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苏虞宁觉得,邬辞这个人就是喜欢刺激。就比如这会儿明明在他家楼下,他却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而是揽过她。谁也没想到,会有人敲车窗。下一刻姜言的声音响起:“哟,邬辞,我还以为你从来不偷吃呢。”车窗没关死,一眼就能看见里面,苏虞宁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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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希跟邬辞聊完,看了她两眼,见她虚弱,又在休息,就没有打扰她,走了。
第二天中午,她带着鸡汤过来时,苏虞宁正好在换药,谢希也就看见了她触目惊心的伤口,泛着红,伤口还有点裂着,由于血小板的凝血功能,里头还有些干涸了的血迹,被护士一一擦干净。
苏虞宁还是只能躺着,保持一个姿势不动。
护士换完药以后,替她把床摇起来了些。
谢希说:“好一点了?”
苏虞宁说话也没有什么力气,勉强朝她扯起个嘴角:“嗯。”
谢希说:“这伤口深,估计得留疤。”
苏虞宁微微皱眉,伤在这个位置不太好,要是留疤的话,以后穿一字肩可能都不太好穿了。
谢希安慰道:“毕竟也是因为邬辞,你才遭的这罪。让邬辞给你想想办法,他做手术应该懂祛疤问题。”
苏虞宁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开口说自己不是为了救邬辞。
说了也没人信,只会觉得她嘴硬。
那段监控视频今早她也看过了,确实像她在死死护着邬辞。如果她不是当事人,也只会想到这是一出舍己为人的戏码。
但其实是因为那边空间过于狭小,她被堵在里面无路可退,人家但凡转头,她就成为下一个目标了,不得已才跑的。谁又能想到那男人还是把注意力转到了她身上来。
人一旦倒霉起来,真是什么事都能落到自己头上。
不过要捅的是邬辞,那就是心脏的高度了,指不定还真会出意外。
邬辞现在挂了,她爸的后续就没着落,所以她又觉得又挺幸运,没伤到邬辞。
苏虞宁在心底叹口气,又开始犯困,勉强忍着困意着喝掉谢希喂过来的鸡汤。
喝到一半的时候,穿着白大褂的邬辞走了进来。手上还有本登记表,苏虞宁没看表,也猜到现在是上班时间。
谢希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不是在上班?”
“刚在楼上通知完病患明天手术的事情,正好路过,就进来看一眼。”邬辞看着苏虞宁,见她一副眼皮直往下耷拉的模样,说,“别喂了,让她睡吧。”
“那怎么行?多喝点才能尽快把身体养好。”
邬辞微哂:“您的手艺,人家也不想喝。”
苏虞宁再困,还是打起精神说:“阿姨,我没觉得不好喝。”
谢希说:“没事,你睡吧,他一直就是这副死样子。”
邬辞看了两眼苏虞宁,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谢希也没有待多久。
再等到傍晚,苏虞宁因为翻身牵动到伤口而痛到掉眼泪的时候,邬辞来了。
邬辞顿了顿,说:“疼?”
她觉得他净说些废话,偏头没有理他。
邬辞走过来看了看她的伤口,说:“再等个三五天,应该就不会这么疼了,一个星期左右能愈合,扎得也没有那么深,就是那天血流了不少。”
苏虞宁说:“受伤得不是你,所以你才能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邬辞挑眉道:“你这话倒说的像是我不上心。”
他上心了才有鬼呢,也没有见他替她做什么。在他眼里她应该是“救命恩人”,但苏虞宁可没感受到半点关于“救命恩人”的优待。
邬辞进了她病房的洗手间,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出来时端着水给苏虞宁擦身子。
苏虞宁倒是想稍微冲一下澡,但是条件不允许,昨天也没有擦拭。
邬辞脱她裤子的时候,她的反应有点大,就是不肯。
“没什么可害臊的,你身上哪儿我不熟?”邬辞道,“老实点,身上已经是一股馊味,再不清理臭气得熏天了。”
“那喊护士过来。”
邬辞眉梢微挑:“我在这儿,找什么护士?”
他还是替她扒得干干净净。
苏虞宁正要开口说门锁坏了,护士就推门走了进来。
她只看见男人一只手握着女人的一只脚腕,至于其他地方被男人挡着,看不见。不过女人的衣服这会儿正挂在椅背上,到底是一副什么场景,也可见一斑了。
邬辞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护士连忙红着脸退了出去。
苏虞宁怕的就是被人撞见,此刻心如死灰,“你非要这样,这会儿被人看见了。她要是一传,医院里都是这事了。”
邬辞拧干毛巾:“想开一点,我们本来也不清白。”
“你身边有那么多女人,他们肯定要觉得我是你小老婆。”苏虞宁还是不想把他俩这点关系闹得人尽皆知。
邬辞道:“上次出差,不少人见过你,大家都认为你是我的追求者。所以这次不管护士那怎么传,没人会觉得你是小老婆,最多觉得你是过分喜欢我。”
苏虞宁沉默了一会儿,说:“就算人家觉得我过分喜欢你,但是你扒我衣服做什么?人家肯定要觉得我们有关系。”
邬辞闻言认真打量了片刻她的神情,意味不明说:“你想要身份?”
邬辞把干净的裤子给她换上,这个过程当中一直安安静静,换完后直起身子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她两眼,道:“我觉得,维持现状也挺好。当男女朋友,反而有了枷锁。你怎么想?”
苏虞宁明白邬辞的意思,他这是不想因为这点恩情,就被她给粘上了。
不过恩情本来也就是被他误会才有的。
她说:“我也觉得维持现状挺好。但是今天护士小姐看见了,你去解释。”
邬辞说:“行。”
等擦完,他就被苏虞宁催着去跟护士解释清楚,几分钟后邬辞回来,手上还提着吃的。
苏虞宁看他把外卖包装一一拆开,然后端碗坐在她边上给她喂小粥。
粥太素了,素得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邬辞皱眉道:“张嘴。”
苏虞宁说:“我不饿。”
“这些喝完,给你一万块。”他说。
苏虞宁愣了愣,这也没有必要跟钱过不去呀,到底是张嘴喝了,这一喝,发现味道倒是还不错,一碗也就很快见底了。
苏虞宁意犹未尽,说:“这是哪一家店的?有点好喝。”
邬辞淡淡道:“我奶奶煮完,让司机开车送过来的。”
“奶奶手艺真好。”苏虞宁由衷夸赞道。
邬辞闻言看了看她,然后弯腰下来,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说:“我尝尝。”
苏虞宁觉得邬辞的吻技,简直炉火纯青。
她想了想,说:“不觉得有细菌吗?”
邬辞被她问的一顿,然后进洗手间漱口去了。
当天晚上他一个一米八几的高个,就缩在一张一米五的沙发上,苏虞宁问他几点回去。
他琢磨了片刻,心不在焉的道,“等你睡着吧。”
只不过苏虞宁半夜醒来,喊护工的时候,邬辞却还在,听到她的声音从沙发上翻了起来,问:“怎么了?”
“想上厕所。”她小声说。
苏虞宁下半身能正常走动,不需要用尿壶,前几次都是护工扶着她去的。护工也是个女人,她没有不习惯,换成邬辞,她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苏虞宁也不敢直接坐在医院的马桶上,会悬空一些,邬辞全程给她借力,她羞的不行,邬辞倒全程像是什么也没有在意一样,半点异样都没有。
这样当然是最好的,邬辞要是微微挑眉,她可能会更加不好意思。
等她上完厕所,他又扶着她躺好。
“你怎么还没有走?”
邬辞道:“我走了你这边能方便?”
“我可以找护工。”
“你的护工可兜不住你这体重。”邬辞道,“平常上厕所怎么上的?”
“也这样。”就是自己使的力气得更多,伤口也更痛。
邬辞察觉到她的意思,“就忍着?”
苏虞宁没做声,默认了。
“上完了然后自己一个人因为疼偷偷掉眼泪?”邬辞反问道。
苏虞宁说:“这不是我身边没有其他男人,而且你还要上班,总不能时时刻刻打扰你。过两天我打算自己请一个男护工。”
邬辞顿一顿,视线盯着她:“没发现我总来你这边转悠?苏虞宁,麻烦别人你还不如麻烦我。我办公室过来,也就几分钟。再者,请一个男护工听你撒尿你好意思?”
苏虞宁被他说的很不好意思,她本来还以为他觉得这没什么呢。
邬辞做完在手术,几乎没睡觉,刚刚也没有休息多久,很快倒在沙发上继续睡觉去了。
苏虞宁自己倒是看了一会儿手机,才再次入睡。
护士一大早过来的时候,推开门,再次在苏虞宁的病房里面看到邬辞,床上那位还睡着,邬辞已经洗漱完毕,打算去办公室。
见到她,邬辞朝她淡淡颔首。
护士又想起昨天他一只手握住苏虞宁的脚腕,而且给人家擦拭身体,明明亲密,可转头又说跟她没关系。
她其实觉得,苏虞宁跟邬辞或许离在一起也不远了,这么一个对自己好的女人,没有人会错过。
当天下午谢希跟邬辞奶奶一块过来的时候,护士就猜大概会发生点什么。
尤其邬辞奶奶,满脸笑意的给苏虞宁送了粥。要喂她时,谢希朝护士说:“麻烦你把邬辞叫过来。”
邬辞在看到陈奶奶时,目光微微变了。
陈奶奶笑眯眯的朝邬辞招手道:“你的人,你自己来喂。”
“嗯。”邬辞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接过她手里的碗,坐在了苏虞宁的床边。
苏虞宁觉得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也难免有些紧张起来。
陈奶奶和蔼的从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来,道:“宁宁,你这次帮了阿律,奶奶总是要谢谢你的,但奶奶老了,不懂时尚,只能拿一些老旧的东西过来送你,希望你不要嫌弃。”
她说完话,就把首饰盒给打开了,里面是一条项链,中间有一块不小的深蓝色宝石,只不过做工看上去确实有年代感。
“奶奶给你戴上。”她继续和蔼的笑着,弯腰替苏虞宁戴项链。
苏虞宁莫名有一种不安心的感觉,她抬头看了眼邬辞,只见他满脸复杂,情绪显然不算好。
谢希则是站在一旁一脸笑意。
陈奶奶戴完,又仔细的上瞧瞧下瞧瞧,打量了好一会儿,然后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宁宁这丫头长得就是好看,这项链被她戴着可一点不显老气。阿律,你来说说,是不是很好看?”
邬辞沉默了好一会儿,“嗯”了一声。
谢希笑道:“宁宁,这项链当时周意可是求着要,你奶奶都没送,看来还是你合她老人家的眼缘。”
谢希这句话,几乎是给苏虞宁敲响了警钟。
这项链绝对意义重大,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邬辞,后者这会儿有点走神。
“奶奶,我真的不能要。”苏虞宁说,“这个太贵重了,放我身边也不安全,指不定哪天就被偷了。”
陈奶奶道:“被偷就被偷了,奶奶送给你,那是你值得。”
苏虞宁抿着唇不做声,陈奶奶这个人看似和蔼可亲,其实气场很强,很明显是那种说一不二的性子。
谢希意有所指的道:“你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过来求你奶奶就成。奶奶既然送你,收着就是了,她有的是钱。”
苏虞宁只能硬着头皮收下了。
邬辞淡淡说:“您老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休息吧。”
陈奶奶道:“也是该回去了,你送我下去吧。”
等两个人进了电梯间,陈奶奶就率先开了口,说:“这姑娘我瞧着还行,又这么为你,你们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处一处试试看吧。”
邬辞道:“我跟她大概率走不到结婚那一步。”
“不试试怎么知道?”陈奶奶道,“之前我也同意你和周意,你们走到那一步了么?我老婆子喜欢,你就替我老婆子试试,爱情这东西,也说不准的。”
邬辞抿起唇,没有说话。
“再者,你现在要再娶一个喜欢的,几乎没有可能。”陈太太道,“陈家男人都冷血,你爸你叔叔你爷爷,没有一个是重感情的,所以找一个长辈喜欢的,也不是坏事。”
邬辞点点头:“听您的,您老人家喜欢,我没有什么不可以试的。”
邬辞把陈奶奶送到车上,才抬脚往回走,看到谢希时,脸上有几分冷意:“您也太心急了。”
那天他们聊,邬辞虽说可以跟苏虞宁以结婚为目的正式恋爱,但后面那句不喜欢与前面半句相比,是先扬后抑,看似愿意,实则还是没同意。
谢希那天说随他,没想到直接请了陈老太太。
老太太这两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邬辞虽说不见得是一个孝顺的人,但也是尽量什么事情都顺着她。毕竟当初不是她努力打下了陈家的江山,邬辞现在的日子必然不会有现在好过。
谢希听了邬辞的话,淡淡道:“我只是为了帮你往前走,一直记着个旧人算是什么事。有了新人,放身边待个几年,自然而然也就把前面的人给忘了。”
邬辞没有再说话,面无表情的从她身边给绕了过去。
谢希看着他的背影,去的不是苏虞宁病房那条路,而是办公室。
她扯了扯嘴角,现在邬辞是不满意,只是希望到时候别有哭的时候,她有种直觉,苏虞宁只要在邬辞身边待个两年,他身边就不会换新人了。
谢希再次回到苏虞宁病房时,她已经把项链给收了起来,见她过来,连忙把项链连带首饰盒一起递给她。
“阿姨,我真的不能收。”苏虞宁苦口婆心的说,“我怕我戴着这个,到时候遇上图谋不轨的还得再挨一刀。”
谢希笑道:“怕戴着不安全,你就自己收起来好了。怎么着也是a市市中心一套房,以后遇到事情卖了急用也是好的。”
苏虞宁也就实话实说了:“阿姨,我其实是不敢琢磨奶奶的意思。”
“她老人家就一个意思,想让你跟邬辞好。”谢希道,“当然,阿姨也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待在他身边,他是许了你什么的。只不过他能给的,阿姨和你奶奶都能给。”
苏虞宁心头猛的一跳,有个念头冒出来:邬辞总是用徐父来威胁她,那么陈奶奶会不会比邬辞要保险靠谱很多。
谢希道:“只要你试试,不管最后你跟邬辞好不好,阿姨这边都不会亏待你。实话跟你说吧,阿姨也不是非要你当我媳妇,只是邬辞心底的周意,阿姨总得连根拔起。你为他挡了一刀,邬辞对你还是不一样的,指不定他就喜欢你了。”
苏虞宁明白她的意思了,只是要她试试能不能让邬辞的心思从周意那里移开。
晚上邬辞下班过来的时候,苏虞宁就主动跟他说了这件事:“你妈想撮合我们。”
邬辞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怎么想的?”
苏虞宁说:“其实我是挺有好处的,不过我不太想。我觉得保持现状就挺好的。”
邬辞没有再开口,这一天苏虞宁觉得好受多了,躺在床上在看一部爱情片,只不过国外电影动不动就大尺度,没看多久她就尴尬的把声音给关小了。
邬辞平静道:“不看了?”
“电影里面太夸张了。”她讪讪。
邬辞安静了好一会儿,说:“你平常比这还要夸张。”
苏虞宁:“……”
邬辞道:“随便动一下就哼哼唧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苏虞宁就不说话了,受伤的时候聊这个话题,邬辞要有点想法,倒霉的是她自己。
她把手机给关了,病房内彻底暗下来。
她却听到邬辞说:“要不然试试?”
苏虞宁在黑暗里眨了眨眼睛,然后说:“不要,我胆子小,不敢的。”
“你父亲那边,我跟你签合同,不会为难他,这辈子也会负责他所有的花销。”邬辞说,“这样愿不愿意试一试?”
苏虞宁说:“合同可以我拟定吗?”
“可以。”
苏虞宁迟疑的说:“如果是试一试,你就不能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们得是平等的关系。这样可以的话就行。”
邬辞道:“可以。”
苏虞宁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似乎内心平静的很,反正都得待在他身边,当然是能越舒坦越好,是不是女朋友没有多大的差别。
而邬辞提出这个,很大程度上,则是为了敷衍陈老太太。否则按照他自己的打算,从没有考虑过跟苏虞宁进一步发展。
第二天醒来时,苏虞宁就觉得尴尬了,看了邬辞半天,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邬辞看她一副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模样,挑了挑眉,说:“换个身份就不知道跟我怎么相处了?”
苏虞宁说:“你还是赶紧去上班吧。”
邬辞走了以后,苏虞宁看了半天天花板,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张喻。
张喻信誓旦旦道:相信我,你们最多好三个月。
事实上,张喻还是高估了他们,他们好的时间远比三个月要少,她一句分手一说,邬辞根本留都没留她,也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苏虞宁也是那会儿才知道邬辞的试一试,就没有真试的打算,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心。只是为了跟长辈交差,随便处一处走个过场罢了。
但这都是后话了。
这会儿苏虞宁是觉得暂时不好判断。而张喻在得知她这几天没个人影是住院了以后,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看到苏虞宁中了一刀,整个人都急得跳脚:“那人有毛病吧,捅你一个路人甲干什么?”
苏虞宁说:“医院呢,你小声一点。”
张喻说:“你人都小了一圈了。”
苏虞宁前两天右手动都不能动,今天起码能抬起来了,已经好多了:“你也别担心了,也差不多快要好了。”
张喻下午约了朋友,到点了不得不离开。
过了片刻,邬辞给她发消息说:要不要出去走走?
苏虞宁今天好多了,也确实想下楼,说好。
邬辞回来给她撑了个外套,苏虞宁看到自己臃肿的模样,有些气馁的说:“要不然就不去了吧。”
“不会丑。”邬辞劝道,“在医院里大家都差不多,没人注意你长得什么样。”
又淡淡说,“再者,你自己男人都觉得你不丑,能有什么问题?”
苏虞宁觉得他带入角色,快得不自然,她完全是为了那份合同,还不习惯,没有接话。
邬辞看了看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人一直走到电梯口,突然遇到一位中年男人,对方看到他想打招呼,只不过在看到苏虞宁以后,明显的愣了愣。
“这是你女朋友吗?”对方神色复杂。
邬辞点了点头,道:“腿脚问题又严重了?我送你回病房。”
苏虞宁心想你不是要带我下楼么,只不过他是医生,帮助病人也没有什么,她就没有开口,默默的站在原地等了他十分钟。
邬辞回来牵她手的时候,苏虞宁开口问:“那个叔叔是谁啊?”
邬辞随口道:“一个熟人的父亲。”
苏虞宁认真回忆了下中年男人的脸,然后跟记忆中另外一个人的脸重合了。
周意有男人的影子。
苏虞宁想了想,说:“我认识的熟人,你就直接说不好么。要试一试,难道不该坦诚吗?”
第二天苏虞宁起来的时候,难受得要命。
她没有过经验,但昨天晚上喝醉了酒,好几回不舒服,她都没有阻止邬辞。
苏虞宁觉得自己没办法忍下去,跟学校请了假,去了趟医院。
她也没有想过会这么巧合,居然会跟邬辞撞上。
他和几个同事跟她进了同一趟电梯,对她熟视无睹。
苏虞宁站在角落不动,听他们口中时不时吐出的专业术语,邬辞偶尔应两句,寡淡的很。
蒋楠铎是真没看见苏虞宁,问邬辞说:“所以你跟你女朋友怎么回事?”
“分手了。”
“那么优秀的女孩你也舍得分。”蒋楠铎咋舌,“你当初为了追她可是费尽心思,因为她在国外,你不喜欢异地?”
苏虞宁竖起耳朵,可邬辞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她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结果正好看见他的视线集中在她的身上。
只看了一眼,就没什么情绪的移开了。
苏虞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陈医生。”
这一声,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视线在她和邬辞身上逡巡。
邬辞清冷的说:“来看病?”
“昨天……”苏虞宁脸蛋有些红了,“就是有点小伤。”
邬辞了然,看上去似乎在走正常询问病人流程:“被什么弄伤的?”
……
苏虞宁无言以对,脑子空白,不确定他是不是在故意逗她。
邬辞道:“去我办公室,小问题我趁着没上班的功夫能给你解决。”
她点点头,来医院看这种事,多少有些难以启齿,邬辞自己造的孽,就该让他自己负责。
只不过上药的时候,她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苏虞宁放不开,邬辞倒只是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
许是觉得有些尴尬,她连忙找话题说:“陈医生,这医药费怎么结?”
“不用。”他侧身站了起来,疏离的说,“处理完了。”
“哦。”本来走流程看病,得一个下午,现在一个下午时间都省出来了,她可以回去好好睡个觉。
苏虞宁还没有走出门,又想起什么,说:“陈医生,我能不能要下你的微信?”
话音刚落,护士提着东西进来,“陈医生,我来给你送点水果。”
邬辞一边跟护士道谢,一边冷淡的回复她:“我们一来不是朋友,二来也不是亲戚,医患关系而已,没有加微信的必要。”
正走出去的护士听到这回头看了苏虞宁一眼,从上到下,最后鄙夷的收回视线,才继续往外走。
苏虞宁理解,她要他微信也只不过是为了把药钱转他而已,她也并不想跟他有什么人情牵扯。昨晚的事情,已经够让人尴尬的了。
他俩之间隔了个姜言,发生这种事情简直荒唐。
苏虞宁清醒以后,后悔得不行。
…
苏虞宁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等了她很久的张喻。
“邬辞在这儿上班。”这是张喻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苏虞宁说:“这么关注他?”
“别说我了,就问有几个女人在看到他的时候不多看两眼的?”张喻说,“除了难hold住眼光高,他这个人就完美了。”
苏虞宁表示赞同,在医院的护士,以及她跟他进办公室时女人们有意无意打量过来的眼神,他确实很惹眼,很讨女人喜欢,自己昨天也不是因为他那张脸,才缠上他的么。
换个丑的,哪怕她醉糊涂了,按照她这么乖的个性,也绝对不会任由昨天的事情发生的。
“不过,男人这玩意儿都是成长过来的,你别看他现在多百毒不侵,曾经也绝对无可救药过。”张喻笃定道。
苏虞宁想起刚刚在电梯里,邬辞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分手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平静背后,是翻腾着波涛汹涌的。
“我也这么觉得。”她说。
张喻却神神秘秘凑近她,“我觉得邬辞应该很喜欢你这款。”
苏虞宁没吭声。
“有一次,你跟姜言一起参加聚会,穿了条很性感很短的裙子,他的视线不动声色的从你腿一直打量到了脸。”张喻揶揄道,“这么看兄弟的女朋友,是不是很失礼?”
这平平无奇一句话,却让苏虞宁脑子瞬间炸了。
张喻的话乍一听,是邬辞一开始就没把她当表嫂。可这问题归根结底,是姜言不重视她,所以身边的人都没有把她当回事。
苏虞宁心跳很快,突然有种念头窜出来:分手虽然是她提的,但是她被渣了。
本来她应该回去休息的,可她忍不住,折回了邬辞的办公室。
她大概是打扰到他了,他脸上有几分明显的不悦,碍于教养,倒是没有说什么责备的话。
苏虞宁说:“陈医生,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姜言是不是外头还有人?”
姜言外头的莺莺燕燕,那是数不胜数,何止一个。
但他再怎么说,也是邬辞表哥。他自然不会在苏虞宁面前说姜言的不好。
邬辞只疏离的说:“他的私生活,我不太了解。”
苏虞宁沉默着不说话,也知道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可心里头一旦有了猜测,就总是记着。张喻送她回家以后,就开始翻姜言所有的社交平台。
结果关于姜言本人的蛛丝马迹没翻着,倒是翻到了邬辞的微博。
只能看见一条微博,五年前的,只有两个字。
渣女。
没带标点,也不知道指的是谁。
可光是平淡无波的两个字,就能让人感觉出浓浓的不甘,以及那种,压抑的痛苦。
邬辞果然,也为女人要死要活过。
然后,才练就出现在这样,一个不过心的,高端玩家。
苏虞宁因为渣女两个字,发了会儿呆。
其实她跟邬辞,很早就认识了。
五年前,她还在上大学,跟邬辞一个学校。学校六级帮扶小组,就是他带的她,只不过他应该不记得她了。毕竟邬辞连她名字都没有问过。每次见面就是讲题。
讲个十分钟核心内容,就走人。
倒是苏虞宁,暗恋过邬辞一阵,做六级习题的时候,假装无意的说:“陈同学,我室友挺喜欢你,让我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
奈何邬辞早就洞悉一切,淡淡的说:“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从那之后,她就不好意思再让他补习英语了,申请换了其他人。
后来听说,他有一个喜欢的姑娘,追了那姑娘挺久的,从高中一直到大二,追了几年。
不知道是不是邬辞最近分手的这个。
……
只能说,网络上的东西即便再小心,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苏虞宁最终还是发现姜言跟其他女人的暧昧痕迹,是一个女网红发的一组照片,床上那张,哪怕没露出姜言的脸,她也认出了那是姜言。
姜言无缝衔接没事,乱来也没有事,可她接受不了自己被绿。
苏虞宁当天就去找了姜言。
姜言看到她时,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对:“你怎么来了?”
苏虞宁往他身后的屋子里扫了眼,说:“你家里还有其他女人吧?”
姜言道:“关你什么事?”
之前绿她不关她的事?
苏虞宁气得发抖,她是个好脾气,几乎不发火,所以姜言也没有想到,她会抬手给自己一巴掌。
他懵了半晌,骂道:“你有病吧?”
“谁叫你劈腿。”
姜言道脱口而出道:“拜托,你这不给碰的性子,还想让我为你守身如玉?我当时为了得到你花了多少代价把你爸搞破产……”
话说到一半,他反应过来,顿住。
苏虞宁脸色惨白,“你说什么?”
可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了,她早就猜出了个大概。当时她跟姜言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他帮助自己破产跳楼的父亲治病,她感动得不行才跟了他,没想到这根本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姜言皱了下眉,就笑了,大方的承认道:“当时不是喜欢你么,就用了点手段。不过,你知道了又能怎么办,报复我?整个a市还不是我家最大,谁能帮得了你?你整不了我。”
……
张喻看到苏虞宁的时候,她双手上都是血。
“你这从哪打仗回来呢?”她调侃了一句。
苏虞宁这是当时太生气了,抓着一块地面的大理石砖就往姜言身上砸,后来又挠他,双手才染上了血。
“我想让姜言进去。”
“进哪?”
苏虞宁说:“监-狱。”
张喻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有点难以置信:“乖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虞宁:“我知道,我要让他进去。他在我爸的合同上动了手脚,他肯定还做了很多违法的事,这种人渣不应该犯了错却相安无事。”
“但是你得弄清楚现实问题,姜言的背景你能撼动么?他那群狐朋狗友谁不怕他。”张喻想了想,说,“唯一一个不怕他的邬辞,还是他自己家的。”
苏虞宁想起了邬辞那张脸,以及那天晚上被她环抱住的腰身,抿了下唇:“邬辞不怕他么?”
“你话说反了,反而是姜言从小就有些怵他这位表弟。邬辞虽然是个医生,但他们陈家就他一个儿子,他很有话语权。”张喻顿一顿,又警惕的说,“但是你可千万别打他的主意,邬辞会乐意帮你一个外人吗?”
苏虞宁这会儿哪里听得进去呢。
她就想报复姜言,让他付出代价。
苏虞宁实在舍不得邬辞这条线,表弟表弟,又不是真正一家人,越大的家族,亲情反而越单薄。而且她跟姜言在一起这么久,也没见他经常跟邬辞见面,他俩关系绝对是没有那么好的。
指不定吹吹枕边风,能起些作用。
苏虞宁是铁了心,要拿下邬辞。
但是要见邬辞,着实没那么容易。
他经常性出差,再者,就算他在医院,她也没理由找他。哪怕他们见过没几面,她也差不多猜到,他不喜欢有人耽误他的工作。
不过,很快她就有见邬辞的机会了。
她在学校当老师,有一个学生身体有些不适,觉得胸里有硬块。
苏虞宁陪着女学生一起去做检查,在选择专家门诊的时候,特地选了邬辞。
他长得太好了,女学生看见他,也脸红了几分。
“去做个b超,看看是不是增生。”他开口道。
苏虞宁有些担心的问:“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不会。”邬辞的视线在苏虞宁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没什么表情的移开了。
她今天来见他,特地穿得有点性感。领口很低。
“陈医生,那我们先去做检查了。”苏虞宁说。
等女学生进去准备检查的时候,她溜回了邬辞办公室。
这会儿差不多是快要午休了,她进去的时候他正好脱下白大褂,邬辞道:“还有什么事?”
苏虞宁硬着头皮,大胆的走过去搂住他的腰,一不做二不休的拿小腿蹭他,说:“陈医生,我想你了。”
邬辞挑了挑眉,轻佻的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语气却是一如既往淡然:“你还挺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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