又如哽在喉。
纪安宁收回视线,看向薄行洲:“我们再去一趟拉斯维加斯吧?”
薄行洲一愣:“为什么?”
“因为那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那里是她以为薄行洲和贝梦薇结束的地方,也是她以为自己和薄行洲开始的地方。
可惜,两种以为,都错了。
薄行洲蹙了蹙眉。
他虽然觉得纪安宁的想法,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答应了。
当晚,拉斯维加斯。
晚风徐徐,海面洋溢着浪漫。
纪安宁坐在车里,目光落在车窗外那座直插云霄的大楼上,思绪却不由飘回了三年前。
那天黄昏。
薄行洲穿着白衬衫,笑着问她:“纪安宁,我需要一个太太,你要来吗?”
落日打在他棱角分明且俊逸的脸上,纪安宁心悸一动,主动牵上他的手,心中默默下了赌注——
薄行洲,我用我的婚姻,我的爱情,赌你对贝梦薇死心,赌我们有美好幸福的未来!
那一天,薄行洲穿着正装,她穿着婚纱,他们十指紧扣,在街头奔跑,就像一对亡命鸳鸯。
思绪慢慢拉回,纪安宁突然开口:“你知道吗?拉斯维加斯被称为赌城,自由又烂漫,在这里,感情就是一瞬间的事。”
她转头定定看向薄行洲:“薄行洲,你说我们要是换个时间认识,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如果换个时间点相遇,如果自己能比她早一点遇到薄行洲,他是不是会像爱贝梦薇一样深爱她?
闻言,薄行洲刚要回答,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纪安宁轻轻一瞥,看到来电备注竟是贝梦薇!
薄行洲背对她接起电话:“我现在马上回来陪你,别怕。”
他低磁的嗓音温柔的让人沉溺,却也如针般,刺穿纪安宁的心房。
挂完电话,薄行洲只朝她说了句:“我有事,先回国了。”
纪安宁见他要走,下意识伸手拉住他的手臂:“不能留下来吗?就这一次,你能不能……就为我破这一次例?”
她想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也算给这场婚姻一个交代。
可惜,纪安宁的心动葬于那年六月的拉斯维加斯。
她的爱情也死在了三年后的今天。
薄行洲没有丝毫犹豫的一把抽出手,很不耐烦的看着她:“纪安宁,薇薇比你更需要我。”
一瞬间,纪安宁竟有些想笑,可心里翻涌而上的酸楚,却让她哑口无言。
薄行洲不再看她,直接推开车门离开。
“砰——”车门声关上。
落日余晖,纪安宁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与天边的火烧云融为一体。
她慢慢摘下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直接扔出了车窗,开车扬长而去……
回国的那天,纪安宁没有告诉任何人。
她回了和薄行洲的家,将放在床底的行李箱拿了出来,然后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放了进去。
住了三年的地方,东西却只用了三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整理完了。
走到玄关处,纪安宁环顾着这个自己住了三年的家。
缄默了一阵,她拿出手机,给薄行洲发了条信息:“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点击完发送成功后,纪安宁竟意外的松了口气。
将钥匙放在了鞋柜上,她拖着行李箱就走了出去,再没回头。
曾经她以为爱一个人,就要留在他身边,相伴到老。
而如今,薄行洲用一次次的冷漠告诉她,爱是成全,是放手。
薄行洲,这一次,我成全你。
……
另一边,薄行洲正在律所开会,手机忽然震动了一声。
他拿起一看,赫然是纪安宁发来通知离婚的那条短信。
一股无法言喻的烦躁在他心头蔓延,但仅仅几秒,他皱了皱眉,按灭了手机。
“会议继续。”
翌日,民政局。
离婚流程走下来,很快就到了盖章环节。
薄行洲看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的纪安宁,少有的先开口说话:“你不后悔吗?”
他声音被压的很低,有些哑,不变的是那双深眸依旧毫无波澜。
纪安宁抿了下发涩的唇:“不后悔。”
千言万语在这一刻,随着盖章落下,尘埃落定。
两人并肩走出民政局。
薄行洲攥着离婚证,心里说不出来的空。
“你离婚是不是为了温衍生?”
虽然这话问的不合时宜,但他想不出别的原因。
纪安宁愣了下,但很快眼神又平静了下来:“我们离婚,与他无关。”
她的声音极其温柔,却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疏离。
“薄先生,事已至此再去追究原因未免太晚了,余生祝你幸福。”
薄行洲闻言,心被狠狠扎了下。
他下意识拽住纪安宁的手腕:“为什么?如果不是因为温衍生,那是因为谁,薇薇吗?”
纪安宁腕骨被攥的生疼,但语气无比平静:“不是。”
她凝着他,颤了颤眼睫:“薄行洲,你以前总说,身为律师最重公平。”
“可你扪心自问,从我们结婚到现在,你对我公平过吗?”
薄行洲一怔,想要反驳,喉咙却像哽住。
纪安宁看在眼里,用力抽回手:“如果身为你的妻子就要承受这种不公平,那我宁可选择分开。”
既然不能成为他的偏爱,那她宁愿不要。
薄行洲沉默了片刻,刚想说话,但纪安宁已经转身离去,再没回头。
转眼,一月后。
这段时间,薄行洲宁愿坐在办公室里度日,也不愿回到那个家。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纪安宁搬走之后,他只觉那栋别墅空荡的让他烦躁。
薄行洲只能用工作排满自己的生活,不给自己丝毫放空的机会。
但尽管如此,整个律师所上下都知道他心情不好。
汇报工作时,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生怕惹火上身。
这晚,薄行洲再三推拒未果后,被好友拉出去喝酒。
酒吧上,好友递过酒杯,举到他面前:“听说最近薄大律师心情不好?是因为工作上的事?”
薄行洲是出了名的工作狂魔,能让他烦的也只有工作了。
“你也偶尔出来放松下,反正纪安宁又不会干涉你。”
提到纪安宁,薄行洲神色微顿。
他盯着玻璃杯里的酒,薄唇轻掀:“她干涉不了我,我们……离婚了。”
说出这个事实,薄行洲心里有一瞬间的不舒服,又添了一句:“是她先提的。”
“啊?”
几人面面相觑,傻眼了。
所有人都没料到,纪安宁会先提出离婚。
薄行洲皱眉:“很惊讶吗?”
众人急忙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哎呀,离了就离了,反正这段婚姻就是一场赌约,你又不喜欢她。”
好友举起酒杯:“来,喝一个,就当给你庆祝!”
薄行洲没说话,端坐在沙发上,连酒杯都不碰。
另一边,纪安宁被好友强拉着来凑局,却没想到刚进门就看到了里面的薄行洲。
她下意识转身想走,却还是晚了一步。
薄行洲朋友中有眼尖的,一眼就看到了她,直接上前将她拉了过来:“纪小姐,好巧啊,我们刚刚还聊到你呢。”
纪安宁看了眼薄行洲,没有说话。
众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决定为薄行洲扳回一局:“既然今天这么巧,不如我们这次重新下一个赌注。”
“我们这次就赌,你能忍多久不来找我们薄大律师。”
说着,几个公子哥纷纷摘下手上的劳力士和奢侈品附和:“我赌今天!”
“我也赌今天!”
……
很快,奢侈品在酒桌上放了一堆。
纪安宁看在眼里,拿过旁边的酒瓶,倒了满满一杯后,一饮而尽。
“咣!”空杯重重砸在酒桌上。
她扫视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视线落在薄行洲脸上,一字一顿,决绝而坚定。
“我赌……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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