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他像是被烫了一下,皱眉看我,「有事?」「手机借一下呗。」我左手抵在耳边,比划了一个接听电话的手势。我们学校是封闭式管理,每次返校都必须向班主任上交手机。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而江蓝生是唯一一个受到优待,可以自己保管手机的学生。「没有。」他想挣脱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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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回到高三。
早恋被举报,在教务处挨批那天。
前世,我在这里公然与师长为敌,害父母惨死,前途葬送。
「之前我配不上你,就把你拉下来让我配得上,现在是你配不上我了。」
连早恋对象都狠狠踩到我头上。
这一世,为了不叫家长,我主动立下军令状,保证考上清华。
同学都笑我,成绩吊车尾,居然敢奢望清北。
「在英才班吊车尾,难道不是本事吗?」我一句话怼了回去。
后来的谢师宴上,我以清华学子的身份,站在校长边上致辞。
他们低着头坐在不远处,个个羞红了脸。
想踩我上位的前男友,则因为高考作弊受到停考处罚,此后 5 年都无缘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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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人在教务处挨批。
「罗熙月,有出息啊,居然都学会早恋了。」
「想当年,你是以年级前三的成绩进的英才班,现在都快垫底了。」
「不想着提高成绩,还早恋,我看你是不学好了……」
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教务主任拿着教鞭,站我面前指点江山。
说到激动处,唾沫星子差点飞我脸上。
我低着头默默聆听教诲,思绪却飞到很远的地方。
前世,我不服学校不允许早恋的死板规定,在这里悍然顶撞教务主任,气得他直接叫了家长。
父母苦口婆心劝我分手,我为了维护可笑的爱情,当场跟父母决裂。
「就算以后露宿街头,我都不会向你们低头!」我撂下狠话。
父母神思恍惚,在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撒手人寰。
从那天起,我就活在无尽的自责与悔恨中,最终葬送了整个人生。
重活一世,我只想他们在我看得见的地方,活到长命百岁。
只要错开这条原有的轨迹,他们就可以避开那场车祸,就可以好好活着……
教务主任端起水杯润嗓子时,我诚恳道歉,
「老师我错了,我现在就可以分手,只求您千万别气坏身子。」
「你……你刚说啥?」他明晃晃地愣了一下。
「我说,我不该把心思用在早恋上,辜负了学校的器重与厚爱。」我低眉顺眼,极尽谄媚,「您怎么处罚我都行,我绝不会有任何意见。」
他吹了吹杯中漂浮的毛尖,语气有点飘,「怎样都行?」
他的态度让我无比肯定,他一定明白我在试卷上做的那些小手脚。
「要不——」我主动提议,「我立个军令状,保证明年考上清华?」
他眯着眼看我半天,「要是考不上呢?」
「考不上就二战呗,不上清华誓不休!」我指天为证,信誓旦旦。
他们反对早恋,只是害怕我们过早被情情爱爱困住,错过了迈向更广阔天地的际遇。
我知道,在处理早恋这件事上,他们更看重的是我们的态度。
「行。」他从打印机上取出一张 A4 纸,气都顺了几分,「写吧,写完签字画押。」
我老老实实趴在桌子边上,立完军令状,拿起边上的印泥按了指纹。
「老师,您看这样可以吗?」我将纸递给他。
他看了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罗熙月,你现在成绩下滑得厉害,学校依旧把你留在英才班,这是仍对你寄予厚望呢。」他将纸张放在教鞭下压着,「你可要争口气!」
「谢谢老师,那您看,还需要叫家长吗?」我问得小心翼翼。
他大手一挥,「鉴于你认错态度良好,暂时不叫了。」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军令状放我这押着,回教室吧。」教务主任终于放行。
「老师您辛苦了,老师再见。」我鞠了个躬,退出了教务处。
刚走几步,就看到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面无表情从我面前经过。
是英才班的班长,名副其实的学霸,江蓝生。
脑中电光一闪,我快走几步拽住了他胳膊。
我妹妹白雪人如其名,从小就长得粉雕玉琢的,是村里有名的小美人,只可惜,天生智力低下,是个白痴。
但我们全家都不介意这点,反而越发疼惜她,把她当小公主一样宠着。
我爸叫白诚,承包了一片苹果园,做水果生意,我妈叫周美惠,是个小学老师。
家里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称得上幸福美满。
白雪比我小两岁,从小就与我形影不离。
我喜欢牵着她的手在村子里四处溜达,听别人夸一句你妹妹长得真俊,然后美滋滋地去小卖部买糖给她吃。
这种平凡又幸福的生活一直持续到白雪十岁。
.2008 年冬天,妹妹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昏迷了整整半个月,医院确诊为脑膜炎。
幸运的是,病治好了,不幸的是,留下了后遗症。
出院后,白雪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喜怒无常。
她的身体里就像住着两个人,一个乖巧,一个疯狂。
清醒的时候,她和从前一样可爱又善良,喜欢唱歌,喜欢跳舞,常常给我们带来欢笑。但发起病来,就六亲不认。只要出现在她眼前的事物,都要毁灭,无论是东西,还是人。
我的身上,有无数妹妹留下的伤痕,至今不褪。
当然我不是因为这种事杀了她的,因为她是个病人。
父母带着她辗转于多家医院,得出的结论一致——器质性精神障碍。
她没办法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
学业肯定是无法继续了,又不能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于是母亲辞了小学的工作,在家专心照顾妹妹。
那段时间,我最怕放学回家,看见妈妈身上新添了伤口。
有一次伤得格外重,妹妹用刀割伤了妈妈的脸。
我很生气,冲到白雪房间里想要教训她,可看见她的那一瞬,却只觉得心疼又无力,半点火也发不出了。
妹妹像只受惊的兔子,蜷缩在角落里,不断用自己的头撞着膝盖,一遍遍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我走过去抱她,轻声安慰:别怕,姐姐来了。
她整个人抖成一团,眼睛已经哭肿了。半晌,摸着心脏的位置对我说:姐姐,这里疼,好疼。
每次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又伤害了家人,白雪比任何人都痛苦。
我又怎么舍得继续责怪她。
说来也奇怪,只要我待在她身边,她清醒的时间总会比平常更久一点。
所以自那以后,只要不上学,我就待在家里,和母亲一起照顾妹妹。
虽然因此和学校里的朋友都渐渐生疏了,但我不后悔。
没什么比家人更重要的。
为了给妹妹治病,父亲四处托人找关系,求医问药。
终于在三年后,联系到一位海外归来的脑科专家,愿意给妹妹做手术。
我们一家人高兴坏了,以为终于抓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却不料,那才是真正地狱的开端。
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姿挺拔,像一颗茁壮成长的小白杨,完美地将我纳入「保护」范围。
我既忐忑又不安,甚至做好了被推开、直面汪洋的准备。
而江蓝生没有这么做。
「他走了。」过了一会,江蓝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不好意思。」我后退一步,从他的怀抱中退开。
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少年身上清冽好闻的香气,我的脸不由得红了红。
「月月,还在吗?」话筒里传来我妈焦急的呼唤。
「刚有点事。」我看了眼时间,潦草回复,「妈,待会要上课了,我不跟你说了,你和爸爸照顾好自己。」
挂断电话,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几个硬币,看向江蓝生,
「江同学,能麻烦你帮我跟班主任请个假吗?」
尽管我妈现在没事,但我还是不放心,想亲自回家一趟。
江蓝生沉默了好几秒,终于冷酷地点了下头。
「谢谢。」我将手机还给他,转身往校门口方向跑。
跟他错身而过时,我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前世,我看不惯他高冷自负,对他态度极其恶劣。
甚至挨完骂看见他从教务处隔壁房间出来,就认定是他向学校揭发了我早恋的事情,邪火附身逮着他一通骂。
直到他的生命凋零在高考结束后那个夏天,我仍欠他一句对不起。
在校门口跟保安交涉时,我回头看了一眼。
江蓝生仍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身上有这个年纪的男孩身上特有的朝气,站在那里就像刚升起来的太阳,冉冉动人、耀眼灼目。
然而,这个光芒加身的少年,却突然死在高考结束后那个夏天。
我忽然就走了神。
如果他的生命没有早早结束,又会走上怎样的人生呢?
大概是前世的我,至死都羡慕不已的吧……
回到家,我不想惊扰父母,就悄悄躲在家附近。
直到看到他们都平安到家,才赶最后一班公交回学校。
车子启动时,我眼角余光瞥到一个酷似江蓝生的身影,可定睛去看时,却什么都没看到。
晚上回宿舍,室友恭喜我躲过了下午数学课的随堂测试,问我干吗去了。
我没法说太多,只告诉她有些私事处理。
她随口提了句,说班长江蓝生下午也不在。
我想起傍晚看到的那道身影,又觉得不可能。
江蓝生这种日理万机的五好学生,怎么可能像我这么闲,请假到处瞎晃悠呢。
熄灯后,我躺在上铺,将这混乱的一天理了理。
重生是真的,站在高考这座独木桥上也是真的。
可就算全力以赴,我离清华还有几十分的差距。
好在我有决战高考的勇气和信念,还实打实摸过高考题,也为了考研在题海奋战厮杀过。
我知道自己的薄弱点在哪,可以有针对性地去补。
更知道,在高考这场不见血的厮杀中,方法比刻苦努力更重要。
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都想给前世的自己和父母一个交代。
想从今天起,走向截然不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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