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想带燕锦去我屋子里瞧瞧我昨个刚逮的三色雀来着,远远瞧见狼山殿门口挤满了人,声音嘈杂。
飞身上了院子的那颗大树观察了一会儿,这才搞清楚缘由。
九重天的司乐神君领着一班仙人,在狼山殿门口吹拉弹奏了一首曲子,没听过,也不大喜欢,这世上除了我不渡吹出来的荒曲,我便是其他的都听不进耳的,奈那神君实在是没有眼力见,一曲吹罢,还变了漫天桃花雨,跪在殿外面向阿娘求娶我。
我和燕锦就坐在殿前的那颗又高又壮的大树上,往下看戏。
娘亲从里面出来,让那司乐神君起来,那神君不肯,大声说:“十几年前阿遥册封狼姬的时候我也来了,第一眼见阿遥,便看入了迷,也入了心,本想着好好修仙将阿遥给忘了,但这十几年来我记得清清楚楚,日也思,夜也思,就是忘不了,这才斗胆带着我一班上仙为遥姬殿下奏了求亲曲,是我十几年来作出的,只望狼后能应了我的心,将阿遥劝出来,答应和我成亲,我好带她上了九重天去。”
“这神君怕不是吃多了呆木鸭?怎的这么不生脑子!”我望了燕锦一眼,偷偷的笑了,这可好玩了,我趴在他耳边轻轻说:“燕锦,咱们打赌可好?我娘定是不会将我给许了。”
燕锦思索了一会儿,扶稳了我,附和:“这个赌我若是与你打,我是输定了的,阿遥,但这司乐神君是九重天的上神,狼后顾着面子,不会一口否决,兜兜转转,怕是要找洛公子帮忙了。”
“为什么啊?”我皱眉问:“这跟洛前川又有何干系?”
燕锦低低的笑着,小声的同我分析:“司乐神君好歹是天宫的神君,若是明面上被狼后拒绝,也等同连着九重天一起丢了脸,至于洛公子,你瞧一瞧他的模样,双手握拳,已经是恨得牙痒痒,洛公子驳的面子,也总比狼山殿驳的要好。”
我定了定神,望着燕锦蹙眉忧虑:“那洛前川要是出面,我的名声不就给毁了吗?燕锦,不如我就下去吧?”
他摇头,拦着我拒绝,“不可,你下去岂不是更尴尬?”
他这边话一说完,就听得洛前川果真摔了酒壶站起来,我只捉急,没去同燕锦解释,要是被这么多人误会我同他有一腿,真的是跳进九重天的洗尽铅华也洗不清了!
我把燕锦一推,从树上站起来,张开双臂飞身旋了下去,裙摆迎风猎猎作响,面上的轻纱居然没掉。
只听的众多看戏的流荒子民皆望了我一眼,跪了一地,高呼:“拜见遥姬殿下。”
我在洛前川面前站定,抬了抬手,让他们起来。
他在身后扯了扯我的裙摆:“阿遥,这个时候你出来干什么?”
我便当做是没听到,不动声色地伸手把我裙摆从他手里拽了回来,踱步走到那司乐神君面前去,细细地瞧了他几眼,还真没什么印象,总觉得天上的神仙长得都一般无二。
他笑的倒是恭敬:“阿遥,你可有听见我为你奏的求亲曲了?”
我仰仰头,故作深思,半晌同他说:“你为我奏?司乐神君莫不是拿我开玩笑了?这般如此多的人,何以见得是为我奏?方才你命你手底下那些仙君们奏乐的时候,我可有在这?”
他溺言,看了看我一时无话。
“我好歹也是流荒的狼姬,岂是你一支曲子就求了去的?你同我娘亲说要将我带上那九重天?你是哪里来的自信我会跟着你上天去?我走了,谁来做这流荒的狼姬?我娘亲没给我生个弟弟或妹妹,即使是生了,也不一定有资格做流荒未来的君主,奈何如今,我是万万脱不得身的,总是要守着我流荒的子民的,神君你说,是或不是?”
我自认为扬唇笑的大方得体,也忽地想起现在是掩了面的,笑了也没人看的见。
前方不远的树上,燕锦好整以暇的望着我,我匆匆同他对视一眼,又做无恙之色,耐心的等着那榆木司乐的回话。
底下的流荒百姓开始议论起来,他带来的那些仙君都觉着事情不妥,估计是觉得丢了脸,纷纷来劝他们家神君死了这条心,只见那司乐甩了那些人的手,又朝我恭敬的弯了弯腰:“我不觉配不上遥姬殿下,若是殿下肯嫁我,我必然是要用命来护着的。”
啧啧,可真是深情,若是我不断了他这个念头,只怕是流荒常常有这等事情发生了,我倒罢了,扰便扰,反正也不常在狼山殿,就是苦了我那阿娘和阿爹,碍着和九重天的情分,狠话说不得。
这可是你逼我的,暗道一句,我只轻轻放下面纱的一边,瞧那那些个子民都露出了惊讶,左右还不算夸张,只是当那司乐抬头看我的时候,生生怕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指着我的脸半晌没个所以然。
“瞧,神君你吓成这般,怎好的说是要拿命来护我?”我摸上左脸,作足了一番苦态,“我只吃错了东西,让这脸给毁了,看遍了流荒的名医,都没得医治,往后活一天,便得顶着这副模样了。难得司乐神君如此情深,方才我说的那些话只是考验,若是神君不嫌弃,我这厢愿意跟着你上那九重天去。”
那榆木司乐哆哆嗦嗦的厉害,那些个上仙将他扶起来,他只惊慌地环视了周围一圈的群众,有些撇不开脸面地,支支吾吾道:“我……我还是不要误了狼姬殿下!九重天还有些个不能耽搁的事情……便先回去了。”
话罢,转身就钻进了虚无之境里头没了影子,就他那速度,我想此刻他应该已经到九重天了吧。
我知结果会是这般,但也没想到堂堂的司乐神君会被我吓的这般落魄,也是造孽,他那几句话说的,比那司雨女君催云布雨的变化还来的措不及防啊!
我扬了扬声调:“司乐神君好歹也是九重天上的神!如此将我戏耍,我便得空上一趟天,寻那天帝给我做主去!”
洛前川一手揽了我的肩膀,搭腔道:“好歹我阿遥是整个流荒护着的!莫欺年纪小好糊弄!司乐便永不下流荒来罢!否则流荒子民怕是见一回打一回的!”
阿娘在身后叹了口气,“阿遥啊,你说你这是为何呢?这脸一露,把那些真心有意来求亲的人也一并给吓走了,你啊你,要阿娘说些什么好呢?”
我挽了她的胳膊,笑嘻嘻:“吓退了才好!”
事实证明。阿娘说的倒真真一点也没有错,不但吓退了众多有意提亲的门派大家,还将我的名声远扬,都说啊,那流荒狼帝唯一的女儿是个丑的惊奇的女人,连九重天的司乐神君见了都打道回府。
丑的惊奇的女人,这个称号也怕是要跟着我千千万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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