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主人公是云沂容亭的书名叫《徒弟又来掘坟》,小说《徒弟又来掘坟》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我叩问诸天神佛,没人能让云亭睁眼。我跪拜十殿阎罗,没人把云亭还给我。于是我踏进了火狱。浮尸白骨,火狱招魂,九死不悔。…
徒弟又来掘坟_非常好看的 ,书里面的情节一点也不拖沓,故事条理清晰,超喜欢这本小说。
我很后悔。
后悔当年没有直接杀了那两个人。
让他们活到现在,还有力气在我背后问我是哪门哪派,胆敢收留赤羽鹤余孽。
我气的后背发抖。
我的亭儿,是这天底下顶尖的珍宝,这群老不死的居然说他是余孽。
云亭回头看了一眼,问我什么叫做余孽?
我捏紧拳头,想不出怎么解释。
那个老不死的接着说,就是全家死光,只剩一个了。
于是我转身去扇了他七十多个耳刮子,直到把他扇晕。
云亭长这么大,第一次和我吵架。
他红着眼问我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他的族人被杀尽。
我手足无措,想要给他擦眼泪,然后被他挥开手。
我说我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只剩下了他。
他追问我如果我赶上了,会不会救下他们。
我脑袋发麻。
如果我赶上了,我也不会救。
因为赤羽鹤是古籍记载的凶兽。
而我以前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吃饱了饭到处去斩妖除魔。
我的沉默让云亭发怒,发狂,他问我为什么旁人诛杀赤羽鹤我能冷眼相看,他想杀掉两个曾经想要杀他的人,我却告诉他要受制门规。
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无言以对,云亭摔门离去。
那晚我纵容云亭去杀了人,甚至帮他善了后。
我在大街上找到失魂落魄醉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云亭,背着他往回走。
他问我他做错了吗。
我说没做错,这世间的确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问我他还能回流云峰吗。
我说能,只要我在,就没人敢让你走。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云亭同我讲他想回流云峰了。
我说那就回去吧。
在流云峰上的日子似乎更枯燥了,云亭心里仿佛憋了一口气,十倍百倍的用功修炼。
我只能没事儿干的时候就去找大师兄。
大师兄已经抱上了女儿,笑的像个弥勒佛似的,问我小侄女可不可爱。
我说可爱,不过论起最可爱,还得是我家亭儿小时候。
大师兄用胳膊肘怼了我一下,问我怎么还不娶亲。
一开始师父是想要给我仪亲的,流云峰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后来就没人来了,因为我去仪亲,云亭总是哭,我只好抱着他一起。
哪家大姑娘愿意来给我带孩子。
现在云亭长大了,我也早就没有这个心思了。
我同大师兄说比起我自己成亲,我还是更想给云亭找一门亲事,让他安定下来。
就这么巧,这句话就这么被出门来寻我的云亭听到了。
当晚他和我闹脾气,说他不想娶亲。
我说难不成要和我在这流云峰一起当孤寡老头子。
云亭板着脸,正儿八经的说就算要娶亲,也只娶我一个人。
我作势又要锤他,他就握住我的拳头,和我说天地为鉴,此心纯真。
吓得我当场从窗户飞了出去,连门都没来得及打开。
我找师父求助,师父说我自作孽。
我找大师兄求助,大师兄摸了摸自己的胡茬,说我是师父,要娶也是我娶他。
我悟了。
于是打算跑下山去买两坛酒,好上门提亲。
然后在大门口遇见了提着四坛酒的云亭。
我问他这是去干啥。
他说买酒提亲。
我问谁教他的。
他说二师伯。
娘的,迟了一步。
我不答应,我是师父,他理应尊师重道。
就在我拒绝云亭的第三天,他消失了。
我把整座山都翻遍了,大师兄说会不会是去准备聘礼了。
我的心扑通狂跳,不是高兴,是不安。
大师兄让我下山找找云亭,他就留在流云峰找找当年的红绸子,翻出来给我和云亭用。
果然是兄友弟恭,想不到我流云峰已经穷到如此地步了。
下山时我遇见守门的弟子,问我要去哪儿。
我说找徒弟。
弟子说云亭师兄吗,我说废话,你见我哪里还有其他的弟子。
他说昨天云亭还去找他们喝酒聊天,聊的是江湖传闻。
那弟子说了很多,我只听见一句云亭问了当年诛杀赤羽鹤的是哪门哪派。
疯了,都疯了。
我去了青鹿门,满门被屠。
我去了越桐岭,满门被屠。
我去了风影派,找到了被驱魔钉钉在墙上的云亭,云亭的脚下是被斩断的赤羽鹤翼和断成几节的剑刃。
他还穿着我给他新买的袍子,很是合身,再也不会露出手腕脚腕了,只是衣服被血染成了红色,血顺着衣摆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我站在硕大的院子里,被人团团围住,我动一步,围住我的人就动一步。
风影派的掌门拿着一把刀,刀刃染血,我觉得那是云亭的血。
他问我是谁?
我说把云亭还给我。
他问我是不是赤羽鹤余孽。
我说把云亭还给我。
我运气将周围的人弹飞,和风影派掌门纠缠在一起,他用刀,我用拳,云亭的血多滴一滴,我就多打他一拳,直到把他逼到墙角,一拳打断他的刀,一拳打废他的丹田。
周围的人退的远远的,我颤抖着手把云亭身上的钉子一根根拔出来,他就这么摊在我的身上,血迹一点一点的渗进我的衣服。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窝里,我听见他说。
「师父,你来了。」
「师父来晚了,师父不该走错那么多地方。」
我想去够地上的鹤翼,可怎么也够不到。
「师父,你比我想象中的还厉害,居然能打赢他。」
「本来打不过的,突然就打得过了。」
我不敢去碰他背后的伤口,想让云亭趴在我的背上,可他的手骨断了,一直向下滑。
「师父,我疼」
我让他乖一点,我带他回家,回家了有师公,师公替你治伤,就不疼了。
我想腾出手抽自己一巴掌,当初师父让我好好学炼丹治病,我怎么就没学。
「师父…」
云亭的声音更弱了,我恍惚间听见刀捅进皮肉的声音,云亭顺着我的背跌落在地上,任由我怎么都拉不住。
我转身,想要把他抱起来,可我看见的是风影派掌门的那张脸,扭曲的,得意的,手里的断刀是我一拳打断的,是他刚刚从云亭身上抽出来的,那把刀刚刚捅进了云亭的心脏。
我好像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动作。
只想着,我要杀人。
于是我从身体里祭出一把剑,狂风自四方汇聚,我不是没有兵器,只是我怕兵器伤人。
我即是利刃,我要剑杀人,剑便杀人,我要剑屠戮,剑便屠戮。
至于其他的,我不记得了,第一次杀人,杀得太多,只记得血光满眼,和奄奄一息的云亭。
我想把云亭抱起来,可我试了好几次,腿总在发酸发软,站不起来,我只能瘫坐在地上,把云亭抱起来,不停的给他输入灵气。
云亭好像在和我说话,可我什么也听不见,直到他拉住我的手,和我说,师父,你为我犯忌了。
我犯忌了,我应该早一点犯忌,我不应该只打断他的刀,我应该一开始就杀了他。
云亭问我他是不是快死了。
我说他不会,有师父在,你不可能死。
云亭说他杀的是不是该杀之人。
我说是该杀之人,赤羽鹤当年已经避世多年,是这些人为了一己私欲想用赤羽鹤的双翼炼制兵器。
云亭突然勾起了一点笑,然后眨了眨眼,像小时候坐在灯下把衣服缝的一团乱麻的样子,他说
「师父……我本来想报了仇…买几坛新的酒再去找你……他们说我们两个人……不能用嫁娶来论……要说道侣……师父……我想和你结成道侣……」
我把额头和云亭的额头贴在一起,眼泪和眼泪也混在一起。
我听见云亭问我,我们两个的衣服都染红了,像不像喜袍。
我说像。
我听见云亭问我,这世间的正道究竟是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
我听见云亭说,师父,我心悦你。
我哽咽着说我也心悦你。
可云亭闭着眼睛,任我怎么叫他他也不睁眼。
我向他道歉,说我错了,我不该只想把你留在流云峰,我不该说那些不能犯忌的浑话,这世上的路那么多,我们怎么就走进一条死路了。
我求云亭睁开眼,我要带他回家,养好身体,然后陪他一起报仇。
云亭没睁眼,我抱着他冰凉的身体坐在尸山血海里哭,我背着他冰凉的身体去了津堂门,剑之所指,无人生还。
我问云亭,他的仇我替他报了,他能不能别不说话。
云亭不理我,我就背着他回流云峰。
流云峰上张灯结彩,要祝我这个千年老光棍喜得道侣。
我背着他进藏宝阁,翻箱倒柜找到聚魂灯,我在藏宝阁里待了六天,聚魂灯我试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师父破开我的结界闯进来给了我一巴掌。
师父让我清醒过来,云亭已经死了。
我又哭又笑,疯疯癫癫,我知道云亭死了。可魂呢,还有魂啊。
师父说云亭是赤羽鹤,一生为期,无魂无魄,连转世都不能。
赤羽鹤,赤羽鹤。
我疯叫着把聚魂灯摔了出去。
我抱着云亭坐在流云峰巅,不吃不喝,来劝我的人都被踢了下去。
直到那些名门正派锣鼓喧天的冲上流云峰,这些人靠着我祭出的剑认出了我。
要不是他们说,我都快忘了自己以前干过一人一剑斩尽妖魔的事。
是我让我放下了剑来着,
我看着云亭被我擦干净的脸,
是当初我捡的那个娃娃,我天天想着给他喂饭洗衣服,哪里还有心情动刀动剑。
报应,这就是报应。
我杀了这么多妖孽,老天爷就从我身边收走云亭。
杀了人,就得赔命,可我不想赔。
我握着剑问他们,谁想和我一战?
没人上前。
于是他们逼我师父处置逆徒。
我把剑交还给师父,跪在他面前,求他杀了我。
师父运气将剑催成齑粉,告诉我,你走吧。
我想保全流云峰名声,师父想保全我性命。
我带着云亭离开了流云峰。
我叩问诸天神佛,没人能让云亭睁眼。
我跪拜十殿阎罗,没人把云亭还给我。
于是我踏进了火狱。
浮尸白骨,火狱招魂,九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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