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做梦了。准确的来说,又梦到他了
那个做出选择而手足无措的下午,我只能带着大包小包求助于他。他来的很快,一个人,帮我忙上忙下,承蒙有他,我几乎没有怎么忙活,但也腰酸背痛,他也疲惫,刘海凝了细细的汗。我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他却哄我不累,还温和的问我一会有什么安排。
“我想去看电影,”我诺诺的说,“你有空么?”
他摇摇头:“我晚上有工作,想看什么我给你买票,如果我结束的早,就去接你,好不好。”
我愣愣的点头,其实我们都知道他很难结束的早。他是个艺人,虽然比我还小,但是敏感而成熟。他很努力,不属于主流的音乐风格和不算出挑的外形条件让他一直维持着不大的知名度,在这个圈子里,举步维艰。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却也成为了他努力守护的对象。我感到惶恐,总是酸涩。
到最后我只能请他吃小火锅,这么普通的东西,他一个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人,在雾气缭绕的火锅店里,隐身于说说笑笑的大学生中间,看起来那么有烟火气。可是他最终与普通人不同,因为要减肥,很快就放下了筷子,笑眼弯弯的看着我吃。
“阿南你要是急的话你就先走吧。”我不好意思的说。我心里明白他有多忙。
他果然有点心虚的撇了撇嘴角,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然后说:“那我走啦,你乖乖的。”
我点头后他起身走了,没有再看我。他是一个很坚定的人,从不回头。或许他也是笃定,他往前走,也会遇到我。
我们是网上认识,其实连真实的姓名都没有交换过,只是他的脸就是他最好的名片,而我,只是几百万普普通通女大学生中的一个。
我果然自己一个人去看了电影,而他同时在进行一场小小的演出,我从没有去现场看过他的演出,虽然他总说只要我想来他一定让经纪人给我留票,可是我不想。冥冥之中,我竟然有些害怕,看到那个光芒四射的他。更清晰的照亮我的普通。
电影结束后,我在他演出的小剧院旁边绕啊绕的打发着时间,他的经纪人李莫来了,是一位精明干练的女士,也是一位亲切的姐姐。她于是对我笑,“小六,来看浙南?在这干嘛,跟我上去。”于是我被拉上电梯,其实我不叫小六,只是浙南从我的网名这样叫我,而我也没有反驳过。
很可惜没有赶上,我们抵达的时候演出已经结束,观众们三三两两的走了出来,讨论着刚刚的演出,也有浙南的死忠粉,小声惊叹他的魅力。
正当我叹口气说情敌真多的时候,李莫姐姐把手上的星巴克塞进我手里,把脸上亲切的放松调整成职业化的笑容,朝前方两个人走去。
是一位知名度很高的前主播潘越川和他的朋友,潘越川现在已是人气很高的搞笑明星。此刻他却没有带着标志性的憨笑和口音,反而显示出几分不可侵犯来。
李莫和潘越川握了握手,居然站在一起讨论起了浙南作品的音乐性,潘越川说的十分专业,完全不像是平时以不合时宜的犯傻而出名的搞笑艺人样子,又连连说很欣赏浙南。李莫抿着嘴笑的很开心,连连道:“浙南还小,需要潘哥多多提点啊。”三人相谈甚欢,而我提着渐渐冷去的星巴克,像是一个如影随形的助理。
浙南很快来了,还穿着演出的服装,化着夸张的舞台妆,比下午清透自然的少年多了几分妖艳。他看了我一眼,微微的挑起眉眼笑了笑,就转身加入了李莫和潘越川的话题。我看着他讨论起音乐时认真的侧脸,真的是好迷人,他应该值得最好。而不是在他们谈起编曲时只能一脸茫然的安静的我。
咖啡渐渐凉成了体温,潘越川终于拍拍浙南的肩膀然后和朋友离去。浙南长出了一口气,一边握住我的手一边笑着和李莫说:“哥能够认可我实在太好了。”
我不满的戳戳他的腰,他今天的演出服是透视的宽松衬衣,腰身一览无余,还真是,秀色可餐。下面的粉丝们一定眼睛都要掉出来了,我不免泛酸。
他似无动于衷,仍然和李莫细细的对着接下来的行程和表达着今天的舞台感想。
他很有思想,也实在是很不让人操心。李莫有时候会和我感叹,这次看来她的想法也没有变,她很快结束了讨论。和我点点头后离开了,李莫手底下不止浙南这一个艺人。她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只剩我们两个人,阿南很快放松下来,窝在我肩头,说:“六六,我好累哦,但我今天做得很好。”我捏着他精瘦的腰身,叹气道:“我的男朋友又被别的女人看了个精光。”他就笑了,“只有上半身,只算0.5光,而且还只是透视,算你0.25光吧。”这时候他才显示出比我小的样子来,然后拉着我朝化妆间走,“你陪我去卸妆。”
他坐在镜子前,化妆镜清晰着倒影出我们两个的脸。他那样精致,而我素面朝天,长相勉强能算温婉,但娴静却和我的性格沾不上边。我愈发的感到渺小。他似乎怕我介意,紧张兮兮的补充了一句:“这是我的工作,你知道我爱音乐。”我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他方舒展了嘴角,任由化妆老师卸妆。
我看到他在镜子里偷偷的笑了,我正想贪恋的多看几眼,我醒了。
后面的故事,六年过去,我依然刻骨铭心。我骗了他的第一次,和很多情真意切的承诺,然后我离开了他。到最后他还是不知道我的名字,只会六六六六的喊我。
后面连唯一的微信都沉寂了。他删了为数不多的几条朋友圈,从此一言不发。在微博上却仍然是乐天少年的样子,时不时更新着和猫狗的日常。歌词里却总写孤独。
我注册了小号一直关注着他,每天每夜都是想念,但我仍然不敢回复微信上最后的那句“我原谅你了”,因为我尚且不配。
为此,我已经历六年挣扎。
第一年的时候我整年都在痛苦,第二年逼着自己做出改变,第三年的他的生日,我终于用我的无名小号对他发了一句私信:等我能够告诉你我的名字。第六年,如今是第六年,我已26岁,和初遇有太多不同。可我从未停止向他奔走的脚步。
化好妥帖干练的妆,我拨通老板的电话:“老板,我是蒋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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