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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我看她动了。”少年从马上翻身下来,那云锦的靴子在阿洛的视线中越来清晰。阿洛又动了动手,极力地向前伸去,就覆上了少年的靴子。她张了张嘴,细小的声音从嗓子中一点点挤出来:“救救我……”少年听清了,俯下身一把抱起阿洛,声音中还带着点焦急:“快,去喊大夫!”漫天大雪,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银装。正是一年始初之际,京城中绽放在夜空中的烟花璀璨夺目,各家各户烛火通明,团团圆圆,欢聚一堂。唯独阿洛身着单薄衣衫,趴在雪地里奄奄一息。忽地,长街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阿洛……

免费试读

薄衍琛辞去了大学博导师的工作。

无论校方怎样追问原因,怎样挽留他,他都坚决地递上了辞呈。

他的病越来越严重,有时候胃会疼上一整天,有时候又会吐很久,他吃不下饭,人也越来越消瘦。

薄衍琛知道,自己就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所以想把剩下的所有时间都用来陪伴江知夏。

他没有将她的骨灰葬入墓地,他想着等他死了,托人将他们葬在一起。

那时候,他会亲自好好地跟她道歉。

薄衍琛开始着手收拾房子里的东西,既然人都要离开了,这房子留着也没了用处,他打算了卖掉之后,将钱留给父母养老。

其实东西不是很多,有一大部分是书籍,他整理好之后悉数捐赠了出去。

在收拾卧室的时候,薄衍琛在床头柜的深处发现了一个日记本,还有一份病历。

他一怔,翻开病历本,看见患者后面写着江知夏的名字,而确诊病症后面写的赫然是——中度抑郁症!

他的记忆一瞬被拉回到那天,她苦涩地扯起嘴角,说自己患上了抑郁症,可很快她又笑起来,说自己是骗他的。

现在细细想来,她那时候的笑,分明是那样的勉强。

可他就那样相信了。

那天晚上,是他们时隔一年的第一次共眠,也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共眠……

他是存了私心的,那晚他并没有睡着,而是认真地看了江知夏的面容整晚。

轻飘飘的纸张散落一地,薄衍琛咽了下喉咙,心如刀割。

他的目光落在那本褐色封面的笔记本上,他伸出手缓缓拿起,抿紧唇翻开第一页。

“2012年,2月28日,天气晴。”

“今天,我喜欢的那个人,他送了我一份礼物……”

——

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我喜欢的那个人送了我一份礼物,是一个水晶球,里面是童话故事中的白雪公主。

他有着墨一样黑的双眸,我见到他的时候,清晨的阳光恰好落在他的眼眸中,变成了无法让人移开目光的深茶色。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也很有礼貌,是只看一眼,就再也无法忘怀的人。

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薄衍琛。

笔墨的墨,琛琲的琛,是珍宝的意思。

……

好奇怪,自从小时候有记忆之后,我就开始做梦。

梦中的我深爱着一个人,他的容貌和薄衍琛相差无几,只是,梦里的他并不爱我。

我们在梦里结了婚,成为了夫妻,可最后他还是爱上了别人,离开了我。

我想,梦都是反的,现实中的我们也许会有个好结果吗?

……

今天我约了薄衍琛一起去逛书店。

谈起我们读过的诗时,他说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拜伦诗中的一句话。

“我从没有爱过这世界,它对我也是一样。”

我觉得他还有未说出口的话,但是我没有问。

……

我是个没有什么优点的人,从小我便不受重视。

父亲偏爱弟弟,虽然母亲会关心我,但我总觉得她有心事,让她不够快乐。

在这样的生长环境中,我变得很自卑。

可是关于薄衍琛,我真的想努力地争取一下。

……

我又做梦了。

这一次,我梦见后续。

梦里的我,死在了二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

……

最近,我开始频繁地做梦。

梦中还是那样的故事情节,除了身份职业不同,结局没有改变。

我爱他,他不爱我,我们结婚了,他爱上了别人,他离开了我,而我独自死去。

为什么我总是做这样的梦,难道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

今天,我们在一起了。

他对我很好,处处都很体贴,照顾我。

可是,他始终没有说过一句喜欢我。

薄衍琛一字一句看完,呼吸微微滞住。

从相识到结婚,两个人其实已经共同经历了数十年。

而这数十年之中,他的确是没有对江知夏说过一句喜欢,更别说爱。

“我从没有爱过这世界,它对我也是一样。”

薄衍琛曾觉得这句诗写的就是他自己,他对这世界上的任何事物和任何人都没有兴趣,学习是为了考大学,工作是为了赚钱。

他按部就班地活着,听从家里的安排,从来不忤逆什么。

父母说学习比打篮球更重要,他就再也没有打过篮球。

父母说考这个大学好,学这个专业好,他就报考。

父母说做一个老师好,他便做了一个老师。

虽然他温文尔雅的行为举止总是可以吸引到一群女孩子向他投去橄榄枝,他也只是笑笑,委婉地拒绝。

在他看来,礼貌待人不过是应该的,这并不能说明自己对她们产生了什么感情。

刚认识江知夏的时候,他对她也不过是当做一个小妹妹,长大后也是很正常的态度,绅士礼貌,温柔有度。

但后来他们的接触越来越多,他渐渐发现了她身上很多优点,她在他眼里同其他的女生再也不一样。

薄衍琛没有说过爱,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对江知夏的感情就是喜欢和爱。

却不想,这变成了江知夏无法说出口的遗憾。

一瞬,薄衍琛的胃部剧烈地疼起来,一阵阵的痉挛。

他捂住腹部,想要起身去拿药,不过只走了两步,他的额上已经布满冷汗,豆大的汗珠掉落在地板上,变成一个小水滩。

终于走到客厅,他从桌上的止痛药上扣下两片,直接干咽下去。

但其实止疼药对他胃痛的作用微乎其微,缓了一会儿,疼痛没有渐弱,于是他又多吃了两片。

自己的身体他比谁都清楚,已经没有剩下几天了。

胃痛暂时消失之后,薄衍琛整理好江知夏的病历和笔记本,继续收拾其他东西。

最后离开的时候,他孑然一身,随身的只有她的骨灰盒、笔记本,还有他们的结婚戒指。

两枚戒指,一枚他带在手指上,一枚被他挂在脖子上。

薄衍琛来到了江知夏遇难的海滩。

她的同事们说,她就是在这里,为了救回那个孩子,才会被汹涌的海浪席卷。

新闻报道了这件事,现在很多人都在夸赞和祭奠已逝去的这位幼儿老师。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会再有多少人记得江知夏,只剩下薄衍琛,会永远地想起他的妻子,会永远悲痛。

薄衍琛站上一块礁石,回想起他们曾经的时光。

“你喜欢大海吗?”江知夏站在沙滩上,问他。

“不喜欢。”薄衍琛淡淡地回答。

“为什么?”她看向他。

“喜欢花,可以将它养在家里;喜欢阳光,可以在院子里惬意地晒;可喜欢海,却只能看看它,也不能喜欢到去跳海。”他说。

江知夏听完,抿了抿唇:“可是我喜欢。”

薄衍琛一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喜欢海。

她在被海浪淹没的时候,还喜欢海吗?

他不知道,也没人知道。

薄衍琛将两枚戒指摘下,放在礁石之上,

他张开双臂,咸涩的海风迎面吹来,海味钻进他的鼻腔,一路向下填满了他的胃部。

他的衣摆在风中被吹得哗哗作响,头发也被吹乱。

阳光落在薄衍琛胸前的小玻璃瓶上,反射出点点光亮。

那里面,是江知夏的骨灰。

薄衍琛张开双臂,微微一笑。

你喜欢大海吗?那我愿意陪你一起。

我很快就会来陪你的。

前往江家的路上,薄衍琛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他站在一片漆黑之中,眼前忽现一道白光,一副画面就展现眼前。

——

“公主驾到——ⓨⓑγβ”

繁华的长街上,一辆马车缓缓驶过,其后两队整装待发的侍卫。

马车上,一曼妙女子端坐其上,金冠凤披,红纱掩面,眼尾一抹朱砂痣红的妖冶。

但却没人敢看她,只因她是当朝最尊贵的公主。

百姓们跪伏在长街两边,无论虔诚是否,无人动身。

偏偏在这时发生变故,百姓中忽地腾起十余人,他们面带黑布,手持弯刀,身形魁梧,直直奔马车而来。

“有刺客!保护公主——”

侍卫们拔刀冲向此刻,百姓们落荒而逃,不过一瞬,长街上混乱一片。

洛儿眼见变故,死死攥住衣袖,面上却仍镇静自若。

刺客有备而来,很快就放倒一队侍卫,其中一人两下跳上马车,就伸出手要抓住洛儿。

千钧一发之际,洛儿眼前寒光一声,一把利剑斩断刺客手臂,紧接着他就被一脚踹下马车。

持剑之人在洛儿面前露出面容,身上衣衫正是宫中侍卫。

他向洛儿伸出手:“公主,请让属下保护您。”

杀戮呐喊之中,唯有眼前之人面容俊朗。

“你叫什么名字?”她轻启红唇,问道。

侍卫一怔,随后沉声回道:“属下,薄衍琛。”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薄衍琛护主有功,特赐婚封为驸马——”

新婚之夜,薄衍琛走进寝殿,便见到洛儿坐在床榻之上。

他关上殿门,却站在门边迟迟未动。

“薄衍琛。”洛儿蓦地出声。

“属下在。”薄衍琛应声拱手,就要单膝下跪,却在瞥见自己一身喜服之时,身子僵住。

“该掀盖头了。”洛儿缓缓道。

闻言,薄衍琛呼吸一滞,仍是一动未动。

洛儿的心一沉:“做驸马,你不喜?”

薄衍琛顺势跪下:“属下乃卑贱之躯,保护公主是属下职责,实在担不起如此……”

“谁说我求父皇要嫁给你,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的?”洛儿一把掀开盖头,打断了他的话,“我要与你成亲,自然是因中意你。”

薄衍琛的头垂得更低。

洛儿皱起眉:“你不喜欢我?”

薄衍琛摇头,回答:“属下不敢。”

他只说不敢,却不知是不敢喜欢,还是不敢不喜欢。

……

“洛儿,父皇没有办法再护你了,快走!”

洛儿被推了一把,跌入身后薄衍琛的怀中。

“父皇——”她发出悲痛的一声。

曾经万人之上的帝王,如今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因两国之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是他输得了国,却不能看着女儿丧命。

薄衍琛死死攥住洛儿,将她带离即将被敌军冲破的正殿。

终于逃出皇宫,薄衍琛将洛儿带到一处隐蔽的木屋,里面放着提前准备好的盘缠和行李。

洛儿怔怔地看着,心生不解。

“这些都是皇上让我提前准备的,就是防备一旦国破家亡,要为你留一条后路。”薄衍琛解释,“马车也已经准备好了,天一黑你就离开。”

闻言,洛儿看向他:“我离开?那你呢?”

话音刚落,木屋外走进来一个怯生生的女子,看衣装是宫中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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