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不过看这孩子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而且那双眼睛实在是清澈,看着不像坏人,我决定给他一次机会。「这不是你说了算的。」「这样,我们赌一把,如果独苗苗成活了,我就不报警,不过你也得把事情说清楚。如果没成活,那对不起了,这里所有人都需要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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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棚干活时被一对夫妇接走,说我是他们意外弄丢的女儿。
一回去,所有人都笑我在乡野长大,肯定大字不识几个,亲生父母也说我考不上大学他们就不认我。
我默默地看了眼京大刚发来的特聘研究员邀请,没有吭声。
又看了眼妹妹读的重点中学,这不是我爸准备送我的 18 岁生日礼物吗?
1
一大清早,我正在自己的实验大棚里测新种杂交植物的生长数据,一对夫妇突然出现在门口。
他们看了看周围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环境和满身泥土的我,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然后妇人拿出帕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后拉起我的手,开始诉说我是他们意外弄丢的女儿,这些年找我多辛苦,等等。
我感动极了,二话不说就跟着他们回了京城。
认亲是其次,主要是我养父在京城最近生意忙不过来,老早就喊我去给他帮忙,这次就当搭个顺风车了。
在车上的时候我悄悄地问了我养父老许这件事,他说让我自己选择,回不回去都是我的自由。
我打算回去看看,毕竟是我亲生父母,我还挺好奇的。
我直接被带到了酒店,他们定了包厢给我接风洗尘。
一张大桌子,呼呼啦啦地坐了一圈人,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女坐在中间,看我进来,甜甜地喊了我一声「姐姐」。
我亲妈看我没有要应的意思,有点儿局促地介绍:「这是你妹妹鹿泉,你们是双胞胎呢。」
我点点头,跟着他们坐到空位上,一坐下来旁边的人就捂住了鼻子,有点儿嫌弃地看着我。
「啧,乡里来的土丫头。」
「这身上真脏,也不知道有没有细菌。」
鹿泉冲他们使了使眼色,他们才不情愿地停了嘴。
我倒没觉得有什么,研究植物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和泥土待在一起。
宴席虽是为我准备的洗尘宴,但大家的重点都放在生意上,谈到了鹿泉大家才想起旁边还有个我。
一个阿姨先开口了:「这,叫许荔是吧?在读高中吗?」
我乖巧地摇摇头,毕竟我现在真的没有在读高中嘛。
这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开始议论我没读高中的事。
「没读高中?」
「乡下嘛,也正常,又是个丫头。」
他们议论完,一脸了然,我亲生父母的脸一阵白一阵黑的。
我亲妈急切地转移话题:「这次期末考试泉泉考了全班前十!」
大家也顺着台阶下了,纷纷地夸起鹿泉来。
我亲爸也接话:「星海中学可是全国重点呢,泉泉这成绩以后考个双一流稳稳的。」
鹿泉羞涩地低下头,不经意道:「没有啦,也不是很厉害。只是我比姐姐运气好,资源好而已啦。」
她这话一出,全场寂静,我亲妈恨恨地看了我一眼。
这场饭局不太愉快地结束,一回家父母就开了家庭会议。
我亲爸嫌恶地对我说:「许荔,你居然连高中都没念,我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女儿!」
我亲妈也在一旁掺和:「你明天跟着你妹妹直接去念高三算了,总不能连个大学都考不上吧?」
我亲爸考虑了一番,一锤定音:「她要是考不上大学,就不必上家里户口了,省得丢人!」
鹿泉也一脸急切道:「姐姐,你放心,你有什么不懂的都能问我,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考上大学的!」
我心里有点儿憋屈,拜托,我现在是没上高中,可是我 10 岁就上了大学,好不好?
看了看邮箱,全国 Top 大学京大刚发来的特聘研究员邮件,还是热乎的呢。
算了,我想起我养父说的先试试和他们相处一段时间,我还是答应了他们明天去星海念高三。
而且,我余光注意到鹿泉暗中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星海中学不愧是全国重点,我看着耀眼的牌匾、极具现代化的教学社区,默默地在心里下了定论。
只是这些建筑看着怎么有点儿眼熟呢?
我皱起眉头思考,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鹿泉突然出声,怯怯道:「姐姐,你怎么不进去?」
我妈拉着她的手,施舍般地给我一个眼神:「许荔,就算以前没见过这些,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你杵在这儿多丢人,你知道吗?」
「我带泉泉去报道,你等会儿直接去班里就行。」
说完她就急不可耐地拉着鹿泉走了,也不管我初来乍到该怎么办。
这真的是我亲妈吗?
我在心里拷问了一下自己,然后迈步走进学校。
沿着林荫大道旁的校史牌一路走过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会觉得这学校眼熟了。
这学校的创始人,也就是当今校董事会会长,就是我养爸许飞祺。
他前不久还把星海的资料给了我,说是等我成年了就送给我当生日礼物。
默默地惊叹一把老许的财力后,我去班上报道,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高三」生。
不得不说,星海的教学水平确实高,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好:考试能过滤学渣,不能过滤人渣。
托了鹿泉校花的福,自打我来学校起,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就没有断过。
什么「乡下来的,粗俗无礼」,什么「嫉妒妹妹,总欺负妹妹」,什么「连小学都没上过,字都认不全,每天只知道种地」。
数量之繁杂,种类之多样,令我目瞪口呆。
对于这些流言,我用脚想都能知道是谁放出来的,毕竟在这学校我就认识一个鹿泉。
还全班前十,就这点儿智商……
我怒不可遏,但我一没证据,二没心情和她斗,就任由流言愈演愈嚣,闹得大才好,闹大了以后打脸才疼嘛。
只是有些人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看我没反应还直接跑我面前来说了。
一个微胖的女生凑到我面前,夸张地用手扇风,讥笑道:「许荔,我听说你在乡里被老头养大?难怪一股寒酸气。」
硬了,拳头硬了!骂我可以,骂老许不行!
我认出来这个女生是鹿泉的跟班向颖,干脆直接回怼:「我可不比你,可真是一条好狗啊。」
她没想到我会反击,面红耳赤地指着我顿了很久,最后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逃也似的跑了。
那天晚上回家,出乎意料地,我妈在楼下等我,但转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鹿泉靠在我亲妈旁边,两眼红彤彤的,我亲妈一脸失望地看着我:「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让你去学习,不是去欺凌同学的!」
鹿泉也委委屈屈,垂下泪来:「姐姐,我知道你讨厌我,可你也不能因此去欺负我的朋友啊。」
我气笑了,要不是这里不好发挥,我真想把这俩送去看看脑子。
「我没欺凌同学,鹿泉心里清楚。」
我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么蛮横,还敢顶嘴?你就真长成了乡下人?」
我冷笑一声:「我也没见得你们比我这个乡下人高尚。」
说完我也没管她们的反应,快步地回卧室锁了门,可即便这样还是听到了外面无休止的砸东西和尖叫。
第二天一早,我推开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的我亲爸。
见我出来,他直接一个巴掌甩了上来,我躲闪不及,脸很快地红肿了一块。
「逆女!你还敢顶撞你妈妈、妹妹!这家是容不下你了,你晚上回来收拾东西滚吧!」
我眼里一片血红,手指颤抖,缓了好久才把那股晕乎乎的劲儿缓下去。
我亲爸还站在原地神色倨傲地看着我,我冷冷地扫了一眼他,离开这里去了学校。
今天学校洋溢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气氛,我冷着一张脸走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周围两个女生正在激动地议论着:
「啊啊啊,今天陈安学长要回校演讲,啊啊啊我偶像!」
「是啊,陈安学长那么优秀,好幸运能见到他啊!」
人流中我也看到了鹿泉,她和一群女生站在一起,也在议论着这个传说中的陈学长。
她两颊通红,双眼迷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陈学长诶,我好喜欢他」之类的话。
我还是头一次看她如此失态,不禁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时四周突然安静了一瞬,随即是女生们疯狂的尖叫和呐喊。
「陈安学长!!!」
「陈安学长你好帅、好优秀,我爱你!」
我站得比较远,根本看不到前面的人,正当我气得跺脚时,鹿泉被人流推到了前面,我这才看到了陈安学长的脸。
嗯??这不是我去年刚进实验室的师弟陈安吗?
靓女迷惑。
鹿泉期期艾艾地开口:「陈安学长,你是我的偶像……」
我看到陈安有点儿焦躁地往四周乱看,刚想藏起来,他的目光就锁定了我。
他满脸错愕:「师姐?」
我赶紧给了他一个眼色,他才反应过来,又恢复了那副面瘫的高冷模样。
众人却没这么容易被糊弄过去,开始搜寻他口中的师姐是谁。
很快地他们就顺着方向看到了我,鹿泉死死地盯着我,满眼怨毒地开口:
「陈安学长刚刚肯定是看到以前的同学了吧?」
陈安反应神速:「对对,她刚刚已经走了。」
鹿泉的目光这才放过我,但眼里仍带着强烈的恨意。
我不动声色地缩了缩身子,三十六计走为上。
今天的阳光很明媚,课后,陈安约我在校外一家咖啡厅见面。
他一头雾水地问我:「师姐,你怎么,怎么重新读高三了?」
「这事儿说来话长。」
我把我被认亲,又被觉得考不上大学、被迫重读高三的事儿一股脑地告诉了他。
他听完,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气愤不已:「这都什么人啊,师姐,你不如直接跟他们坦白了,吓死他们,哼!」
我转了转手里的杯子,勾唇一笑:「不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陈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狗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也是,师姐总是想得周全。」
晚上我回亲生父母家收拾东西,一进门,嚯,今儿个儿阵仗更大,我亲爸、亲妈、亲妹都在等我回来。
我亲妈艰难地开口:「许荔,听说你在学校……勾引男人?」
我亲爸重重地「呵」了一声:「不知检点!」
笑了,怎么一天天的净是些晦气事儿。
我有点儿不耐地开口:「听说?听谁说的,鹿泉吗?」
我亲妈见我 cue 她的宝贝女儿,急了:「这是事实呀,有照片的,泉泉也是担心你误入歧途才告诉我们。你是鹿家女儿,怎能如此……如此放荡不堪!」
我看了眼她所谓的照片,是我和陈安在咖啡厅的偷拍,还只贴心地露了我的脸。
我是不明白了,都 20xx 年了,难道现在和异性说个话都能被定义成放荡吗?
那你的宝贝鹿泉在学校坐拥那么多男生,算什么呢?
这些话我没说出来,我没理他们,径直走到房间收拾了东西离开。
我亲爸还在后面叫嚣:「让她滚!滚了就别回来!」
我直接给养爸老许的助理杨叔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我回我自己家。
杨叔很快地就到了,开的是老许的专用车,车牌号 5 个 6,颇具辨识力。
在我后面偷偷地观察我的三个人直接惊了,我亲爸急吼吼地跑上前来,两眼瞪大:「这这这,杨助?」
杨叔微笑着点头,替我拉开了车门。
我看到我亲爸紧锁眉头思考了一番,然后自顾自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杨助,就算经济紧张也不能拿许董的车来接滴滴呀,只要你帮我在许董面前美言几句,这不是问题。」
他把手蜷成数钱的形状,自以为抓到小辫子一样地看着杨叔。
杨叔和我眼神交流一番,得出了一致结论——
他有病,还病得不轻。
我爸还站在原地骄傲地看着杨叔,杨叔回他一个善意的笑容,七分讥讽、三分不屑:「不劳鹿先生费心。」
汽车呼啸而过,留我亲爸一头尾气。
透过后视镜,他又在气得跳脚,像个滑稽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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