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薄衍琛惊惶地去捡那些碎纸片,心头越发绞痛,江知夏那个深恶痛绝的眼神,一直浮现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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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连串的话冲击太大,薄衍琛差点崩溃。
他很清楚不是这样的,他对薄素洁不是无底线的包容。
可就连徐妈也这么觉得,她低声恳求道:“薄总,你就跟那位薄小姐好好过吧,不要再来了,知夏就算昏迷着,也不会想你在这里的。”
薄衍琛再也待不下去,狼狈落荒而逃。
要是真的查起来,薄衍琛效率也很高,江家司机招供,是薄素洁设计的,目的是为了搞臭江知夏,让她快点被离婚。
薄素洁浑然不知暴风雨欲来,还在那里演惊魂未定,暗示想和薄衍琛快点结婚。
薄衍琛木然说道:“你说江康国强了你的那天,是他亡妻的祭日,他一整天都陪着亡妻。”
薄素洁心里一个咯噔,捶了捶头,“是我记错了吧,那天是几号?我太乱了,好害怕,记得不是那么清楚……”
薄素洁还没反应过来,薄衍琛若是相信她,是绝对舍不得在她面前说到“江康国”三个字。
薄衍琛冷冰冰看着她演戏,“江家司机也招了。”
“阿琛,我这么做,都、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阿琛,我们错过了好多时间,我只是想快点跟你在一起啊!你爱的是我,对吧?我太着急了,你别怪我……”
薄素洁越说越慌乱,扑上来紧紧抱住薄衍琛。
“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像个傻子?”
薄衍琛苦笑,将她的手拉开。
薄素洁楚楚可怜地问道:“你不要我了吗?”
“我没资格惩罚你,等江知夏醒来,她要如何,都可以。”
“阿琛,你心疼江知夏了?!”
“你的谎言,我的愚蠢,害了三个人。素洁,我们都要付出代价。”
“你想对我做什么?”薄素洁以为薄衍琛想要对自己不利,忙说道:“阿琛,我是江康国的女儿你真的吗?我是江知夏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以我们才会流一样的血!你不能动我!”
薄衍琛一怔,命保镖把薄素洁带走,看押起来。
他站在空荡荡的病房,谎言被击破,迷茫又痛。
薄衍琛默默来到江知夏的病房,柏远冷冷道:“又来做什么?有时间还是多陪陪你的素洁吧。”
冷嘲热讽都入不了耳,薄衍琛说:“我会等她醒来,随她惩治。”
柏远嗤道:“稀罕。”
两个男人不再做口舌之争,请了顶级专家,来给江知夏治疗。
江知夏身上的伤慢慢好起来,头部的淤血也散了,什么时候醒来,还是不好说。
徐妈和护工轮流照顾她的身体,每天擦洗、按摩,免得肌肉退化。
大概是江康国在天上保佑女儿,江知夏在三个月后,醒了过来。
她陷入了自闭,不说话也没表情了,不认得任何人,包括她恨极了的薄衍琛,木然接受外界给予的一切,做什么都是机械的。
徐妈每天都要抹泪,造孽啊!
心理专家也没用,江知夏陷入了另一个世界,很难唤醒。
柏远苦涩地想,这样也好,虽然行尸走肉,但终究是忘了那些惨痛,江知夏的世界没有江康国,没有安安,也没了薄衍琛和薄素洁。
没有爱,没有恨,没有讨厌,也没有光……
他们以为江知夏会一直这样,可是某天在疗养院的花园里晒太阳的时候,江知夏木木的眼眸再看到别人怀里抱着的婴孩时,有了情绪。
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她忽的冲上去,抢人家的孩子,嘴里一个劲的喊着“安安”。
好不容易拉开,柏远急中生智买了个布娃娃过来,还挺有用,江知夏马上抱着不肯撒手,又是摸又是亲吻。
她温柔对布娃娃说:“安安,等你出了保温箱,妈妈就带你回家,家里有姥爷,他很慈祥的,咱们让姥爷给你取个大名,好不好?”
薄衍琛心如刀绞,他那个可怜的女儿,要是活到今天,能出保温箱了。
安安的尸首已经火化,小小的一瓶骨灰,他成天贴身带着,时时刻刻感受着,越来越严重的剜心之痛。
他都没有看清楚过安安长什么样,没有亲手抱过她。
他不配。
本以为江知夏找到了寄托,可是好景不长,她突然又恢复了更多神智,看清手里是个布娃娃,丢开后就嚷着要去找真正的安安。
徐妈和护工一时没拦住,江知夏就急速窜了出去,一路跑到疗养院大门口,头也不回往前跑。
她差点被马路上的车撞了,千钧一发的时候,薄衍琛将她推开。
“砰”的巨响,薄衍琛被撞飞,又重重跌到地上,滚了几圈,嘴里咳出血。
江知夏被推倒在一边,蓦地尖叫起来:“你去死!去死!你该死,活该,报应!”
她充满恨意、能将两人焚毁的眼神,比车撞出来的伤更痛。
可就是因为江知夏能这么喊出来,薄衍琛知道她没事,这才放心痛晕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他脑海中有个声音叫嚣着,给她吧,如果他的命还有价值,是因为那是她想要的!
薄衍琛没有生命危险,醒来后无视浑身的痛,第一句就是:“江知夏怎么样了?”
医生为难道:“几个专家会诊,给出的建议是……将江小姐转到精神病院。薄总,您也看到了,她已经有了明显精神病的症状,早点治疗早点康复吧。”
薄衍琛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真是讽刺,薄素洁装精神病,江知夏家破人亡后,真的得了精神病。
薄衍琛不想让江知夏待在精神病院,等自己伤好了,就带着她回了家,又请了这方面最好的专家,常驻家里。
治疗并不顺利,江知夏不肯吃药,被硬塞很痛苦,谁也看不下去。
可是不吃药就不会好,薄衍琛忍着心疼喂她,弄得伤痕累累,不是被咬就是被抓被挠。
柏远每天都去看江知夏,他分不清她是真的还是装的。
但愿是真的,起码没那么痛苦。
可江知夏的攻击性全给了薄衍琛一个人。
薄衍琛没想那么多,他说过的,随便江知夏发泄,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起了作用,江知夏不再时刻都处于疯癫状态,薄衍琛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看着宛如正常人。
夜晚,是薄衍琛最喜欢的时候。
因为江知夏的药里面有安眠成分,她会睡得很沉,眉眼柔和,身体也顺从不会抗拒,让他能好好抱在怀里感受温暖。
没人知道,薄衍琛最近每天都会做恶梦,梦到自己甩开江知夏的那一幕。
不同的是,梦中他仿佛分割成了两个自己,一个把她甩开,一个在这之后毫不犹豫跟着江知夏跳下去。
同生共死。
这晚,江知夏没有睡得很沉,半夜醒了过来,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薄衍琛。
这样的他要是在以前,江知夏早就感动甜蜜得摸不着北了。
从前她想抱薄衍琛都要鼓起勇气,求而不得。
现在反过来只剩下恶心。
江知夏咬牙,将薄衍琛搂住自己的手给拿开,起身下床。
薄衍琛睡眠浅,她一动就察觉了,以为她是要去洗手间,他也就继续装睡。
心底闪过一丝暗喜,知夏没有反感他的碰触。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酒精味……
薄衍琛怔了怔,打开眼睛,就看到江知夏将一瓶瓶红的白的酒,全都打开泼洒在房间。
这些是他放在玻璃柜里的藏酒。
不知道江知夏想做什么,可能是觉得好玩?
毕竟她现在神智不算清醒,突如其来的各种奇怪举动,也不奇怪了。
就算酒洒到身上,薄衍琛也还是继续装睡。
江知夏将一堆酒洒完,拿出个打火机,咔嚓点燃,丢到薄衍琛身上。
“你真恶心!去死吧!”
借着高浓度的酒精,火苗很快蔓延。
薄衍琛眼里闪过沉痛之色,她还是这么恨他啊……
快速用枕头将身上的火苗扑灭,跳下床拉住江知夏想要离开,可她不停挣扎,不肯出去还拖着他不让走。
显然是想同归于尽。
最后,薄衍琛不得不打晕江知夏,这才将她带出去,自己也被烧伤了。
火越来越大,佣人们被惊动,慌乱赶来灭火。
忙完已经是黎明,房间一片狼藉。
徐妈很快联系了施工队前来清理和重新装修。
薄衍琛吩咐将家里一切危险物品收好。
工人在清理的时候,从床铺下拖出个木箱,外面已经烧得焦黑变形,但因为厚实,里面的东西还没损毁。
这个房间算是薄衍琛和江知夏共同的卧室,只不过之前薄衍琛很少睡在这里,总是找借口在书房休息或者加班不回来,基本上是江知夏独有的。
这是江知夏的东西,自然是要请示薄衍琛。
江知夏还在昏睡,薄衍琛随意处理了下烧伤,就过来查看。
既然是她的东西,当然不能丢掉。
见工人要将残破的箱子砸开,他沉声说道:“小心里面的东西。”
碎木一点点被掰开,露出厚厚的一叠纸张。
“薄总,这画的是你啊!”工头伸头,一拍大腿。
薄衍琛瞳孔一凝,迅速将那叠纸拿起来。
是他,全都是他的素描,冷凝的,沉思的,微笑的,睡着的……还有少年时略显青涩的模样。
落款是江知夏,和日期。
薄衍琛有些想哭,这是她爱他的证据,尤为珍贵。
“你们继续,还找到什么物品,再叫我。”
他如获至宝的抱着那叠纸,这些是他曾经不屑一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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