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二年的赵家峪什么样?山很高,林很密,路很陡……外面的世界翻天覆地,这里却依旧原始和落后。…
没有华丽的词藻,只有平淡的感情,但确让人感动,很好的一篇文章,推荐《八零小确幸》这本书。
三哥赵向南在外当兵,常年也回不了一次家,换了个芯子的赵小茜肯定是不知道的,所以也不敢说什么。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小护士扬着嗓子喊:“三床押金交了吗?”
“还,还没交”,向东连忙起身,“我这就去。”
小护士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们怎么回事啊,昨天就通知交押金。”
向东没有立时说话,等走出病房一段距离后,才有些局促的开口:“大夫,您看能不能再宽限些日子,我们实在是……”
“这是卫生所规定,先交钱后治病,要不你们治好病跑了,我们找谁去?”小护士不耐烦的打断。
“不会的,不会的”,向东连连摆手,“我家就住在咱石营乡下头的村里,是赵家峪的,我们肯定不会跑。”
赵家峪在石营乡往北边大概二十多里,距离远不说,还得翻过一个大陡坡,车轻易不敢走,人走上去都得弓着身子,可以说是穷山沟里的穷山沟。
所以向东这自报家门的做法非但没让小护士放心,反倒更添了几分警惕:“反正你们要是不交钱,就得出院,自己看着办吧。”
第2章 抓药
石营乡卫生所就是两排临街的旧房子,据说是原来大炼钢的时候盖的,后来就改做了卫生所。
左边一排是病房,右边大部分做了职工宿舍,其间夹杂着几间办公室,门上挂的牌子写着:值班室,仓库,缴费处……
向东一边走一边算计,素琴拿回来的钱,加上自己身上剩的,一共是七块三毛,押金得交五块,剩下的他想给小茜买点好吃的补补,还要抓草药,也不知道一副多少钱……
到缴费处交了五块钱押金,向东又往最东边的一间房子走去,这里是卫生所的药房。
刚走到门口,浓浓的中药味儿扑鼻而来,向东推开门,里头两个女人正在打毛衣,其中一个身形胖些的正在扯着大嗓门说笑。
向东等她笑完了,才好声好气的开口:“大夫。”
胖女人似乎终于看见他,放下毛衣走过来:“抓药啊。”
“嗯,这是田大夫给开的方子。”
把药方子递过去,胖女人接过看了两眼,并没有马上抓药,而是开口:“你这是三副药,一共6块。”那意思就是要先交钱,再给药。
向东傻了,他没想到草药会这么贵,忍不住脱口而出:“咋恁贵呢?”
“那你问大夫去啊,我只管抓药。”胖女人敲了敲柜台,“赶紧着,我这还有事呢。”
向东为难,他刚交了押金,身上统共剩下两块三毛,只得商量道:“您看我能不能先抓一副,剩下的等过两天我再来……”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神情。
不等他说完,胖女人不屑的嗤了声:“按方抓药,按方抓药你懂不懂啊?!你方子上咋写的我咋抓。”
“可是我……”
“行了行了,可没工夫跟你磨叽,不抓就走”胖女人把药方丢回去,转头问同事:“小郑,你去不去食堂?”
后者闻言摇了摇头:“艾姐你去吧,我今儿做饭了。”
“那行”被称作艾姐的胖女人自顾自拿了饭盒,再不管满脸窘迫的向东,出门打饭去了。
等人走远了,被叫做小郑的年轻女人走过来,她拿起向东手上的方子,仔细看了看,转身麻利的在一排小格子之间开开关关,仅凭手抓就基本准确,最后放在小称上,添点或减点。
不一会,一副草药便抓好了。
把药倒入毛边纸,包好扎紧后方对向东开口:“你这药里有一味天麻,一味石斛,所以贵了些,这一副你先拿回去吃着。”
向东连忙双手接过草药,又掏出两块钱递过去:“哎,谢谢您,谢谢大夫。”
小郑接过钱摆摆手:“行了,我也回家吃饭了,剩下两副药你找个晚上来抓,晚上就我在,别叫艾姐知道了,要不都是事儿。”
向东忙不迭的点头,目送着小郑走远,才欢欢喜喜的捧着药回去。
这些天他早已习惯了卫生所的人对待他们的态度,几乎无一例外地,带着带着某种毫不掩饰的鄙薄,只是没想到还有小郑大夫这样的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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