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萧疏寒经常来这听安黔亦讲学,且与他讨论政事。
安南鸢时不时上去刷个存在感,吃的好睡得暖也开始长了许多肉,脸胖了不少。
这一日,薛禄架着马车独自找到安黔亦说话,安南鸢利用自己幼小的身体在一旁偷听。
“安先生,公子与高大人将你推荐于王爷,今日王爷宴请各位儒生,还特意给你发了请柬。”
安黔亦接过那请柬打开看着上边烫着金色大字,心不由激动澎湃,终于要施展自己的抱负了吗?
来这新阳大半年了,教书育人与萧疏寒大谈心中想法,可却未入仕途,这不免让他自我怀疑。
是否他只适合教学?
“安先生,请吧。”
“有劳了。”
安南鸢看着离去的马车,兴奋的蹦了起来,她的叔叔这是要走上星光大道了吗?
以他的才能,肯定能有一个好前程,天下也能得到一个好官。
“阿鸢,先生呢?”
莫戈抱着一卷书画跑出来问道,又好奇她兴奋什么。
“去王爷府参加宴席了,等叔叔回来就是官老爷了。”安南鸢自豪的说道。
“当真?”莫戈惊喜的把她抱起:“阿鸢,你好像重了不少,怎么没见你长高呀?”
安南鸢伸手提溜了一下他的耳朵:“说什么呢,我这是先长肉再长高。”
“是是是,胖点也好。”
秋风吹起地下的落叶,早上的初阳将影子拉长,两人打闹的幸福刻画在这。
安黔亦乘坐着马车来到王爷府,也就是萧府,府内早就高朋满座,十分热闹。
萧疏寒正在跟这些人交际,看见安黔亦来了笑着迎接:“安先生来了,里面请吧,我父亲已经等候多时。”
“是。”
薛禄拉了一个下人带他往书房去,他自己也被其他大人拉进酒席喝酒,随意高谈阔论。
安黔亦看着此情此景心生向往,更是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他跟着下人一路往前走,发现越走越偏。
居然来到了一处花园,那下人一转身没了身影,他警惕的观察四周,听见那边有声音,想着过去问路。
“王爷,流民越来越多,这样可不利。”
“无碍,有了他们我们军队前才有炮灰呀!”
安黔亦在假山后面停住了脚步,从谈话间得知这里面有一个是萧靳,其他该是那些重要的臣子。
萧靳拿着鱼竿在那条河里钓鱼,神情淡淡的。
旁边都是些肱骨之臣,算是从他自立为王开始一直跟着的老人了,这里就有高丘程。
这外院儒生醉生梦死,好生待着,外人面前他是爱子民的好统领,可内里他有着另一番计较。
“这流民进来了好生管制便是,得了名声还能让这些人死心塌地为王爷效命,有何不可。”
一旁同样坐着的老臣陆英发钓上来了一条鱼,淡淡的笑着。
“陆老好运气,居然钓上来这么一条大鱼。”
“这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我们把线放长一点,这流民就是鱼饵,钓来的可是外院那些儒生。若要一统天下,就要得到这民声,让他们甘愿赴死。”
陆英发说这话淡淡的,把人命当这鱼,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
上位者本该是如此,不心狠手辣就无法成就大事,实现自己的野心。
萧靳大笑:“陆老不愧是陆太爷的孙子,这气势跟他当年有得一拼。”
“那之后我们应该如何处置那些流民?还有最新的那些土匪,杀了不少百姓。”
“土匪扔进军营,若不肯就杀了,至于那些流民就让他们成为军户,要不然就赶出去。”
萧靳的话很冷漠,根本不像传闻那样爱护子民,而是把这些百姓当做自己野心的垫脚石。
“是。”
“该去见见那些儒生了,咬文嚼字真是无趣。”萧靳起身,其他人也连忙站起来跟在后面。
陆英发第一个跟在后面缓缓的说道:“儒生乃是建国根本,王爷还是装的像一点。”
“本王知道,他们要的无非就是权力名声金钱,本王给他们就是。”
“王爷英明。”
安黔亦在假山后面听得胸脯上下起伏,手一直紧握着,是他错信了。
他不想再与之有任何瓜葛,这样的人跟他的想法完全不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院子这么大只能跟在他们身后出去,高丘程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仿佛知道他的存在。
安黔亦并未在意,他满心都是刚刚谈话内容,这些人道貌岸然,怎么可能是他的伯乐。
什么对百姓好,不过是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
他跑到外院很快就出了大门,大门口薛禄却早在马车旁等候,他气冲冲的直接往街上走。
薛禄上前拉住他:“先生,高大人有请。”
安黔亦甩开他的手,冷眼望着:“不必了,往后也请不要再打扰,在下高攀不起。”
薛禄未再拉扯,只是架着马车离去。
安黔亦一路忿忿不平,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甚至心里还带着伤感。
本以为大展宏图,如今却连同流都做不到,怕是只能平平一生,在这教书育人也罢。
可没想到,薛禄架着马车堵在了巷子口:“先生,马车一叙如何?”
安黔亦不搭理他,而是想要从狭小的穿过。
“安先生,你不想实现自己的抱负了吗?”
“高大人如此安排不就是为了让我知难而退吗?”安黔亦冷眼看着马车下来的高丘程,从出门就看见薛禄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高丘程下马车站在他的面前,眼含笑意让人觉得亲近:“安先生,敢问上位者若是过于仁慈如何保证天下安康?如何让百姓安居乐业?你看看这新阳城,你觉得单靠仁和得来的吗?”
安黔亦与他冷眼对视着,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乱世中不狠一点怎么能稳定。
“安先生,乱世中没有一点牺牲怎么成就霸业,没有狠心怎么得到天下,若是不能成为霸主怎么才能实现你心中所想!”
高丘程说的慷慨激昂,安黔亦不由被感染,他说的并无错,乱中立国当需要狠辣。
可是……
难道百姓就该成为权力的牺牲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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