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 may 10 16:58:20 cst 2014
我是一个普通人,身体健康,智力平庸,循规蹈矩,容易满足,从来没想过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业。本来像我这样的人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可以平平淡淡过完一辈子,上学,上班,买房子,结婚,生孩子,供孩子上学,为孩子找工作,帮孩子买房子,给孩子办婚事,帮孩子照顾孩子……这辈子按部就班,充满苦辣酸甜和人情冷暖,等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将用目光与亲友们诀别,最后欣慰地闭上眼睛。但是,在我22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
那年夏天,大学刚毕业的我回到老家白泉,工作没着落,前途渺茫。简历投出去不少,都如肉包子打狗。在家里呆不住,我就去了奶奶家。爷爷死得早,奶奶一个人很孤单,自然希望人陪;而我也喜欢乡下的生活,空气清新,可以安安静静看看书。
有一天,奶奶忽然提起:“你不是喜欢看书么,村东头儿的老达子有不少书,可以去看看。”
老达子姓孙,叫孙望达,今年有70多岁了,丧偶多年,自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平日里读书看报,偶尔也唱两句戏文。
他是村里唯一关注国家大事的人,也是唯一有点文化的老人,大家都叫他老达子。他不修边幅,性格古怪,在村里有点儿鹤立鸡群的感觉,没文化的人他都看不起,而对我这大学生倒是高看一眼厚爱一层,很能谈得来。所以我每次到奶奶家,只要他得到消息,都会过来找我聊聊,或把我请到他家里坐坐。
我是不愿意去他家的,因为感觉无从下脚,更别提“坐”了。他的家脏乱不堪,与猪窝相仿――墙壁和家具都呈现出黑黢黢的烟火色,像刚从火场抢救出来似的;炕上一半堆着短腿方桌、电饭锅、破行李、衣服裤子及其他生活用品,给人即将丢弃之感,另一半铺着被褥,似乎从来没洗过,被头油光可鉴;地当间儿是个小火炉,周围堆满了各种杂物;窗户上没有玻璃,代之以粗糙的窗棂纸,整个屋子里黑咕隆咚,弥漫着复杂而难闻的气味。
每次盛情难却来到他家里,我都会找各种借口匆匆撤退。――但他收藏了不少书我倒是头一回听说。
我的造访受到了老达子的热烈欢迎。都上午9点半了他还在被窝里呢,他也不在乎,穿着背心裤衩下了炕,磕磕绊绊地给我找饭碗倒水。
――那种“刷碗水”我是从来不喝的。
我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他很高兴,毫不吝啬地打开两个带锁的朝鲜柜,对我说:“这些书你随便看,喜欢就拿去!我那几个儿子就知道败家,也不稀罕这玩意,你看有你相中的没!”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那些穿的用的堆得到处都是了,原来他的柜子都用来装书了,这让我肃然起敬。
翻阅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
我原本以为他珍藏的书,即使不是线状的古籍善本,至少也应该是建国前后绝版的铅印读物。没想到一柜子的杂志,什么《茶余饭后》啊,《女性健康》啊,《青春保健》啊,《家庭生活》啊,《情感天地》啊,还有大小车站均有兜售的相面算命、八卦新闻、低俗故事等小册子。
这个“老宅男”都收藏了些什么啊……
两柜子似乎都是这类玩意,我翻了半天,没找到一本入眼的,反弄了两手尘土。就在我要彻底放弃的时候,在第二个柜子底部露出个黄布包。
“这是什么东西?”我将黄布包拿了出来。
“不太清楚,当初盖房子的时候从地里抠出来的,我以为是金的,就藏起来了,后来找人看说是铜的,值不了两块钱,但也没扔,一直在柜子里放着,你喜欢就给你了。”老达子看我没找到感兴趣的书,有些过意不去,总希望能送我点什么。
我打开黄布包,看到了一个手掌形状的铜片,大约5毫米厚,大小跟我的手掌差不多,沉甸甸的。仔细端详:一面是手背,简单地刻着手指骨节、手背上的突起和青筋;另一面是手心,手指尖端象征性地刻着螺旋状指纹,掌心没有掌纹,而是密密麻麻地刻着古怪的符号,其中有若干符号稍微大一些,组成了一只眼睛的图案。
恍惚间,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仿佛穿越时空直达我的心神:
“如果你能摧毁它,我就嫁给你!”
哎妈――见鬼了!
我一哆嗦,足有半斤重的神秘铜片从我手中掉落,直接亲吻了我的脚面……
谁在说话?
我明明听到了,不可能是错觉!
现在我还能在记忆里回放那个声音。
嫁给我?谁要嫁给我?是女鬼还是狐狸精?
“倒贴”还是有条件的――
如果我能摧毁它?摧毁什么?
倒给我整明白呀!
这事儿太邪乎了,极度的震惊几乎让我忘记了脚面的疼痛。
“咋啦,成子?”老达子问。
“呃……没事儿,没、没拿住……孙大爷,这玩意挺有意思,我拿回去研究研究!”我拣起铜片,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正是它的神秘深深吸引了我,不是我看小说玩游戏使我鬼迷心窍了,而是刚才那女孩的声音确实听得真切,这绝对不是凡物!这可能是一件文物,一枚护身符,一种宗教法器,没准儿里面封印了一个魔法大妞儿……我靠,想想就兴奋……
我有种预感,――我捡到宝了!
老达子倒一脸乐意:“拿去吧,拿去吧,哎,你喝点儿水啊!”
我确实喉咙发干,接过他递给我的碗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然后才看到碗边儿的泥印儿。
老达子把我送出了院子,还要接着送,直到我答应他过两天还来,他才留步。
回到奶奶家,我躺在炕上摆弄着这个手掌形的铜片,胡乱猜测着它的用途。任凭我又搓又敲,那个女孩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
这时奶奶把面板放在炕上,开始和面。
“今天中午奶奶给你烙糖饼。”
看着奶奶揉面,我忽然想到,这东西该不会是什么“模子”吧!
趁奶奶去厨房拿白糖,我从面盆里揪出一块面,放在面板上用擀面杖擀成饼状,然后将那个铜片手心朝下印了上去。
“哎呀我的小祖宗,那玩意埋不埋汰啊!”奶奶进屋目睹了我的举动惊呼道
我拿起铜片,看到面饼上的手掌图案似乎更顺眼。
我笑道:“不脏,我洗过了,烙一张带花的大饼吧!”
“这孩子,瞎胡闹!”奶奶把那张印花饼又丢回面盆里,重新揉进大面团。
奶奶去厨房烙饼了,剩下我自己在炕上胡思乱想。
我把铜片拿起来,伸出右手贴上去,大小正合适!
莫非是做手套用的?――想到这儿我自己都憋不住笑。
我玩心大起,把铜片平放在炕上,然后用右手使劲儿压上去,持续了大约十秒钟。突然我的手心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我哎呦一声抬起手,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的掌心印上了那些古怪的符号(包括那只眼睛),而这印记根本不似简单的压力所致,而是呈现出血红色,就像人体彩绘般细腻清晰,更神奇的是,那些符号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流动!
接着,我掌心的图案逐渐消退,仿佛溶入肉里,转瞬间看不到半点痕迹;再看铜片,我几乎惊叫起来,铜片两面的图案都消失了!
“咋啦?叫唤啥呢?”奶奶拿着锅铲进了屋。
“嘿嘿,没什么……”我赶紧回答,但表情的不自然可想而知。
那些符号……钻进了我的体内!我知道这个光溜溜的铜片已经没用了。
到底是什么?
吉凶难测啊……
别他妈是什么诅咒吧!
我心乱如麻。
而我此时并不知道,自己获得了一种超乎想象的神秘力量,足以毁灭世界……
更没想到,那个声称要嫁给我女孩让我摧毁的,就是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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