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从小被溺爱长大,是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大少爷,就是学问也是上好的,不论是家中还是食堂,哪有人会说他一句不好,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气成这样,还是在秦修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
他想不就一点嫁妆,给了也就给了,索性一甩袖子,道:“析产别居就析产别居,反正污的是你的名声,一点嫁妆而已,真当我们贪你一点破玩意儿,王二,清算一下,叫几个人搬着这些破东西丢出李家!”
孙氏看着不知世事的儿子随随便便就把家里最大的经济进项给推了出去,心疼地脸都绿了,但也没办法,只能暗自看着顾景兰三人离去,气得跳脚。
而李如霜看着从容离去的顾景兰,心中冒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
秦修看着干脆利落要回嫁妆的顾景兰,内心情不自禁为她叫好,又转头看了看自得的李瑞,心里有了新的计较。
李瑞自觉为自己找回了面子,心满意足地带着秦修去后院厢房,等着别人的接应。
顾景兰派了青溪出去找新院子,还特地嘱咐了,是要带铺子的,自己和锦钗站在阴凉处,大摇大摆看着锦钗清点嫁妆,若是变现钱。
算来算去忙活了大半天,顾景兰都要撑不住高深莫测的表情了,锦钗对账之余还有时间告诉顾景兰哪少了哪缺了,顾景兰倒不是很在意这些,俗话说见好即收,她初来乍到,所有底气都是靠扯大旗都是装出来的,空口白话能套回这么多已经很好了,若是再挑刺,孙氏临时反悔,破罐子破摔,她也不能怎样。
这么多东西都清点好了,顾景兰也打听到秦修在后院,打算干脆去后院来个偶遇什么的,她一边默默地期待佛祖保佑她遇见秦修,一边又心知不太可能,谁知还真的在后院锦鲤池旁遇见了正在无聊看鲤的秦修。
顾景兰摸了摸自己日渐变厚的脸皮,笑吟吟地凑上去,她看着秦修的脸,早就想好的借口竟然一个都说不出口,眼见秦修的脸色逐渐迷茫,她只好拿出曾经第一次见秦修说的话:“你也在这里吗?”
秦修还来不及思考,便吐出一句宛若智障的话:“怎么,你看不见我?”
秦修的回答竟然也和从前一模一样!
顾景兰震惊了,秦修也震惊了。
前者惊于两个秦修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后者惊于自己不受控制的幼稚回答,秦修自小受到的皇家礼仪不许他这样轻慢闺秀,尤其是顾景兰这样让他十分有兴趣的姑娘,他赶忙补救道:“不是,我,李翰林让我来这待着。”
话音未落,他便觉得自己在顾景兰面前愈发滑稽,和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自己仿佛不是同一个人,好像人都幼稚了起来,正当秦修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补救时,顾景兰噗嗤一笑,毫无形象地捂着嘴笑了起来,秦修被她笑得脸都红了,只得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要搬走了,怎么还在这里?可别让人说了闲话。”
秦修想了想,又问道:“你一介女子在外边儿可有好的营生,钱财总会用完的,可否要我帮你一把?”
“马上就走马上就走。”顾景兰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有些庆幸地发现,不管是在什么时候,秦修依然这样可爱,她轻轻笑了声:“我略知些烹饪法子,早让人租好了铺子,以后当个厨娘掌柜,到时候您可得多来照顾生意。”
说完,顾景兰朝他笑弯了眼,挥了挥手便离开了,留下秦修一个人在锦鲤池旁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顾景兰收拾好东西,拿出钱雇了批劳工把东西搬起东西去新院子,青溪已经在李府门口等着了,手里拿着地契,身后是雇好的马车,就等顾景兰出来了。
顾景兰在跨过李府门槛地时候还回头看了眼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的“出生点”,心情却一点也不沉重,反而有些获得自由的雀跃和欣喜。
都说古代马车颠,实际上是在野外泥土路会让人震感很强,坐在马车里,城区内的官道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顾景兰撑着头坐在马车里,百般聊赖听着青溪汇报找房工作。
忽然一声巨响,像是紧急刹车一般,马车骤然停下,顾景兰差点撞了个满头包,不禁有些不满地拉开车帘探出头来,只见前方一位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男人。
男人的头发几乎全遮住了脸,衣服想来穿了很久,即便是上好的布料也已经残破不堪,虽然弯着腰在捡地上的馒头,但一股华贵雍容的气质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像个出身豪门却演技拙劣的演员,在努力地出演乞丐的角色。
简直太突兀了,而且这种气质太过熟悉,顾景兰连连感叹,或许其他人看不出这男人的气质,看不出这布料的好坏,可顾景兰经历过轻工业发达的现代,这布料的细腻程度几乎可以和机器织布来比。
这男人一定是个有身份的人物,甭管用不用得到,得先做个人情。
于是顾景兰出面阻止了车夫要赶男人走的举动,并以道歉为名,让青溪连骗带哄地忽悠上马车,与车夫同坐。
男人直到上了马车还木讷得紧,基本不说话,到了青溪选好的院子还一副懵逼的样子。
这地方的确是很不错,众所周知,自古以来的京城便是寸土寸金,顾景兰结合庆朝的经济状况换算了一下,地契上写的银两差不多也就买下一个小铺子,外加一个谈不上几进几出的小四合院,谁知这院子气派至极,铺子也不能算铺子,简直是个小酒楼,上下两层,姑算一下两层合起来约莫百来平方,酒楼后住人的院子也很大,是两进两出的大园子,和世代官宦出身的李府是同一中规模,在京城算是中上等的住宅。
就这么点钱,能买这样的豪宅?顾景兰皱眉看着闪着星星眼就等表扬的青溪,实在不免有些疑窦,但现在外人很多,还有个身份背景不明的野生男人,并非质问的好时机。
顾景兰按捺下疑问,扬起了然于心的自信笑容指挥雇工把没有变现的嫁妆搬进去。
这园子应该没有荒废太久,原来的桌椅摆设都还在,只是都是灰扑扑的普通木制家具,并不能昭示它前任主人的身份。
顾景兰不太懂家居摆放的事,干脆全权交与锦钗和青溪,自己和捡来的男人站在院子里,男人的面容依旧被厚厚的灰尘和头发掩盖,顾景兰看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唯一的想法就是把男
人弄进水里让他好好洗洗,但空想是没用的,整完这么大个院子估计都得晚上了,在这傻站着也累得要死,还不如带男人去客栈洗一洗,再去人伢子或者专门荐人的婆子那里挑几个处理日常杂事的丫头。
有些小说都特有意思,女主占着偌大一个园子,就派俩人伺候,这俩人得处理煮饭砍柴烧水定期清理等一系列工作,这哪干得来啊又不是会分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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