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富丽堂皇的地方来。虽然都说凝翠院只是一个小院落,在宫里只能算是低下的地方,可是真的很美,院子里开满了各种艳丽的花卉,红墙绿瓦,各有幽雅秀丽景致。一进去就分面好几个小院,当然,最好的地地方,是分给上官虹她们住的。
r像我这种身份不高的吧,公公们就直接踢到最后面的院落。
r推开门,里面琴棋书画样样齐全,床铺纱帐都是上好的。
r我推开窗一看,有些惊讶,这里就能看到角落边的红杏啊,可开得真好。
r“呵呵,真是巧啊,又是红杏。”
r轻笑的声音让我回头,看着路遥,也浅浅一笑:“是啊,真巧。”
r“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啊!”她感叹,坐在一床铺上看着这小室:“喜欢一个人,可能是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第一次见你,却觉得我们是相识已久一样。”
r她一会又好奇地问我:“知秋,要是下午的验身能过,我们就要在宫里住下了,你家人,会不会担心啊?”
r“不会。”我轻轻地说。
r他们已经不在,没有人为我再担心了。
r她点点头,唇角边扬着笑说:“这倒也是啊,选上了,是一件好事儿啊。你家里的人,一定很开心的。”
r我低下头,藏着我的苦涩,要是娘在,可能会真的开心的。
r娘一直希望我能出人头地,但是一个女人的出人头地,能怎么样,无非就是嫁得一个好夫君。我这算是嫁吗?我不过是人家手中的一只棋子。
r也不知道这宫中,这秀女群里,有没有像我一样暗中要看着别人的棋子。
r“呵呵,知秋,是不是因为我的话,不高兴了?”她小心翼翼地问着。
r我摇摇头,还是温和地笑着:“不是的。”
r“其实选秀,进宫,看起来是一件很风光的事,但是风光的背后,也得会出很多的代价。”她小脸有些叹息:“世上的女人,也并不一定,就真的想图进宫得到皇上的宠幸。”她挑挑眉头,大胆地说:“比如我。”
r“路遥,别让人家听到。”这可是大不敬啊。
r“唉,你真的不知道。”她躺在床上,有些无力地说:“我总是想着每一关,是不是会把我刷下来,可是我每一关,都过来了。宫,就是用一堵一堵的墙,围了起来,把人关在里面,鸟儿的快乐,是自由的天空啊。”
r那倒是,她说得让我有些感触。
r我也不想入宫的,虽然入宫可能真的会完全的改变人生,可是也有不想关在笼子里的鸟啊,大海,绿林,哪一样不美,不值得去呢?
r路遥的眼神,很辽阔,很享受,她的生活,一定过得很精彩。
r“我没有了爹娘,我的爹,不过是一个过世很久的小官,我想,我一定不会中选的。”对着路遥,我并不想隐瞒什么。
r路遥侧头看我,有些羡慕地说:“真好,知秋,要是你的身份是这样的,哪怕是中选,你也会痛苦的,在这宫里,每个人,都有着自已强大的后台,就像那夏际就入宫的张喜宝,她有着杨家当后台呢?听说她不过是杨家的一个表小姐而已。”
r说得张喜宝啊,我可真的有些心虚呢,我是为张喜宝做事的。
r她是聪明的,她懂得找杨家,杨家也不是吃素的,要把她扣在掌心里摆弄。
r我,多余的,不起眼的一个人。
r“知秋,外面多好啊,真的很好很好。”她有些沙哑地说着这句话,眼神怔然地看着窗外的红杏,瞳孔里竟然溢出了湿润的东西。
r“别哭。”我轻声地说:“也许,我们都不会中选的。”
r她就笑,拉起被子捂着笑得有些沙沙的。
r我不明白她,但是我挺喜欢她的,路遥,我的第一个朋友。
r让人最羞耻的,无非就是验身,刚开始是五官,还有身高,手指,甚至是头发,眼睛,瞳孔,都要一一的检查,慎严得,终于有一些紧张的气息了。
r然后就是笑,笑得不好看的,不要,笑得不知然的,不要,笑起来不甜美的,不要。
r这个年轻的皇上,还真多规矩啊,选个秀,原来是笑容最重要。
r然后是脱了衣服,让宫里的女官仔细地检查,看有无伤痕,还有胸部,甚至是贞洁。
r我想,每个女人,都最讨厌这样的。
r但是没有法子,选秀,要的就是清清白白的女子。
r“云知秋。”女官严肃地叫着我的名字。
r我站到了另一边,那是合格的秀女。
r“路遥。”女官又念。
r路遥走过来,脸上有些苦笑。
r我悄悄地伸手过去拉拉她,她朝我用力地一笑,示意我听女官说话。
r“尔等今天且算是合格,今日开始住在凝翠院里学礼仪,才艺,一月之后殿前再选,得皇子龙恩,再造名册,各位秀女且用心思去学。宫里不比家里,所有的事,都得照着规矩来,倘若要是不守规,那么不用等一月,就会遣退出宫。”
r不知为什么,我听到这一句,有些沉沉的心,就笑了开来。
r转头看向路遥,她也朝我挤眉弄眼地笑。
r原来彼此的心思,就是不想守规了。
r这宫里,还有不成文的规矩,皇上喜欢什么,宫里的女官,自然都有琢磨着。新选的秀女,要是想让皇上看中,再脱离秀女,往良人美人才人的位置走去,就得去讨好着女官。
r当然,权势够大,女官还亲自去催促着,像我这样的人,也不争取,也不进贡些什么,女官和宫女,都不会对我理会的。
r路遥咬着一个果子抱脚坐在对面的床铺,捉狭地说:“知秋,你等着看吧,我们这一百多的秀女啊,皇上只会看上几位,顶多呢,也就十多个,不过今年也不同,你看,上官虹啊,苏香儿,乔枫,沐良几个,哪个不是来头大着。”
r我耸耸肩:“呵呵,我对她们都不熟。”她倒是如数家珍。
r“知秋,你对京城熟吗?”
r我摇摇头:“不太熟。”平日里,都要照顾娘,还要去天韵之外学琴,还要去杨府做丫头。
r“我喜欢交你这个朋友啊!”她爽朗地笑着说:“如果我们都出了宫,我带你去吃清溪上的卤鸭,醉竹轩的糟鸡。”
r“外面的生活,你过得很好,一进宫你倒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我呢,就是一定会出宫。”
r她重重地一叹气:“我不知道,真的,知秋,看样子,我是出不了宫,但是我会努力出去的。”
r“为什么啊?”路遥看起来,也是很平凡啊,而且她也不想去讨好那些女官。她也说过,皇上钦点的,太少了。
r她淡涩地说:“我的预感。”
r看着我,她又一笑:“你知道我学过什么吗?我学过算命这东西,不过我是半调子,有时还是很准的,我爹呢,怎么个,都要我来参加选秀。这不是我本意,但是生为路家的人,很多的事,都是不得已的,你知道什么叫做贵阀生活吗?就是天天在深闺里,学着琴棋书画,走着别人为自已规划的路,我算是路家的异类了。”她说到这里,眉眼中,有着淡淡的哀伤。
r还是冲我一笑:“我几乎走遍了南方那一带,我爱上了那一种流浪的生活。”
r是爱吗?为何不是一种渴望,她眼中的哀伤,越来越是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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